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相認
在西陵行宮的時候,秦宜說得挺好,但是等帶她出來之後,卻莫名慫了。
秦嘉也跟着一起來,爲了滿足她那好奇心。
馬車上,秦宜吞了吞口水,小聲問着江清月:“你見過我那親生母親嗎?”
“見過。”江清月點了點頭。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兇不兇?”秦宜接着又問,“是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萬一她到時候非要讓我留在她身邊怎麼辦?”
秦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就應該按照剛纔我說的,就根本不應該過來,有什麼好見的?反正幾十年都沒見了。”
不知道是秦宜是心虛了還是怎樣,縮着膀子垂着腦袋沒有吭聲。
“你母親是個很好的人,善解人意,通情達理。”江清月寬慰着秦宜,“放心,她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而且她十分疼愛你們姐妹,絕對不會逼迫你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的。”
聽江清月這般說,秦宜總算放下了心。
馬車拐進了京城主街的一條巷子裡,在最裡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外邊停下。
院子外邊種着兩顆高大的楊樹,現在已經有了瑩瑩翠意。傍晚昏黃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在地上投出了斑駁的光影。
門上貼着福字,裡邊是塊兒影碑,擋住了深深的庭院。
院中一片寂靜,隱約可聞蟲鳴蟬語聲。
秦宜吞了吞口水,拽住了秦嘉。
秦嘉雖然鄙視她沒有志氣,但還是反握住她的手,還順帶拍了拍她的肩膀。
聽見外邊的響動,有個小姑娘從房間裡邊走了出來,正打算開口問明幾人來意,剛好看見了最後剛剛進來的顧辭。
“公子!”小姑娘立刻打了個招呼,“公子帶貴客來了。”
卿娘聽見聲音,也從屋內出來,見到江清月,笑着道:“郡主來了,真真是貴客,郡主裡邊請!”
卿娘是一直被顧辭吩咐着照顧吳皇后母女的,顧辭後來又請了幾個小丫頭,一併伺候着。
內室,吳皇后正靠在榻上看着一本書,一邊的嘉和公主在刺繡,吳皇后的目光落在嘉和公主身上,嘴邊噙着淡淡的笑容。
這是她的女兒,分別了幾十年,所以現在雖然認了回來,卻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嘉和公主低着頭,透過窗柩的光打在她的側臉上,嫺靜美好,溫柔至極。
聽見響動,嘉和公主擡頭望去,見好幾個人進來,立刻從凳子上起身,站到了吳皇后身邊。
吳皇后一見是顧辭和江清月,不禁笑着道:“你們怎麼有時間過來了?沒忙着準備你們大婚的事宜?”
“大婚之事自然是要準備的,但是該看望姨母也是要看望的。”
顧辭說着,將江清月拽到一邊,露出了站在最後邊的秦宜。
秦宜與嘉和公主長得很像,江清月一早便知道,否則她也不可能第一次在宮中見到嘉和公主的時候便認出來。
吳皇后嘴角的笑意在看見秦宜的時候,僵住了。
她脣角的弧度散去,雙目漸漸瞠大,同時擡手,捂住了嘴巴。
這是,這是……
嘉和公主也呆住了,她早就聽說過自己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看着那張有幾分和自己相似的臉,還是沒有緩過神,眼淚比思維更快,直接淌了下來。
吳皇后好容易回過神,立刻下榻,踉蹌跑到秦宜跟前,想抱住她,卻又怕嚇到她,哆嗦着手在她跟前,不敢觸碰。
“女兒……”吳皇后顫抖着脣,半晌只吐出這麼一個稱呼。
秦宜先前的不安和緊張一掃而光,或許是被吳皇后給影響到了,眼圈也跟着紅了起來。
她先一把握住了吳皇后的手,輕輕搓了搓,無言地安撫。
吳皇后總算一把抱住了秦宜,痛哭出聲。
其它幾個人全都識趣地退了出去。
江清月看了一眼秦嘉,見她眼眶也泛紅。
意識到被人看到了,秦嘉別過頭,同時惡狠狠地道:“看什麼看,我心軟,容易被影響,你不許笑話我!”
江清月真是懶得搭理她,這人內心的戲份是真的足。
沒聽見江清月說話,秦嘉平復了心緒之後反而湊了過來:“喂,我看這形式不太對啊,我皇妹不會真的棄我們而去吧?”
“你相信你自己妹妹好嗎?”
“不是我不相信。”秦嘉絞了絞帕子,不安地看了一眼哭聲一片的屋子,“我就是不放心嘛。”
見顧辭在一邊和卿娘說話,秦嘉又湊近江清月:“喂,我看這顧辭有點過於冷淡了,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皇兄。”
“你還有這個念頭?”江清月問。
“我是爲了你好。”秦嘉一本正經。
然而話剛剛說完,便聽身後幽幽來了一句:“永嘉公主是在挖牆腳嗎?”
秦嘉驟然回頭,發現顧辭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她身後。
“例行詢問而已,你別多想。”秦嘉指着顧辭,後腿兩步,“休要污衊本公主!”
江清月發現了,這秦嘉最大的特點就是嘴硬。
秦嘉上下打量了顧辭一遍,撇撇嘴:“看你這樣子真是不順眼,還是清王那樣子好看多了。”
“那公主就別看。”顧辭說,“可自戳雙目。”
說罷,直接拽着江清月走到了一邊。
見江清月看向自己,秦嘉指着顧辭的背影,給她做了個“小氣鬼”的口型。
“你和她懟什麼。”江清月笑着拽了拽顧辭的手,“沒的讓人笑話。”
“我自是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的。”顧辭懶洋洋地回答,“但她撬我牆角,這我怎麼忍?”
江清月笑得更歡實了。
一直到晚上,房門纔再次打開,那母女三人說話說完了。
秦宜主要說明了自己在孝親王府的種種,還闡明瞭想孝順孝親王夫婦的心意。
見秦宜過得好,吳皇后也知道孝親王夫婦必然疼愛她,自然也同意。
秦宜見吳皇后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對她也親近了許多。
將秦宜與嘉和都請出去以後,顧辭單獨和吳皇后說話,主要說的是太后提的事情。
吳皇后的眼圈再次紅了,這次不是感動,而且氣的。
“不可能!”吳皇后狠聲道,“我不可能去見他!”
“姨母,皇上的確念着您。”
“那是他的事情,我不見!”吳皇后狠狠說罷,轉而想了想,深吸一口氣,“除非他答應重查當年之事,還我吳家清白,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