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在嘶喊中被鎖鏈扯上了屋頂,求救聲也越來越遠……
想要去支援的桐炅被三人攔住了去路,現在這個巷子裡,只剩下他和馬克羅兩人,而教練的身前,也站着三個人。
桐炅眉目緊鎖,他擔心徐海會被薩格派的人殺掉,眼時不時的瞥向周圍的環境,看有沒有機會逃出去。
“你還在擔心別人嗎?親愛的。”面前站着的三人,其中一個拉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痞帥不羈的面容,銀白色的長髮盤起,濃重的眼影,盈盈一握的腰身裸露着肚臍,瘋批模樣的舔舐着脣釘。
“薩格派成員裡原來還有女人啊。”桐炅慢慢後退,想要靠近馬克羅,第一感覺告訴他,不能把後背留給敵人。
“女人一樣可以殺掉你。”銀髮女從大腿外側抽出了一把尼泊爾軍刀。這種刀也稱爲廓爾咔軍刀,是世界上公認的最符合力學原理的反曲刀,在法外之地和僱傭軍手中常常見到,桐炅只在電影上看到過,沒想到薩格派的人也配備着這種收割利器。
他緩步後移,慢慢和馬克羅背靠背貼在了一起……
“桐炅,還記得我平時教你的訓練嗎?”
“當然,教練。”
“眼睛要努力跟上他們的速度,見機行事。”
“我知道,趕快解決完這邊,還得去救徐海呢,那傻子現在一定在哭吧。”
馬克羅輕笑:“徐海有你這樣的朋友,一定很安心。”
來不及給兩人熱身的時間,銀髮女帶頭抽刃衝刺,其餘成員緊跟其後。
軍刀揮下,幾乎把空氣割爛,桐炅側身躲過了一擊,馬克羅瞬間壓身後踢,前身與後腳呈一字型,蹬在了銀髮女的胳膊上,而剛剛馬克羅面前的人,因爲他低首壓身這一舉動,拿刀砍了空,露出一絲破綻,桐炅扶着馬克羅的腰身,雙腿飛踹,敵人一個趄趔向後方倒去,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一氣呵成,像極了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此時的兩人換過了位置,馬克羅直面銀髮女。
“呵呵,馬克羅教練果然是寶刀未老啊。”銀髮女低頭笑出了聲。
“呃……”驚愕之情在整張臉上蔓延開來,“你是誰?爲什麼會認識我?”
桐炅也是一樣的驚訝,利用餘光瞟向身後的銀髮女。
“您真的不認識我了嗎?”銀髮女歪頭鬼魅的說到。
馬克羅死盯着她,想要努力回憶起眼前的這位瘋批美人,但卻遲遲想不起來。
“哈哈,您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說着,銀髮女捋起一側的長髮,露出了鬢角處,那一道長長的刀痕一覽無餘。
瞳孔漸漸縮小,驚恐之色佈滿了馬克羅的整張臉。
“你是……喬……”
“您終於想起來了啊,我親愛的教練。”銀髮女放下了頭髮,眼神中充滿了怨念。
“你怎麼會變成此般模樣?”馬克羅直到看見那道疤痕纔想起眼前的這位銀髮美人,但和之前他所認識那個努力上進、陽光明朗、不甘失敗的喬完全對不上樣子,從前她是短髮,也不愛化妝。
“她是誰?教練。”桐炅小聲問到。
“她叫喬,是我之前的學生。”一絲冷汗流過馬克羅的眉心。
“喬?”桐炅像是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他緊緊地盯着喬的面容,若有所思。
“以前因爲某些事情,她離開了斑奴城,沒想到現在竟然在薩格派的麾下。”馬克羅腮幫咬的明顯。
“這一切都應該怨你啊,我親愛的教練。”喬舔舐着刀刃。
“不,喬,那只是一場誤會,但你根本不聽任何解釋。”
“好了,敘舊時間結束了,我們來享受當下的屠戮時光吧。”音落,一絲空氣流動,喬閃身到了他面前,刀身的刺眼反光,令馬克羅下意識閉眼,但身體的機能反應還是擡臂擋下了這一擊。
鮮血順着胳膊流至肘處,滴落……
刀刃砍在了馬克羅的前臂,深深陷了進去,可喬臉上卻洋溢着誇張的笑容。
“瘋狂至上,對吧教練。”
馬克羅沒有迴應,另一隻空閒的手,迅速聚集元氣,打向喬的肩部,他還是無法對自己的學生下死手,可這手下留情間,喬輕鬆躲過,拔出軍刃,在手中翻轉方向,用力向上剌去,再次重重的砍傷馬克羅的另一隻前臂。
血腥味頓時瀰漫在整個暗巷中……
她確實變強了,不,應該說喬本身就具備很強的機動性,真是棘手啊,馬克羅這樣想到,突然身後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他回頭,發現是桐炅被擊飛,打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還好嗎?”馬克羅無暇去顧及身後的桐炅,眼前的喬是他不可輕視的存在。
“你在和誰說話呢?”桐炅擦去嘴角的血跡,扶身站起,掰着頸部,骨頭髮出咯咯聲,“有這麼好的練習對象,再好不過了。”他的眸中充滿了堅毅和無畏,即使對方想要殺死他。
“騰出手來,我會支援你的,千萬別死了。”
“完全,不需要!”一聲怒吼,桐炅主動衝向三人,隨手拾起牆邊的磚頭,雙腿發力,半蹲呈起跳狀。
一人見狀,拿刀預判桐炅的躍起身位,向空中斬去,可甩出刀刃的那一刻,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
因爲桐炅根本沒有起跳,那個蓄力半蹲只是虛晃的假動作,他側身用盡全力,一磚頭砸在了那個人的下顎,骨裂聲響起。
一人倒地,其餘兩人瞬身衝刺,揮刀砍向桐炅,眨眼間,他後退用磚頭擋住了一人的進攻,磚頭碎裂,而另一人的刀身砍在他的肩胛骨處,劇烈的撕痛感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可無暇抽出時間顧及疼痛,桐炅用一隻手用力上拖敵人的前臂,刀刃從肩處抽離,忍着劇痛,抓住眼前人的斗笠,一個過肩摔,重重的砸在地上,並奪去了他手中的軍刀,殺氣充滿了他整雙眼,迅速轉身,用刀身接下了另一人的揮砍,刀與刀之間的碰撞,擦出了火花,恰如兩人周身纏繞的火熱殺戮。
此時身後的馬克羅和喬打的不可開交,身手矯健的喬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相反馬克羅身體上的刀痕愈來愈多,衣服也被割開無數個缺口。
喬的動作慢了下來,她注意到了馬克羅身後的桐炅,說到:“你身後的那位小鮮肉,不錯嘛,是你的新學生嗎?”
馬克羅無言。
“雖然是武裝部新生,但體能還是非比常人的。”喬不耐煩的抓了抓頭髮,“死在這裡,真是可惜。”
“沒有人會死在這裡,喬。”馬克羅的眼神突然變的堅定起來,“我不會讓我的學生出事的。”
聽到這句話,喬忽然表情變的可怖,“說些你能做到的吧,我的教練!”
元氣膨脹,擴散爆發,髮簪被氣流衝飛,原本盤起的頭髮,披散升起,露出了左側鬢角處的疤痕。
馬克羅雙手垂下,握拳,同樣的元氣膨脹,從體內溢出,環繞在周身。
真正的戰鬥纔剛剛開始,桐炅被眼前這一幕所震驚,這是什麼感覺?強大的力量包裹着兩人,有一股肉眼可見的餘光在空氣中燃燒沸騰,無法理解身後的兩人一致的提高了一個檔次。
瞳孔漸漸收縮成了針狀,呈金黃色,馬克羅的瞳進化爲了獸眸,如鱷一般殺氣外露盯着喬,身體的毛髮變的粗糙,指甲鋒利,肌肉似乎也在逐漸成長。
“呵,一上來就使用獸化,看來你真的很愛你的學生啊。”喬滿嘴都透露着嫉妒。
“我已經說過了喬,你之前的那件事,只是誤會。”馬克羅回頭看向桐炅,“現在我來教你實戰。”
他用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閃身到了桐炅身前。
“力道之四,寸爆!”一聲炸耳似的響聲迴盪在暗巷,馬克羅一瞬間把力量聚集與右手,一拳擊昏了一名薩格派成員,在敵人倒下的前一秒,又閃身至另一人身旁,一掌砍在了他的脖頸處,只在呼吸間,馬克羅就擊倒了剛剛桐炅苦戰的兩人。
“呃……教練,你……”桐炅感受到了馬克羅強大的實力,啞口無言。
“喬,收手吧,不然我會拿出全部實力擊垮你。”馬克羅走向喬,她身後其餘兩名成員被這一幕嚇到無法動彈,說到底,他們只是有一些實力再借助薩格派的名聲胡作非爲,面對如此強敵,他們完全沒有做出覺悟。
“正合我意!”說罷,喬一腳踩碎了地面,雙腿弓起蓄力,雙臂血管膨脹,幾乎爆裂開來,一股陰風席捲了整個巷子。
她的瞳同樣進化爲了獸眸,骨骼變的更加粗壯……
“你竟然,也掌握了獸化?”馬克羅驚訝間,不自覺的認真起來。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着呢!”
桐炅沒來得及反應,兩人的拳鋒就撞擊在了一起,產生極大的聲響,周圍的牆壁從根部裂開了縫隙向上蔓延,他震驚到無法開口,他一直以爲馬克羅教練只不過是肌肉發達且無腦的人,這種跨次元的實力差距讓桐炅內心收到了巨大震撼,他原來一直都在隱藏自己,或者說,和自己這種學生根本就沒有可以用到這樣實力的機會。
電光火石間,兩人拳鋒交替,膝肘對衝,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桐炅完全插不上手,用肉眼很難跟上兩人的戰鬥。
“力道之四,寸爆!”元氣聚集腿部,一腳甩向了喬的脖頸。
“御道之四,璃碎!”喬的手指在空中輕點,突然從身前浮現出一塊透明的反光晶體,猶如玻璃,擋住了馬克羅的一腳,接着一聲碎裂,晶體消失不見……喬後跳拉開距離。
而馬克羅一個短步極衝,想要緊跟上去。喬雙手觸碰地面注入元氣,“縛道之五,土挈擒!”
突然地面的磚瓦碎裂,下面的泥土涌出如藤蔓緊緊栓住了馬克羅的腿,意識到這一縛道,他則迅速伸出三根手指呈三角狀朝向喬,“元氣三式,等角破!”
三顆微小元氣球體如子彈般從指尖瞬間爆出,命中了喬的雙肩和腹部被擊退靠在了牆上,縛道解除,馬克羅二次衝鋒利用力道之四一拳深深勾在了她的腹部,毫無防備的一拳把喬打的幾乎意識模糊,唾液橫飛……
當馬克羅看到喬那無助痛苦的表情時,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心疼,分神之際,喬抓住機會同樣用力道劃開了他的胸膛,鮮血頓時噴灑涌出,濺在了喬的臉上。
馬克羅皺眉後退,緊緊捂住傷口,單膝跪地,似乎極爲痛苦。
“教練!”桐炅被嚇到,馬上抄起一塊碎磚跑了過去,大力朝喬扔了過去,而喬似乎也爲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碎磚正好砸中了她的眉骨,喬發出輕微的哼哧聲。
血漸漸滲出,流進獸眸,視線變的鮮紅且模糊。
她輕撫着眉間受傷的地方,頓時怒火四起,“該死的崽子,這下臉上還會留下疤痕的!”她似乎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怒不可遏,五指併攏露出了尖銳的爪子躍身,刺向桐炅。
喬的速度他完全無法躲避,身影在瞳孔中愈發放大,只能等待着審判降臨。
一聲撕裂傳入耳中,未感覺到疼痛的桐炅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馬克羅竟然擋在了他的面前,而喬的利爪離自己的眼睛不到一公分……她刺穿了馬克羅的右胸部,衝擊力抵消纔沒有傷及到自己……可是……
“喂,教練……你……”桐炅的眼淚瞬間流出,馬克羅教練捨命保護了自己。
“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喬驚嚇過後不知所措,同樣流出了眼淚,渾身顫抖不已,極力咬着自己的下脣不哭出聲音,看着她眸中泛起的淚漪,馬克羅艱難的笑了出來,“喬,換做是你,我也會這樣做的。”
她抽出穿透馬克羅胸膛的手,搖搖曳曳的向後退去,桐炅大喊着撲向她,兩人一併摔出,這一刻,她沒有再反抗,而是腦中回想起了曾經和馬克羅、學生們在一起的歡聲笑語……
此時此刻,被薩格派成員帶走的徐海,在沒有任何反擊的情況下,被三把軍刃砍中數刀,血肉模糊,被一根長兩米的鐵棍刺穿腹部,釘在了高牆上,血順着高牆流落,那長長的血痕如一幅恐怖的自然作畫,他的瞳孔渙散,死氣沉沉……掉落在牆角的手機沾滿了血,屏保壁紙上顯示着他與方辰碩、桐炅的三人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