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偶遇就好像一粒石子落入了彼此的心田,在彼此的心間激盪起層層漣漪。
胡悅有些落寞地站在夕陽的餘暉裡,卻早已經看不到我的影子。
直到他的大學同窗,現在的死黨張澤軒拉着他剛領完證的媳婦兒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愣過神兒來。
“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入迷?是不是看到我們這一對兒,”張澤軒邊晃了晃牽着陳麗的手邊說,“虐到你這單身狗了?”
胡悅哧笑,白了他一眼,
“切,不是我給你牽線,你能娶到這麼好的媳婦兒?這年頭,誰願意跟你這沒車沒房的裸婚。”
說這話的時候,陳麗羞紅了臉,拽了拽張澤軒的手,
“走啊,請人家胡悅吃飯呀!”
胡悅挑了挑眉,撇了撇嘴,壞笑着,
“今天非放幹你小子的血!”
華燈初上,大街上亦是十分熱鬧,賣玫瑰的,賣巧克力的,一對對兒,一雙雙,或摟腰,或勾肩,也有禁不住這樣曖昧氣氛,當衆親吻的。好像所有人都憋得太久了,藉着這一天的傳說盡情釋放出來,迸發出來。那麼濃烈的愛,那麼激烈的輕狂,整個大街上沸騰着,熾烈着,燃燒着,交織着。
胡悅像個電燈泡一樣走在張澤軒與陳麗前方的正中間,穿梭在擁擠的人羣中。這樣的他,顯得有些孤單,有些失落。
平時的他決對不是這樣的,高高帥帥的他在走大街上,總是會不經意地吸引一些春心萌動少女的眼睛。
張澤軒看了陳麗一眼,
“他今天有些不對勁兒呀。”並悄悄在陳麗耳邊嘀咕了一句。
陳麗下意識地看了眼胡悅,他兩手插在褲兜裡,烏黑亮麗的偏風短髮,張揚着他陽光不羈又帶點儒雅的個性。
“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你盡看我了。”張澤軒調侃道。
陳麗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斷斷續續的聊天兒中,三個人已走到了一家高檔餐廳的大門前,
“就這裡!”胡悅擡頭看了看,仍是壞笑着看了看張澤軒。
張澤軒一副苦大
仇深的樣子瞪了他一眼,緊了緊握着陳麗的手徑直走了進去:還準備省錢跟媳婦兒去度蜜月呢,這小子,一點兒情份都不念。
餐廳內與餐廳外同樣熱鬧,鮮花氣球,燭光紅酒,還有緩緩流淌的音樂,胡悅總覺得這樣的氣氛,讓他有些尷尬,儘管他大聲說話,吆喝,與張澤軒調笑,但他仍然顯得有幾分寂寥。他要了一瓶白蘭地,也悄悄地結了帳,
“陳麗,今兒你不管他了吧。”陳麗笑笑,“來,我先乾爲敬,祝你們領證快樂,終於可以合法地睡在一張牀上了。”那半杯紅酒被他仰脖豎了個乾淨。
喝得有點兒猛,沒過一會兒他的臉就紅透了。他們勸他不要再喝了,
“胡悅,你今晚喝多了,可是沒人管你,”說着,張澤軒攬過陳麗的肩頭,“我們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雖說嘴損,可是胡悅卻是真心替他們高興,真心地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他笑笑,
“放心吧,這點兒酒量我還是有的......”
回到家時,天已擦黑。
屋裡沒開燈,顯得有些孤清。
身心俱疲的唐婉怡將自己狠狠地扔進沙發,扶着額坐在那裡,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燈火闌珊。
沒坐一會兒,便聽到門外有嘩嘩啦啦的鑰匙聲,緊接着是開門聲。
是小豐,提着籃球,滿頭大汗地進了屋,臉上像花貓一樣的汗漬,
“你先洗個澡吧,我一會兒去做飯。”她淡淡道。
他沒理她,徑直進了他的房間,怦的一聲關上了門,對她就像個陌生人一樣。她無力地笑了笑,起身去了廚房。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三菜一湯端上了桌,唐婉怡摁開了餐廳的燈,看了看小豐的房門仍然嚴絲合縫地關着,只好解開圍裙過去敲他的門,
“小豐,吃飯了。”裡面就像沒人一樣,回覆的只有安靜,“小豐,該吃飯了。”她試着又敲了敲,並擡高了嗓音,可是裡面仍然沒人回她。
想着,怕他是太累了睡着了,便把耳朵貼在門上,竟然聽到裡面有很吵的聲音,好像是在打遊戲。
唐婉怡覺得很無奈,一個明星說過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她也無法讓一個裝作聽不見的人聽到她在叫他。
回到餐桌邊,看着那三菜一湯,儘管餓了一天,卻毫無食慾。
她又不覺地站到了窗邊,那是她心靈的窗口。
驀地,從不遠處飄來一個心形的煙火。可她卻看不出它的浪漫,只看到它在黑夜中濺落時的落寞。
窗外的馬路上,人來人往,或三三兩兩,或成雙成對,霓虹閃爍,流光溢彩,曖昧而充滿激情,那樣的世界,彷彿在四年前就不屬於我了。她的脣角劃過一絲淒涼。
還記得最後一次過七夕,就是在四年前。
那天,他買了紅酒,買了許多水果,還買了紅色的蠟燭。爲她做了一個極簡單的燭光晚餐,只屬於他們們倆的燭光晚餐。
他們哪兒也沒去,就在家裡簡簡單單地過了一個七夕。
雖然儉樸,她卻覺得浪漫而溫馨,起碼,他是用了心的,起碼,他的眼睛裡全是她。
那天晚上,小豐沒有出來吃飯,凌晨的時候,他出來洗了澡,並將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機,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直到中午纔起來,因爲他下午要去跆拳道興趣班。趁他吃飯時,唐婉怡去了他的房間,一片狼藉。吃的方便麪碗,零食袋,汽水瓶兒,要多亂有多亂,整個房間裡瀰漫着一股子食物混雜的難聞氣味。雖然他不讓她亂動他房間,可她還是忍不住替他收拾了收拾。
她拎着垃圾袋出去的時候,他正好吃完飯進來,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要交興趣班的費用。”說完,便徑直走進了房間,並摔上了門。
回到臥房,拉開抽屜,數了數,交完了水電費,物業費,加上這十多天的生活開銷,五千塊就只剩差不多三千塊了,再把興趣班的費用一交,剩下的大半個月又得緊巴巴地過了。唐婉怡微微嘆了口氣,抽出了一千五放進手包裡,走出了房間,真想關掉所有耗電的電器,冰箱,洗衣機,包括小豐房裡的已經連續工作了一天一夜的空調。
“小豐,時間差不多了,我該送你去興趣班了。”她儘量把語氣放輕放柔,其實她是天生的大嗓門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