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城發誓,她巴不得這輩子都不再見到紀典優!
回到家裡的時候,她都不敢相信,剛剛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發生過的。像是一場夢一樣,又像是看了一場電影而己,把自己都加入到了角色裡面,所以,纔會亦真亦假。如果不是因爲嘴裡還可以感受到那樣的氣息,她真的會以爲這是一場夢,或者,是別人身上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實在太累了,還來不及讓大腦想更多的事情就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
這個覺睡得並不安穩,反反覆覆做着一些夢,夢裡的片段好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又好像是沒有碰到過的事情。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一截一截的片段裡面有小時候的自己,慢慢成長裡的自己,初中的,高中的,大學的,突然間又出現了紀典優的臉,又一瞬間消失不見……
一夜過後,第二天仍舊與每一天一樣,時間不會因爲任何人,任何事情而停滯不前。
李傾城刷牙的時候,對着鏡子刷的那個動作,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他在她嘴裡衝撞的片段!她趕緊的讓自己沉在了冷水裡,拼了命一樣的把冷水撲在臉上,打住了自己的思緒。
她不是那種單純無知的小女孩,儘管在學業上,老師在課堂上面對這方面講的很是隱晦,可是私底下的同學們哪個不是人精?現在的網絡、雜誌、書籍不知道有多少這方面的教育。何況她上大學以來一直在酒吧、夜總會打工、跳舞,這種場合呆久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吧。
只是沒有想到,這麼離奇的一幕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好像在拍電影,又好像是狗血劇情裡的女主角……算了,不想了。她搖了搖頭,打住了那些思緒,告訴自己,這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不會因爲有言情劇的狗血橋段而有一個美滿的結局。暗暗給自己鼓勵,只要能讓哥哥的事情擺平,無所謂怎樣的結局。
窗外的陽光從窗戶裡射進來,光線的那一抹裡面可以看到灰塵在空氣間遊離。有許多我們看不到的東西,通過另一種方式可以看得更清楚,不是嗎?就算她再單純無知,面對李傾國的事情,只要自己能出得上力,她能有什麼理由說不?假如這件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那個人也會毫不猶豫的順着紀典優吧?!
其實在去‘YES’的路上她就想過這種可能,如果,假如,要是,紀典優像言情小說裡面的主角那樣,對她提出這個要求,她想,爲了哥哥的將來,她也會心甘情願的躺在他的身下。
這個社會是現實的,有錢就會有權,有權就會有錢,這是生存的自然法則而己。沒權也沒錢的人比比皆是……很多人太過於低下,沒有能力,沒有權勢,甚至於自己的利益都會被剝奪。有誰可以真正的維護自己的權益?勞工太多了,童工太多了,掙扎的人太多了,走投無路的人也太多了……
還是不想了,她打起精神到了廚房煮粥,媽媽也起來了,各自忙起來。話沒說兩句看到時間差不多後又匆匆忙忙要趕去學校。
林沫沫湊過來,笑得像迎着朝陽盛開的鮮花,李傾城被她的笑臉燦爛得一陣恍惚。她是如此的羨慕她有着這樣美麗的人生,美麗,富有,智慧,不知道爲什麼,同樣年紀的兩個人,她卻這樣燦爛耀眼,而自己呢,唉……上帝從來就不是公平的,不是嗎?
“怎麼樣?四哥怎麼說?”林沫沫淺笑一下,問。
李傾城點頭,微笑,一臉的精神:“看在你的面子上,說撤訴,沫沫,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中午我請你吃飯。”
“好呀。”林沫沫隨口答應:“不過我有個要求哦,《蒲公英的春天》排練馬上就要開始,到時候不許你分心。這兩天你得抽時間出來,我們一起去看服裝設計。”
“什麼服裝設計?”李傾城納悶。
林沫沫笑,一臉的好心情:“當然是造型啊,你不知道,程瀟可是以‘王冠’設計出名的‘王子’,能讓他爲我們量身打造設計,那可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啊。有了他的提供,我們勝利在望啊。”
李傾城聽到這個好消息當然是興奮,但又一轉頭想到了紀典優的話,讓她和她保持距離,頭皮都一陣發麻。
她微微的瞟着林沫沫,一個與世無爭,快樂無比的女孩,有疼愛她的常默非,喜歡音樂熱愛跳舞,對藝術的追求或濃或淡,隨心所欲的一個女子,她真快樂,幸福。
還是忍不住偷偷的試探她:“沫沫,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林沫沫從設計圖紙上擡起頭來,看着她有些神秘的樣子,笑問:“什麼問題?”
“你和常默非是男女朋友,叫他三哥,那你們肯定沒有血緣關係的是吧?我聽說過他們幾個人的名號,雖然沒有見過本人,可是你和常默非的事情一直很少有報道。他們這是怎麼排的啊?”
林沫沫一笑:“當然沒有血緣關係啦,不然的話,那豈不是了。實在是好笑,我們都是一個大院的孩子。因爲長輩都從政的原因,一起長大,從小就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倒是我們這一代都沒有從政。巧的是,他們是按出生月份排下來的,我哥哥正好是正月,二哥是二月,三哥是三月,四哥是四月,五哥是五月,六月就沒有孩子出生,有一個小七,是唯一的一個女孩子。因爲家庭敗落得早,所以也斷了聯繫,就只有他們五個在J市橫行霸道,怎麼樣,我四哥很不可一世吧?”
李傾城打個顫:“豈止是不可一世。”
“四哥就是嘴巴油滑了一點,他人並沒有什麼惡意的。”林沫沫解釋。
“天哪!”李傾城完全不認同,一臉的嫌惡:“沫沫,你說的那個人是紀典優?真的是你的四哥?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林沫沫很想知道他們談話的過程,一副想要挖料的狗仔樣子:“怎麼說?他怎麼個渾?”
“你也知道他渾啊!”李傾城想到那晚的事情,只覺得一片黑暗撲面而來,頭皮發麻,全身發冷實在不敢說那天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沫沫,你知道嗎?海棠學姐跟四少爺認識呢?!”
“我知道啊。”
李傾城懵了,看着她笑着解釋:“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這麼單純啊,每天晚上放學後,校門口停的那些高級名車難道都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派的司機?藝術學院本來就不同於別的學校,你看看這四周,大多都是爲了能出名,進娛樂圈,活在璀璨燈下。現在只不過都在利用自己的自身條件,擴展道路而己。畢竟,一個劇本永遠都只有一個主角,可是一個學校卻不可能只有一個學生。”
李傾城看着林沫沫,她說這翻話的時候,少了些一直都伴有的天真與可愛,語氣裡卻有着淡淡的失望,彷彿經歷過許多的人,對人生、社會的感受。
可是她說的無不正確。
點點頭,望着窗外的那片狹小的天空,斑駁的陽光明亮光彩,錯綜交雜的射線反覆無常,像極了紀典優的出爾反爾。
怎麼又想到他了?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全身都帶着一種頹廢到極致的放縱,野性又張狂。還有那在高`潮裡出現的茫然與失落的神情,沒有了不可一世,沒有了風流倜儻。
看了看林沫沫,她正專心致志的聽着老師的講課,美麗的側臉有着俏麗的弧度。
沒有血緣……不讓她們的距離拉近,難道說?紀典優這個人渣喜歡的是她?因爲常默非和他是兄弟,所以隱忍?
彷彿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李傾城的心跳加速的太快,讓自己覺得無法呼吸,趕緊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緩和下來。
天哪,她怎麼被攪進了這樣的旋渦裡?!
難怪紀典優不許她和林沫沫來往,難怪他對自己那樣,分明就是因爲想得到,得不到的戾氣讓他把氣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傾城又是一陣毛骨悚然!接下來的排練,天天都要和林沫沫在一起,紀典優知道豈不是要扒了她一層皮?可是如果不見到他,哥哥的事情怎麼辦?
李傾城真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可是她畢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糾結這些,眼前的自己面臨的現狀是,哥哥的事情毫無頭緒。紀典優承諾了會撤訴,但是什麼時間她並不能左右,目前看來只能等。
而家裡的事情也是一團亂麻,爸爸突然癱瘓是一個重大打擊,她現在只能撐起這個家來。學校的事情也正好在在這段已經忙得馬不停蹄時又插了進來。
算了,還是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蒲公英的春天》是她的底線,因爲打從內心裡面是希望自己能夠藉着這個舞蹈能夠一戰成名,到時候的康莊大道也會讓自己的人生完全改觀。這是理想,也是她人生奮鬥的目標。
暗暗的把手握緊了,刻意的忽略紀典優的威脅,憑什麼我要聽你的遠離林沫沫?我又不會傷害她?她是我最好的搭檔,我能捨棄我的搭檔一個人完成自己的舞蹈?想都不可能!
於是,放完學的時候,林沫沫就笑着說:“走吧,我約了程瀟。”
“哦,約在哪?”她條件性的自然反應,問了一聲。
林沫沫親密的挽着她的胳膊,兩人走出了校園,回答她:“YES。”
李傾城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