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重洋只是調戲，口花花而已，並沒有真攔着唐雅。
聊了幾句後，還很紳士的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她進屋。
客廳裡。
爺爺這會兒正在邊喝茶，邊抽菸。
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走進來，也沒在意，咧嘴笑了笑。
杜重洋則是笑呵呵的和爺爺打招呼，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死貴的古巴雪茄，修剪，點上，跟伺候老佛爺似的，把唐雅都晾在一旁。
站了幾分鐘，才終於上樓，看着這女人走上樓梯時的臀部弧線，杜重洋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潤啊。
二樓。
秦洛這時還在直播，水仙玉簪的雕刻，到了尾聲，馬上就要完工。
聽到有腳步聲上來，卻也沒在意，全神貫注。
茶姐回頭看一眼，做了個“噓”的手勢。
於是，幾人便繼續耐心等待。
蔣詩詩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招呼“客人”落座，泡茶。
杜重洋則是坐在唐雅旁邊，跟她小聲的聊了起來。
“真不是來找我？”
唐雅：……
“杜總，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啊。”
她自有她的格調，不是那種輕浮的女人。
一次兩次還可以。
多說，就沒意思了。
杜重洋打個哈哈，卻也全然不在意。
“找洛哥？做什麼？”
“唔，讓我猜猜，是……跟香有關吧？”
“寶格麗的香水，當真很一般啊。”
他笑着調侃。
奢侈品最賺錢的，就是包包和香水，毛利率超高。
事實上，制香工廠，也是秦洛最賺錢的。
一把紫砂壺確實能賣兩千萬，但再多一把出來，兩把的價格，或許都要對半砍。
這就是標品和非標品的差距。
獨一無二的東西，單體價值固然高。
但，能夠工業化，流程化，標準化生產的東西，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唐雅耐心應付着他。
這點容忍度，還是有的。
只是眼神時不時的，飄向秦洛。
見過秦洛的照片。
也看過直播。
不過，現場看到本人，還是覺得有些“驚豔”，年輕自然不必多說，那種沉穩篤定的氣質，正是一個藝術家最耀眼的特徵。
相比之下……
杜重洋，就顯得面目可憎了，甚至有些猥瑣。
油膩的老男人。
唐雅心中這樣評價着，臉上卻始終帶着優雅得體的笑容，各種應對。
直到……
秦洛終於放下手中的昆吾刀。
“好了，這件作品雕刻完成，家裡來了客人，我去應對一下。”
“至於這支水仙玉簪，材料是八萬，手工我翻一倍，要的話就拿走。”
“第一單，權當是送福利了。”
秦洛淡淡笑着說道。
自己的手藝，肯定不值八萬塊。
不過，第一件作品，心情好，就這麼着吧。
直播間評論區。
剛纔那個女粉，已經開始有點激動了。
這個價格貴嗎？
絕對不貴！
反而是，撿到大便宜了。
評論區現在都有一羣人，正在加價，一千兩千，一萬兩萬的加。
其中，固然有一部分，是搗亂的。
但，肯定也有真心想“搶”的。
邱景奇忍不住在評論區說道：“秦洛大師的這件玉雕作品，完全可以說是目前子岡一派的頂級作品，這枚水仙玉簪，雖然玉料本身材質只是一般，不過，加上雕工，賣到三十萬以上，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是大品牌店定製的，還能再翻一倍。”
定價。
他肯定是懂的。
心中也不由感慨，秦洛，是真的任性。
十幾萬，隨手就這麼丟出去了。
秦洛看了一眼，笑笑：“好啦，差不多了，今兒到此爲止了。回頭見啊。”
對於得失。
秦洛心裡門清。
有些東西，不能光看表面。
在直播間，偶爾要放出一些低價好貨，讓人產生能“撿漏”的心思，這樣，流量和人氣會越來越高。
流量不是錢啊？
名聲不是錢啊？
這些營銷，自己都省了。
主要是懶得弄。
……
關掉直播間，秦洛朝唐雅走來，笑了笑：“抱歉，久等，剛纔那件作品，還沒雕完。怎麼稱呼？”
“秦先生，您好，我是唐雅。”
唐雅站起身來，伸手和秦洛握了一下。
杜重洋笑着站起身來，把自己的座位讓給秦洛，又把茶杯拿走，換上杯新茶。
秦洛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這個人，是真的有趣。
反正細節方面，各種到位。
“大概情況，昨晚詩詩跟我講了，還請唐總再詳細聊一聊。”
秦洛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
頓了頓，又道：“還有，其實我比較好奇，你們是從哪裡注意到我的？”
唐雅深吸口氣。
微微一笑。
“皇室用品。在中東一位王子家中，看到秦先生的香，驚爲天人。”
“我們認爲，這幾款香，都會有更大的市場價值。”
“所以，想主動找您，尋求合作，這是互利雙贏的事情。”
她很客觀的說道。
這些東西，也無須隱瞞。
畢竟談判嘛。
秦洛既然都已經把香賣到這些地方了，那自然不存在撿漏的可能。
“這是我做的計劃備忘錄，請過目。”
唐雅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便是笑着遞給秦洛。
倒是……還挺詳細的。
足足十幾頁紙。
“看來你們是勢在必得啊……”
秦洛笑着說道。
“我，或者說我們，對您抱有很大的尊重。提前把工作做在前面，希望以最大的努力和誠意，達成合作。”
她不卑不亢的說道。
秦洛點點頭，當即也詳細的看了起來。
具體方案，就和蔣詩詩昨天說的差不多。
三個備選方案。
第一，合作推出聯名款香水。
第二，以股權投資的形式，謀求入股。
第三，則是全資收購。
後面附帶着的，是一份專業的評估報告，對目前制香工廠的股價，是六億人民幣。
其中，四種配方的專利，是估價最高的，每種配方，都給到一個億。
剩下的，就是亂七八糟的，公司品牌，營銷渠道這些。
看着這些，秦洛還真體會到唐雅的用心和專業。
“國內有頂奢嗎？”
秦洛掃了一遍文件，忽然冒出句話。
唐雅微楞。
下意識捋了一下頭髮，很快反應道：“當然，比如茅臺。”
秦洛：……
一時間也有些無言以對。
還真是。
想了想，秦洛又問：“寶格麗，現在是LV旗下的吧？”
這話題茬的有點遠。
不過，唐雅還是得體迴應：“是的，不過這是資本市場的操作，品牌還是獨立運營的。”
秦洛點點頭。
又說道：“伱覺得，這些傳統的玩意兒，香，木雕，紫砂壺，瓷器，有可能誕生頂奢嗎？”
不管能不能合作成，和一個人聊天，就是打開一個窗口。
秦洛也想聽聽，別人是什麼樣的看法。
這個問題，就有點大了。
唐雅默然片刻，心中迅速斟酌着，笑道：“其實……國內的頂奢，和國際意義的頂奢，還真不一樣。”
“國際意義的頂奢，花錢就能買到。”
“不過，國內頂奢，不管是酒，煙，衣食住行，很多玩意兒，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啊。”
“用錢能買到的，就不叫頂奢。這是一個標準的分水嶺。”
她這話，是褒義。
不過，秦洛聽着，也覺得有點怪異。
但，還真是。
對於市場，自己是不太懂。
但秦洛就是覺得不太爽。
國內品牌，沒有頂奢。
雖然唐雅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但這其中，肯定還是有操作空間的。
畢竟，歷史上，都已經證明了的。
不管是瓷器，還是絲綢，抑或者是茶葉，以及各種手工藝品。
現在，也證明了這一點。
自己的香，都賣到中東王室去了。
產品力，是絕對強大的。
喝了口茶，秦洛忽然冒出一句話：“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以另外一種形式合作？”
嗯？
唐雅身體微微前傾，流露出感興趣的姿態：“您請說。”
“你，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你跳槽，來爲我工作？”
秦洛彷彿是開玩笑似的說道。
唐雅：？？？
一時間也爲之無語。
大師，您認真的嗎？
不是。
這還得挖牆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