“你們,爲什麼而來墨硯?”
“生意。”
“遊玩。”
錦虹杞和如昔朝彼此一眼對望,搖搖頭。這是什麼個心有靈犀啊,怎麼在關鍵時刻派不上場面。
錦虹杞嘿嘿一笑,舔了舔嘴皮子,道:“其實吧。”
“本王要聽的是真話。”眯眼。
錦虹杞抽搐嘴角,邯清銘每次稱呼自己是‘本王‘’的時候,她就莫名的有壓迫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在銘王府做工時間長了的關係,總覺得不是特別的舒服。
“咳咳,這個,我們真的是來墨硯國做筆生意的。”錦虹杞探探邯清銘的眼,發現他正在看自己。遂挺胸擡頭,直視他,讓他看個夠。
她可真沒有說謊,確實是來做筆‘生意’的。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生意,現在她還不好跟他講明白。若是他能答應以後與如昔他們好好相處,她倒是可以考慮把這個內部秘密告訴他也說不定。
邯清銘在她眼中並沒有發現什麼欺騙的痕跡,之前的說謊,就暫時當做是沒有聽見。若是待他哪天發現她騙自己,哼哼……有得好瞧。
“好,既然是生意,那便不再多問。”
“走吧,賢鈺他們還在等着咱回去。”如昔拉着錦虹杞的小手,回眼警告邯清銘的意圖濃烈而飄忽,一閃即逝的,卻又不能忽略。
“銘王,請留步。”
陌生的聲音出現在街角的一處僻靜地方,三人全部頓住腳步,回頭去看。是一個非常普通,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侍衛。倒是她神秘的抓着什麼,引起了錦虹杞的好奇心。使勁探脖子,想要看的更清楚。
身邊的如昔攔住她,朝原地不動的邯清銘遞去一眼,遂拉着錦虹杞快步離開。
“喂,如昔,邯清唔唔……”
“什麼事。”邯清銘見兩人走遠,起步進了巷子,兩人雖立,卻尊卑必現。
邯清銘背對着侍衛,仰着面,遠遠看着誰的背影。侍衛低首着,從懷中又摸出一張宣紙字條,恭敬地擡手,雙手敬上遞給邯清銘。
“這是今剛剛送達的字條,是皇上親筆,請銘王過目。”那人答道。
邯清銘側身,蔥白玉指拿過字條,蹙眉攤開:時日久長,交辦未妥,即日回京,聽候處理!
“哼。”從邯清銘鼻中飄出重重哼聲。他知道這個哥哥沒有一點情誼,想要置自己於死地。但,他沒想到只不過這幾天,他都等不及。
“銘王,敢問有何事要回復?小人紙筆伺候。”侍衛從身上摸出筆墨,宣紙,轉過身去躬身放在自己背上。
邯清銘撕碎那張令人厭惡的字條,提起填飽的筆,刷刷刷幾筆,帶着嗔怒完成了之前和錦虹杞商量要做的事情。沒想到,她會料到今天的事情,也給他找好了完全的理由,保證這一路上的平靜。呵呵,沒想到,一個堂堂王爺,這回卻讓個女娃給教了一通……
“如昔,我們需要抓緊時間了。”錦虹杞回頭看看那巷子,眼神變得認真。
“看出什麼?”如昔順着她的眼光,一同看去。
“看來邯驚蟄那個變態皇帝已經憋不了幾時。他想盡快除掉邯清銘,好讓自己的君王之位做的更穩固一些。”
如昔側顏,傾城之姿俏美嫣然。看得出身邊人對邯清銘的關心,自顧心中嘲笑自己,綁不住一人心。
“擔心?”
“誰?”明知故問。
“呵呵,夫人,你我二人,何必裝做不知。”如昔
拿着旁邊攤子上一隻精巧的髮簪,看的來回,並沒有去看錦虹杞的表情。
錦虹杞酣然一笑,一把摟過如昔的胳膊,拿他手中的髮簪插在他發間,拍馬溜鬚,“你看看,我家夫君不僅聰慧過人,而且挑東西還這麼有眼光。老闆,這髮簪多少錢,我買了!”
如昔笑笑,扶了扶頭上的髮簪,沒有多言。
“如昔,你覺得我應該把那件事告訴邯清銘麼?”錦虹杞看了看他頭上那隻簪子,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簪子通透晶瑩,和如昔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相似。令人不能放手,想要珍惜。
如昔似有深意的抿脣輕輕,露出驕人弧度,“這是夫人自己的事情,如昔不便給與建議。”
錦虹杞無奈,這個如昔果然是商人。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百般不願意攙和,而且,對於邯清銘,如昔是反對反對反對的態度,怎麼可能和她一起想這樣的事情呢。哎,問如昔,不如回去問賢鈺的好。那個奕苒風也惹不得……
“杞兒,久等了。”
邯清銘面色不善的從那條巷子裡快步出來,與兩人在商販前碰面。
“沒什麼事情吧?”錦虹杞問。
“回去客棧再說。”如昔看了邯清銘一眼、“街上人多口雜,不方便討論什麼。”
三人快步趕回客棧,等候的兩人也在房間來回的度着步子,一看是錦虹杞回來,趕忙迎了過去。
“死人,這麼慢!”奕苒風彆扭的瞪了她一眼。
“佳人快坐着喝茶,我給你剝橘子吃。”賢鈺片刻不停,將茶水送到錦虹杞的手中,坐在她身邊,剝着橘子。
“哼,倒是悠閒。”
邯清銘一看這房間裡的做派,又是左一個男人右一個男人的給她獻殷勤,肚子裡的那邪火就像永遠也發不完似地,噌噌往上冒。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僵硬,寒冷。他就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的拖出去扔掉,再好好想想該怎麼收拾眼前這個大膽妄爲的女人。
錦虹杞吃着橘子,含糊不清:“唔,我說,清銘,我們還是來談談剛剛的事情怎麼樣?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邯驚蟄是不是要逼你回宮。”
“逼他?”奕苒風不可置信。
這傢伙看上去那麼不近人情,還有人敢逼他,那豈不是一個眼神就能將那人置之死地?
賢鈺看都不看邯清銘,只顧着伺候錦虹杞吃喝,接了句話,“那皇帝倒是見過一兩次,真是如傳言那樣,冷酷不擇手段。逼他,應該還不算什麼。聽聞前幾月裡,銘王底下的門客和大臣都被各個擊破。如今銘王身邊的羽翼盡散,他一定是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將銘王趕盡殺絕。”
“不錯。”邯清銘掀起前襟,坐落軟塌上,“邯驚蟄國師這樣想還是不夠的,想我堂堂一朝王爺,在民間的口碑雖不是人人皆知,但也屬少有人異。而他,不僅將幫我的人各個擊破,而且還把這樣那樣的迫害一統栽到我頭上。”
“看得出來,邯驚蟄怕動搖了他的皇位。向來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昔輕輕颳着茶杯,深深吸着茶香。優雅如他,永遠的不慌不忙。
“每個皇帝都差不多。”錦虹杞一癟嘴,想起了那個被錦虹杞趕跑的青瓷女皇,“若是有人與他們相悖,或者對於他們的皇位有威脅,什麼方法他們都願意一試,只爲剷除異己,以正皇家威嚴。”
“不談論這無聊的話,”錦虹杞看得出,所有的人對於皇座上的邯驚蟄都是有這樣那樣的深惡痛絕,自己也不例外,“邯驚蟄讓你做什
麼?”
“即刻回宮。”邯清銘攥了攥拳,繼而鬆開。
“呵呵,果然被我料到。”
“佳人怎麼知道邯驚蟄要幹什麼?”賢鈺依靠着座椅,不禁吃驚。
“邯驚蟄沒有事情是不會要一個堂堂王爺做個兩國通史。既然他這麼做了,就說明他‘用心良苦’。”如昔低眼接話道。
“如昔說的正是。”錦虹杞笑笑,繼續,“這麼說,你一定按照我的方法說了吧。嘿,那就不用着急,我們可以在這裡多停留幾日,等着這邊的事情辦好,我就和你一起回綺羅國,再會邯驚蟄也不遲。”
“佳,佳人,你不要突然笑得這麼恐怖。”賢鈺瞧身邊的她突然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意,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他所知道的仇佳人,就是一個簡單的不能簡單,一切向錢看的女子啊……
“嘿嘿,”錦虹杞趕忙收了自己的情緒,傻傻一笑,雙手托腮,“我說,咱們今天晚上,怎麼睡啊?”
賢鈺一激動,差點沒把舌頭咬了,“嘶,當然是跟我睡!”
“今天是雙日,佳人是我的!”奕苒風跳起身子,一把摟住錦虹杞的胳膊就要往自己房間拖。
“喂,這兩天佳人不在,你的那一天錯過去了!今天,她是我的!”賢鈺扯起錦虹杞另一隻手,瞪大眼睛與奕苒風爭風。
邯清銘微怒,周身氣溫迅速下降,兩個人竟然沒有一點發覺,還繼續的爭搶着,不管錦虹杞怎麼說怎麼勸,兩人還是爭扯個沒完。邯清銘快速起身,在兩人身上‘啪啪’一點,瞬間安靜。
“心煩。”瞪。
邯清銘拉着錦虹杞的手離開兩人鉗制,蹩過如昔一眼算是警告不要阻攔,擡腿就要走,如昔哪肯讓他帶走錦虹杞?白衣一晃,擋在邯清銘身前,似雪的茭白,帶着淺淺的笑意,令人不能自拔。
“怎,想帶走如昔的夫人?”
“……”
邯清銘蹙眉,猛然睜大雙眼,單手劈向如昔的頸子。如昔向後撤身,讓過了這招,卻在同時踢出飛腿直衝邯清銘胸口。邯清銘單手擋下一腳,迅速飛出另一隻腳攻向如昔面門。如昔彎腰躲過,緊接着一記後踢腿頂住邯清銘的攻擊。兩人就這麼單腿側站,煞是帥氣。
錦虹杞雖然看電視上打打殺殺,卻不想今日這麼近的距離能看見帥氣的過招!雖然是光電火石一般的速度,卻也令她迷了雙眼。尤其是兩個人如今保持不動的姿勢,如果她有相機,一定要‘喀嚓喀嚓’地拍個夠!
“好了好了,都別這麼火大。不然這樣吧,我呢,自己睡。直到清銘你有了決定以後再重新安排。怎麼樣?”
聽聞錦虹杞的話,如昔首先放下腿,看着錦虹杞,“當真決定如此?”
看出如昔有些生氣,畢竟是自己娶來的夫君,正夫,怎能不顧及他的感受。遂又道:“但是,這個考慮是有期限的。這個期限嘛……讓如昔決定。”討好地朝如昔一笑。
如昔脣角略微動作,轉而眉眼處帶着正夫之色,“三天。如果三天之後,你還是不能接受佳人的話,那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邯清銘手指觸及自己的墨色長髮,定睛思索片刻,答曰:“好!”
錦虹杞看着如昔和邯清銘對視的場景心中暗笑:要的就是這樣,你看着他,他看着你,這樣我纔有活動的時間!不然,怎麼有時間去宮中偷東西呢?嘿嘿嘿……至於奕苒風和賢鈺嘛,定着就定着吧,少說些話,世界會安靜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