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筆記本,兩人才叫上了小諾繼續往學校走去。雖然小諾想要見的爸爸媽媽沒有見到,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人也不知去哪兒的情況下,也無法見到了。
一路上,洛曉妍和顧啓之間依舊沉默着,小諾倒是小孩心性,此時已經和洛曉妍看不見的顧啓身邊的那隻鬼玩上了。洛曉妍低着頭,嘴脣不斷張合着,似乎在說着些什麼,卻又沒有聲音傳出。
就這樣走着走着,顧啓突然地停了下來,低着頭的洛曉妍沒有注意,直接撞上了顧啓的背。洛曉妍一邊揉着額頭一邊擡頭準備道歉,卻被眼前的所見嚇得愣住。
此時,死神幽就在兩人的面前。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洛曉妍也不至於愣住。不僅如此,死神幽不知從那裡弄來了桌椅,還是藤製的。桌子上放着茶壺、茶杯以及茶葉,可死神幽卻拿着高腳杯,杯中還盛有紅酒。死神幽就這樣靠躺在椅子上,椅子晃盪,更顯出死神幽的悠閒自在。
“這纔是人生啊!”死神幽喝了口紅酒,不禁感嘆道。
“你怎麼在這裡?”洛曉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看了眼顧啓後有些焦急地對着死神幽問道。
死神幽又喝了口紅酒,這纔將高腳杯放在了桌子上:“就準你約會?還不準小爺我出現了?”
洛曉妍臉一紅,不敢再繼續說話了。而顧啓一直擋在洛曉妍前面看着死神幽,眼神中帶着警告。
“別光顧着約會,名字出現了!”死神幽掃視了顧啓一眼,卻全然未放在眼裡。對着洛曉妍說出了來意後,人連同着桌椅都全部消失了,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洛曉妍卻因此怔住,小諾不過昨日才離世,她沒有想到新的名字竟然這麼快便又出現了。在大腦還處於空白中之時,洛曉妍已經無意識地取下揹包,從揹包中將死神筆記本取出。
顧啓從依舊在發愣中的洛曉妍手中接過筆記本,翻開到了第四頁。果然,上面出現了一個人名,彼岸花瓣已經纏繞而上。
“張愛娟,應該是個女生。”就着翻開的頁面,顧啓將筆記本遞迴給了洛曉妍。
洛曉妍從揹包裡翻出針刺破了手指,讓血液滴到了名字旁的彼岸花瓣上。花瓣蠕動,一副地圖緩緩地出現,血液所變成的小紅點便是這個叫做張愛娟的人所在的地點。
顧啓記住了地方後便將筆記本給合上扔到了地上,抓過洛曉妍的手便幫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還給貼上了創口貼。
“只是刺破了一個小點,一會兒就好了。”雖然嘴上是如此說着,可洛曉妍還是開心地笑彎了眼角,整個表情就是一副甜蜜的樣子。
顧啓沒有說什麼,收拾了東西便帶着洛曉妍趕往地圖上所顯示的地點。小諾雖然不明白兩人究竟做了些什麼,只是跟在他們身後。
地圖上所顯示的地方很遠,兩人趕到時已近下午。好在那裡是一片居民區,開的小店也挺多的。兩人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后,纔開始在這裡尋找着人。
幾番打聽,才找到了一個手工鋪子裡,鋪子不大,裡面卻有不少人在工作着。雖然已到了十月,可鋪子裡卻依舊很悶熱,天花板上的吊扇轉着才稍感涼爽。見到有人來了,有一位像是老闆的阿姨便過來招呼。
“阿姨你好,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張愛娟的人?”見到阿姨,顧啓立即說明了來意。
“有,有。”阿姨也不問來意便準備去叫人,“你們等會兒,我去叫她。”
不過一會兒,阿姨便帶了一位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婦女過來,雖然穿着精神,可眼神卻是萎靡不振。
“媽……媽……”見到這位婦女,一直茫然跟在兩人身後的小諾不禁呢喃。
聲音雖然不大,可無論是顧啓還是洛曉妍都聽得清楚。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詫異。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出現在死神筆記本上的人,竟然會是小諾的媽媽。
雖然說,在醫院時,他們倆都在手術室前遇到過小諾的父母,可當時的情況,誰也沒真正去注意這些。倒是洛曉妍注意過,可注意力都在小諾的妹妹身上,根本就沒記住小諾的母親長什麼樣子。
“請問您就是張愛娟嗎?”收起詫異,洛曉妍禮貌地笑問道。
婦女的眼中閃過一抹茫然,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您認識小諾嗎?李一諾。”洛曉妍又看了眼小諾所在的地方,繼續問道。
“不認識,不認識,你們找錯人了!”張愛娟急忙否認,雙手緊緊地拽着衣角,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雖然知道張愛娟在說謊,可洛曉妍還是因爲這個答案而愣住。她不明白,爲什麼張愛娟會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不認。
“阿姨您別緊張,我們是小諾的朋友,在手術室外面,我們見過的!”在洛曉妍愣住時,顧啓接過話來。雖然當時沒有注意過小諾父母的模樣,可至少也能成爲搭話的一種方式。
見到自己被拆穿,張愛娟也不好再否認什麼。昨天手術室外,小諾病危,顧啓和洛曉妍沒記住她的長相,她哪裡又會記住他們呢。不過當時她確實是在,對方說認出了,她也只認爲他們是真的認出了,無法多想。
“小諾已經去世了,昨天你們在的話應該也知道,還來找我做什麼?”雖然不再否認,可張愛娟的語氣卻是冷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這我們也知道,就想問問您打算將小諾葬在哪裡,我們有空的話也好去看看。”顧啓看出了張愛娟的不耐煩,卻依舊語氣溫和地回答道。
張愛娟一愣,沒想到顧啓會說這話。可昨天小諾離世之後,她便急忙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家,她又哪裡知道這些。
“阿姨,我們兩個很喜歡小諾,所以纔會想有空時去幫他掃掃墓,看看他。您不會連這個小小的心願都不答應我們吧?”洛曉妍回神,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