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魁將寶劍注滿內力,劍尖冒出三尺多長的劍芒,其實他本可以將劍芒逼出更長,但是怕不小心傷到呆立在室裡的王重陽,所以只將劍芒延伸到可以控制的長度,一劍刺向木魁的後背。
聶政猛一轉身,右手短劍倏地遞出,噹的一聲,雙劍撞在一起,濺出四五點火星,木魁只覺得心神一顫,激靈靈打個冷戰,急忙向後跳開,腳還沒有落地,就覺得眼前藍光閃爍,上下翻飛,機會看不清對方的招式,適才兩劍相撞,自己的寶劍顯然吃了大虧,但是他沒有機會低頭看劍,又不敢揮劍去遮擋,所以只得不停地向後飛躍躲閃。
這時他才明白對方之所以一開始只用左手爪跟自己過招,並不是真的本領高強到了刀槍不入,不怕自己的飛劍,而是故意用這種近似蔑視的做法來激怒自己,然後在自己全力攻擊對方的時候,用藍色短劍削割自己的飛劍。只因爲一時大意,上了對方的當,木魁的心裡更是羞怒難當,好在他脾氣雖然大,但是經驗還是十分豐富,一旦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很快便平靜下心態。
不過對方並不只是會用陰謀詭計,功夫也是同樣的了得,兩個人在石室裡一連轉了五六圈,木魁始終緩不過勁來,藍光一直都在面前閃爍,冷氣森森,瘮人毛髮,飛劍不敢再用,一時間卻也謄不出手來取法寶,反而接二連三地遇到險情,幸好他早就運起了護體神功,纔沒有受傷。
聶政手裡的短劍不知是什麼寶貝,劍身不長,但是威力極大,不僅木魁的飛劍碰到便受傷,甚至他的護體神功也不能完全抵擋得住,短劍每次一下,木魁的身體就像是被冰水澆注了一下,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這讓木魁感到非常的難受。
北邙山的功夫本來就是以陰柔見長,而且他們的內力和兵器也大多屬於陰冷一類,與人對鬥他們最擅長髮揮這一點,利用陰冷之氣干擾對方心神,吞噬對方的內力,找到可以攻擊的突破口,一舉將對方擊潰,但是現在木魁卻遇到了對手,對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似乎比他們發出的陰氣更冰冷,更銳利。
木魁越鬥越是心驚,不僅身體感到寒冷,就像掉進了冰窖之中,而且來拿血肉心靈也都開始被冰涼之氣侵蝕,再過一會兒,木魁在倒飛的過程中身體忽然一陣痙攣,身體竟然短暫失控,差一點被對方的短劍劃到。藍光一閃,冷氣似乎在他的身上透過,一陣冰冷之氣似乎浸到了他的骨髓裡,這一來讓他的身體從裡到外都變得寒冷如冰,身體更是不時地痙攣,越想控制便越是發作得厲害。
再堅持一會兒,木魁覺得自己的手腳動作僵硬,常常落後意識,不再能做到意到手到,飛劍的光芒也開始漸漸縮短,暗淡起來,而自身感到的寒意卻是越來越濃。不得已只得暗咬牙關,突然將飛劍脫手放出,抵住對方的藍光短劍,趁機伸手將法寶囊中的琉璃罩拿出向上一拋,化作一個巨大的透明罩,向下扣過來。
與此同時,木魁的手中又摸出一隻白色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人的動物的尖牙,還沒容他念咒拋起來,耳聽得鏜的一聲大響,那把飛劍化作一溜白光,向旁邊飛去。
木魁心中一陣巨疼,原來他雖然有好幾件法寶,跟他的身心練習都不是那麼緊密,不能夠單靠意念就發出去施展開,只有手裡的這把冥靈劍多年修煉,已經跟他的身心相連,在被聶政步步緊逼的時候,他騰不出手來拿琉璃罩和其他法寶,而冥靈劍又遇到了剋星,碰到對方的藍光短劍就會被削掉一塊,同時波及他的心神,使得他身心同時受到打擊,所以他不輕易出劍,並不單單是出於保護冥靈劍,也是要避免自身受傷。
現在木魁冒着危險用冥靈劍抵擋聶政,爲自己贏得了一點點的時間,從而得到了時間可以施展法寶琉璃罩,同時放出一個狼牙一樣的白色東西。就在這時,飛劍已經被對方的藍光短劍打中,拖着一溜火星,向旁邊飛去。
琉璃罩發出一片瑪瑙似的光亮,將木魁籠罩在裡面,木魁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一邊伸出左手朝着寶劍飛去的方向連招,一邊用右手掐訣,指揮剛纔拋起來的那顆狼牙向聶政攻去。
狼牙在空中迎風一晃,立刻變成一根滿是尖刺的狼牙棒,硬着藍光短劍掃了過去。喀的一聲輕響,狼牙棒將短劍彈了開去,而短劍也將大棒上面的一根長刺給斬斷,叮噹掉到了地上。
短劍剛被彈開便又攻了上去,大棒上面的狼牙一個個地被削掉,喀喀聲中不時夾雜這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好在狼牙棒上的尖刺有上百個,短劍雖然鋒利,一時之間卻難於削光,雖然最終狼牙棒會被短劍一截一截削光,但是至少暫時還可以抵擋一陣。
木魁見狼牙棒抵擋藍光短劍,這才放鬆心靈,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不知道招了多少遍,飛劍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自主轉頭看去,只見飛劍掉落在石根處,已經失去了光澤,似乎變成了一塊頑鐵,心裡不由得一陣疼痛,這把飛劍跟了自己二三十年,此時突然全廢了,要想讓它恢復原狀,至少得花半年的功夫,而且,即使恢復,也不一定能夠百分之百跟過去一樣。
他這裡心神一分,空中的狼牙棒立刻威力大減,唰唰唰,接連幾劍,狼牙棒的大頭已經被削去了二寸長,他顧不上再招飛劍,趕緊將精力集中在狼牙棒上,不斷催動內力,狼牙棒立刻恢復了原來的威力,但是剛纔已經被削去了二寸多長,狼牙棒是前粗後細,再往下便容易得多了。所以雖然木魁已經將全部內力注入到狼牙棒上,他的威力卻是越來越小,沒過多大一會兒,已經只剩下最後二尺多長一段細杆。
木魁只得邊鬥邊退,一會兒抵擋一會兒躲閃,漸漸變成了當初的模樣,木魁在前面倒越這跑,聶政在後面追,只是當初的飛劍變成了現在的短棒,而身上卻多了一層防護的琉璃罩。
狼牙棒杆越來越短,木魁的心裡變得越來越焦急,一尺多的短棒堅持不了多久,雖然他身上還帶有好多法寶,但是沒有一件能夠抵擋得住對方的藍光短劍,最後不得已用上它們,也不過是熬時間而已,並不能助自己取勝。
到最後危險的關頭,木魁自然可以使出五行神盾功夫逃走,但是這卻不是他所想的結果,自己來玄妙宮的時候當真可以說是意氣風發,睥睨一切,自信可以橫掃宮中的一切牛*鬼蛇神,輕鬆去到寶藏,回去當着豎刁的面好好炫耀一番,沒想到進入宮中先是爲五行陣所困,接着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個聶政,還沒有見到正主兒,便被對方打敗,這臉面往哪裡擱?
雖說如此,木魁並沒有什麼辦法阻止這種結果的出現,眼看着手裡的短棒只剩下不到一尺長,同時緊裹在琉璃罩和護體神功中的身體,又開始隱隱感覺到藍光短劍傳過來的涼氣,心裡暗暗着急,知道自己不管願意不願意,那個結局馬上就要到來。
這時他忽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石室的正中間,木魁跟聶政動手時一直在繞着石室轉圈子,而那個瘦小的身影一直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王重陽。
木魁心思電轉,眼前藍光閃爍,他將手裡僅剩的的一截短棒朝着前面奮力打去,然後身形一轉,徑向王重陽撲過去,人在空中,十指如鉤,一抓頭頂,一爪心口,下手十分毒辣。
這一下大出二人意外,王重陽雖然在洞外跟木魁交過手,但是自從進洞,就一直把木魁當作自己的夥伴,何況木魁還在關鍵時刻點醒過他,讓他反敗爲勝,用太一金鋼圈打走了滿克圖和成飛。
聶政進來,沒說幾句話就要將他帶走,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他又不說清楚,一味動強,木魁是在爲自己出手(王重陽並不知道木魁的真實意圖是想留着他將來做擋箭牌),沒想到聶政的功夫十分了得,木魁這樣的高手竟然擋不住他。
看着兩個人在石室裡繞着圈子動手,王重陽乾着急沒辦法,他知道自己的本領遠不如木魁,更不用說跟聶政對敵,上去也是白饒,何況他們的速度那麼快,自己根本就追不上。所以雖然眼看着木魁從一開始就處於被動,一直都沒有能扭轉局面,也只是空自着急,手裡捏着兩把汗,並沒有想到要衝上去幫忙。
聶政也沒有想到木魁會這麼做,自己奉命前來將王重陽帶給主人,至於爲什麼主人沒有交代,自己也不會問。他只想着儘快完成使命,這樣他就距離將來的自由更近了一步。所以當王重陽問他原因時,他並沒有回答,因爲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聶政去抓王重陽時,木魁出手阻攔,他自然將木魁看作是王重陽的同伴,沒想到這個出手救王重陽的人,突然要害王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