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霆的話音剛落,平陽公主便臉色煞白,連握着茶杯的手也略略哆嗦起來。
大齊的聖旨已經過來了,聖上已經看過了,可是她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徐素瑤頗爲憐憫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心底有些悲哀,不是你的,再做爭取也沒用。這半年間,平陽公主因爲心性變了,相由心生,連容貌都醜陋了,她卻不自知,依然徒勞的爭取着不屬於她的東西。
徐素瑤看向蕭楠霆,心裡默默懷疑着,這個人究竟屬不屬於自己,卻聽蕭楠霆已經開始回壬茗華的話了。
“壬公子,你在乎的是大齊學子如何與你們一同解決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一事吧?”蕭楠霆轉頭看向了壬茗華,得到對方的肯定,才一笑道,“壬公子莫非以爲,這京城就是各位行事之前要呆的地方了?”
他這一開口,讓衆人又是一驚,已有幾個沉不住的學子,着急地開口問道:“我們不在京城,不在銘文館裡,還要去哪裡?”
“放肆!”姬老先生看了看已經收了訝色的徐思銘等人,又看了看依舊不成氣候的幾個人,與公孫止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你們幾個,就呆在銘文館,呆在京城吧!”
那羣人眼裡便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周學士在一旁看了,猛地咳了幾聲:拜託,不要無視我這個銘文館的學士好不?你挑了幾個不想要的差學生丟在銘文館,也太過分了吧?
姬老先生也回味過來了,忙笑着打岔道:“今日這次相聚,主要是爲了宴請公孫先生,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不如暢快的吃吃喝喝吧!”
他們選擇在菁華山山頂野餐,雖是徐素瑤的主意,卻是得了所有人,尤其是幾位老先生的認可的。他們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自然沒有過多的拘束,此時聽了姬老先生這個東道主了令,立馬歡騰起來,拿食物的拿食物,生火的生火,忙得不亦樂乎。
“禍從口出,你跟他們解釋那麼多做什麼?白白的把把柄遞給別人。”徐素瑤與蕭楠霆兩個人已經坐在一棵樹下聊上了。
“你可別小瞧我,能拿住我把柄的人,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蕭楠霆半真半假的開着玩笑。他怎麼可能讓別人欺負到她的頭上去?即便她明白自己,他也不會讓那羣無關人士聽信挑撥,散佈對她不利的流言蜚語。
蕭楠霆原是沒想過自己說那些話,還能得到好處的,可如今見着徐素瑤頗有些感動萬分的樣子,心裡一顫,眼珠一轉,又想打徐素瑤隨身空間的主意,以便兩個人親熱一番了。
可是他這一企圖太過於明顯,徐素瑤早早地打斷了他這齷齪心思的萌芽:“爲了表示感謝你,一會兒我親手給你烤一樣東西吃,怎麼樣?”
蕭楠霆皺了皺眉,想要得寸進尺:“只有一樣啊?太寒磣了吧?”
徐素瑤嘀咕起來:“好像是少了些,平日裡給徐思銘做吃的,還得幾樣菜拼湊一桌呢。”
“那給你烤三樣吧,不能再多了。”徐素瑤擡高了聲音,道。
蕭楠霆盯着她笑,直笑得徐素瑤全身起了小疙瘩。
她不安的問道:“怎麼了?”
“素瑤,你不知道,練武的人,聽力都比常人好些嗎?”蕭楠霆故意用陰嗖嗖的語調威脅着徐素瑤。
徐素瑤便立刻堆出笑臉來:“呵呵,端王爺,端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素瑤一回吧……”
“那你說,該怎麼謝我,還想只烤三樣吃的就打發我?”蕭楠霆用熾熱的眼神看着她。
“那烤十樣打發你可好?”徐素瑤忙做出一副求饒的樣子。
“好!”蕭楠霆大喜,可隨後想到,徐素瑤用的詞兒還是“打發”,知道自己上了當,立馬又怒了。
徐素瑤便咯咯笑出了聲。
“真是賤人!沒人教養!”平陽公主眼睛猩紅地緊盯着徐素瑤與蕭楠霆的打情罵俏,忍不住罵了一句又一句。
妙可兒見平陽公主這麼明目張膽地偷窺,實在覺得非君子所爲。當然了,她自己也不是君子,只是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做一些君子應該做的事情。即便不能斥責平陽公主不該偷窺人,也應該用別的話題轉移平陽公主的注意力。
妙可兒也確實想到了一個,她便毫不猶豫地問道:“平陽公主,公孫先生的名聲那麼大,這次姬老先生宴請學子,怎麼偏偏跳過銘文館的學子呢?可兒瞧着銘文館的周學士都來了,可偏偏葉館主沒有來。”
“葉館主麼,他自然要忙着葉公子與舞陽公主的親事。”平陽公主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也不偷窺了,正襟危坐起來,臉上甚至掛上了高深莫測的微笑,“你應該知道,葉府前些日子被抄家,傷了元氣,這次的親事,能不能辦體面,還是個未知數,葉館主自然更盡心些!”
妙可兒心裡打了個寒噤,總覺得平陽公主此時此刻像是在幸災樂禍舞陽公主的親事無比悽慘一般。
可不,舞陽公主嫁了一個罪臣之子——雖然平反了,可到底當過罪臣了,葉凌卿也算得上罪臣之子了。更過分的是,這個罪臣之子還是個病秧子!
平陽公主說完了話,又覺得自己心裡並沒有痛快些,她斜睨了妙可兒一眼,將自己沒有痛快的原因歸結爲妙可兒的反應不給力。再想跟她說什麼,便有些對牛彈琴之感,更沒了與妙可兒溝通的心思。她便慢慢地轉過頭去,想找點別的事情做。
可是妙可兒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爲她又要去偷窺貴郡主與端王爺了,忙找話題道:“這端王爺若是與葉公子同時成親,貴郡主與舞陽公主的聘禮比較起來,只怕舞陽公主心裡承受不了吧?”
說完這句,妙可兒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雖然她知道平陽公主想看舞陽公主的笑話,可是平陽公主更想看貴郡主的笑話,自己這麼一提,只怕要撞馬蹄子上去了。
可平陽公主沒有她想象中的惱怒,反而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