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村,離長安其實不遠,也就四十里路的模樣,趕着馬車走了大半個上午,眼看時間要到晌午時,終於看到了城牆,巍峨,雄偉,這就是長安了,吳瑜在心中發出一聲感嘆,真正的唐朝是長安啊!只有穿越歷史的他才懂得,唐朝這個朝代對於華夏民族的意義,唐朝,一箇中華歷史上最強盛的朝代,此後華夏的威名一直都墜落,再也沒有超過這個時代,既是現代也不行,那時一個真正的王朝,如果說漢朝成就了漢族,那麼唐朝就是將華夏一族的威名發揚到了頂峰,如不是如此千年以後,在海外,有中國人的地方也不會被稱作唐人街,如不是如此,他的威名也不會保存千年後,依然無法讓人忘懷,如不是如此。。。。。。。
發了一番感慨,馬車已經進城,老吳先趕着馬車去送皮貨,知道吳瑜到長安有事,到了地方,卸下皮貨,就讓小吳帶着他到處轉轉。小吳顯然常來長安,吳瑜說明要找當鋪,而且要最大最有名的那種,小吳就拐了幾道街,將他領到了東市的一家門面氣派當鋪門前,第一次做這種買賣,某人還有些小緊張,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跨步進了當鋪。
進了當鋪,也許是這廝穿的比較樸素的原因,被當鋪的夥計斜着眼打量他好一會兒,這才慢慢悠悠的迎了過來,看夥計的表情,吳瑜知道自己被鄙視了,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吳瑜不願在他身上浪費感情,直接將剝去標籤,取了瓶蓋的礦泉水瓶子,掏出來往桌上一放,也不說話。
畢竟是大當鋪的夥計,有點眼力神兒,看了一眼桌上的物件,又看一眼吳瑜,知道今天看走眼了,急忙上前告了聲罪,請吳瑜坐下,然後屁跌兒,屁跌兒的去請來當鋪掌櫃,又送來茶水。
老掌櫃,一出來,眼光立刻別桌上透明的礦泉水瓶子吸引,這麼透明光亮的琉璃製品他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看的有了些出神兒,忍不住有了想要去摸摸的意思,卻被某人很無情用手擋開。
“咳咳“公子這東西是要當麼?”老掌櫃有些尷尬,看着吳瑜小心的問,眼神卻還在那礦泉水瓶子上,有點移不開。
“當然,不然我來這兒幹嘛?”吳瑜故作瀟灑,抿一口桌上的茶,不過茶水入口又苦又澀,差點吐出來,憋得幾乎兩眼淚纔將茶水吞下,心道:“這是茶麼?”這廝不知道,唐朝的茶,還是差團,又苦又澀,他一個穿越過來的人當然享受不了。
老掌櫃,目光全在礦泉水瓶子上,也沒有注意到吳瑜的糗態,這茶吳瑜是享受不了,放下茶碗,拖長了語氣,慢慢悠悠的說道:“這東西掌櫃的你也已經見到了,那麼是否該先給估個價了?”
“公子所言極是,”老掌櫃,終於從礦泉水瓶子上收回了目光:“不瞞公子,這物件,老朽看像是琉璃瓶子,不過這麼透徹的老朽還沒見過,確實罕見,不知老朽猜的對否?”
“恩”吳瑜點點頭,琉璃瓶子?他對掌櫃的說的琉璃瓶子沒什麼概念,不懂,就少說,免得露餡,吳瑜惜字如金,只是裝模作樣的輕輕的恩了一聲,當年他可是當過炊事兵的,常年買菜與買菜小販打交道,知道這價錢,最好有對手說,這纔對自己最有利:“掌櫃的既然認得,再好不過,那就給個價錢吧。”
吳瑜這廝眼光不看正主,四處瞧着,模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對着一切毫不在意。
“那麼老朽就先說個價錢,公子聽聽看是否滿意,恩,五千貫,公子以爲如何?”老掌櫃,搓搓手,伸着脖子,在半空中找到這廝的目光,終於將自己的老臉湊到了這廝的眼前,不過說話時,用的是詢問的語氣,顯然對這個價碼有點底氣不足。
吳瑜,在路上特地問了問,這個年代的物價,知道這五千貫已經不少,不過看老掌櫃的模樣也瞧出,還有很大上升的餘地,於是在心底告訴自己沉住氣,雖然這礦泉水瓶子,在現代買個收破爛的一毛錢倆,但這是大唐,物以稀爲貴,自己這絕對是獨一份,要沉住氣,不是有萬貫家財這麼一說麼?自己最少也得弄他個一萬貫,顯擺顯擺。
“什麼?”吳瑜故意皺了皺眉頭,裝作沒聽清一般,猛地收回,四處亂看的目光,沒看老掌櫃,而是看向了吳敢小朋友:“吳敢,這真的是長安城最大的當鋪麼?沒搞錯?”
“這個叔,”人家吳敢同學很誠懇:“叔,這韓記確實是最大的,不過還有幾家差不多的也不錯,叔想去麼?小侄可以領你去看看。”
“。。。。。。。。不,不,吳公子,剛纔老朽說錯了,”老掌櫃,一聽趕忙那話攔住:“是八千貫,八千貫公子以爲如何?”瞬間價錢又長了三千貫。
“哎,掌櫃的啊,此物名爲“水琉璃八寶瓶”,乃是家師所造,當初家師採天地精華,終其一生,可也就完成這一件啊!”吳瑜入鄉隨俗,拖着語氣,不僅臨時個這礦泉水瓶子起了個附和這時代的名字,還在老掌櫃的注目下,伸手在瓶子上一捏,瓶子變形,迅速有回覆原狀,看着老掌櫃,目瞪口呆,更是對吳瑜說得話,深信不疑,這叫欲擒故縱,當初在菜市場,自己沒少吃這虧。
“這個。。。。。。。。。”手段很有效,老掌櫃,良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擦了一把腦門上不知何時,流出的汗,“公子稍後,這事兒老朽怕是做不了主了,我去請我家東家出來,再與公子商談。”掌櫃的囑咐夥計招呼客人,然後親自去請東家。
夥計,又上了一份茶水,外加幾碟子糕點,吳瑜也不客氣,囑咐小吳,坐下和自己一起吃,剛纔的情況,小吳也早已看傻了眼了,八千貫啊,自己把山上的獵物打光了恐怕也湊不夠這個數,想到此處,小夥子再看他這便宜叔叔時,目光已經變得和吳瑜拿出零食時的妮妮小姑娘一樣,滿眼的崇拜。
“叔,你準備賣多少貫?”小吳同志畢竟年輕沉不住氣,趁夥計不注意,偷偷的詢問吳瑜。
“噓”吳瑜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實話,初來時他心裡還沒底,不過看了剛纔老掌櫃的模樣,他心裡已經有主意了,最低一萬貫,高了不限,吳瑜心中暗想,不是有萬貫家財那麼一說麼?自己還真就認準這萬貫家財了。
兩人在那兒閒坐了一會兒,一個胖胖的錦衣公子,在老掌櫃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呵呵,在下韓鈺, 是這家店東家,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未說先笑,胖公子,看上去就讓人覺着一團和氣,不過說話好像有那麼一點廢。
“哦,原來是韓公子,”吳瑜不懂什麼古人禮節,只是也學着胖公子的模樣,拱拱手:“在下吳瑜,煩擾公子親自前來,真是過意不去。”這話,說得,吳瑜都不僅有些佩服自己,自己怎麼想起來的呢?哦,原來最近最近在山上無聊,看武俠小說看多了,看來看武俠小說,好處還是大大的有的,最少對穿越者來說。
“吳公子客氣,公子能看得起本店是在下的榮幸。”
“是在下討饒。”
“是在下榮幸。”
一番虛禮,好不累人,終於賓主落座,那胖公子,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水琉璃八寶瓶”,雖然也面帶驚異,但卻不願說出來,勸着吳瑜喝了口茶,開始探吳瑜的來歷:“不知吳公子是哪裡人士?”
“在下,自幼與家師雲遊四海,居無定所,前不久纔回到大唐,只是可惜在山中與家師走失散,被生活所迫,纔不得不變賣這寶物度日。”吳瑜,把給老吳說得瞎話,又說了一邊,口徑嚴格保持一致,免得出什麼紕漏,不過這是無跡可查的事兒,除非這大唐朝穿越的人不止自己一個,不過這樣的機率應該更小。
“哦,此物乃是尊師所制?”礦泉水瓶子這稀罕物的誘惑力,可不是誰都能抵禦得了的,胖公子,只是兜了一句,不由自主的話就到了這“寶物”之上。
“正是。”吳瑜點頭,面漏悲色,看向瓶子故意露出滿臉不捨的表情:“這是家師最喜愛的物件之一,家師年老,又沒有在下在一旁伺候這,此時也不知怎麼樣了。”說道此處,某人做欲哭之狀,拿眼偷瞧着這胖公子。
“公子節哀,聽吳公子所言,尊師必定是世外高人,想必此時一定安然無恙,吳公子無需牽掛。”胖公子,安慰吳瑜了一句,手卻已經伸向的“寶物”,經吳瑜點頭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寶物捧了起來,摸了摸,輕輕的捏了捏,證實了掌櫃路上對他所說的話,這纔在某人貌似要殺人的目光中,不捨的放下。
“果然是寶貝,不知吳公子,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價錢。”胖公子,沉思了一會兒,此物絕對世間僅有,到了此時他也不再掩飾自己興趣了。
“在下初來咋到,價錢麼?只要韓公子認爲合適即可。”吳瑜,拿起一塊點心,此時已經是中午,說實話,他真的確實有些餓了,不過這點心麼?味道還真不怎麼樣。
“一萬貫。”胖公子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子,拿眼看着吳瑜,等着他表態。
“這不,萬貫家財到手了。”吳瑜心裡偷樂,表面卻不做出任何反應,只是揉揉鼻子,淡淡的介紹道:“韓公子,也許注意到了,此物很輕,可以飄於水面,而且質地柔軟,易於收藏。。。。。。。。。。”
“一萬兩千貫。”胖公子,柔柔額頭,不等吳瑜話音落地:“吳公子,不能再多了,這個價錢應該合適了吧?”
“恩”吳瑜故作猶豫,滿臉不捨的看了一眼“寶物”咬着嘴脣:“韓公子,要知道,這水琉璃八寶瓶,家師終其一生也只是製成了這一件,如果在下來日尋得家師,家師問起,我若把其當了,而且只當了一萬兩千貫,我怕家師怪我。”這廝,想加價,不願明說,把那子虛烏有,編造出來的師傅,給搬來出來做籌碼。
“吳公子你。。。。。。哎”胖公子,看着吳瑜,突然苦着臉嘆了口氣,轉身問身旁的掌櫃到:“樊老,今天我們櫃上還有多少活錢?”
“回公子,還有,還有一萬五千貫餘,”老掌櫃,看了自家少東家一眼,立刻明白什麼意思,低着頭,想了一下給了一個合適的答案。
“好,一萬五千貫。。。。。。。”說到這裡,胖公子,看了吳瑜一眼,見這廝還裝,苦笑了一聲,又說道:“吳公子,初來長安,想必還沒有田產家業,在下,再送吳公子,一處莊園,公子以爲如何。”
“好說,好說,多謝韓公子。”一萬五千貫,外加一處莊園,其實早已經,超出了這廝的預期,雖然心裡早已樂開了話,但表面還是故作爲難,繼續說廢話:“難得,韓公子,如此通情達理,就按韓公子說得,吳某本是應該應了,只是。。。。。。。。。”
這次不等,吳把話說出來,胖公子就自覺的再次加價:“再贈吳公子,二百畝良田,還望吳公子莫要推辭,這百畝良田在我們大唐可也是值得幾萬貫,若不是此物真的稀有,韓某可不會出這個價錢,吳公子,由此可見韓某的真心了。”
“韓公子大義,在下再說什麼,恐怕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終於吳瑜這廝,被人家慷慨的舉動,給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個礦泉水瓶子,雖然是在大唐,換這麼多東西,值,絕對值了,值得這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呼~~~~~,掌櫃的和胖公子,幾乎同時長出了一口氣,不過隨即,都露出了笑臉,“吳公子爽快。”說完立刻命掌櫃取來一萬五千貫的官票,簽字畫押,而莊園的地契,房契卻要是明天才能辦妥,在得知吳瑜在長安還未有住處後,胖公子大頭都送出去了,哪裡還身不得一座宅子,客氣的又送了吳瑜一處,讓他暫時居住,這番舉動讓剛纔還在自覺着沾了便宜的吳瑜,由不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兩人合夥騙了。
胖公子,命夥計喚來馬車,載着兩人去看宅院,吳瑜走後,胖公子和那老掌櫃,看着桌上的“水琉璃八寶瓶”又是端詳了一番後,相視一笑,此中的意味只有他們兩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