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奇異的聲音響起,一絲光線從平臺中間圓形黑洞猛然出現,就如同照亮大地的第一縷陽光,重重擊在衆人心頭。
聲音隨着時間越來越大,開關也被少將緩緩拉下,一種無形的壓力瀰漫在奇觀之中,壓在衆人心頭,就如同在水中窒息,難受卻說不出來。
點聚成線,線聚成面,那光線不過幾瞬間便化作一道光柱,越往上越淡,最後在接觸頂上灰白鐵壁之前淡化,隱逸在空中。
就如同變魔術一般,光柱照亮的整個奇觀,那淡黃的光輝散在每個人的身上,讓人不禁覺得溫暖,舒暢,甚至有種**的快感。
衛科和斯林特少將互視一笑,衛科退後半步,斯林特前踏一步,抓起擴音器,大吼道“那就是你們的自由,去吧,死囚們!去那光柱間尋找你們的自由!”
李然死死地盯着光柱,斯林特少將的聲音還是他耳邊盪漾,這個該死的光柱,能帶給自己自由?
就憑這種扯淡的東西?!
李然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就隨便投射一道光柱,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他這該死的監獄長就這樣想讓我們跳下去,這種蹩腳的理由?!
那可是無底的深淵!那散發着淡黃色光芒的光柱,此刻讓李然和衆死囚感到的不是溫存,而是一種被耍的絕望。
你要我們死就死吧!老子也沒怕過,現在搞這些搞那些來耍我們,很爽?!
李然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逼出腦海之中,伸手掐了掐大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監獄長如果不是心理變態,就一定是有目的的,他要自己死,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何必浪費折磨多口水??
李然擡起頭,看着那驕傲自大可怕的臉,想要從那裡找到些什麼,最終他還是失望了,那種人的心理,並不是自己能揣測的。
貌似自己也沒有選擇的餘地,自己不過是一個死囚,即將死去的囚犯罷了。
寂靜的奇觀之上沒有一絲風吹過,但是一衆死囚感覺到渾身冰冷,就如同跌入冰窟一般...
衆死囚還在沉默,他們不敢做出覺得,這種自由比賭博更加風險,一步走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萬劫不復。
一個高高壯壯的白人走到了光柱前面,他穿着白色背心,頸上帶着一環紅色項圈,妖異而狂妄。
衆人看着他的背影,然後他伸手摸了摸光柱,縱身躍下,消失在光柱之中。
三秒,十秒,三十秒....
沒有嘶聲裂肺的慘叫,也沒有重物落地粉身碎骨的聲音,他的身軀似乎在躍入光柱的一瞬就消失無蹤,蒸發在人世間。
死囚們面面相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並沒有下一個人願意繼續冒險,他們還在猶豫。
“你們看,已經有人爲你們做了榜樣,自由就在眼前,我的耐心是有極限的,不要等我後悔,然後殺掉你們。”斯林特少將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如巨錘再一次擊在衆人心頭。
李然輕輕一嘆,橫豎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免得思考那麼多。
他緩緩走到光柱前,皮膚每一寸都落入光輝的照耀下,溫暖而舒適,驅散了他一身寒意,青年的心似乎沒有那麼恐懼了。
或許這樣死,也不錯。
李然輕輕一躍,躍入光柱中,然後,然後他失去了知覺。
.....
.....
雪山上的冰川在春日的照耀下逐漸融化,升騰,化作初日的一滴嬌露,從冰凍的枝頭滴落,滴露在萬頃的湖水中。
“滴....滴....”
李然皺了皺眉,一滴滴水珠滴落在他的額頭上,他扭動着麻木的身軀,然後醒了過來。
自己跳入了光柱之中,然後?然後?!
我在哪裡?李然一驚,猛然睜開雙眼,從地上爬起,環望四周,他在一個石室裡面,這個石室殘破不堪,顯然已被遺棄已久,牆上地上,都是佈滿青苔,清新的氣息傳入李然的鼻腔內,神清氣爽。
門外微弱的光線三三兩兩地散在石室內,散在李然身上,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心頭一震,我不是死了嗎?
難道監獄長說的是真的?他給了我們自由?
李然強撐着爬起,想要走去門外,一行字符卻在他腦海中顯現:
“第二個進入創世系統,獎勵一次無敵時間。”
什麼什麼?李然猛然搖頭,想要把這串字符搖出腦海,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到。
那行字符就如落葉般涌動,幾瞬便消失在李然腦海中,只是那帶來的奇異觀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由於第一個參與者違反一星規定,壓制其百分之十的實力,以此爲戒,若果違反條件失效,則壓制取消。”
李然冷靜下來,想了想監獄長說的話,便是想通了,想必這監獄長給的自由是有代價的,這代價,便是參與這個爛遊戲吧?
只是,這真的只是遊戲嗎?
李然沉思半響,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去想,撓了撓頭,緩緩爬起,舒展幾下麻木的身軀,仔細觀察起這間石室,除了斷壁殘垣,綠藤青苔,也沒發現其他物品,這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石室。
李然掃了幾眼地上,沒發現異常便擡頭去看牆壁,一擡頭,那怪異的石雕就映入眼簾,一種奇異的能力瞬間進入李然的大腦,然後他的心神就失陷了。
那副石雕雕的是一隻單眼,瞳孔似人似貓,在李然與它對視的一瞬,散發出了一縷青色的光芒,然後在李然空洞的瞳孔前遊離,嬉戲幾圈後,化作兩條光絲遁入那雙黑色的瞳孔中,就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無蹤。
李然失守的心神恢復清明,他傻傻地望了望四周,然後伸手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什麼情況....”
李然看着那單眼石雕,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那只是普通的石頭,硬梆梆的,並沒有什麼奇異的觸感,只是,只是——
李然反手敲了敲,這石雕磚頭竟然是空心的,裡面會有什麼呢?
毛手毛腳地把石磚抽出,一柄金刀便出現在李然面前。
這是一把胡式金刀,金燦燦的刀鞘雕滿精緻的花紋,刀柄末端一顆紅寶石在門外散落的光緒照耀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華,不禁讓人目眩神迷。
輕輕抽出金刀,厲光一閃而過,宛如寒冰出鞘,利不可擋,李然隨手砍在牆上,就如切割豆腐一般,那堅硬的石壁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刀痕,無法想象這金刀砍在人身上能發揮什麼效果。
好刀!李然嘿嘿一笑,將金刀收入劍鞘,塞進腰帶,然後意猶未盡地伸手進入空心石壁搗鼓幾下,裡面唯一的寶物都已經被收入囊中,當然是空蕩蕩的了。
李然什麼也沒摸到,只惹了滿手灰塵,他自嘲地一笑,拍了拍屁股,整了整衣服,曲身拾起雕磚,輕輕推進縫隙之中,他這點保護文物的覺悟還是有的,除非,他在裡面沒有摸到半點東西。
就在雕磚完全與牆面平復的一瞬,單眼石雕泛起一絲青光,一道強光籠罩了李然的眼睛,只是這道強光很柔和,但是卻也很霸道,遮擋住李然雙眼的全部視線。
李然不由得伸手擋在眼前,退後半步,卻沒有踢到殘垣青磚,他皺了皺眉,不再亂動。
漸漸,光感變弱,李然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緩緩睜開,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驚訝。
四周的青藤殘垣不知去了何處,石室四面牆光潔如新,只是撫摸着牆體,會感覺到樹一般的紋路,青檀般的香味。
李然疑惑地望向石雕,只見單眼石雕那絲光芒越來越盛,最後變成一團青光,泛着柔和的光輝。
李然撓了撓頭,卻沒有什麼過分的驚恐,他只是覺得這光團很柔和,下意識地覺得不會對自己產生傷害,甚至還有一種想伸手觸摸的衝動。
很柔和,很溫暖,甚至很,很親切?
光團漸漸變化,延伸,分化,彎曲,收窄,飄揚,最後凝結正一個漂浮在半空的少女。
無風飄逸的銀色長髮,雪白到病態的皮膚,淡淡的眉,冷漠空洞的雙眸,似有絲絲悲涼,又似少女的憂愁,令人一見猶憐,那微張的薄脣,如同冬天綻放的白梅,吞吐着絲絲幽蘭之氣。白色的衣裙貼合着苗條的身軀,柳腰,完美無缺,纖細修長的雙手隨意放在裙襬前,優雅而淡漠,還有雙手擠壓出那美妙的曲線,讓人不禁心曠神怡,血脈噴張。
最重要的問題是,李然裙襬下面看去,只能看到淡淡的霧氣,這少女,竟然沒有腳?!
“你好,第二位參與者。”
聲音如同風鈴搖曳時發出的聲響,清脆,卻是毫無感情,多了一絲冷漠,少了一分少女的活力。
“什麼?噢,我?”李然正欣賞着少女美妙的身姿和詭異的裙襬下方(別邪惡了!),突然被少女叫了一聲,只好尷尬地望向那完美無缺的臉龐,吶吶地說道“有,有什麼事?”
“我是創世的管理員,現在說明規則,請注意我的話。”
薄脣微動,少女似是無視了李然如狼的目光,淡淡的說道。
您說的話我怎麼能注意不到啊!李然在心目中暗暗呢喃着,臉上卻是認真地望向少女的臉龐,一點也沒感覺到害臊。
“第一,不得使用或者攜帶超越本時空範圍內的武器,否則處降低實力爲懲罰,視情節而定,若武器毀壞或失去效力,則撤銷懲罰。”
“第二,至寶認主以後,不得強行改變宿主,否則減壽十年,此條效果僅爲宿主爲參與者時有效。”
“第三,參與者不得超過一次不參與任務,否則強行抹除。”
“第四,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完成任務,全員抹除。”
“初始規定說明完畢,如有漏洞,再進行補充。”
李然默默幾下這幾條規則,不禁撓了撓頭,看來這條就是監獄給自己行動畫的圈圈了。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李然猛地擡頭,望向那空洞無神得令人心疼地雙眸,說道“美女,你說你是創世計劃的管理員?”
“我是創世的管理員。”
少女自動忽略掉李然話中一些字眼,說道。
納尼?這女孩難道不是人?李然嚥下一口水,伸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不自覺退後兩步,略帶厭惡地看向那美麗的少女,心中想起島國那些橡皮東西,怎麼說怎麼奇怪。
少女面無表情地看着李然的動作,她眨了眨眼,繼續說道“由於進入人數超過十人,現在頒佈第一個目標。”
李然心中正是一片惡汗,但是由不得不說,只好硬着頭皮看向少女,問道“目標?什麼目標?”
少女看着李然茫然的眼,說道“就是你們需要清除的對象。”
“清除?”
“就是抹除,也可以理解成殺死。”
“噢,就是幹掉對吧?”李然手掌摩挲着下巴,說道。
“隨你如何理解。”少女似乎惜字如金。
“好吧,沒什麼事我走了。”李然擺了擺手,不想在此多停留多一刻。
“稍等,先讓我發出目標。”少女終於有了動作,她伸出右手向李然揮了揮,說道。
“這一次的目標出現時間是公元一八四年,目標是張角,目標清除難度三顆星。”
“張角?三國?”李然雙眼睜得滾圓,說道。
“東漢末年。”
“也是三角(三國)”李然語言開始混亂,腦子也開始混亂。
少女看着李然白癡一般的臉龐,眨了眨眼,說道“最後我在提醒你一下,最後,能活下去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人,所以你要爭取擊殺目標,然後變強,才能夠在這裡活下去,不然,你的下場——”
李然眼中鋒芒漸顯,冷冷一笑,問道“不然,我的下場如何?”
“好了,現在你們開始行動吧。”少女似乎不想再跟李然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銀髮裙襬飄動,留給李然一個悽美的背影。
李然看着那孤獨的背影,隱隱覺得自己態度不好,但是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認錯呢?
“走就走!”李然也沒多問一些有用的東西,硬氣地整了整衣衫,然後轉身離去。
(大改啊改啊,本來想另起一章的,但是捏,好像17k有個修改後分章的規矩,貌似吧,我就不分成兩章了,我這章可是用了好久好久才碼出來的,求收藏鮮花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