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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林間被玫瑰紅色的飛霞映然成一片絢麗的光彩,廝殺聲止,從溝壑之上傳來了如山澗清泉流水般的溫潤之聲。
“五哥,是你嗎?”
鳳飛雪與拓跋天相視片刻,眸色轉爲喜悅之光,拓跋天/朝着溝壑之頂吶喊:“七弟,是我,是我拓跋天。”
馬兒聽聞了拓跋天的吶喊之聲,又發出了一聲嘶鳴。
百米之外,一張優雅英俊的面容如同遙遙天空的皎月,泛着銀白色的光芒。
鳳飛雪擡眸與他對視一眼,即便在高,她也感覺得到他望見她的那一刻眼底是隱藏不住的驚訝之色。
“四小姐,你也在溝壑谷底?到底發生了何事?”溫潤的聲音徘徊在溝壑之中。
鳳飛雪眼底有着發雜的變化爍動,她到現在已經猜不出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着一切,如果真的是拓跋辰那麼他大可以憑着這個機會將她斬草除根,爲何要出手相救?
她不能在到他的面容了,因爲太和李辰相似,即便他做了錯事,她還是會在心底縱容和原諒他的所謂,所以她現在應該冷靜,尤其在對待拓跋辰之時。
“是我,等出溝壑之後我在告訴七殿下。”鳳飛雪垂下了眸子冷靜了下自己的心,在緩緩擡起眸子,朝着溝壑之外大喊。
秋雁和冷心聽聞到他們小姐的喊聲,忙趴在了溝壑邊緣,探出腦袋對着溝壑之內的鳳飛雪問道:“四小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鳳飛雪見到秋雁和冷心都安然無事,她的心也算放鬆了下,不必在這樣提心吊膽下去了。
“小姐您沒事就好,真是老天作福。”秋雁激動的又熱淚盈眶起來,鳳飛雪都能猜想得到,等她被救出了溝壑之後,秋雁一定會激動的抱住她,並且梨花帶雨的將她的小臉埋在了她的身上,順便將她的淚水和鼻涕一同擦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這,鳳飛雪無奈的笑了笑。
拓跋天從地上拾起了纏在樹根上的腰間束帶,解開了帶子遞到了鳳飛雪的面前:“丟三落四的,難不成你想衣衫不整的被拉出溝壑嗎?”
鳳飛雪白了他一眼,清冷的開口:“衣衫不整的人是你好不好?瞧瞧你衣袍破的大洞,而且還那麼顯眼,會讓人想/入非/非的。”4
鳳飛雪接過束帶將瑩瑩細腰束住,拓跋天清冷的瞪了鳳飛雪一眼,不可置信的用眼光了下身上的衣袍,大腿兩處破了洞,連裡面的褻褲腿根處也破了洞,他羞愧的合起了麥色的雙腿,手不其然間摸到了臀部,滑溜溜的、冰涼涼的觸感讓他有種不好的猜測,難不成屁股上的衣袍也開了洞嗎?
他的臉頰頓時羞紅一片,雙手由擋在前面後掩在了後面,後覺得擋在哪裡都不合適,後性脫下了衣袍,以及裡面的內衣,將內衣和衣袍一同繫於腰間,這才擋住了這兩個重點部位。
拓跋天微微擡起眸子,發現鳳飛雪正不冷不熱的望着他,他一臉尷尬瞪了她一眼:“什麼,有什麼好的,一個未出閣的千金真不知道害臊!”
鳳飛雪眼底一抹譏諷的笑意:“確實沒有什麼好的,得我都覺得有些乏味了,唉!真沒興趣!”又不是露了三點,況且還是個男人,他有什麼可緊張的,這都是封建古代裡男人太過保守了吧,若是在現代這些男人就是裸着估計都無所畏懼呢。
拓跋天薄薄的脣微微上揚着,多了些頑皮的孩子氣。鳳飛雪瞥了他一眼,無奈的掩嘴笑了笑。
鳳飛雪和拓跋辰站在溝壑谷底沒多久,拓跋辰命人拿來了繩子,足足接連了十段,纔有近一百米長垂到了溝壑之下。
拓跋天先讓鳳飛雪抓住繩子,然後緩緩被站在溝壑之外的侍衛等人拉了上去,當繩子在垂下,他抓住了繩子一端,在溝壑之中緩緩上升,快到溝壑頂端之時。
站在前方的侍衛腳下突然一滑,鬆開了手,一不小心跌進了溝壑之中,站在溝壑之外的繩子一端突然失去了平衡,侍衛們的步子也不斷的下滑,畢竟拓跋天不像鳳飛雪一樣身材輕盈,拉住繩子的侍衛也只有五人,力氣根沒有多大。
拓跋辰滿頭的細汗,他忙站到了前端,一隻腳踩住了繩子與岩石接觸的地方,另一隻手緊緊拉住長繩吃力的向上拉起。
正被秋雁和冷心抱住噓寒問暖的鳳飛雪忽感不妙,忙推開二人,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就在她衝來的那一刻,拓跋辰腳下踩到的繩子斷掉了,鳳飛雪一隻腳勾住了拓跋辰手上握着斷掉的繩子,另一隻腳穩穩站在溝壑之上的岩石,將整個身子俯在了地表,雙手用力的拉住斷掉繩子的另一端。
所有人都詫異,都未得清鳳飛雪是怎樣做到的,就連被救的拓跋天都不知道前一刻發生了什麼事,她又是何時趕到這裡來的。
“五殿下拉住繩子不要鬆手!”她蹙起了細長的眉毛,好一個巾幗英雄的模樣:“七殿下快有力拉,在不拉繩子我們都被拖進溝壑裡了。”
拓跋辰被這一聲音驚醒,忙和身後的幾名侍衛一同拉緊了繩子,一步一步掙向身後,而鳳飛雪的一隻腳緊緊纏住那根繩子,另一隻腳一蹦一蹦向後退着,雙手再緊緊的拉住斷掉的另一端繩子,後大家用用力,這纔將拓跋天從溝壑中拉出,真的是有驚無險。
秋雁和冷心急忙跑近鳳飛雪,擔心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她有沒有出事,還好沒有什麼大礙,還是完好的,秋雁拿出了帕子爲鳳飛雪擦拭着額頭上的土灰和汗珠。
“小姐,你可擔心死我了,我真怕在也見不到小姐,再也見不到對秋雁這麼好的小姐了。”秋雁邊幫鳳飛雪擦拭着頭上的汗珠,便淚雨俱下,讓鳳飛雪不知如何跟這個多/情的小丫頭說些什麼好了。
冷心用胳膊肘碰了下秋雁:“小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別這樣哭哭啼啼的,讓小姐到了,心情會難過的。”
“說的也是哦!”秋雁伸出袖子胡亂的擦了下眼角,可愛的小臉上綻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小姐,你是丞相府的福星,大曆朝的福星,又怎麼會出事呢!”
鳳飛雪真是好無語,面對着秋雁戲劇性的表演,她不知是該責備好,還是同她一起喜怒哀樂好。
她緩緩轉過眸光,望見拓跋辰額頭上佈滿了細碎的汗珠,蹲坐在了地上,可見剛纔有驚無險中他也緊張和賣力的拉了那條繩子。
她輕起身,腳踝因爲剛纔被繩子纏繞過緊,已經破了皮腫高了許多,還好冷心8站在旁邊,扶她及時,她纔沒有摔倒。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拓跋辰面前,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白色蠶絲紡織而成繡有點點梅花的手帕,遞到了拓跋辰的面前。
她輕啓粉瑩的脣瓣,如玉珠墜盤的聲音傳出:“七殿下,拿着它擦擦頭上的薄汗吧!”
拓跋辰的表情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緩緩接過白色繡帕:“謝謝四小姐關心!”
坐在拓跋辰旁側的拓跋天莫名的泛起了醋意,他撅着薄薄的脣瓣,接而輕咂舌:“哎呀,現在的人是不是良心都被禽獸吃了,剛纔也不知道是誰三番四次的救了她,如今她卻是不聞不問,還對別的男子獻殷勤?天理何在啊!”
鳳飛雪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着上身裸着,渾身沒有一絲贅肉健碩的拓跋天,她略帶調侃道:“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被人救了,還在這裡說三道四,不知道謝恩,哦,對了!”鳳飛雪將眸光向下掃去:“你這樣坐着,姿態有些不雅,會暴露一些隱/私的敏/感部位的!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羞恥嗎五殿下?我可是知道的。”
鳳飛雪一甩衣袖,嫺靜的笑了笑走回了秋雁那邊,氣的拓跋天‘騰’的站起身,與此同時圍在身上的衣袍和內衣都脫落了下來,兩大腿麥色晃晃的露了出來,秋雁和冷心一望見,忙伸出小手遮住了眼睛。
鳳飛雪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望着他,氣得他指着鳳飛雪怒道:“你這個偷/窺狂!”說完,他逮到身旁的一個侍衛,讓那個侍衛脫下自己的外袍和衣褲,讓其他幾個侍衛幫他擋着,轉過身換了個完整的侍衛服飾。
拓跋辰緩緩站起身,感覺拓跋天和林家四小姐就像是兩個歡喜冤家一般,一抹無奈的笑意噙在了脣角,美的如同湖水上蕩起的漣漪,的秋雁如癡如醉。
鳳飛雪拉了秋雁一把:“好了,我們還是趕快回丞相府吧,要是太晚了,一定又會惹出不少的事端。”
秋雁點點頭,這才收回了眸光。
拓跋天換上了一身侍衛服飾,雖然沒有先前的奢華貴族之氣,卻仍舊是英氣不凡,絕美如仙,尤其他的劍眉微挑,星眸澤亮,薄薄的脣角上揚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時,將那種冷然酷氣十足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走到懸崖溝壑旁俯視下去,望見剛纔因爲救他跌進去的那名侍衛已經窒息而亡,內心有些愧疚之色,在轉身望了一眼因爲剛纔與黑衣蒙面殺手廝殺,英勇戰士的侍衛,拓跋天輕聲嘆息一聲,這些人真的非常勇敢,他應該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七弟,你認得這些刺殺的人黑衣人嗎?”
拓跋辰命侍衛將十多名黑衣人蒙面的面紗撩起,他細細端量着,還是沒有熟悉的面孔,輕輕搖頭。
“五哥,這些人當中沒有七弟認識之人。”
鳳飛雪在旁側細細觀察着拓跋天和拓跋辰臉上的神情變化,一時間不出有什麼異樣,難道這件刺殺之事真的與他們無關?若真的是這樣,拓跋天和拓跋辰出現在她的面前,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不過她質疑的話還是留到回丞相府之後再問的好,以免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她性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讓他們送她回丞相府。
馬車來是拓跋辰一人乘坐的,如今有了鳳飛雪、秋雁和冷心三位女子,拓跋辰就將馬車騰出讓他們三人坐於其內,他躍上了馬背同着騎着白色駿馬的拓跋天輕輕淺淺的聊着。
到林丞相府時,已經是月明星稀的夜晚,林蕭然皺着眉頭站在丞相府外等着,到有一輛馬車駛來,他大老遠就迎了上來。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五皇子拓跋辰和七皇子拓跋天騎在馬背上,與馬車同行駛來。
林蕭然拱手而拜:“老臣拜見五殿下和七殿下,不知深夜來丞相府有何要事?”
林蕭然望見拓跋天和拓跋辰都騎着馬,而那輛尊貴的馬車好像是七殿下拓跋辰的,難道馬車內有貴客坐在其中,如果是貴客那又會是誰呢?而且還這麼晚來丞相府,的確讓他心生懷疑。
拓跋天和拓跋辰相視一眼,拓跋天先回話:“林丞相深夜到此當然是有急事,我們已經將你的四女兒林若曦送回來了。”
“若曦在馬車上?”林蕭然非常驚訝的望向了馬車,這麼晚了她竟然是坐着兩位殿下的馬車回來,難道和兩位殿下發生了什麼出了閨閣之外的事嗎?
拓跋辰溫柔笑了笑,似乎出了林蕭然的疑慮:“今日在街市之上,我恰好碰上了四小姐,正巧太后娘娘多日未見到四小姐想找她談談心,所以我就帶着她進了宮,去覲見太后娘娘了。”
拓跋天微微驚訝,沒想到拓跋辰會用這樣的理由太搪塞林蕭然,估計林蕭然不會這麼容易的相信他的話,他瞥了一眼靜靜垂着的紫色馬車軟簾。
不知道四小姐一會兒走出馬車該如何解釋發生的一切。
“若曦,你在車上嗎?”
“父親,我這就下來了。”
秋雁和冷心先下了馬車,緊接着十指尖尖如削蔥,緩緩撩開車簾,嬌美的面容在月光下泛出柔潔的顏色,她微微笑着,嫺靜的模樣令人沉醉,一隻小手遞給了秋雁,秋雁站在馬車下忙扶着她的手,陪着她下了馬車。
“父親,我來是和秋雁準備在街市外買些女紅之物,因爲要準備出席太子/妃的宴會,我覺得應該裝扮的特別一些,沒想到在半路上我遇到了色膽之徒,還好是這位姑娘救了我……”她指了指站在身側身穿粉衣的冷心,接着道:“這位姑娘名爲冷心,無父無母,所以我決定收留她,來上了馬車卻不料馬兒驚到了,我和秋雁險些被馬車掀翻壓在車下,若不是五殿下來的及時救了我們三人,估計父親在見到女兒,已經是渾身都冰涼了。五殿下想護送我們三人回丞相府,但是途中又遇到了七殿下,七殿下說太后娘娘想召見我進宮,都已經晌午了,但是又不能薄了太后娘娘的顏面,所以就沒有通報父親一聲,隨着五殿下和七殿下一同進宮覲見太后娘娘,因爲和太后娘娘聊得太開心聊着聊着便這麼晚了,所以回到府中也就是月明星稀時。”
拓跋天不得不佩服鳳飛雪巧妙的言辭,這樣以來既能排除林蕭然對他和拓跋辰同時出現產生懷疑,又能解釋爲何身邊多了一個粉衣的丫頭冷心,還能解釋回府很晚並且有他們倆共同相送的原因。真是一箭三雕。
拓跋辰輕輕吸一口氣,來他剛纔的言辭還是有太多漏洞了,這個林若曦也未免太聰明瞭吧?
林蕭然聽聞了女兒的解釋,這才鬆了一口氣,向拓跋天和拓跋辰都表示感謝,想讓他們進府內坐坐,可是二人都說有事先行告辭,所以林蕭然和鳳飛雪便在相府門目送他們離開。
鳳飛雪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並未直接回若香院,而是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祥林院,準備去報個平安。
踏進了祥林院,鳳飛雪果然望見老夫人和柳姨娘都一副焦急的模樣坐在了椅凳上,一到鳳飛雪安然而歸,柳姨娘熱淚婆娑的站起身來,迎向了鳳飛雪。
“若曦,你可讓孃親擔心死了,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丞相府?”
鳳飛雪拉住了柳姨娘的手,微微笑着:“孃親不用擔心我,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老夫人也喜上眉梢,朝着鳳飛雪招了招手:“若曦,你過來,讓祖母好生瞧瞧,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祖母還以爲你出事了呢!”
鳳飛雪拉着柳姨娘的手來到了椅凳上,讓柳姨娘安心坐下,她才緩緩走到老夫人面前,拂了拂身子:“老夫人,若曦讓你擔心了,真是慚愧!”
“傻孩子,只要你沒事就好,以後不要再說這麼見外的話了。”老夫人輕輕的嘆了口氣:“還好這件事只有我,你孃親和父親知道,要是讓府內的其他人知道還不知有出什麼幺蛾子的事了。”
老夫人說完這句話,鳳飛雪也鬆了口氣,還好只有他們幾人知道,若是這件事被大夫人和三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損主意,來敗壞她的閨閣名譽呢。
從進祥林院到現在鳳飛雪都沒有提起發生了何事纔會回來這樣的晚,柳姨娘疑惑地追問道:“若曦,你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來?”
鳳飛雪思量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把今天發生的事如實都告訴老夫人和柳姨娘,但是想來想去她都覺得不妥,老夫人年歲已高身體不好,要是動怒了身子一定又會病倒,柳姨娘生性怯懦,若是告訴她有人追殺自己,她一定會倍受驚嚇,天天守着自己,生怕她再出事的。
與其讓所有人都爲她擔心,還不如自己爲自己擔心,至少這樣她可以摸清一些線,也不必要讓其他人同她一樣慌張。
鳳飛雪嫺靜的笑了笑,先是望着老夫人:“老夫人今天我和秋雁在街市上買些女紅,正巧碰上了七殿下,他說太后要召見我進宮談談心。我這才和七殿下一同進了太后的宮殿。”
她接着將眸光轉向柳姨娘,娓娓道來:“而後我和太后娘娘聊的很開心,不知不覺就很晚了,這纔回相府太晚。”
柳姨娘笑盈盈道:“沒想到太后娘娘會這般的喜歡若曦,若曦啊這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分。”
老夫人也點點頭:“若曦這孩子就是討人喜歡,也難怪太后娘娘喜歡她。”剛說完,她禁不住打了個哈欠。
鳳飛雪知道一定是太晚了,老夫人和柳姨娘都應該去休息了,於是鳳飛雪和柳姨娘一同退出了屋子,讓老夫人早生歇息。
離開祥林院後,鳳飛雪堅持要送柳姨娘回綠薇院,柳姨娘見到沒辦法拒絕,也只好讓鳳飛雪陪着一同走在阡陌的小路上回綠薇院。
路上,柳姨娘都是碎碎念着一些話,也許有些嘮叨,但是哪一個做母親的不都是太擔心自己的孩子了,交待一些話,覺的孩子聽進去了,他們才肯放心。
女兒時孃親手中的寶,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到了綠薇院門口,柳姨娘有些不捨的望着鳳飛雪:“若曦,孃親好些時候都在想,若是你嫁人了,嫁到很遠的地方去,孃親見不到你,一定會天天想着你念着你,食不好睡不香,所以孃親每一天都要到你,擔心你,因爲這樣的日子想必不能太久了,畢竟你到了及笄的年齡了,也該嫁人了!”
鳳飛雪的小手放在了柳姨娘的手心,感受着從她手心中傳來的溫暖,她那冰冷許久的心漸漸也被融化掉了,原來這就是母愛,她從小失去父母,是個孤兒,而後又被殺手基地培養成爲了冷血的殺手特工。
那時她真的不知道什麼叫母愛,不知道所謂的親人溫暖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而生前的她沒有享受那種溫暖,這一世她成爲了林丞相府內的四小姐卻是體會的真真切切,所以她也感謝老天能讓她獲得這一世的重生,所以她也會珍惜她在這個時代發生的點點滴滴,還有這一世真真正正爲她着想,讓她溫暖的親人。
“孃親,你你又說這些話,要不女兒這輩子都不嫁了,在丞相府裡伺候孃親您,您覺得怎麼樣?”
柳姨娘被鳳飛雪的這句話逗笑了:“傻孩子,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女兒成爲了一位閨閣中的老姑娘。天色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鳳飛雪乖巧的點點頭和柳姨娘辭別,柳姨娘站在院門外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身白衣倩麗的身影消失在了阡陌小路的路尾,她才安心轉過身子回內屋去。
鳳飛雪回到若香院,讓秋雁準備了洗澡水,好生的熟悉之後才躺倒了牀榻上準備休息。
冷心也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藍色衣裙,顯得分外的清秀機靈,只是眼神中有着淡漠和冰冷的神色,這一點也是鳳飛雪所喜歡的,因爲這就暗示着冷心的性子,卻是無情無愛,心已成灰,這樣的女子纔是能做大事的女子,不會爲情所困。
“四小姐,我和冷心退在門外守着了,你安心的睡吧!”秋雁將半開的木窗子給掩上,轉身打了個哈欠後,笑盈盈的朝着鳳飛雪道。
“秋雁、冷心你們等下出去,我有事要問你們!”鳳飛雪淡漠的側着身子問向他倆。
秋雁和冷心都爲之驚訝,一想起在柳姨娘面前嫺靜溫柔的四小姐,和此刻淡漠冰冷的四小姐,真的像是判若兩人。落日鳳你麗。
“今天你們爲何會碰到七殿下的?”
秋雁和冷心相視一眼,秋雁上前開口道:“冷心來是和我一起逃跑的,8要逃到了城門,路上卻出現了一名黑衣殺手,冷心爲了救我和黑衣殺手交手,就在這時七殿下乘着馬車來了,還出手救了我和冷心,我們一想起小姐還處在危險之中,這才求七殿下帶着幾名侍衛一同來到樹林裡救四小姐,好在四小姐你沒出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向柳姨娘和老爺交待了。”
聽聞了秋雁的話,鳳飛雪轉過身子,伸出纖白的手臂,推了推手:“你們都下去吧,奔波了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秋雁不放心道:“可是小姐你今天這麼危險,我怕夜間也會出事,我還是和冷心一同守在門外吧!”
“不用了這件事應該平息了,想必那些歹徒不敢在丞相府內對我下手,聽我的吩咐下去吧,讓蘭兒、雪心他倆守夜就好。”
秋雁和冷心見鳳飛雪下了命令,也只好點頭退離開了屋子,回到了廂房休息。
蘭兒進了屋子想將鳳飛雪牀榻前的油燈熄滅,卻被鳳飛雪制止了,蘭兒和雪心聽聞了鳳飛雪的吩咐守在門外守夜。
鳳飛雪在燈光的搖曳之下,緩緩的闔上雙眸,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許只有燈光的明亮,纔會照耀走她內心的恐懼,她不是神人,當然不可能會萬事都不懼怕,今天的性命可謂玄天一線,還好有拓跋天和拓跋辰二人相救,不然她一定會慘招黑衣刺客的毒手。
至於是誰派黑衣殺手來殺她,以後她一定會調查清楚的,那時她一定會將害她之人碎屍萬段,因爲她就是這樣有仇必報之人。
幾日已過,到了太子/妃生辰宴席這日,丞相府裡過了熹微之時就開始熱鬧了起來,按理說太子/妃發出的邀請函中,只邀請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去,可沒曾想到三夫人也一早裝扮好了,帶上了自己的愛女林茹雪上了馬車,劉姨娘也將五小姐林茹冪塞給了大夫人,讓她陪着林茹思一同去太子/妃的宴席之上。
太子/妃的生辰宴席舉辦的非常奢華隆重,其中世家子弟和一些名門望族,甚至外國的使臣,皇家貴族都會親自登太子府爲太子/妃慶生辰。lk。
這也是爲何三夫人不顧老夫人的責備帶着林茹雪參加,劉姨娘也放下了身段將自家的女兒林茹冪塞給了大夫人,就是想讓她們在太子府裡露露面,在那些王孫貴族面前盡展才藝,日後好找一個多金多權的主,早日嫁過去,過上好日子,而他們也可以因此沾沾光。
鳳飛雪一早在秋雁的服侍下梳理好,就去了祥林院扶着老夫人一同出了相府。
老夫人今天穿着一身墨藍色的虎紋福壽袍子,頭上戴着黑色的貂皮昭君帽,帽上插了個碧綠色的簪子,耳旁墜着兩串穿有黑色珍珠的耳墜,手上戴着深綠色的藍田玉鐲,整個人慈眉善目又多了些硬朗之氣。
“老夫人,你今天真的起來好精神兒!”
老夫人被鳳飛雪這麼一誇,眉眼帶笑,伸出手摸了摸鳳飛雪的傾披於身後的長髮。
“若曦,你今天穿的衣服還有這髮型,都真的好別緻。”
老夫人用帶有讚許的眸光望着鳳飛雪,她今天穿着鳳舞三彩的服飾,所謂鳳舞三彩,是通過三種顏色,三種款式搭配而成。
她下身罩着綠色百褶旖旎拖尾裙,裙襬用珍珠做點綴,整整綴了一圈,而且被染了顏色有黃、粉、綠相間,在陽光下泛出了耀眼絢麗的光芒;她的上身穿着繡有粉荷玉露的粉色短衣,領口成開領蝴蝶狀,繡有幾隻栩栩如生的黃色蝴蝶,袖口成寬大狀,繡有兩片荷葉,兩朵荷花,還有兩隻黃色的蜻蜓立上頭,所謂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短衣剛齊腰間,用一根黃色如螢火蟲般顏色的玉帶繫於腰間,將她盈盈細腰勾勒出絕美的身材。後她雙手挽着黃色寬大的軟煙羅紗霓裳。
整個服飾上去別緻,優雅,絕美華麗。
老夫人讚許的點點頭,接着到鳳飛雪今日梳妝的髮髻也是很用心,是那種‘祥雲鬢’,如雲盤迴,凌託頂上,搖而不脫落,多了些靈動,如同仙子般俏媚。髮髻間的裝飾並未複雜,而是用了三對簪子對插於祥雲鬢上,上層插着黃色的琉璃寶玉簪,墜着黃色的流蘇,中間層插着粉色的羊脂瓊玉簪子,墜着粉色的流蘇下層插着綠色的翡翠玉簪,簪尾是荷葉的形狀,清雅脫俗。
而她黛眉青青,眸若秋湖,肌膚似雪,脣紅齒白美的如詩如畫,又像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秋雁呆呆的了半天,這才笑盈盈的湊上前,對老夫人道:“四小姐天生麗質,再加上有我這個巧手的丫頭幫忙,她當然會稱爲今天宴會上的焦點。”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着:“秋雁,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學的和你家小一樣嘴甜。”
“老夫人謬讚了,我哪有秋雁嘴甜呢,是不是秋雁?”
鳳飛雪淡淡的調侃了一句,秋雁忙捂住了小臉,躲到了一側,乾笑了兩聲:“四小姐,我沒有你嘴甜,因爲你早上吃了那麼多的蜜棗,難道你忘了啊?”
老夫人和鳳飛雪都被她這句話逗笑了,就連平生冷着一張臉的冷心也無奈的笑出聲來。
這時,大夫人和林茹雪一襲盛裝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大夫人今日穿着一身紫裳,頭上的發誓很簡單,面容上也是清淡的裝扮了下,但整個人起來端莊大方,有着一家之母的儀態。
而她身邊的林茹思也是精心的穿戴了一番,一身嫩黃繡有芙蓉花開的衣裙,披有白色如雪的披風,披風之上只用白狐尾巴上的絨毛縫製成了一朵朵飛雲,在秋風中微微顫顫着,很是純潔美麗。
妖而不豔,說的也許就像是林茹思這種女子。
還好她的裝扮上多了些清淡,若是在打扮的豔麗些,就得用俗氣二字來形容她了。
大夫人和林茹思見到老夫人都拂身請安;鳳飛雪也同樣拂身給大夫人請了安。
大夫人溫柔的笑着望了鳳飛雪一眼,眼底是主母疼愛女兒心底的溫柔:“若曦,你這身衣裙真的是太美了,像個仙子一般。”
“母親,二姐這一身也很雅緻,想必整個宴會上也不會出現相同的裝扮了。”
林茹思淡淡笑了笑:“謝謝四妹誇獎!”她眼底有着絲絲的嫉妒之色,以爲她穿的衣服是這裡雅緻和清出塵,沒想到林若曦穿的比她的還要美,而且美的脫俗,不像凡人,要是能穿在自己的身上該有多好啊。
大夫人和林茹思走到第二輛馬車前,上了馬車坐下;鳳飛雪先扶着老夫人上了馬車,自己隨後朝第三個馬車走去,輕輕撩起車簾,才發現裡面已經坐上人了,而且不是別人正是三夫人、林茹雪和林茹冪。
三夫人今天穿的較爲豔麗,是大紅色的衣裳,就連頭飾和耳墜都選擇了紅色的,整個人上去很喜氣和豔美,想必三夫人曾經也是個大美人;她的女兒林茹雪今日穿的也同樣紅色,裝扮有點豔了些,但是對於閨閣中的女子,打扮的太濃豔,胭脂水粉味還那麼刺鼻,這樣真有點俗氣;林茹冪倒是挺會裝扮,她一身素白色的衣裙,鬢髮是靈蛇髻的髮飾,插有幾朵玉珠花,俊俏的小臉上略施脂粉,模樣清麗可人。
在望見鳳飛雪的一瞬間,他們眼前一亮,都被鳳飛雪的服飾和髮飾驚訝的長大了口。
鳳飛雪先打了聲招呼,但是半響卻不見他們挪動位置,這輛馬車就是爲她準備的,而這三個人也沒有被應邀去太子/妃的生辰宴會上,這明擺着就是想捏她這個軟柿子,不想讓她上馬車。
秋雁望見馬車裡正襟危坐的三人,先是驚訝,見鳳飛雪還未開口,她有些急了:“三夫人、五小姐、六小姐麻煩你們讓一下,讓我家小姐到車內坐下。”
三夫人開始裝作沒聽到,整理她的鬢髮;林茹冪淡淡的了秋雁一眼,將白色的繡帕拿出來輕輕擦了擦眼角,似沙子吹進了眼睛裡;林茹雪見有三夫人可以罩着她,掐着細腰喊着:“四姐,這馬車已經坐滿了,麻煩你到別的馬車上去吧。”
鳳飛雪嫺靜的一笑,轉眸給冷心使了個眼色,她放下了車簾讓冷心先上馬車,冷心擠進了車篷內,接着用了些功夫又推又擠,見這三個人如此賴皮,後忍無可忍開始用腳絆了他們幾人。
片刻後,馬車內的三人又喊又叫的跳下了馬車,都兇兇地瞪着鳳飛雪,鳳飛雪就當沒到,對着撩開車簾,正站在馬車上的冷心吩咐道:“若是一會兒還有人想進咱們的馬車,你就不用對他們客氣,知道了嗎?”
“是的,四小姐!”
三個人目瞪口呆,不就是一個會武功力氣大的丫頭嗎,以爲他們會怕她?他們怕的人只有她林若曦而已,無奈他們不敢在招惹這個軟硬不吃的主,跑去和大夫人和老夫人擠馬車位置去了。
三輛馬車陸續的起步行駛了,鳳飛雪的馬車內秋雁一直都合不攏嘴,笑嘻嘻的說着剛纔到三夫人、林茹雪和林茹冪剛纔吃癟的模樣,真的是太搞笑了。
冷心則是淡淡的笑着,但並未言語,鳳飛雪也同樣只是淡淡的望着秋雁,這讓秋雁突然覺得冷場了,忙端正的坐在了車內的軟墊座位上,小臉通紅的尷尬起來。
“怎麼就只有我一個人笑,你們都不笑啊!”
“因爲就你話太多!一會兒到了太子府,記得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小心別闖禍了。”
“秋雁謹聽小姐教訓!”秋雁也開始學冷心一眼冷着臉,決定在太子府內,千萬要控制住自己的嘴,千萬不要惹禍,給四小姐添麻煩。
鳳飛雪每一次都會被秋雁古靈精怪的模樣惹的無可奈何,她緩緩闔上雙眸,想着進到太子府內應該做的事。
今天是太子/妃的生辰,想必一定會有很多皇親國戚和世家子弟都會到場,那些世家和官員的千金們一定會失去渾身解數在才藝比拼臺上展露鋒芒。
爲的不僅僅是那把價值連城,並且還有巨大殺傷力的寶琴,還想覓個貴族公子尋一個好姻緣;而她只想要那把鳳舞蒼穹寶琴,有了寶琴她纔會在古代如此強大的江湖上生存,這樣就不會有人輕易的對她下手,她也會用寶琴剷除想傷害她的那些人。
不過她的才藝,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太子/妃和那些觀賞人的賞識?一切還不爲人知,希望不會出現什麼岔子。
咣噹!
馬車劇烈的搖晃了一下,鳳飛雪正巧扶住了馬車,沒有跌坐在馬車上,她撩起簾子望了望外面發生了何事。
當!
還沒能清楚何人走來,只感覺馬車被重重的踢了一腳,劇烈的晃動下,她險些從車窗上震出去。
“車內的人,給我滾出來!”一聲男子雄厚的吼聲。
鳳飛雪咬牙,淡漠中略有怒意:“冷心,下車去發生了何事!”她心底卻明白得很,這次太子/妃生辰宴會中,一定不會太平了,誰要是敢挑事,她絕不會輕饒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