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似乎連一點光亮都已經看不到了，然而儘管如此，徐瑩瑩卻還是沒有放棄。
只是她在想要說話的時候，站在她一邊的那個男子卻突然開口，這個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分外的詭異，就好像是某種野獸的聲音。
“大膽，我族聖女，也是你能無禮的嗎？”
徐瑩瑩：“……”這是什麼鬼？
她聽出來了，這聲音只像是從遠山哀嚎的豺狼，在無盡的曠野中散發着對這個世界無窮的惡意。
“鬼山，退下。”
程歡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還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卻讓徐瑩瑩只感覺到是那樣的陌生。
讓她意外的是，原本在他們面前一直是神秘莫測卻也高高在上至覺的這人卻聽話的退了下去。
徐瑩瑩這才知道，原來他叫做鬼山。
“聖女的話，鬼山自是不敢違抗，只是這外來者不知……聖女想要如何處置？”
鬼山像是故意這麼問似的，看的徐瑩瑩直皺眉。
“容程歡是她娘從死人堆裡撿出來的，就算是在這之前她也有爹有娘，哪裡輪得到你來說什麼話，我今日要帶她離開！”
越在這裡待下去，她越是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這裡，然而這當然是要帶着容程歡一起的。
只是還不等鬼山說話，這一邊容程歡就已經先行開口，那雙眼睛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看着徐瑩瑩，沒有一點光彩。
“速速從這裡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徐瑩瑩也沒有想到自己這般爲她着想，這人卻到頭來要趕她走，也不知道那鬼山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居然讓容程歡對自己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你是不是傻呀？我是在救你，他給你灌了什麼藥你過來我給你治好，你身邊這一頭纔是豺狼虎豹呢！”
鬼山看着臺下有些氣急敗壞的秦夭，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總覺得分外有趣，只是他看了容程歡一眼，見她仍然沒有什麼反應，滿意的點了點頭。
“姑娘可不要信口胡謅，我怎敢對聖女做什麼鬼，這一切自然是聖女回憶起了之前的往事，也知道自己肩負着什麼樣的責任。”
“放屁！”徐瑩瑩毫不顧忌的口吐芬芳，插着腰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就算他不認識我總也該記得你爹你娘吧，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把他們都給忘記了嗎？”
只是最後容程歡也沒有給自己回答，而是轉身往裡面走，徐瑩瑩這才發現這裡頭居然還有一個密道一樣的地方。
然而她在想要追過去的時候卻被人給攔住了，壓根就近身不得，這也讓她十分惱火，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容程歡離去。
“可惡！”
裡頭，是一間石門密室，不過空間並不大，只能容納幾個人的樣子。
鬼山點點頭，很滿意容程歡今天的表現。
“這只是臨時搭建的祭祀臺而已，等回去之後，就能見到真正的天神大人了，到時還望聖女，千萬不要忘了自己的責任……”
別說是祭祀臺，就是這一整塊地方也只是他們臨時的一個棲息地而已，全都是爲了尋找聖女，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裡。
容程歡冷笑一聲，背對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此刻眼中一片清明，若是讓徐瑩瑩見到了，肯定知道這人壓根就沒有忘記自己。
“趕着去送死的東西，你覺得我會很想要去嗎？”
她明明是一副年幼稚嫩的模樣，然而眼中那樣的成熟卻也讓人意外，只是鬼山似乎早就已經有所預料，並不對自由任何意外。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只是擔負了這個身份，自然也是要扛起肩上的責任，都是天命鎖定，誰又能奈何的了誰呢？
“那屬下就不打擾聖女休息了，最近這些日子聖女可以在這裡自由行動，直到我們回到部落裡……”
找到聖女的消息已經派人傳回了部落長老們得知定然是要十分高興的，在這其中不能出了任何差錯，人也得要安全的送回去。
“呵……”容程歡眼中辨不出喜怒，半天卻也沒有拒絕，不過卻是像有些自嘲似的，“你們這些人我也看倦了，有什麼好走的……”
打着爲了部落百姓的由頭做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事情可以那麼的理所當然，說到底不過就是自私自利罷了。
這個世界若是有天神的話，又怎麼可能才認到要拿別人的人命來祭祀呢？
若是真的有這樣的天神的話，那麼不要也罷！
“聖女決定就好。”鬼山勾勾嘴角，正要往外退去。
只是這時容程歡去倏然轉身，眼中暗含着警告：“把外面那個女人放了，要不然別怪我魚死網破。”
然而鬼山卻是攤攤手，表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她似乎對我們這裡挺感興趣的，就算是屬下要她走，她也不是會聽話就離開的。”
那個女人可要比他想象中的難纏的多，若是不把容程歡帶走的話那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這一點他是能想得到的。
容程歡似乎也明白，然而她還是堅持：“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哪怕是給我打暈了往外面一扔，也絕對不能讓她待在這裡。”
頓了一頓，似乎是看到鬼山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容程歡神色一凜，這一次將真是有些動怒了：“這是命令！”
在這一所部落裡面，聖女是他們當中身份最爲尊貴之人，無論說什麼那也是要遵守的，無論是長老還是鬼山，無一例外。
只是這樣尊貴的待遇也不過只是延續到她十六歲而已，很快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了。
最終這些口口聲聲最爲尊崇着她的人，也要親手把她帶到地獄裡面去，凌遲處死，痛不欲生……
兩人視線交匯，鬼山眸色微沉：“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哪怕這個人是聖女也不可以。”
然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很快他的神色稍緩，竟是規規矩矩的點了點頭也算是答應了下來。
“七七四十九天，可別忘記了聖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