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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后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望向林靖軒的眼色之中帶有冷恨之意,然而她卻沒有把那種惡毒的心思表現在臉上,笑容依舊溫婉賢淑,對南疆皇上道:“皇上,臣妾之所以敢這樣說,是因爲小允子根本就不是閹人,不過這靖羽侯爺的出現,臣妾覺得並非巧合,或許是對小允子動了什麼手腳吧?”
林靖軒一張俊美的臉蛋上寫滿了對武皇后無盡的嘲諷,他輕輕咳嗽一聲,才拜過了皇上和武皇后,這才道:“臣哪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欺瞞皇上?怕是皇后娘娘心虛了,纔會說這樣的話吧?”
武皇后被林靖軒這句話氣的頓時惱了,再也沒有先前溫婉賢淑的姿態,指着林靖軒怒道:“靖羽侯爺,請你說話時三思而後行!”
“三思而後行?皇后娘娘您這是在威脅臣嗎?”
“威脅又怎樣,不威脅又怎樣,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侯爺,竟然敢欺壓到本宮的頭上,還真是不自量力!”
林靖軒笑容很美,卻有着說不出的冷意:“是誰不自量力還不知道呢,皇后娘娘您可別忘了,皇上還在您的面前,您現在的行爲明顯是皇上大不敬,不把皇上看在眼裡。”
武皇后從來都是很穩重,心思縝密的人,但是一看到林靖軒那張漂亮的臉蛋,她就想起了曾經一直處處壓着她,皇上獨寵的前皇后,她就忍不住、恨不得想將林靖軒咬在口裡,狠狠咬死的感覺。
皇上自然聽得出這兩個人是針對人不對事,尤其對武皇后的囂張之氣頗爲不滿,他一拍龍椅上的扶手,怒道:“都給朕住口,這裡還輪不到你們來大吼大叫!”
武皇后沒想到皇上能這樣不給她薄面朝她怒喊,她忙垂下了美眸,將心中的怒火壓住;林靖軒卻絲毫沒有動容之意,更不會因爲皇上的怒喊而感到生怒或者委屈,倒是反客爲主一般,將小允子推到了皇上和皇后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剛纔不是說小允子不是閹人嗎?可是皇后娘娘這次真的是誤會司徒惠妃,更是誤會和蓮妃娘娘和小允子的清白。”
皇上微微眯眸:“可有證據?”
“當然有,只是怕污了皇上的龍眼!”
皇上知道這是要小允子在他面前,驗明真身,他卻毫不避諱道:“不妨事,這可是關於皇室一族的大事,朕就算親自看了小允子的真身,也是應當的。”
皇皇種所說。武皇后,包括蓮妃、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都不由得驚呆了,而林若曦卻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會上演這齣戲,因爲她早已想方法要莫雪鳶將靖羽侯爺引來了皇宮,而且還是他親自將小允子辦理的妥當的,一想到這裡,林若曦不由得望向林靖軒朝着他溫婉笑了笑。
武皇后還想反駁說些什麼,卻是被皇上先開口道:“女眷們都轉過身子吧!”
武皇后眉心蹙了蹙,終究還是住了口轉過了身子,蓮妃一直咬着脣瓣,粉滴滴的脣瓣都要被她咬破了,而且臉色也是異常的發白,而司徒惠妃在轉身前,伸出手輕輕扶了下蓮妃,蓮妃看她一眼後,終究是穩住了心情,轉過身子後心卻跳個不停。
林若曦拉住了司徒夫人的手也轉過身去。
這時,小允子雙手顫抖,將腰帶揭下,將藍色的太監服侍撥開露出了身軀,又將身下的白色褻褲脫下,白希的雙/腿裸/露了出來,而他腿間明顯沒有男人的雄性標誌。
皇上看了一眼便擺了擺手道:“好了,小允子將衣服穿上吧!”
武皇后從皇上的口氣中聽得出來,根本沒有想遷怒於蓮妃之意,武皇后心中一跳一跳,這一次她真的沒有把握能勝這一次與司徒家的較量。
蓮妃緊張的轉過身子,看向了剛穿好衣服的小允子,看他神色無恙,除了在聖上面前被他的威嚴感到惶恐,而沒有其他恐懼之色,她這才稍稍按下了心。
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轉過身子,看到皇上並未想遷怒於蓮妃和司徒惠妃,他們的心終究也是放了心,而這裡唯獨一人的臉色異常難堪。
“跪下!”皇上毫不留情對着武皇后冰冷道。。
武皇后微擰眉心,卻是很順從的跪下,紅豔的雙脣抖了抖,擡起一雙深潭般的黑眸問向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何罪?爲何皇上您要臣妾下跪?”
“你還不知道剛纔犯了什麼罪?你剛纔說的話可都是句句帶着陰險,不但構陷了惠妃和蓮妃,就連皇室的體面都被你丟盡了,你難道還覺得自己沒有錯嗎?”
皇上憤怒的幾乎要從龍椅上站起,武皇后卻毫不動容,聲音淡淡道:“皇上,誰還沒有錯的時候,剛纔臣妾所說未必有假,說不定是誰在小允子身上動了手腳,爲的就是將皇上您的生怒轉移到臣妾的頭上,想嫁禍於臣妾。”
蓮妃咬牙道:“皇上,皇后娘娘巧言如簧,實在不易管理後宮,後宮之中最近生事連連,皇后娘娘竟然不予理睬,任由這些禍事蔓延,可見她不是管理後宮的一國之母,皇上應當給予她處罰。”
武皇后一雙黑眸如刀子一般凌厲的劃過蓮妃嬌媚的臉蛋,微啓紅脣道:“蓮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皇上,您看到沒有,皇后現在還對臣妾施壓,威脅臣妾!”
武皇后收回凌厲的眸光,垂着一張豔色添香的臉,像是靜等着皇上下達旨意。
皇上冷冷道:“皇后,今ri你做的太過分了,朕不想追究你曾經做了什麼,但從今天你誣陷了司徒惠妃和蓮妃,朕就要處罰你,罰你沒收半年的俸祿,而且在鳳房宮禁足一個月不得外出,思過!”
蓮妃內心一震,忙喊道:“皇上……”
皇上不屑地瞪了一眼蓮妃:“你這是在懷疑朕的旨意嗎?”
蓮妃搖頭,忙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武皇后終究是脣角揚起了一抹輕諷的笑容,向皇上謝了恩。
皇上一揮衣袖:“既然無事,都退下吧!靖羽侯爺,你留下。”
除了靖羽侯爺之外,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蓮妃剛走出大殿,雙腳突然一軟險些摔倒,是身旁的小允子及時扶住了她。
“娘娘您沒事嗎?”
蓮妃擡眸,一雙眸子已經盈滿了淚水,卻是堅強的搖了搖:“不礙事,不要擔心本宮!”
武皇后清冷一笑:“蓮妃說的倒是輕巧,誰心疼誰知道!”她臨走前狠狠瞪了一眼,隨後揮袖離去。
小允子在蓮妃耳邊勸慰道:“娘娘不必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他的話還未說完,蓮妃卻勃然大怒,指着他的臉道:“你給我滾,從今往後,本宮在也不想看見你,滾啊!”她甚至激動了,伸出手將小允子推倒在地,旋即擡腿跑遠了。
小允子整個人突然間就像是棉花一樣,軟癱到了地上,竟然捶胸頓足哭了起來。
見此,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對視嘆息一聲,從小允子身邊走過,林若曦見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走遠,這才俯下身子在小允子耳邊說了句:“小允子,蓮妃並不是心裡沒有你,而是想要保住你的命!”說完,她站起身,快步朝着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走去。
小允子聽了林若曦的這句話,全身一僵,隨後從地上爬起身子,朝着林若曦遠去的背影謝拜:“謝謝你,司徒小姐!”
司徒惠妃終於度過了這個劫,本來是想在蘭心宮大擺宴席,和司徒夫人和林若曦好生慶祝一番,不料司徒夫人和林若曦拒絕了。
司徒夫人溫柔笑道:“若曦和我都能明白娘娘的心意,只是在宮中住的日子久了,怕是平陽侯府裡的親人又要掛念了。”
說到此,司徒惠妃溫婉的面容上帶有一絲感殤:“自從我入了皇宮後,與家人越來越遠了,說起掛念,我經常在皇宮裡掛念着孃親,掛念着大哥,掛念着平陽侯府裡每一位人,可是如今……怕是平陽侯府裡的人都要忘記我了。”
司徒夫人拉過司徒惠妃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溫柔道:“娘娘,瞧你把話說的,無論你在哪裡,就算是在皇宮不能與親人相見,要知道我們的心裡都有你,尤其老夫人和你大哥,更是時常將你記掛在嘴邊。”
司徒惠妃聽此,內心一軟,忙拿出帕子輕拭了眼梢上的淚珠:“自從來到皇宮中,就不不能經常回侯府去看孃親,也不知道孃親現在身體怎麼樣,你說我這個做女兒的卻不能時常陪在孃親的身邊,不能盡孝道,真是慚愧啊!”
“無事的,做孃親的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快樂的生活,即便很難相見,只有有這份心能感應到,也就心滿意足了,這是老夫人在我和若曦進到皇宮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話,告訴我一定要轉告給娘娘,娘娘希望你也能明白老夫人的心,我們也同樣知道你的苦衷,同樣記掛着你這個親人。”
司徒夫人說完這句話,轉眸望向了林若曦,林若曦從司徒夫人的眼眸中看得出來司徒夫人是多麼的關心她這個女兒,多麼希望她將來會有一個好男人娶了她,但是又希望她這個做女兒的時常陪在她的身邊。
這種母親的關愛,這種偉大的關懷,無論是誰都會不知不覺間被動容,即便林若曦她前世是一個冷血的殺手,這一次又是利用司徒家與武皇后抗衡來爲孃親和老夫人報仇,她本就想用冷酷的心來面對司徒府,卻不料還是被這種深情打動了。
離開了皇宮,林若曦扶着司徒夫人上了馬車,在上馬車的時候司徒夫人險些從踩着的矮凳上摔了下來,是林若曦扶住了她。
坐到馬車內,司徒夫人搖頭苦笑道:“若曦啊,你是不是覺得孃親已經老了?你瞧瞧,孃親連上馬車踩着那麼矮的矮凳子都會要摔跤,看來真是不中用了。”
林若曦鼻子微微發酸,但是笑容已經嫺靜美麗:“孃親,您在女兒心裡永遠都是最美最年輕的女人,再說了孃親只不過三十出頭,怎麼可能會老呢!”
司徒夫人卻是不信:“這才三十出頭都已經這般模樣了,要是在過幾年,孃親要是在見不到你嫁人,怕是就很難見到了。”
林若曦心裡有些許的悲傷,曾經這句話,在林丞相府里老夫人和柳姨娘也曾說過,尤其是柳姨娘,她總是會拉住林若曦的手,在她耳邊碎碎念着,若曦你在嫁人,孃親可是要着急了,怕是就見不到你嫁給了哪位如意郎君。
那時,林若曦總是無奈笑着,覺得柳姨娘真是喜歡唸叨,纔多年輕就說這樣的話,彷彿是一個年過六旬隨時都會不在人世的老太婆一樣。
可是如今看來,人有旦夕禍福,世事難料,她真的不敢在相信人生會走正常的命運了。
她將頭靠在了司徒夫人的肩膀之上,有些哽咽道:“孃親,女兒不要嫁人,女兒要一輩子留在孃親身邊陪着您!”
司徒夫人伸出手,輕柔的摸着她的秀髮,苦澀一笑:“傻孩子,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難道你想成老姑娘嗎?就算你想,孃親也是不會同意的,莫尚書家的三公子莫凌雲前不久已經到平陽侯府提過親事了。”
林若曦身子微微一震,問道:“孃親,他真的來過了嗎?”
司徒夫人點頭笑了笑:“是啊,連提親的聘禮都帶來了,那場面很是壯觀,可是當時你卻是在屋中睡着說身體不適不宜見客,我們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
林若曦臉頰微紅,還是問道:“那孃親和父親都怎麼看?”
“傻孩子,這是你的親事,無論是孃親還是父親,都會遵循你的意見!”
林若曦擡眸看了司徒夫人滿面溫柔,可是雙眸明顯溼潤了,顯然是捨不得她,她猶豫了下,剛想開口,卻是被司徒夫人打斷了話:“若曦,孃親不希望你說不同意,而且是因爲孃親捨不得你,孃親要的很簡單,就是你幸福,知道嗎?”
林若曦拉住了司徒夫人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懷中,感覺到渾身都很暖,點點頭:“孃親,女兒知道了,只是女兒還有一件心事未了,在這件心事未了前女兒是不會嫁給他的。”
司徒夫人一怔,沒想到林若曦同意了這門親事卻還是要推脫到幾天之後,本來她是有些反對的,她反對是因爲林若曦總是拖延她的親事,明明喜歡莫家的雲公子卻還是要等時間,等的太久了林若曦的年齡也就快二十歲了,到時候嫁人可真就成問題了。
可是她又想到,這若真是女兒心意,有心事未了,她就逼着女兒嫁人,這也真是有點太不爲女兒着想了。
她點頭道:“好,一切都依你的!”
短短七日過去,陵城之中傳說武皇后的流言蜚語越傳越盛,有的人甚至都將這件事編成了古詩,故事和戲曲,奈何武皇后要禁足鳳房宮,不得對這件事情打壓,只好將這些事情忍氣吞聲在心裡。
鳳房宮內,武皇后側身躺在軟榻上,看似氣定悠閒,若仔細一瞧她已經臉頰瘦了一圈,面色泛黃,明顯是憂鬱成疾,身子不適。
阿彩端來了親手熬的藥湯,武皇后卻是推手:“阿彩,將這藥湯端下去吧!”
阿彩搖頭道:“娘娘,您雖然現在只是沾染了風寒,但是若是你長期不治,一定會越演越烈的,倒是嚴重了,還不知會變成什麼病呢!”
武皇后冷冷一笑:“是啊,外面的流言蜚語就像是本宮身上的病一樣越演越烈,若是不醫治,還不知道會得什麼樣的病情呢!阿彩……”她黑潭般的眸子爍亮:“外面流言蜚語太多,怕是太子他又要惹出什麼禍事來,如今之計就是用更大的禍事,來將這個流言蜚語掩蓋掉,你想一想,用什麼方法可以造生出大事端?”
阿彩轉眸想了想:“如今太子確實有些坐立不安了,怕是要闖出什麼大禍,不過在他行動之前,我們最好先做出什麼動作來阻止他……不如,爲他賜一門親事,就選司徒若曦如何?讓她在太子殿下眼皮底下活着,折磨她到死,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武皇后卻是搖頭道:“不可,之前太子已經有過提親,也想讓皇上賜婚,可都被這個丫頭攪和了,怕是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阿彩在想,脣角勾出了陰謀的笑容:“不如讓他們生米做成熟飯,讓太子和司徒若曦有過分親密之舉,而且被皇上親眼看見,讓皇上不得不爲她賜婚,錯了……是她不得不求皇上將她賜給太子。雖然這樣做對太子有些過分,但是這樣不禁可以阻止他接下來愚蠢的行動,又可以將林若曦掌控在手心。”
武皇后若有所思,想了半響,還是點點頭:“就依你的主意了,只是阿彩,本宮希望你不要與太子再有過節,但願你不是爲了一己之私想要有損太子的形象。”
阿彩跪在,滿面委屈,眸色之中又滿是堅定忠心:“娘娘,阿彩一片忠心,希望娘娘能明鑑,絕非爲了私仇!”可就在她垂下面容時,脣角露出了冷諷的笑意:太子殿下這麼多年來你奪走了我太多的美好,不管是母后,還是皇室的權位,只是這一切都將過去,我要你慢慢的將一切都歸還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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