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佩,你覺得自己活夠了是嗎?”當霖安咬着牙說出這句話時,張佩原本佔據了上風的熊熊氣勢一瞬間蔫了。
他擦擦嘴縮到牆角瑟縮的說:“霖總,我不是故意的。”
“你自己說要怎麼辦?”霖安指着自己沾上了一大片褐色的白襯衫說。
“要不……要不,你穿我的吧?咱倆……上衣短點也沒關係了。”當張佩看見自家領導溼了的襯衣緊貼在身上,印出了標準的八塊腹肌時,任他再怎麼厚臉皮也說不出咱倆身形差不多的話了。
張佩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一小圈的肚腩,再看看人家的腹肌,這是差不多嗎?這是離得十萬八千里好不好。
他鬱悶了,沒想到小霖總居然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一類男人,明明大家都一樣啊,天天坐着辦公,怎麼你就偷偷有了腹肌呢?
霖安再不情願,也只得在半個小時後與張佩互換了衣服,因爲他待會兒還要與紀檢部的人去巡查,總不能頂着一攤污漬出去。
肖茗把東西都整理好,相關資料也全部移交之後,就拿着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了。
就在她即將走出辦公室的門時,另一家江聯合作單位的駐點員工跑過來攔下了肖茗。
肖茗疑惑地看着她說:“你有什麼事?”
“讓我檢查檢查你的東西。”對方一副理所應答的樣子。
肖茗笑了:“你有什麼資格檢查我的私人物品?”
“這間辦公室就我們兩個人在,我東西找遍了都沒找到,就只剩你手上的箱子沒找了。”
肖茗在心裡想着,此刻的情況怎麼有點像電視劇裡的狗血橋段?柔弱女主被惡毒女配污衊,有口難辯,就在即將被迫接受罪名時男主出現幫女主反敗爲勝。
只不過,惡毒女配是有了,英雄說不定也有,不過並非是解救自己的,大概率是幫助惡毒女配的吧!
卓然比自己早半個月進江聯駐點,她打扮成熟,常常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對工建的領導們舉止輕佻言語輕浮。
也不知卓然是怎麼對自己產生敵意的,經常慫恿領導明理暗裡的打壓自己,明明也沒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肖茗猛然想起中午看到的那兩個人,當時太過震驚她沒怎麼看得清女子的容貌,而男主角則是整個臉都瞧不見。
現在細細想來,當時那女人身上穿的裙子也是黑白條紋的,和眼前卓然身上穿的裙子十分相似,但肖茗不敢確定男人是誰,全看待會兒誰先幫她出頭了。
肖茗想到此便正了正神色說:“你的東西沒見了就一定在我這裡嗎?說不定丟在外頭了呢?說不定就在某個草坪上面躺着呢?”
肖茗捕捉到了卓然臉上的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可卓然還是肯定的說:“不可能。”
“哦,是嗎?既然你要搜我東西,可以。不過,你搜我東西的時候得找個證人。”
卓然不耐煩的問:“你想找誰當證人?大家都那麼忙,拜託你別浪費時間好不好?”
“我也拜託拜託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沒事找事很爽?你是不是閒得慌?”肖茗此時無語至極。
“行,那我們去領導那裡,當衆翻。”
“可以,要是你沒找出來怎麼辦?”肖茗好整以暇的看着卓然。
卓然被看毛了,梗着脖子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若是我翻出來了呢?”
“和你一樣。”肖茗說完便慢悠悠的朝工建中心總經理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卓然看她去的方向,心下一哆嗦。誒,不對,她說的領導是副總,連忙跑過去抓住肖茗的胳膊,把她往對面副總的辦公室方向帶。
“你幹嘛?不是說去領導那裡?”肖茗疑惑的看着她。
“我們去萬副總那裡,凌總他很忙的我們不要吵他。”
肖茗在心底嗤笑一聲,看看,做賊心虛。自己是故意往凌總辦公室走的,她想若是卓然心裡沒鬼必定不會阻止,她一旦阻止,那麼中午那男人便是她的指向對象。
“哦,那我們就去萬副總那裡好了。”
卓然走在前面,敲了敲門,裡面的人說了句進。
卓然轉過頭看着肖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她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往下一壓便推門而入,用膩死人的聲音說:“萬總,卓然這裡有一件事要請您公證,她……”
對上萬副總那要吃人的目光時,卓然剩下的話不得不憋回肚子裡。
肖茗抱着紙箱進了辦公室,就看見萬副總正瞪着卓然,不應該啊,中午不是還親親蜜蜜你儂我儂嘛,怎麼這會兒就暴風雨來襲了?
當她在往裡走一點的時候就看見還有兩人坐在裡面,看清楚是誰時肖茗便了然於心。
小霖總和紀檢部的領導。
在園區兩個半月只見過三次,而且全部集中在今天,現在又遇見了。
難道是知道她就要離開了,江聯送她的特殊禮物?
那邊,萬副總清了清嗓子說:“你們倆來幹什麼?還有肖茗,你不是要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肖茗見自己被點名了,立馬走出來說:“領導,我也想走啊,可是有人不讓我走。”
萬副總聽完像是領悟了什麼又瞪了眼卓然,看向肖茗說:“你該走就走你的。”
“不行啊,領導,有人質疑我的品德問題,不說清楚怎麼能走呢?”
萬副總急了,走過來小聲的說:“有什麼好說的,沒看到我這兒談正事嘛,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都出去。”
萬副總說完又給卓然使了個眼色,卓然便走到肖茗身邊準備把她拉出去。
可肖茗已經打定主意要他們倆知道軟柿子不是那麼好捏的,被人欺負了這麼久,討點利息回來不應該?畢竟本金都不計較了呢?肖茗覺得自己已然是寬宏大量了。
就在卓然拉扯肖茗的胳膊時,辦公室突然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原來是肖茗的紙箱子掉在地上了。
萬副總和卓然雙雙瞪眼看着肖茗,肖茗卻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對不起,手滑。”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不知道何時小霖總和紀檢部的領導卻走到了三人旁邊。
小霖總說;“同事之間不要推推搡搡,有什麼事好好說。”
卓然、萬副總:推推搡搡?請問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們對她推推搡搡了?
肖茗:!!!推推搡搡這個詞用的好用的妙用的呱呱叫。
另外一個人也走過來說:“小霖總說得對,我們坐下來說,你們有什麼需要公證的問題現在就解決,正好我就是紀檢,公證這事再適合不過了。同事之間不要留下嫌隙,以免影響工作。”
肖茗認出來這個人是紀檢部的王冉,她在想採購和紀檢部門的人集中來工建這邊幹什麼?
那邊萬副總不耐煩了,想要趕緊結束此事:“王總,她是外單位的,今天爲止她的駐點工作就結束了,正要離開呢。”,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兩個別追究這檔子事。
“外單位的?那就更不行了,必須得把事情處理好,還要妥善處理好,不然傳出去會壞了我們江聯的名聲,以後誰還敢放心大膽的與我們合作,你說是吧?小霖總?”
“王經理說的十分有道理,必須爲良好的合作環境掃清障礙。”霖安附和。
萬副總看着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唱和,他覺得頭疼,摸着腦袋走到工位坐到辦公椅上去了,心裡早把卓然罵了不下八百遍。
衆人只得坐下來,將事情的細枝末節縷清楚,最後由咱們小霖總查驗了肖茗的箱子.
裡面並沒有卓然口中丟失的那一隻價值千元的蘿蔔形狀的口紅,倒是紙箱中的一個晴天娃娃被霖安看見了。
他心裡想,果然是個小孩子,上班都要帶着娃娃。
最終是紀檢部的王經理,在駐點人員辦公室的某個小角落裡找到了那隻口紅,卓然一臉的不相信.
明明自己趁她不注意丟進了她的紙箱中啊,怎麼又在角落裡呢?
微微一想她便明白了,自己這是給別人做嫁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其實肖茗對卓然是有防備心的,她突然湊到自己身邊主動找自己聊天的時候她留了戒心。
果然就在她轉身去拿東西的時候,她用餘光看見了卓然的手動了一下箱子,後面肖茗便偷偷的把口紅扔在一個角落裡。
卓然恨恨的看着肖茗,肖茗聳了聳肩膀彷彿再說:不關我事啊,是你先動手的,我只是丟了個垃圾而已。
關於兩人之前說的賭注,肖茗倒沒有爲難卓然,讓她道了個歉便完了。
肖茗抱着紙箱走出江聯園區大門的時候,她朝着園區揮了揮手,她在向這個園區裡的一切告別。
關於那些花草、食堂、涼亭還有偶像,將化作記憶存在她的腦海裡。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夕陽西下,肖茗朝東走了七八百米進了一棟寫字樓,她乘電梯到十樓,沒想到迎接她的是緊閉的大門。
“靠,這些人撤的也太快了吧。”肖茗有些失落,畢竟也在公司入職了兩個多月呢,都不給個告別的機會嘛?
正吐槽着呢,突然手機響了,她一看是公司的行政:“喂,晴姐。我在公司門口呢,聚餐?好的我馬上到。”
肖茗又抱着紙箱去了飯館,她進了包廂落座後數了一下,好傢伙,足足坐了十六個人,而她也在最後一天纔算知道自家公司到底有幾個人。
菜上齊後開始動筷,大家推杯換盞互訴衷腸,一些沒來得及解開的誤會一些經歷過的磨難和趣事,將在今晚一次又一次的被訴說。
聚餐進行到了高潮時刻,滴酒不沾的肖茗也喝了幾小杯啤酒,那是她給主任和項目經理以及行政姐姐敬的酒。
聚餐進行至尾聲,主任站起身說:“朋友們,聚散終有時,祝各位前程似錦,來,我們飲盡杯中酒。”
大家一同站起來碰了最後一杯。
從飯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9點多了,這裡離肖茗的學校有一公里的距離,中途還會經過江聯園區的外圍。
這一片治安很好,所以雖然夜深,肖茗也謝絕了領導相送的好意,還是選擇步行回學校。
肖茗吹了一路的冷風,走到半中途覺得頭暈腳又酸,便在路邊的石墩子上坐了會兒。
這個石墩本來是設置在一個十字路口作爲一個路障使用,居然會有人不顧形象的大半夜的就這樣在大馬路上坐在一個路障上面,不是失戀就是醉酒的行爲。
肖茗此時顧不了那麼多,第一次喝酒的異樣感已經來襲,她必須保持清醒。嗯,保持清醒。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自言自語的說:“你看看這是幾?”
“這當然是二”她又伸出兩根手指頭問:“再看看這是幾?”
“廢話,當然是四了。” 肖茗毫不猶豫的回答,甚至因爲自己大腦的快速反應還有些小得意。
忽然,從她的旁邊傳來一道響亮的男聲:“小孩,大半夜在這兒幹嘛呢?數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