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猴子的這句話,凝藝不禁有些感動。當初在天界,也不過只是兩面之緣,這隻猴子竟然會記住了她。並且在得知了她被罰在地府思過之後,在自身尚處於危險之中時,還能來地府救她。
“你帶回去的蟠桃,你的猴子猴孫們都分到了嗎?”拿着猴子遞過來的蟠桃,凝藝不由得問道。
“那幾個桃子,一人一口就沒了,不過桃核種下了,以後我花果山也能自己長仙桃了。”猴子說這話之時,顯得有幾分得意。
不過,凝藝聞言,卻只覺得一陣無言。天界的蟠桃之所以被稱之爲仙桃,完全是因爲吸收了天界的仙氣。這即便是天界蟠桃的桃核,種在了毫無仙氣的凡間,能否發芽長成桃樹都不得而知,即便是真長了桃樹,結出了桃來,沒有吸收充足的仙氣,也只會比凡間的桃多出一些靈氣罷了。或可入凡藥,可絕對不會是仙桃。
“仙桃需要仙氣,這仙靈水你帶回去灑在種下桃核的土上,雖不能讓桃變成仙桃,可也能讓其內蘊含上一絲仙氣。”凝藝說着,拿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猴子。
猴子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和凝藝客氣,伸手便接了過來。
“猴子,你快回去你的花果山吧,我來這裡與你無關,而且在這裡,我過得也挺不錯的。”看着猴子接過了瓷瓶,凝藝這才笑道。
之前在忘川河中,凝藝擔心這猴子會不小心跌入忘川河水之中,便什麼也沒說的隨猴子離開了。不過現在,沒有了這些擔憂,又看着地府的鬼差們,甚至是十殿殿主都來了幾人,分明是衝着這猴子來的。
猴子疑惑地看了眼凝藝,有些不明白凝藝爲什麼會想要留下。猴子的手,依舊是抓着凝藝的手臂,並沒有僅僅只是因爲凝藝這一句話,便放棄帶她離開這裡的打算。
“猴子,你聽我說,我是天界之人。雖說是現在被罰來了這地府之中,可我依舊是天界之人,你懂嗎?”
“我不叫猴子,我有名字,叫悟空。”猴子搖了搖頭,並沒有表明他是否理解了凝藝剛纔的話,而是將關注點放在了凝藝對他的稱呼之上。
凝藝點了點頭,目光卻是從猴子的身上轉移到了其後,在那裡,領頭的幾名殿主,已經接近了這裡。
“猴子,放開凝藝神明!”凝藝尚未來得及將猴子給拉開,便有一名殿主衝着這邊大喊了一聲。
猴子拉着凝藝,快速離開了此處,不過卻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拉遠了一段距離之後,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向了不遠處趕來的殿主和鬼差們。殿主們倒是並沒有受此影響,繼續靠近着此處,並且試圖抓捕猴子。可是,在這些殿主們身後的那些鬼差們,卻是在猴子的這一個表情之下,硬生生地被嚇住了,不敢再上前。
“猴,不,悟空,我知道即便是他們來了也傷不到了,不過我要是想離開地府的話,想來閻王也不會阻攔。可即便是離開了這裡,我也不知能去何處,倒不如待在這裡,至少是個安靜的地方。”看着這些殿主上前,凝藝眼中的擔憂卻是更甚了幾分,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焦急。
“你可以和我回花果山。”猴子仍舊是抓着凝藝的手臂沒有鬆開。
“放開她。”猴子並沒有再帶着凝藝再退開,追過來的殿主們,卻是已經追到了面前。只不過,礙於被猴子抓住的凝藝,這幾位殿主,並沒有直接動手。
走得近了,看着追來的幾位殿主,凝藝的目光卻是不禁移開。之前只顧着讓這隻猴子離開,凝藝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殿主之中,竟然還有祁殿在。不過,很奇怪的事情是,往常和祁殿可謂是形影不離的幽殿,卻並不在其中。
猴子衝着這幾人齜牙,僅僅只是以表情威脅着,抓着凝藝手臂的手卻是收緊了一些。在猴子看來,這些人只是想要將凝藝再次帶回忘川河關起來。至於凝藝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他是一句也不相信。
“猴子,讓你放開她,聽見了嗎?”看着猴子的這般舉動,最前方的那位殿主顯然有了幾分惱怒。
這位殿主,即便是如今能夠看清容顏,可凝藝除了知曉此人是位殿主以外,卻是想不起來,他究竟是幾殿的殿主。猴子突然收緊了抓着的手,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凝藝不自禁地皺了下眉,手腕扭動兩下,想要掙脫開猴子的手。即便不全然掙開,若是能夠掙鬆一點也是好的。
可是,這番舉動落在了幾位殿主的眼中,本來就以爲凝藝是被這猴子抓着當成了人質的幾人,越發以爲凝藝是被這隻猴子給抓住的。
不過,在這其中,祁殿看向凝藝的眼神,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冰冷,反而帶着一抹說不清的情緒。這樣的眼神,彷彿將凝藝的一切都能夠看透一般。尤其是在猴子收緊了手之後的這個舉動之下,祁殿眼中的情緒,便越發的耐人尋味了起來。
“幾位殿主,你們先別激動。”看着說話的那位殿主眼中閃過的惱怒,凝藝急忙出聲,試圖緩和此人的情緒。
雖然,能以並不擔心,這隻猴子若是和這些人打起來了,能不能夠安然離開。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對於這猴子而言,根本就不是個問題。畢竟在被抓到了天界之後,這隻猴子都能夠安然地前來地府,更別說是在地府之中了。但即便是如此,凝藝卻仍舊是有些擔心這些人會打起來,哪怕是猴子本身無傷人之意,可打鬥這種事情,又哪裡有個絕對。
“凝藝神明放心,我們定會將你從這潑猴的手裡救下來!”那位殿主僅僅只掃了凝藝一眼,有些敷衍般的安慰了一句,便再次以憤怒的目光看向了猴子。僅僅只是看着這道目光,凝藝就絲毫不懷疑他們定然會打起來。
“我並不是被他脅迫,而是有點事情,想讓他帶我去一趟凡間。真的,我們關係還不錯,真的沒有脅迫。”凝藝看着這位殿主的目光,有些無奈地出聲解釋道。
只不過,這句話,這些殿主又哪裡會相信,在不信的同時,眼中的憤怒卻是更甚。
“悟空,我和你回趟花果山,不過只去看看,之後我再要去哪兒,你不要再管我。”凝藝見狀,附在了猴子的耳邊輕聲說道。
既然這猴子不願意放開她,凝藝便想着先跟着猴子出去一趟,讓猴子覺得救了她之後,再回來地府也是一樣。如此一來,這猴子也不會再執意與這些殿主們僵持不下。而這隻猴子帶着她離開,地府之人礙於會誤傷了她,也不會動起手來。雖說是麻煩了一些,可卻不失爲一個號辦法。
“幾位殿主你們不用擔心,要是閻王問起,就說我只是去凡間一趟,很快就會回來。”再猴子點頭之後,凝藝這纔再度轉向了面前的幾位殿主。
隨着話音落下,凝藝便立即拉了下被猴子抓着的手:“走了。”
這句話,凝藝並非是小聲和猴子說出,而是以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音量說出。如此一來,倒是能夠增加她剛纔那句話的可信度。
“之後你會回來地府,還是回去天界,就說不準了吧?”可就在猴子帶着凝藝離開此地時,一直都沒有出聲的祁殿,卻是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凝藝不禁愣住。
看着祁殿的眼睛,凝藝不禁有一種錯覺,祁殿和其他幾位殿主的神情並不相同,就像是知道她與這猴子是相識的一般。可是,即便凝藝是被罰來了忘川河思過,可是關於這隻猴子的事情,王母娘娘卻並沒有直說。曾經發生在天界的事情,按理說來,所知道的人應該不多。所以在這猴子抓了凝藝之後,其他幾位殿主的神情,都是擔心這猴子會傷害她。
隨着猴子的快速移動,祁殿的面容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凝藝的神情卻是突然變成了苦笑。仔細想想,凝藝並不認爲祁殿會關心與她有關的事情,因而也不可能知道,她之所以會來到地府的原因。如此想着,凝藝不禁搖了搖頭,心下只不過是認爲祁殿之所以會是那樣的神情,只不過是對於她生死的不在意罷了。
一路離開了地府,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花果山。花果山如果沒有經歷過大戰的話,定然會是鳥語花香的地方。只不過,此時的花果山卻幾乎變成了一座禿山,僅僅只是從遺蹟殘骸上看去,凝藝都能想象到曾經的美好。
“之前和天界的天兵天將打了一架,這裡就成這樣了。再等上幾十年,花果山就能和以前一樣了。”看着面前光禿禿的山頭,猴子也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雖然神情看上去一如之前,可是在語氣之中,卻是夾雜着幾分難過。
畢竟,花果山可以說是猴子的家。這猴子曾經爲了其他的小猴子都能跑到地府去毀了生死簿,如今家園被毀,想來猴子也肯定會難過。
“是啊,人間不像是天界,即便是毀滅一盡了,只需片刻又可恢復原樣,人間卻需要幾十年才能重新生長。”凝藝不由得嘆了口氣,神情顯得有幾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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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遠處就是水簾洞,那還是我發現的地方,然後帶着猴子猴孫們搬到了裡面去。”猴子看了眼凝藝,很快便恢復如常,指向了前方。
所謂水簾洞,凝藝卻僅僅只看見了一道橫亙在眼前的巨大瀑布,並沒有看見任何的洞穴。就在凝藝疑惑地看向了身邊猴子之時,猴子卻是突然間拉着她騰空而起。眼前的景色一晃之下,便全然消失而去,只剩下巨大的水聲在耳邊迴響着。
再睜眼之時,瀑布卻是已經在了身後,而他們顯然也是進入到了一處洞穴之中。
“水簾洞原來隱藏在瀑布之下,倒是處奇妙的地方。”凝藝環視了一圈,眼中流露出了驚喜感。對於這水簾洞,凝藝倒是極爲喜愛。
雖說是洞穴,可是洞穴的距離卻很短,走出了洞穴的區域之後,出現在眼前的便是充滿着鳥語花香的世界,很是美好。兩人不過纔出現,便有不少的小猴子圍了上來,嘴裡還不斷叫着“大王”。
不過,這些小猴子在見到了凝藝之時,卻是不禁愣住了,面帶驚訝地盯着凝藝看哥不停。雖然前不久才經歷過一場大戰,可是這些小猴子在見到還是陌生人的凝藝時,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防備之情不說,甚至就連驚慌之色都沒有出現,猴子對於這些小猴子,倒是保護得很好。
在猴子介紹了凝藝之後,這纔在一羣小猴子的簇擁之下走入了森林之中。此處倒是呈現出一片祥和之感,看着眼前的一切,凝藝倒是並不後悔來上這麼一趟,甚至隱隱有些想要再此處多待上一段時間的想法。
雖說地府待她不錯,忘川河中也是一片靜謐,可到底還是壓抑了些,而且也太過寂靜了。此處雖比不上天界,可也不會差上多少,也難怪猴子在這裡會有一種爲王的感覺在。
小猴子們拿來了水果招待,可凝藝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便被猴子給拉到了一旁。小猴子們在不遠處看着,嘰嘰喳喳,似乎在議論着什麼,可卻並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第一次在地府見你,我拿了你的仙丹,這個還你。”猴子神神秘秘的,最終卻是扔給了凝藝一個瓷瓶,“從太上老君那裡搶來的,不知道是什麼仙丹,看着和你那個差不多。”
太上老君的丹藥,不是被偷就是被搶,倒也是可憐。凝藝不禁輕笑着,打開了手中的瓷瓶,丹藥看上去都是圓圓的一顆,哪裡又有什麼分別。只不過,這枚丹藥究竟是什麼丹,凝藝卻並看不出來。
“謝謝。”凝藝並沒有多做研究,也並沒有和猴子推讓什麼,直接把瓷瓶給收了起來,這才笑着對着猴子道謝。
猴子也是笑着,對於凝藝收了丹藥感到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