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杜青寧被杜栩拉回肆意軒後,是如何也不放心裴延,便在杜栩離開後,直接又離開了肆意軒。

沒走多遠,她就見到快步迎過來的杜青雨,便喊了聲:“三姐。”

杜青雨走近就道:“我聽說了二公子與三叔比武之事,二公子的情況如何?”她臉上的神色頗爲沉重。在她看來,裴延畢竟是杜青寧要嫁的人,他好,杜青寧纔好。

杜青寧搖頭:“我也不知道,剛趁爹出門,就想過去看看呢!”

從杜青寧的臉色來看,杜青雨猜到情況或許並不樂觀,便道:“我與你一道過去看看吧!”

“好。”杜青寧直接牽起杜青雨的手就走。

裴延站着與杜栩比武的事情已經在靖陽侯府傳開,在她們去前院的路上,就總聽到有人在私語這事,圍繞的點大概就是裴延的腿可以站,武功不比杜栩低什麼的。

杜青寧覺得,若是裴延的腿是完好的,或許真不比爹的武功低。可事實他有一雙並不利於行的腿,拖着這雙腿,她想裴延是打不過爹的。從今早裴延那蒼白的臉色,以及爹那毫不受影響的模樣就知道了,她覺得爹就是在故意折騰裴延。

她不認可爹的這一行爲,卻也無話可說,畢竟爹也有爹思考問題的方式角度。

她就是擔心裴延,非常擔心。

坐在去千百莊的馬車裡,杜青雨覆住杜青寧的手,安撫道:“別擔心,二公子做事有分寸,何況他醫術了得。”

杜青寧向杜青雨勾脣笑了下:“我知道。”

杜青雨無奈搖了下頭:“笑得還挺勉強。”

杜青寧撇了下嘴,正欲又說些什麼,不想轉頭擡眸間,就看到路邊一家酒樓的二樓上,一身玄色衣裳的裴律正負手站在護欄邊上看着她。

或許只是無意遇到的,但杜青寧就是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被他看着。尤其是自那日海月酒樓一見,發現他對自己有心思後,她更是覺得不適。

她往窗牖邊上縮了些。

杜青雨見了,馬上便問:“阿寧怎麼了?”

杜青寧:“剛看到裴律了,感覺傷了眼。”

杜青雨愣了下,便朝後窗向後看去,一眼就看到那酒樓上,似乎仍看着她們馬車這邊的裴律。

她有些心生感慨,阿寧喜歡他時,他無情,阿寧討厭他時,他有情。

還真是實實在在的有緣無分。

她不知道裴律是打算這樣看多久,她很快便撩下後窗的綢簾,看了杜青寧一眼,很自覺的沒有提裴律。

馬車從千百莊停下,杜青寧便直接跑了進去,跟在她身後的杜青雨忙過去給錢,卻被那大叔擡手製止,她想了下,猜到些什麼,便也直接跑進去了。

杜青寧跑到序月水淵,見書房的門是開着的,便就去了書房。

在案桌後頭她沒看到裴延的身影,下意識向右轉時,就見到坐在藥閣中案几後頭正看着她的他。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太過深邃暗沉,不僅讓人看不透,還莫名會讓人感覺到一陣濃烈的壓迫感,壓迫到幾乎窒息。

但只是在杜青寧看到他的一瞬,他忽地輕輕的笑了:“怎麼過來了?”如一陣暖風,吹散了寒涼。如一縷晨光,破開了陰暗。

杜青寧沒有多想剛纔那仿若錯覺似的一瞬一眼,只馬上靠近了他,當看到他那比之前更加毫無血色的臉時,驚得立刻睜大眼:“你這是怎麼了?”

他只笑道:“無礙。”

杜青寧又怎看不出他當下的虛弱,甚至連說話都隱隱透着無力,卻又要強做出這副慣來的風淡雲輕之色。

“別騙我。”她微擰了眉。

裴延朝她伸出手,她便很自覺的將手擱在他的手上,任他握着。他道:“這事說起來有點複雜,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當然相信他,可她不相信這次的比武真的沒對他產生影響。

裴延見她扁着嘴,不太開心,便輕捏了她的小手:“不要想這已經發生的事,我的腿,我會治。你只要知道,我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只要你好好對我,我便覺得什麼都值。”聽起來是非常輕柔的聲音,卻隱隱透着一絲別樣的,不易讓人察覺的深意。

杜青寧理所當然道:“我當然會好好對你,就是會好好對你,纔會擔心你。你看你現在的模樣,仿若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讓她瞧着就心疼。

她這話說的還蠻中聽的,裴延笑道:“我沒事,馬上就好了。”

她想了下,轉而問道:“你的腿會好嗎?”

裴延:“會。”

杜青寧的臉色好了些:“那……大概什麼時候好?”

裴延:“很快,我會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相信我,我很強大。”話語間,他另外一隻手愛憐的輕撫起她的額際。

或許是因在她看來,他是無所不能的,聽到他這帶着安定味道的話,不由覺得安心了些,哪怕仍舊擔心。

經歷過這次的事,或許是心疼,或許是有愧,她乖巧了不少。當他吩咐她從他旁邊坐下陪陪他時,她便很溫順的聽他的話。

她一直托腮側頭看着他的臉,感覺似乎才半天不見,就瘦了不少,哪怕他的神情瞧着不錯,可臉上的病態卻是掩不去。

她想,他一定吃了很大的苦。若早知結果是這個,那還不如由她來勸說爹。

她當下看他的眼神,就仿若眼裡心裡都是他,讓裴延覺得很是受用,差點忍不住直接把她拉到懷裡親上她,可惜當下他的腿卻是不適合坐人。

既然想了,他自然也不會作罷,便對她道:“寶貝,親我下。”

杜青寧聞言眨下了眼,若是往常,她定會嫌他肉麻,可現在他受了苦,所以他最大。她猶豫了下,倒很乾脆的站起身就在他面前彎腰親了下他的額頭。

如蜻蜓點水,很快便收了回去。不想這時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近距離看着她的眼睛,語含誘哄:“親嘴,好不好?”

杜青寧感覺很爲難:“收斂下不行麼?何況現在光天化日的。”

她卻不知“光天化日”四個字莫名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與邪念,他想做的,遠遠不只是光天化日之下親她,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將她壓在身下爲所欲爲。

他想,那該是非常極致的體驗。

光是想着,他的瞳孔就微縮了些,眸中色彩變得漆黑了。

她在他的目光下打了激靈,不由想起昨晚他看她時的目光,當即就意識到這廝定然是在想不好的東西,當即便嘀嘀咕咕的罵了起來:“你個淫棍,都虛弱成這樣,卻還是不正經。”

他很無辜的眨了下眼:“要一個親親,也是淫棍?”

說得好像是她想的太邪惡似的,她又坐了回去,揚了揚脖子,拒絕:“我不親。”

“唉……”裴延垂眸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杜青寧轉頭朝他看去,他的臉色本就不好看,蒼白虛弱,讓她看了就心疼,當下他透出了失望之色,更顯得可憐,她便於心不忍了。

她猶豫了下,心道罷了,看在他遭了大罪的份上。

她又過去站在他面前,在他似有疑惑的擡頭無辜看着她時,她突然俯下身親住了他的嘴。他的脣瓣乾枯冰涼,足見他現在的身子究竟有多麼不好。

正是她懷着心疼欲起身時,他擡手按住了她的腦袋。

不想這時,沈星突然走了進來,他轉身見到裡頭的一幕,身子陡的僵硬了。尤其是看到面向着外面的公子睜眼朝他射來冰冷刺骨的一眼,他就更是不由冒了些冷汗,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裴延此刻的吻很輕柔,仿若是在刻意取悅杜青寧。也確實是如此,他想讓她喜歡這種感覺。

杜青寧不由破天荒的有些沉溺於其中。但恰恰是沈星這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馬上回神用力推開裴延轉過了身,緊張道:“是不是被人看見了?”

裴延的臉沉了。

礙事的東西。

外面的亭下,杜青雨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她非常自覺的沒有進入書房打擾裴延與杜青寧。當下見到仿若是從書房逃出來似的沈星,她不由心懷疑惑。

見沈星走遠了,她想了會,想不出所以然,又低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在盼着那元公子出現,哪怕明明見到他就很緊張。

正是她不知第幾次擡眸看向南面時,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朝這邊走來,定眼一看,發現是良王世子蔚宗意,她不由心懷失落。

她站起身,待到對方近了,便朝他福了個身。

蔚宗意過來見到她,便問:“三姑娘坐在這裡是?”

杜青雨擡手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應道:“二公子與阿寧在裡面。”

她明明是話中有話的,奈何蔚宗意這個大老粗不懂,他一聽立馬來了興致:“我去看看他們在聊些什麼。”話語間,他就風風火火的過去了。

杜青雨無奈搖頭,好在這時杜青寧推着裴延正從裡面出來了,她見到便走出亭子也過去了。

杜青寧見到蔚宗意,馬上便招了下手,很熱情的笑喚了聲:“世子。”

蔚宗意向杜青寧作了個揖,首先便注意到裴延的臉色,當即便驚道:“阿延這是怎麼了?”

裴延淡應:“無礙。”

裴延這樣都是因爲杜青寧,她見他的表哥擔心他,不由心懷愧疚了起來。她抿了下嘴,對裴延道:“我走了?”

裴延看着她:“嗯!”

杜青寧:“好好休息。”

裴延對她笑了下:“好。”

隨着杜青寧與杜青雨的離遠,蔚宗意也不計較裴延這重媳婦輕兄長的態度,只擔憂道:“阿延這究竟是怎麼了?怎跟死了一次似的?”

裴延的目光只落在杜青寧的背影上,待到對方離遠了,才輕飄飄的瞥了蔚宗意一眼,自己轉動着輪子轉身回了書房。

蔚宗意忙跟了上去,繼續問長問短。

關於裴延站着與杜栩比武這事,沒多久便在雍都傳了開。百姓間都在說武平王府二公子究竟多麼多麼厲害,年紀輕輕便能與靖陽侯府杜太傅有不相上下的功夫。只是他那雙腿是好是廢,那就是各說紛紜了。

很快這事傳入了武平王府裴老夫人耳裡,她便派人去招裴延回來,想當面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奈何後來她派去的人回來卻告訴她,他拒絕回來。

她沉着臉:“倒是出息,竟是這般目無尊長。”她並不是多相信裴延有大能耐,奈何外頭所傳的真是有板有眼,讓她實在難以當做是虛傳。就算她討厭裴延,也不可否認,他若有本事,能更旺門楣。

後來她想了下,便派人將兒子裴永驍喚了過來。

裴永驍來的速度不快不慢,他行禮喊了聲:“母親。”

裴老夫人看着裴永驍,說了下自己所聽聞的,便問道:“關於老二,外面的傳言,可是真的?”

裴永驍:“阿延向來行事我行我素,孩兒並不知。”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的臉上素來都是一個神情,倒是難以讓人分辨真假。

裴老夫人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後來冷哼了聲,道:“既然你也不知,就罷了,想來也不是個有出息的。”裴延三番兩次拒絕她的召喚,實在讓她槽心,讓她也失了探知的興致。

她心覺還是她的律兒好,就算裴延或許有點能耐,在律兒面前也是登不了檯面。

何況目無尊長,毫無教養,能有多大出息。

裴永驍:“是。”

裴老夫人確實是懶得管裴延的事,不想並不是她想不管便能不管。次日,汪彩曳便找上了她,與她說裴延要娶杜青寧竟是爲了報復裴律。

她聞言擰眉,馬上便問:“這話如何說起?”

汪彩曳應道:“大表哥不知何時對杜四姑娘有了情意,二表哥從小便嫉恨大表哥,就是在知道大表哥喜歡上杜四姑娘後,纔想到的要娶她。”

“律兒對杜四姑娘有了情意?”裴老夫人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這話,“此話當真?”

汪彩曳:“絕無虛言,老夫人若不信,可以將大表哥喚來問問。”瞧她這模樣,倒是足夠誠懇,不像是在說假話。

裴老夫人深吸了口氣,她曾經就想過律兒會看上杜青寧,卻不想會成真。若真是如此,要說裴延是爲了報復律兒而要娶杜青寧,也說得通,否則哪會有這般巧的事?當哥的退了親,當弟的就搶着要。她如何看,也不覺得裴延像是個有情人,何況二人才認識短短的時間。

裴老夫人心懷怒氣,對裴延的厭惡越發的濃了。她又問汪彩曳:“你是如何得知的?”

汪彩曳:“得知大表哥對杜四姑娘有了情意,是在無意中聽到莊姐姐與靈珊的談話。知道二表哥是爲了報復大表哥才娶杜四姑娘,是因爲我瞭解二表哥對大表哥的嫉恨究竟有多深,何況事情真的太過湊巧。”

裴老夫人握緊了拳頭,馬上便吩咐下去:“馬上便讓人去將二公子喚回來,必須得回來。待世子回府,讓他來也這裡一趟。若王爺在府中,讓他現在便過來。”真是成何體統,以如此的動機將杜青寧娶進門,莫不是要鬧得武平王府雞犬不寧?

武平王府大門口。

一輛低調精緻的馬車緩緩停下,一身清雅華裳,套着同色斗篷的新麗長公主緩緩踏了下來,她擡眸看了眼武平王府的牌匾,又垂眸掩下了眸底的隱隱異色。

在嬤嬤與婢女的伴同下,她緩緩踏進武平王府,頗爲熟門熟路的朝皈尋院的方向去。

迎面,裴永驍負手往這邊走來,他們恰巧迎面相遇。

論輩分,裴永驍該是新麗長公主的姑父。新麗長公主溫和有禮的向裴永驍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後,與之擦肩而過。

神色仍舊淡漠的裴永驍就在這時突然站住腳步,轉頭朝新麗長公主的背影看去,眸中色彩讓人看不透。

但他的親信林德是知道王爺會難得特地看向新麗長公主,是因爲新麗長公主與已故的姑母文玉大長公主長得有幾分像。

直到新麗長公主的背影離遠了,裴永驍收回了目光,邁步正欲走時,有人過來道:“王爺,老夫人喚您過去一趟。”

最近裴永驍也頗爲清閒,便轉了個方向又去了裴老夫人那。

裴老夫人見到裴永驍,馬上便冷道:“你倒是護了一樁好親事。”

裴永驍只擡手行禮喚了聲:“母親。”大有再次洗耳恭聽裴老夫人嘮叨的意思。

這架勢讓裴老夫人心中怒氣更勝,她道:“你可知你那小兒子爲何要娶杜四姑娘?”

裴永驍未語。

裴老夫人吩咐站在一旁的汪彩曳:“給王爺說說。”

在面對如此威武又冷漠,氣勢強大的武平王,汪彩曳還是有些怯懦的,她猶豫了下,便將自己對裴老夫人所言都與他說了,中間還不斷有裴老夫人添油加醋。聽起來,說裴延娶杜青寧是爲了報復裴律,倒像是真的。

裴永驍只神色不變的看着她們在控訴。

另一頭,新麗長公主去了裴延的皈尋院,奈何才知裴延並不在這裡。但她也沒急着走,而是推開他的房門,在桌邊坐下,睜着一雙美眸四處打量着。

她記得上次來,這裡還頗具生氣,如今卻透着冷沉沉的感覺。

想來是他已經不常住這裡了。

這時,她身旁的嬤嬤道:“殿下,現在趕去千百莊,二公子還能吃上算熱的點心。”

新麗長公主再四處看了看,輕輕應了聲:“好。”

離開武平王府,她上了馬車,就直奔千百莊去了。她早知裴延在千百莊有另外一個家,只是沒去過罷了。一番打聽,也順順利利的到了序月水淵前,卻是被攔了下來。

好在這時裴延正在露天台上曬太陽,垂眸見到她,便吩咐沈星過來了。

沈星朝她作揖行禮後,又做了個手勢:“殿下,請。”

新麗長公主頷首,隨沈星一道上了序月水淵中的露天台。擡眸間見到正看着她的裴延,裴延還算有禮的笑了下,喚道:“表姐。”

新麗長公主注意到他蒼白的臉,神色微變,加快了步伐靠近就問:“阿延這是生病了?”語中的關心尤其濃。

這時嬤嬤打開特製的保溫盒,將裡頭的點心一一擺了出來。這點心做的花樣不少,也尤其的精巧。因保溫盒做得好,確實還有些熱。

裴延道了聲:“無礙。”目光落在那些點心上。

新麗長公主做的吃食,味道有些離奇,與他娘文玉大長公主做出來的味道一樣。裴延並不知其中原由,他只知他頗爲喜歡,尤其是在娘去世後,對這味道也更珍惜了些。

他擡手捻起一塊點心擱入嘴裡,慢慢品着。

新麗長公主也坐了下來,細細打量着他那張沒什麼血色的臉,面露心疼之色:“怎不好照顧自己?”

除了對杜青寧,裴延對誰都沒有解釋太多的興致,他並沒有再言語。

新麗長公主大概是也瞭解他的性子,便沒有再問,只道了聲:“好生照顧自己。”話雖如此,但仍是心疼不止。

裴延:“嗯!”嚼着嘴裡軟滑香甜的點心,他在想,若是阿寧在便好了,她那麼愛吃。

新麗長公主又道:“我聽說你與杜四姑娘會成親。”

裴延:“會。”

新麗長公主聞言欣慰的笑了下:“她挺好的。”

這話挺中聽,裴延臉上神色柔和了些。

這時,有護衛來報:“公子,裴老夫人又派了人過來招您回武平王府。”

裴延面不改色:“不去。”最近裴老夫人似乎尤其愛召喚他。

新麗長公主見勢,倒是沒有說什麼,只繼續與裴延說起了杜青寧,明顯對那丫頭興趣很大,也很喜歡。

當下武平王府門口,裴律負手踏入門檻,也有人來告訴他:“世子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裴律沒多問,只神色不變的邁步朝裴老夫人那兒去了。

當他到裴老夫人屋裡時,裴永驍還在,正有些事不關己似的坐在一旁,見到他進入,擡眉看向了他。

裴律擡手行禮:“祖母,父親。”

裴老夫人緊盯着他,這才發現這孫兒瞧着真是瘦了不少,繞是仍舊清冷內斂,眉暈間的暗沉卻也不難發現。

如此,她是更信了汪彩曳的話。

想到他這固執的性子,她就不由深吸了口氣,便直接問:“聽說,律兒對杜四姑娘有了情意。”

裴律眸色微動,默了瞬,便直接承認了:“是。”

聽到這個答案,一直看着裴律的裴永驍難得微抿了下嘴。

裴老夫人只覺得恨鐵不成鋼,不由怒道:“你不覺你動心的時機不對?”

裴律未語。

在裴老夫人看來,若非裴延從中插了一腳,事情也不會變得這般糟糕。她心中對裴延的厭惡越來越難以壓抑,不由握緊了拳頭。如今她是萬不可能同意杜青寧嫁給裴延,但因杜青寧與裴延有過定親,她也不可能讓杜青寧嫁給裴律。

她又冷問:“老二要娶杜青寧可是爲了報復你?”

裴律將心中意外掩了下去,擡眸看了眼低頭站在裴老夫人身旁,瞧着有些怯弱心虛的汪彩曳。

這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以前的他從來不願意去揣摩,可如今爲了杜青寧,他卻也不由去揣摩了,還能猜得非常準。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裴永驍,垂眸仍是未語。

而在他人看來,他的不否認,就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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