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絲絲扣在瓦片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而林若曦和莫雪鳶的心跳聲也隨着雨滴的叩響有節奏的跳着。
突然,林若曦牀榻的位置上方一塊瓦片被人掀起,緊接着一根銀絲順着掀起的瓦片空處,緩緩垂下,若不是屋的牀頭上按着一顆夜明珠可以照亮這根垂直的銀絲線,怕是這根銀絲線會一直垂在牀頭而牀上的人未必能察覺得到。
屋頂上的幾人透過鏤空的瓦片處,望見牀上正躺着一位女子,幾個人相視一眼,繼而將銀線垂到女子的額頭上方半寸處,一人拿出了一個瓷瓶,從瓷瓶倒出綠色的液體,綠色的液體順着銀線從上到下,銀線漸漸變黑,眼見就要到了牀上躺着的那位女子額頭,突然那女子睜開雙眸,用力一拉銀線,將銀線扯斷,並迅的從腰間抽出刀,拋向了空瓦的方向。
啊!~
一人發生慘叫,緊接着那人從屋瓦上滾落到地上身亡。
屋瓦上的其餘十人面面相覷,緊接掀起了大片的屋瓦,從鏤空處翻身躍下,可就在他們躍下的同時,從暗處‘嗖嗖’出數十根銀針,針針刺入他們的喉嚨,讓這十餘人在落地之間命喪。
林若曦和莫雪鳶相視一眼,覺得一切發生的這樣蹊蹺,這十餘人應該是頂尖殺手,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的被他們殺死呢?
正雜他們思考之際,從屋瓦上又翻身而下十餘人,莫雪鳶和林若曦同時拋出了暗器,可都被他們用刀擋住,掃來的刀風很是強勁,讓林若曦和莫雪鳶都錯愕站在了原地。13acV。
這十餘人與先前的殺手服飾不同,他們身穿紅色衣袍,頭戴紅色圍帽,眉心都有紅色的蓮花圖樣,而且每個人手拿着的兵器都是不同,有長劍、長刀、三截棍、連環鎖、長棍、雙錘等,看樣子是精心訓練出來的一隻殺人團隊。
莫雪鳶首當其衝,爲了護住林若曦,她從腰間抽出了軟刀,擋在林若曦面前與手握雙劍,身型輕盈纖瘦的人對陣,莫雪鳶能感覺到這個殺手一定是個女子,而且她雙劍舞動的出神入化,像是在翩翩起舞,莫雪鳶的軟劍根本觸碰不到那個女子,而那個紅衣女子雙劍,劍劍都是刺向莫雪鳶的要害,若不是莫雪鳶也是武學上的高手,怕是早就成爲了這個女子劍下的亡魂。
林若曦能感覺的到,這次的殺人團隊每個人的武功都不會遜於莫雪鳶,而自己的武功再好,怕是也很難抵抗的過這麼多紅衣殺手。
正在她躊躇之際,她從懷摸出了一隻煙火信號彈,她還記得這是藥罐子美男夏凌真曾經送給她的一份禮物,他曾經說過若是有危險,只要將這個煙火信號彈放到空去,他若是看到了一定會幫忙。
可是她此刻也沒想那麼多,畢竟夏凌真在哪裡都不知道,她只是想借着這個煙火信號彈的光亮,將司徒家的人召集在這裡,增加支援的高手,希望能將這些紅衣殺手一打盡。
林若曦微微挪動腳步,來到了漏空的屋瓦之下,她將手的信號彈用火摺子燃起,煙火爲紅色從屋瓦漏空出升到天空,大片的紅光照亮了這間宅院。
這十多名殺手本來想同時進攻莫雪鳶和林若曦,想將他們一打盡,可是在看到紅色的煙火彈時,他們的身子都退縮到一旁,像是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林若曦和莫雪鳶也同時退後了幾步,與這十餘名紅衣殺手保持一定的距離。
倏然間,從屋頂之上翻身而下一身紅白相間衣袍的男子,男子與這十餘名紅衣殺手一樣,也蒙着紅色的面紗,而他的出現讓這些紅衣殺手不禁身體一顫,同時跪拜道:“教主!”
紅白相間的男子微微皺眉,低沉的聲音命令道:“你們都退下,竟然敢私自接下這份交易,看本教主回去後怎麼收拾你們。”
那十餘名紅衣殺手領命後,忙翻身躍上了屋頂,接着身影如風一般消失在林若曦的宅院之。
林若曦雖然看不清這位男子的容顏,但是隱約地感覺到他應該是站在她這邊的人,而那名男子忙摘下紅色面紗,溫柔如水般一笑:“若曦,好久不見了!”
這聲音如此親切,如此溫柔,讓林若曦一時間愣在了原地,莫雪鳶忙拿來了蠟燭點燃,耀亮了眼前男子的面容,林若曦纔看清楚他的真容。
“夏公子?”林若曦沒想到那個煙火彈竟然這樣靈通,將夏公子引到了這裡。
門外突然有了響動,林若曦和莫雪鳶知道這一定是司徒府裡的人來這裡支援,她忙讓夏凌真藏到了木牀下,接着林若曦坐到了牀邊,莫雪鳶則將屋的蠟燭都點燃,整個屋子又明亮起來。
司徒宇和司徒家三位公子都到了,他們身後跟着數十名司徒府的侍從,平陽侯司徒宇望見地上有十餘名黑衣人的屍首,不禁眉心一皺,一揮手讓司徒府家的侍從將這十餘名黑衣人驗明真身,並且擡走。
他擔心的來到林若曦面前,仔仔細細看着林若曦問道:“若曦,你有沒有事?”滴扣叮的是。
林若曦溫婉一笑:“父親不必擔心,女兒有雪鳶保護,自然不會有危險。”
司徒宇看了莫雪鳶一眼,雖然早就懷疑過她的身份,但是看她對自己的女兒一片忠心,他也就不想在過問這個丫頭的過去。
司徒瀚怒氣衝衝道:“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到平陽侯府裡刺殺小妹,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司徒湛和司徒斌卻沒有像司徒瀚這樣衝動,他們都是頭腦非常的靈活,尤其司徒湛他最先分析清楚道:“我想這一次不會是武皇后派人所謂,以她的個性,她不會做出這種偷摸的暗殺,她要除掉小妹大可以用千百種理由,還不至於做出這樣蠢笨事。”
司徒斌很贊同道:“四哥說的不錯,我也在懷疑這件事會不會另有其人,或者說是誰又與小妹,又或者我們司徒府結下了怨仇,纔會做出刺殺小妹之事?”
林若曦轉眸想了想,今日太子殿下李淵爛醉茶樓企圖對她動手腳,拓跋天將他狠狠教訓了一頓,之後太子殿下就被隨從帶回了太子府,按理說他喝的爛醉應該不知道是拓跋天動手打的他,他現在滿身的怨氣都是因爲武皇后,也根本疼不出時間來回想是誰對他下的手,更不可能來安排這一次縝密的計劃來刺殺她。
而司徒湛和司徒斌說的也沒錯,武皇后不會犯傻到與殺手教會有交易,一旦被皇上查出,這個皇后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
那麼會是誰與殺手教會相勾結呢?
想到這裡,林若曦突然想到牀下躲藏的人也許會知道背後發生的事。
司徒瀚雖然爲人魯莽一些,但是腦子也算夠用,他怕會有殺手在司徒府的人來此後,來不及逃走,已經藏身於林若曦的宅院之,於是他命令侍從道:“來人,將司徒小姐的宅院裡,裡裡外外好好搜查。”
那些侍從剛想領命,林若曦卻阻攔道:“不可,若曦敢確定這裡已經沒有殺手藏身此處,這裡可是我的閨閣,若是將我被刺殺這件事鬧得如此之大,怕是傳到外面去,我的名節會有損,整個平陽侯府會被人視爲無能的侯府,守衛竟然如此稀鬆,會被外人恥笑,更會被有心人趁機夜闖平陽侯府,到了那時候,平陽侯府怕是更不會太平了!”
平陽侯司徒宇覺得若曦說的沒錯,忙出聲阻止了司徒瀚及這些侍從欲搜查的行爲。
他再一次不安的問向林若曦:“若曦,你真的沒事嗎?”
“父親不必擔心,老夫人和母親這幾日都是寢食難安,想必剛纔響動很大會將他們吵醒,父親您和幾位哥哥先去安撫老夫人和孃親,希望他們放寬心,不要大半夜爲若曦擔心,讓他們好好休息!”
平陽侯司徒宇心裡很溫暖,沒想到若曦在遇到這樣的危險之後還是掛念着家人,他點點頭,隨後和司徒家的三位公子都離開了若曦的宅院。
林若曦見他們走遠了,這才命莫雪鳶到門外守着,將夏凌真從牀下拉了出來。
夏凌真本就生的妖媚,在加上這一身紅白相間的袍子,更是襯得他如妖似仙般迷人。
“夏公子,若曦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林若曦朝着他輕拂身,卻是被夏凌真扶起。
“若曦,都是老朋友你何必客氣!”
“夏公子若曦一直有件事不解,不知可否給若曦解答?”
夏凌真猜了出來,不等林若曦開口,他已經答道:“莫非若曦你問的是,是誰與教會交易要刺殺你?”
林若曦點頭:“正是!”
夏凌真眉心微微皺起,一雙深潭暗黑的眸子越睜越大:“是太子/妃娘娘!若不是我這一次趕來的及時,怕是你真的會被那十餘名殺手刺殺而亡。”
林若曦突然想起一事:“夏公子,當r你不告而別,難道就是來經營這個殺手教會嗎?”
夏凌真微微垂下美眸,嘆息一聲:“其實這個殺手教會叫紅蓮教,而我就是紅蓮教的教主!若曦,我想告訴你,其實這個太子/妃她是一個很邪門的女人,你可要當心了。”
林若曦感覺到近處有人在窺探她,一想到夏凌真口所說的邪門,她微擰眉頭,從手指間抽出銀針向身後刺去:“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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