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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晚上八點上傳第二更。
陳太后今個悄悄抱了昕兒過來,就是想暗地裡給皇上和昕兒滴血驗親。皇上也是這麼個意思,他對自己私自處置了碧晴的事仍耿耿於懷,這次說了,弄清了昕兒的事,他就既往不咎,就不再與自己的母親便扭。所以陳太后便着手做了。她本來計劃支走青桑,少些麻煩,但是青桑既然來了,那也沒什麼。有些事就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做,封住衆人的口。
“月秋,按原計劃行事,你去皇上那取血過來。”太后道。
月秋依命行事,卻被青桑攔了。
“此事事關皇上子嗣,關係重大,怎能假手於人,臣妾懇請太后請皇上御駕到此,當面驗證。”青桑大聲說道。她有一個疑問,不知道這昕兒之事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后的意思。
“蒲貴妃,你該懂得進退。”陳太后知道皇上並不想當面衝突,他不想毀了他和青桑的關係。所以,他一直沒露面。
“是,臣妾知道,所以更不能在此時讓昕兒冒着險。命人去取血,這中間的路途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臣妾不能讓這中間出千分之一的意外,臣妾要皇上和昕兒當面驗血,讓所有的悠悠之口沒有任何的可趁之機,這是對昕兒負責,也是對皇上負責,更是對我朝百年的基業負責。”
陳太后陷入沉思,良久,對月秋說:“請皇上。”
不一會兒,皇上來了。
他看着抱着昕兒的青桑,心有內疚,但是他心裡的陰影卻迫使他不得不做出這等傷害青桑的事。
青桑冷冷地瞧着棠珣,說道:“皇上也信那些人說得話?”
棠珣有些氣短,但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時候承認。何況他心裡頭很害怕事實會是這孩子真得不是他的,而是那個人的,青桑將這孩子弄進宮,就是想要幫助那人復仇。他一直都覺得看不清青桑的心,若證實這個孩子是他的,那麼也證實了青桑沒有見過那個人。青桑對他是忠誠的。
當昕兒的哭聲響起,一滴鮮血滴入碗中。棠珣的那滴血也滴進了碗,兩血相融,棠珣鬆了口氣。
青桑冷笑。
“菱兒,事實證明那些謠言不攻自破了。”棠珣希望能夠挽回,但是青桑卻給他和太后行了個禮,一聲不吭,轉身抱着孩子就走了。
棠珣哀嘆,他和青桑的距離更遠了。
臨華宮內,翠嵐哄睡着昕兒。草香則服侍青桑睡下。
今天的事,青桑也是孤注一擲,她緊咬着昕兒是皇上的孩子這一點不放,終於證實了昕兒的身份,解除了自己的危機,然而危機真得解除了嗎?青桑不得而知。
昕兒之事過後不久。歡顏在自己宮裡頭吞金自盡了。
而隨之而來的,是皇后掀起的一場風浪。
青桑又被請去了慈安宮,這次是因爲她自己的身世。
“蒲貴妃,你到底是誰?”陳太后問。
青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爲何最近陳太后總是和她過不去。
“太后娘娘是怎麼了?爲何這麼問?”青桑道。
陳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拍拍手,一個公公彎着腰走了出來。
“你擡頭讓蒲貴妃瞧瞧。”皇后道。
這名公公擡起了頭。
是張泉。青桑皺了眉。皇后這是要點破她的身份了,她就不怕就此和皇上的關係惡化?
“蒲貴妃,你認得他嗎?”陳太后問。
青桑點點頭,道:“是梅太后身邊的張公公。”
陳太后又說道:“皇后帶了他來,哀家才知道你竟然就是蒲青桑。”
青桑笑道:“蒲青桑是義父的三女兒,早已經陪葬於太子陵中。”
皇后笑了,道:“妹妹何必不承認呢?張泉說過,梅太后早已認出了你,你也承認了,知道妹妹沒死,我這個做姐姐的真是高興。”
虛僞的話讓青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她仍堅持自己只是長得像蒲青桑罷了。
“娘娘嫁去北戎後,被皇上救回,藏於陳家老宅,梅太后聽聞,派人前去搜尋,卻被娘娘搶先一步跑了。”張泉忽然說話,且說得有些無厘頭,但青桑聽明白了。當年,她從北戎回來,棠珣將她安置在陳家老宅,她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陳家老宅似乎有人搜尋過的痕跡,當時就覺得不似盜賊所爲,原來竟是梅太后的意思。
“那時,哀家聽聞此事,也讓人前往看看,幸而那裡並沒有什麼人。”陳太后看似自言自語,但是卻說明了當年她是知道這件事的,並且因爲擔心真如外界傳言,棠珣是將不該救得人救了回來,陳太后便派人想要阻止,一是阻止梅太后,二是看看是不是如此。幸好當年青桑提前離去。
青桑靜靜地聽這二人說完,然後看了看皇后,見她正盯着自己笑着,那笑容似乎說出了她必勝的自信。
“臣妾不知道太后娘娘和張公公在說什麼?什麼陳家老宅,什麼北戎,什麼提前跑了。”青桑的冷靜讓太后有些不確定了。
皇后呵呵笑道:“本宮與妹妹相交多年,竟不知妹妹臉皮如此之厚,這時候還是不願與太后說出真相。”
皇后將六皇子如何設計青桑與棠珣,她們二人如何私定終身的事說了一遍。陳太后沒有阻止,聽完後見青桑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便問道:“蒲貴妃,哀家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蒲青桑還是蒲若菱?”
“回太后娘娘,青桑是臣妾的三姐。”青桑就來了個死不承認。不管形勢如何,不承認總是對的,承認了那就是將自己陷入絕境。他們不會有什麼證據,難道要她和蒲繼年滴血認親嗎?
太后盯着青桑,在張泉和皇后的指責下,她如此淡定從容,剛開始她覺得有可能是弄錯了,但是現在,她覺得太過冷靜反倒是反常。她並沒有見過那個傳說中的蒲青桑。當年梅太后如此恨此女,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她固以爲蒲青桑肯定被陪葬了。
直到今日,皇后尋來張泉,她才知道當年先皇竟然還走了這樣一步棋,將此女偷樑換柱嫁去了北戎和親。這些先皇知道,梅太后知道,也只有她們這些無足輕重的人不知道罷了。原以爲佳明公主只是先皇從皇親貴胄中選來的女人,卻沒想竟會是已故太子的太子妃。再從張泉口中,陳太后知道了當年獻計的是棠珣,他的目的就是因爲要保住青桑的命。自己的兒子她最清楚,當年他奮力抗婚,不願娶葛芸兒,她就知道他有了心上人,卻不想會是那太子妃。這讓她感到說不出憋悶。
這蒲青桑可是個不詳之人,這一點她和那梅太后出人意料的一致認爲。
現在,這個蒲貴妃論來歷也是摸不清底細。皇后與她說了此事後,她曾質問過皇后既然認得爲何不說,皇后委屈道因爲皇上的命令。所以她思量再三後還是決定去查一查。這一查卻讓她更加迷糊了。
蒲若菱的身世根本查無所蹤,到了蒲若菱所說的村子葛村,村裡人確實說是有這麼個人,叫唐若菱的,原先和她姐姐、姐夫還有一孩子住在山上,姐姐難產去世,她便和姐夫帶着孩子生活了幾年,但後來有一天都不見了,他們還以他們帶着孩子回老家去了。而問及老家在哪,卻是無一人知道。
姐姐、姐夫?太后記得蒲貴妃是個孤兒,所以才被蒲相收養,怎麼又冒出來個姐姐、姐夫。如果說蒲貴妃的身世是真得,那麼是因爲最後她和姐夫走散了,這才被蒲相看見收養的嗎?
太后盯着青桑又看了一會,無法完全相信蒲貴妃就是蒲青桑,但也不能肯定蒲貴妃不是蒲青桑。
她覺得張泉的話是真得,他跟在梅太后身邊多年,梅太后過世後,他便被扔在了一邊,受盡了欺侮,皇后尋到他,他自然願意不遺餘力地幫忙說出一些真相幫助皇后。可是唐若菱的身世是怎麼回事?此女確實生活在葛村。難道……太后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當年棠珣確實從北戎救回了青桑,然後將她安置在陳家老宅,後來他們感覺到了梅太后的危機,便提前換了個地方,隱姓埋名生活了一段日子。至於姐姐、姐夫,恐怕都是些障眼法。
如此說來,此女還真得就是蒲青桑了。她的身世要是被揭發,那皇上的聲明將會受到衝擊,皇室將會蒙羞。若擱在以前,太后早就悄悄處置了這後患,但現在蒲貴妃身份特殊,她是太子生母,又有宰相撐腰,更是皇上的心頭肉。若是強行除去,只怕皇上會徹底和她決裂了。碧晴之事後,皇上雖然說查清了昕兒之事便不計前嫌,但陳太后還是能感覺到皇上的那份疏離。
若是再出了蒲貴妃的事,那他們母子的關係可就真得毀了。只是,若是不做些什麼,任憑青桑在這皇宮逍遙下去,待有一天東窗事發,那皇室的聲名將不復存在。這就是陳太后爲何會針對青桑的原因。她不能讓任何事情傷害到皇上。
皇后依然是笑着,她胸有成竹。
本來,她顧忌着皇上,一直沒有拿青桑的身世說事,但是偶然間張泉託人向她遞了求救的信號,並以青桑的身世作爲條件,她便知道給青桑致命一擊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