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超林和王啓樹都沒有再追趕聶海達,兩人立刻又奔到燕悲樂身邊,搖着燕悲樂的身體呼喊起來:“妞妞,妞妞……”
但是燕悲樂哪裡還聽得到,衆人見狀,無不黯然神傷。
這時,渡貊突然舉起法杖,指着王啓樹道:“王啓樹,你殺了我們天影寺普慧禪師,今天老衲就要你拿命償還!”說着,舉起法杖便向王啓樹撲了過來,一杖打了下去,王啓樹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還是搖着燕悲樂的身體呼喊着,眼看王啓樹就要被那法杖打得腦漿迸裂,正在這時,橫空飛來另一法杖,擋在王啓樹前面,兩根法杖相撞,發出一聲悶響,把渡貊反彈退了好幾步。
渡貊大怒,站穩腳步後再去清來人,正是天影寺主持渡貅,渡貊詫異道:“方丈師兄,你這是爲何?”
渡貅道:“師弟莫急,乘人之危不是我們天影寺的作風!”
渡貊兩眼冒着怒火,瞪了王啓樹一眼,大聲叫道:“王啓樹,站起來,拔出你的劍!”
但是王啓樹卻絲毫不理睬。
渡貊又叫了一聲:“王啓樹,聽到了沒有!”
王啓樹突然跳了起來,一下子抓住莫超林的衣領,急道:“救她!救她!只有你才能救她!”
莫超林正六神無主,被王啓樹這麼一提,便如小雞被老鷹抓住一般,頓時動彈不得。
衆人見狀大驚,立刻拔劍出鞘,正欲撲上來相救。而蜀山派衆人更是怒不可遏,堂堂的蜀山派掌門難道就這樣被你侮辱嗎?玄震喝道:“王啓樹,放下莫掌門!”
王啓樹根本不理睬衆人的劍拔弩張,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救她,你不是很愛她嗎?現在只有你才能救她了。”
在場衆人除了玄震玄明兩人外,都以爲王啓樹瘋了,一個都已經斷氣了的人,怎麼還救得了?如果莫超林不使用禁術雷動九天,還能通過蓬萊派的陰陽寶鏡救回她一命,但是雷動九天一出,蓬萊派的陰陽寶鏡可通生死能力便已進了沉睡,不到百年之後都不能再使用了。但是玄震和玄明兩人都吃了一驚,不由得緊張起來,莫超林的確有救燕悲樂的能力,只是一旦他決定要救燕悲樂,這個賭注實在太大了,一千年前的悲劇很快便在玄震玄明兩人腦海中如放電影一般閃過,恩愛情仇,因愛生恨,循入魔道,這是任何一個蜀山弟子都不願意看到的。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人影飛了過來,直撲向王啓樹,衆人大吃一驚,緊接着便聽到一個放肆的哈哈大笑:“哈哈哈……”
衆人驚叫道:“無心魔?”都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兵器,死死地盯着王啓樹。
王啓樹身體裡發出一個不屬於他的聲音,那是無心魔的聲音:“哈哈哈,不錯,正是本尊,你們以爲毀了本尊的魔體,便能打敗本尊嗎?”說話間,王啓樹本來的面目逐漸模糊,變成了無心魔的模樣,只是現在的無心魔身上卻沒有了那條盤旋的金龍了。
衆人面面相覷,正在這時候,無心魔的面目突然又很模糊地呈現出王啓樹原本的面目了,王啓樹動作僵硬地向莫超林邁出一步,雙手緊緊地抓住莫超林的肩膀,衆人見狀大驚,情不自禁叫了起來:“小心!”話出口前王啓樹便已抓住了莫超林的肩膀,用一種很艱難的聲音說道:“救……她……求……求……你……”王啓樹似乎費了很大的力量說出來一樣,說完後,死死地盯着莫超林的眼睛。
從知道燕悲樂已經斷氣的那一刻,莫超林的腦子便已處於斷路狀態,後來在條件反射之下想殺死那個傷害燕悲樂的人後,莫超林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知覺了,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周圍全是看不清楚的人影,什麼正道,什麼魔道,什麼維護世界和平,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如果所有的一切若能換回燕悲樂一命,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莫超林也在所不惜。
這時,王啓樹那雙手鐵鉗一般的大手緊緊的抓住莫超林,十指如鉤深深地插入莫超林中,鮮血也從莫超林臂膀上流了下來,但是莫超林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疼痛的只在心裡。
王啓樹的面目又似乎很艱難地露出了無心魔的面目,無心魔怒道:“王啓樹,你想幹什麼,趕快退回一邊去,待本尊處理完這些事再把軀體還你!”
無心魔的話剛說完,他的面目很逐漸變成王啓樹原來的面目了,豆大的汗珠從王啓樹額頭上冒出來,爲他的靈魂不被無心魔壓制,王啓樹幾乎使盡了全部的力量。
王啓樹緊緊盯着莫超林,艱難的聲音說道:“求……求……你……救……她……”
莫超林終於聽到了,周圍的人影也逐漸清晰了,在他眼前這人便是燕悲樂的情郎,莫超林看了一陣心酸,隱隱有股醋意,但是隻要燕悲樂能活過來,什麼都不重要了,莫超林點點頭,好像怕王啓樹沒看見一樣,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王啓樹扭曲的臉孔露出現笑容,放開莫超林,後退兩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是欣慰?還是無奈?又或許兩者都有?
“王啓樹!”王啓樹的面目又變回了無心魔,無心魔用已經發怒的聲音喝道。
但是,很快無心魔的面目又變回了王啓樹原來面目,王啓樹大笑一聲後,喊道:“無心魔,你去死吧!”說着,韋馱劍赫然出鞘,劍氣一晃,長劍飛出,直刺進王啓樹他自己的胸前。
衆人驚呆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無心魔從王啓樹身上竄了出來,大罵一句:“王啓樹,你這瘋子!”
無心魔魂魄飛到半空,正想要找個肉身,這時渡貅大喝一聲:“無心魔,你的死期到了!”說着,大喝一聲,騰空而起,法杖直擊出去,一道雄厚的佛法直擊在無心魔魂魄之上,無心魔的魂魄在如此浩然佛法前面,驚恐地叫了一聲,灰飛煙滅。
頓時,衆鬼驚慌失措,兇獸哀聲遍地,聚集在上空的黑雲像受了什麼驚嚇一樣,四處逃竄,不一會兒便露出了天空原本的模樣,滿天星星,十分安祥。
渡貅落到了地面,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王啓樹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血流如柱,幾乎站立不穩,卻沒有一人上前扶他一把。但是王啓樹最終還是站穩着,大笑一聲,手中劍鞘迎天一揚,劍鞘裡面立刻飛出了數十發出淡淡幽光的物體,頓時陰氣大盛。
衆人大驚叫道:“魂魄?”
玄震突然想了起來:“那是唐若嵐和王啓樹兩人的魂魄,快把它對收回來。”說完,便念起咒語,企圖想把那人的三魂七魄收回來。
正在這時,插在王啓樹胸上的那柄韋馱劍被王啓樹突然提了出來,一口鮮血從王啓樹胸前噴了出來,直飛濺到寶劍之下,王啓樹“哇”的一聲,又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王啓樹大喝一聲,長劍揮出,一道凌厲詭異的劍氣,夾着陣陣陰風橫掃過來,把散在空中就要聚在一起的魂魄一下子全部擊散,魂飛魄散。
玄震正欲收回那些魂魄,突然見王啓樹已把那些魂魄打得魂飛魄散,大怒喝道:“王啓樹,你!”
王啓樹仰天大笑幾聲,一聲咳嗽,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直挺挺地向身後倒了下去。
天影寺衆和尚見狀都搖頭直念阿彌陀佛,其他衆人也不禁搖頭嘆息不已。
莫超林把燕悲樂扶了起來,坐在地面上。
玄震玄明兩人見狀大驚,連忙走上前道:“莫掌門,你這是爲何?”
莫超林看都沒看兩人一眼,說:“我要救妞妞!”語氣不容半點商量。
玄震驚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你還記不記得,一千年前的蓋鵬軒師祖爺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遁入魔道的?”
莫超林好像沒有聽到似的,把燕悲樂扶坐起來,自己也盤膝坐在燕悲樂前面。
玄明驚道:“莫超林,你可要想好吧,這事很可能害死你的。”
其他衆人都疑惑地望着莫超林和玄震玄明三人,都想不明白既然能救活一個人,爲什麼玄震玄明這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卻要阻止呢?但是見玄震玄明兩人神色凝重,此事似乎有很大的隱情似的,誰也不敢出言相勸。只有蓬萊派和天影寺派中年長一些的人才隱隱有些不安,一千年前蜀山派發生的那件事雖然他們都不是很瞭解,但是卻也有所耳聞,難道一千年前發生的事,到了今日又要重演嗎?
歷史似乎一直都在重複着,演繹着相同的歷史故事,只是每一次故事的主角都不同而已,但是每次的主角似乎都知道最後的命運,卻也逃不過這命運的擺佈。
一顆散發着柔和純白光芒的珠子,從莫超林口裡吐了出來。衆人都屏住呼吸,驚訝地望着一這切,這就是仙家至寶九天仙鶴丹?
九天仙鶴丹,能吸天地靈氣化爲自身力量,是不知多少修仙之人或妖魔夢寐以求的寶物,但是,這寶物卻是可遇不可求的,雖然它是無價之寶,但是它的兩個主人都不當它是一回事,都把它用來救活他們心愛的女子。只是一千年前它救活的那女子,最終卻把它的主人也害了,一千年後的今天,歷史還會重演嗎?
九天仙鶴丹畢竟不是人,自然不能回答這問題,它能做的,便是安照它主人的意願,卻救活一個它主人想救的女子而已。
燕悲樂的嘴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着,不由自主的張開了,九天仙鶴丹在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嘴上來回遊動了一會兒,便進入了燕悲樂嘴裡,直達燕悲樂的體內,一道柔和的光芒從燕悲樂全身散發出來……
第二卷《魔王再生》完。九天仙鶴丹進入燕悲樂體內,把燕悲樂救活了,似乎在重演着一千年前的事,她跟莫超林最終能否走到一起?敬請留意本書第三卷《尋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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