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次日,杜青寧遲遲醒來,側頭就見到採秋端着洗漱品進來,臉上神色似有些不對。她坐起身就問:“採秋在想什麼?”

採秋回神,見到姑娘終於醒了,連忙放下東西去到牀邊:“姑娘,府裡發生大事了。”

杜青寧擡手覆在嘴上打了個哈欠,看着採秋那睜着老大的眼,問道:“發生什麼事,讓你覺得這般驚詫?”

採秋馬上便道:“我剛纔在外面,聽到有下人私語五姑娘的事情。”

杜青寧:“哦?還是被撤禮之事?”

“不是。”採秋搖頭,“說出口,姑娘一定覺得不可思議。絲芯是二老爺安插在五姑娘身邊的,爲的就是查之前三姑娘中毒之事。而毒害三姑娘的就是五姑娘,甚至在昨日海月酒樓,五姑娘也企圖毒害姑娘您。據說,後來五姑娘還要掐死三姑娘。”越說,她越是憤憤不平起來。

“什麼?”杜青寧終於面露震驚之色。

採秋擰眉怒道:“具體情況奴婢也不知,反正據說這些都是採秋查出來的,昨日在海月酒樓五姑娘欲掐死三姑娘,好在良王世子及時路過,纔出手相救了。他還幫忙將五姑娘抓了回來,做了個證。”

杜青寧突然想到昨日突然出現的絲芯,難道絲芯就是故意跟蹤慧慧的?

慧慧竟有如此多的惡行?毒害過三姐?還想毒害她?在她走後還想掐死三姐?

這怎麼可能?

杜青寧趕緊起牀匆忙穿好衣服,連洗漱都忘了,就跑了出去,直奔後院杜青雨那裡。

見到坐在窗邊出神的杜青雨,她忙過去拉起杜青雨的手,關心道:“三姐怎麼樣了?”

杜青雨見到杜青寧這模樣,就知其定是知道了昨日之事,便搖了搖頭,輕柔道:“我沒事,阿寧無需擔心。”

杜青寧見杜青雨看起來確實沒什麼事,便問道:“昨日我與二公子走後,慧慧差點掐死你?”

杜青雨面露暗色,猶豫了下,便點了頭。

杜青寧還是覺得這事太過不可思議,繼續又問:“之前三姐中毒,都是她害的?在海月酒樓,她還想害我?”

杜青雨仍是點頭。

杜青寧語有激動:“她爲何做這些?”

杜青雨嘆道:“想毒害你,大概就是因爲二公子。至於掐我,她問我你與二公子之事,我怕她更難過便沒說,後來她便失了控,我不知她是否真想下毒手。之前那次,也不知道她爲何要害我。”畢竟是在一起多年的妹妹,突然這樣,她這心裡自然是不好受。

杜青寧緊緊的咬了下脣,想着關於杜青慧的種種。她只以爲那丫頭只是心機重些、自私了些、虛僞了些……卻未想到根本就是個喪心病狂的人。

真是令人齒寒,令人膽戰心驚。

想到昨日若不是她跟裴延走了,三姐也不會差點再遭毒手,她心中一陣陣的愧疚,不由更是握緊了杜青雨的手。

杜青雨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安慰道:“誰能想到慧慧竟是這種人,阿寧無需自責。”她自己亦是想不到的。

關於杜青慧的事,當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杜青寧不由想起昨日海月酒樓的那碗被換掉的豆腐鮮魚湯。記得在那碗湯被端進去後,絲芯就進去了,再然後裴延就說把湯換了。

是他們都知道那湯有問題麼?

所以慧慧該是在那湯裡下了藥?

“我們去找她。”她拉起杜青雨就走,“我們讓她把話說清楚。”

杜青雨馬上便道:“慧慧失蹤了。”

杜青寧頓住腳步,側頭看着杜青雨:“失蹤了?”

杜青雨:“昨晚深夜時便就突然失蹤了,至今未有半點線索。”

杜青寧擰眉:“逃了?”

杜青雨搖頭:“不知道。”

就在這時,冬晴跑了進來:“三姑娘四姑娘,侯爺回府了,在偏廳。”

大伯這個時候回府,定然是爲了處理慧慧的事。杜青寧拉着杜青雨繼續朝外走:“我們去看看情況。”看看大伯打算要如何處置慧慧。

當下偏廳中,靖陽侯杜勳沉着臉坐在中堂之側。就如杜老夫人所想的,杜勳是個資質平平的人,但他重在勤奮,很多時候都是在外公幹。今日一早得到消息,才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畢竟是靖陽侯,又在朝堂上摸滾打爬的這麼多年。他沉臉如此端坐着,這氣勢也極爲壓人。

趙氏站在杜勳面前一直以淚洗臉,該說的都說了。

杜老夫人坐在另外一邊瞧着大兒子,見其一直不說話,不由問道:“老大究竟是如何想的?”

杜勳沉聲道:“待找到人再說,若找不到,便讓她自生自滅也罷!”以他看,他這小女兒算是被養廢了,留着亦是禍端。

杜青寧與杜青雨進門便剛好聽到這話,杜青寧倒無異色,杜青雨卻是不由變了臉色。

趙氏聞言免不了拉住杜勳的胳膊,更是泣不成聲:“侯爺……”

杜勳擡頭冷眼看着眼前的妻子:“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他一直以爲沒被養好的是從小由祖母帶大的大女兒,卻不想是他這素來賢淑的妻子養出來的,看起來極乖巧溫順的小女兒。

趙氏自然是自責,可如今是自責無用,她只想保住小女兒,可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找到人。想到當下絕望的小女兒還不知道身在何處受苦,她這心就如刀割似的難受。

杜青寧與杜青雨上前福身行禮:“祖母,大伯,大伯母,大姐。”

站在杜老夫人身後的杜青彤,目光不由落在杜青寧身上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似不見有收回之意。

杜青寧意識到什麼,擡眸望去。

杜青彤馬上又收回了目光。

杜老夫人冷聲就問:“你們二人過來做什麼?”對她來說,杜青慧能走到今日這般地步,都是杜青寧害的,若當年杜栩沒有收養這丫頭,便不會有後來的事。

杜青寧淡定又無辜:“阿寧剛聽說慧慧之事,又聽說大伯回來了,便想過來看看情況。畢竟我與三姐也是受害人,要關注些慧慧之事。”

這話說的在理,杜老夫人暗哼了聲,倒不見對眼前兩孫女有半點心疼。

但杜勳在面對兩侄女時,卻是心覺有愧,他站起身,嘆了口氣,道:“你們受苦了,都是大伯沒教好你們的妹妹。”

杜青雨哪裡受得起,忙道:“大伯嚴重了。”

杜青寧也覺得大伯無需自責,他常年公務繁忙,哪能注意到太多。何況如今說這些已是無意義,她只想知道慧慧可是能找的回,便問:“大伯,現在還沒慧慧的消息麼?”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把該問都問清楚。

杜勳搖頭:“沒有。”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的骨肉,繞是他再大公無私,心中也難免擔憂。

杜青寧暗道,那丫頭果然是聰明,這麼能躲。後來見這偏廳裡的幾位長輩沉默的沉默,哭的哭,她覺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便拉着杜青雨又走了。

姐妹一道緩緩遊蕩着,一時並沒有說話。

杜青寧不由想起之前三姐差點命喪黃泉之事,還真沒想到竟是出自慧慧之手。而她自己,若非運氣好,怕是也得再從黃泉走一遭。

後來,杜青寧出聲:“還不知道之前她爲何毒害三姐呢!”

杜青雨想了下,道:“據說對峙時,這個並沒有被說出來,慧慧就被關起,等着大伯回來細問,倒沒想慧慧當晚便失蹤了。”

杜青寧嘆了口氣。

趙氏視女如命,又一日過去後,見仍是沒有杜青慧的消息,她終是在一夜中病倒。哪怕是窩在牀上,也嗚嗚咽咽個不停,眼淚染溼了枕頭。

醉安堂中,杜老夫人將杜青彤喚了過來一道用早膳。

杜老夫人瞧着眼前的大孫女,突然覺得,還是她的彤兒好啊!該是如何便是如何,也不會如慧慧那般表裡不一,措不及防鬧出如此大事,真是想想都讓人膽戰心驚。哪怕她這把年紀,見識了一輩子的風浪,也是有些難以接受。

杜青彤倒是淡然,仿若發生再大的事,都與她無關。

這時,杜老夫人正欲對杜青彤說些什麼,申嬤嬤快步走了進來。

杜老夫人見了便問:“是有慧慧的消息了?”

申嬤嬤應道:“回老夫人,是侯夫人突然病重,甚至連牀都起不得。”普通的病或許不見得可怕,但這因爲憂慮女兒而起的病,定然不會輕。之前趙氏是如何傷心欲絕的,其他人都有目共睹。

杜老夫人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明白,擰了下眉,便道:“扶我去看看。”

杜青彤便起身扶着杜老夫人出去欲朝趙氏那裡去,不料出去便遇到婢女來報,說是武平王府的人過來提親了。

“武平王府?”杜老夫人驚訝過後下意識擰眉,這可是第三次有武平王府的人過來提親,之前兩次可不是好事,那這次還能是好事?

杜青彤不知道是想到什麼,臉上有了些異色。

婢女應道:“確實是武平王府的,而且是武平王本人過來提親。”這可不是小事,婢女似乎還有些緩不過來,話都說的有些不穩。

“武平王?”杜老夫人自然也是震驚,“向誰提親?”竟是這般給足了臉,莫不是因爲上次之事而覺得有愧?

婢女搖頭:“奴婢趕着過來通知老夫人,還未知。”

杜老夫人當即便快步朝前院去,杜青彤抿了下嘴,跟了上去。

當下裴永驍被恭恭敬敬的招呼着坐在正廳裡,一身藏青色的他身姿筆挺,氣質深沉,神色清冷,倒是難得多看了這個地方几眼。

除他之外,還有裴延坐在廳裡,他用的是輪椅,坐在茶几的對面,正是垂眸把玩着玉笛,瞧着心情不錯。

父子倆都沒有喝侯府奉的茶,倒是難得的行爲一致。

杜老夫人踏入正廳就看到裴永驍與裴延父子倆,見到果然是武平王本人過來提親,免不得仍是震驚,但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坐在輪椅上的裴延時,下意識覺得不大妙。

杜青彤的目光則落在了裴延身上,這是她第二次見他。之前那次並沒有看清他的臉,如今一看,才知道果然不負那風華絕代的身姿。

斜飛入鬢的長眉,精緻無雙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削薄的脣瓣,臉部線條如鬼斧神工般的完美。那無暇乾淨的膚色,怕是勝於她們這些閨閣的姑娘。

她從未見過如此清雅絕色的男子,身子不由微僵。但只是一瞬她又回了神,看起來與往常一樣落落大方。

裴永驍起身,難得主動說話,他作揖道:“老夫人。”

因爲杜青慧的事,杜老夫人終究還是對武平王府的人有成見,她有些僵硬的彎腰行了個禮:“王爺。”

後來她看向了輪椅上的裴延,裴延對她頷首喊了聲:“老夫人。”瞧着倒是彬彬有禮。

杜老夫人見到眼前的裴延,不得不說這孩子確實生的極好,怕是大霽再難尋的美男子,可惜那雙腿。

她收回落在裴延身上的目光,向裴永驍問道:“不知王爺與二公子這是?”

裴永驍:“提親。”

這時杜栩踏了進來,裴永驍擡眸見到他,便再次作揖:“杜大人。”

裴延嘴角勾着笑,溫文爾雅,他也是擡手作揖:“杜伯父。”

杜栩見到這對父子,倒也不覺得驚訝,或者說是早就得到通知纔沒有去上朝。他只緩緩走來,從茶几旁坐下,端過下人倒的茶,慢悠悠的品着,似乎暫時並不打算與這對父子講話。

杜老夫人本是不解老三爲何會過來,後來想了下,便驚訝道:“莫不是王爺是在向阿寧提親?爲二公子?”她倒是聽說過杜青寧與裴家二公子走得近,其實她也想過,能讓慧慧那般失控,這所謂的走得近,怕是有大貓膩,倒未想到對方這麼快就來提親,在侯府發生這麼大的事之後。

而且杜青寧與裴世子還是訂過親的,武平王府竟是可以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再次給二公子向杜青寧提親。

“嗯!”裴永驍應了聲。

杜老夫人是不在乎杜青寧嫁的好壞與否,可她若是嫁給裴家二公子,這似乎于靖陽侯府的名聲有礙。堂堂靖陽侯府四姑娘,杜家三老爺的掌上明珠,卻是嫁給一個廢人,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聽,何況有杜青慧這一茬事在,她自己也與裴律訂過親。

杜老夫人心覺不光是因上次之事,單是以裴二公子的條件,難怪武平王要親自過來提親。

她聽聞武平王對這次子素來都是不聞不問的,倒沒想過其會爲了這次子做到這地步,看來是傳言有誤。

“這……”她面露爲難之色,雖不說透,卻也能讓人知道她的意思。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杜栩終於出聲了,他冷笑了下,道:“我女兒似乎與你們裴家槓上了,先是長子,再是次子。”

裴永驍似乎知道杜栩這是仍舊對之前裴律與杜青寧的事情不滿,便道:“之前是犬子的錯,我賠罪。”

杜栩看着眼前難得做低的武平王,覺得倒也挺有趣。

他多看了對方几眼,終是慢悠悠道:“也罷,既然年輕人覺得這婚事該成,那便就成了。”裴延能想到讓堂堂武平王本人過來提親,而堂堂武平王本人也能做到這個地步,已是稀罕,這讓他心裡舒服了不少。

他倒是想與對方打一架,可惜也沒什麼意義,嫁女兒自然得歡歡喜喜的嫁。

其他的,再如何,都可以私下來。

隨着杜栩的這話說出口,杜青彤垂了垂眼簾。她自然聽出三叔這話中的意思,不僅是答應了這門親事,而且還是裴延與杜青寧自己要求的。

所以他們二人私底下……

杜老夫人一直覺得杜青寧與裴律的婚事會作罷,就是因爲對方不想要杜青寧,如此老三免不得會心懷怨氣。卻未想他會如此輕易的便答應了再讓杜青寧嫁於裴延,也似乎並不考慮其他種種的大問題。

“老三。”杜老夫人擰眉。

杜栩看向杜老夫人:“我自有分寸。”

杜老夫人也想當場把話撂明白,可對方是武平王,她也不能做的太難看,便只能心懷鬱氣的給杜栩眼神示意。

奈何對方反而不管不顧的道出:“把庚貼給我看一下。”

裴永驍便取出庚貼,交到了杜栩手裡。

杜栩打開看了下,淡道:“八月的,比阿寧大不到三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眸色微動了下。

倒是湊巧。

杜老夫人氣的不僅是老三對她的態度不聞不問,也是他完全不顧及的面子。當下在場的還是武平王,她自然覺得丟人。最後她一怒之下,乾脆連招呼都不打,甩袖走人了。

杜青彤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從裴延身上暼過,意識到他一直未曾正眼看過自己,她難得微擰了眉。

她轉身要跟上杜老夫人之際,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不知四姑娘當下是在?”聲音低沉中透着一絲讓人聽了極爲舒服的清潤,可惜他嘴中所說的人卻是杜青寧。

反正這裡也沒別人,杜栩倒也直接,淡道:“阿寧素來貪睡,當下還未起。”在他看來,要喜歡他的女兒,自然得喜歡全部。阿寧就那樣的人,無需遮遮掩掩。

裴延聞言笑了下,垂下了泛着絲絲柔和寵溺的眼。

他的阿寧就該活得如此滋潤,只是漸漸的,他眸中色彩又不動聲色的掩了去。

可惜他很不喜歡她在別人家的感覺。

後來再隨便聊了幾句,杜栩還是將杜青寧的庚貼交給了父子,父子離去後,他獨自在正廳坐了會,才起身去了肆意軒。

裴延與裴永驍離開後,裴延難得與裴永驍一道回了武平王府。

就在父子倆先後進入武平王府的大門時,有人過來說老夫人招見他們。裴延無什麼興趣去見裴老夫人,便與裴永驍道了聲,直接往皈尋院去了。

裴永驍也沒勉強裴延,便獨自去了裴老夫人那裡。

裴老夫人在正屋中沉着臉,顯然是知道了些什麼,聽到腳步聲,便擡眸看了過去,卻是沒見到同樣也被她招見的裴延,臉上不悅之色更是濃。

裴永驍過去行禮:“母親。”

裴老夫人冷問:“阿延呢?”

裴永驍面不改色:“我讓他先回去了。”

裴老夫人其實並不瞭解裴延的性子,裴永驍這麼說,她也就信了:“你倒是難得護起了自己的兒子,還是他。”她可沒忘記當年的裴永驍究竟有多不喜歡裴延,就像不喜歡文玉大長公主一樣,冷漠至極。

她以爲他該是討厭這對母子的,看來他如今上了年紀,似乎有點改變了。

望着未語的兒子,裴老夫人又道:“我聽說,你一早就帶着阿延親自去靖陽侯府提親?還是向杜四姑娘提的?”

裴永驍:“是。”

裴老夫人:“靖陽侯府的人可是答應了?”

裴永驍:“答應了。”

裴老夫人陡的喝了聲:“胡鬧!”姑且不說現在她已當靖陽侯府爲冤家,單是杜青寧與裴律訂過親,就不該再嫁給裴延。

她繼續怒道:“莫不是你當真對府中的事不聞不問?不知道武平王府與靖陽侯府最近起的恩怨?也不記得那杜四姑娘與律兒訂過親?”

裴永驍:“無礙。”

裴老夫人:“你……”

還真不愧是裴律的父親,在裴老夫人看來,他這性子比裴律還要固執,與他說話,似乎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管你是爲何要答應這門親事,反正我不答應,你若是不自己解決,我來解決。”

裴永驍擡眸看着眼前的母親,難得多說了幾句:“阿延喜歡杜四姑娘,我也答應了幫他提親讓他娶,自會好生護着這門親事。”言下之意,裴老夫人若要做什麼,他會攔着。

他是武平王,是這王府的主,自然輕而易舉。

一直站在裴老夫人身後沒有說話的莊映兒暗暗將裴老夫人與裴永驍的話收入耳底,當聽到裴永驍說裴延喜歡杜青寧,她微微變了些臉色。

二表哥怎麼可以真的喜歡杜青寧?

聽到裴永驍的話,裴老夫人自然怒不可遏,當即就一拍桌子,怒道:“你這是何意?”

裴永驍未語,似乎打算站着讓她罵一頓。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如此,無論裴老夫人如何好說歹說,他都始終不鬆口,直到最後被一怒之下的裴老夫人給趕了出去。

隨着裴永驍的離開後,莊映兒再服侍了杜老夫人一陣後,便也走了。

她直接去了裴律那裡,見到書房中案桌後頭,低頭書寫着什麼的他,馬上便過去道:“姨父與二表哥今日一早便親自去了靖陽侯府提親。”

裴律聞言手下動作一頓,擡眸朝她看去。

莊映兒見他竟然有反應,心中自然不甘,便紅了眼睛:“莫不是大表哥真的喜歡杜四姑娘?可她已經答應嫁給二表哥。”

裴律陡的握緊手中毛筆。

莊映兒不喜歡看到他對杜青寧的事有反應的模樣,卻又不得不把話說清楚:“若你真的對杜四姑娘有意,就收了心,她與二表哥就要定親了。”哪怕她仍是不願相信裴律對杜青寧有意,卻又怕他真有意。

裴律沒有說話,而是又垂下了眼簾,遮擋了眼底神色,一動不動的。

“表哥?”莊映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感覺很不安。

她連喊了好幾聲,都不見他理她。

時間靜靜地流淌着,就在莊映兒以爲他如何也不會有反應時,他擱下毛筆站起身,略過案桌,就朝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八點,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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