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靈說完之後,宋清涵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在精神力從笛子裡溢出時,將你的思想融入進去,這樣就可以傳達給其它生物信息了!”
白靈言簡意賅地說。
宋清涵細細品味了一下,然後簡單地試了幾次。
她這次吹的聲音很輕,可能是怕範圍太廣引來更多的生物。
不一會,三兩隻鳥就從森林裡飛了出來,圍着宋清涵轉圈圈。
又是一陣笛聲,這幾隻鳥十分靈巧地從地上抓起幾片葉子,遞到宋清涵手中。
“這就學會了?”
我驚訝地說,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宋清涵看見我這番反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吹響笛子把那些鳥遣走了。
“不錯嘛,這就學會了,本靈兒很是欣慰!”
白靈叉着腰,一臉傲嬌地說。
宋清涵也被逗笑了,說:“還是小白你教的好。”
白靈笑嘻嘻地繞着我們飛了幾圈,然後我說道:“我們趕緊走吧,這裡離林芝還有一些距離。”
兩人點了點頭,紛紛朝遠處走去。
一處雪山的山峰。
“塗大人,任務已經分配下去了,但是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了,那些人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一名身上散發着怪異波動,頭戴面具的人對着山頂的白衣人說。
白衣人沒有理會。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
“行了,你下去吧,有貴客來了。”
塗山景擺了擺手,嘆息道。
那人聽了他的話後迅速退去。
緊接着,一道白色的倩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雪中。
“我不想動你,但這並非是你濫殺的理由。”
藏玖櫻目光平靜,眼眸的深處帶有一絲冷漠。
塗山景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說:“別緊張,那些都只是我手下的小打小鬧,我沒有別的意思。”
藏玖櫻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所以你來到這裡,就是爲了以三山爲陣,淨化你那可憐的血脈?”
塗山景聞言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冷笑了一聲,說:“我的血脈,豈是你能夠隨意評價的?”
藏玖櫻淡淡地說:“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罷了。”
塗山景目光陰冷,說:“那我就看你有沒有資格阻止我了!”
話落,他的身上頓時散發出了滔天的氣勢,一道光斬向藏玖櫻打去。
藏玖櫻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不爲所動。
塗山景看到藏玖櫻沒有反抗,心裡不但沒有歡喜,反而目光凝重。
光斬掠過,撕裂了茫茫的大雪,但卻視若無物地直接穿過了藏玖櫻的身體,一切都轉而歸向沉寂。
“你我差距如天塹,我希望你能認識到這一點。”
藏玖櫻看着滿臉震撼的塗山景,補充道:“你們的天狐都無法傷到我絲毫,你還要再繼續下去嗎?”
塗山景的臉皮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冷聲道:“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然我會讓整個藏域來陪葬!”
藏玖櫻嘆了一口氣,說:“三山所封印的那條巨大裂痕嗎?”
“正因爲如此,我纔不動手除掉你,但你就真的以爲我沒辦法?”
藏玖櫻淡漠道。
塗山景愣了一下,但還是堅持道:“除非你擁有精神本源,不然就連你也無法加固封印!”
“所以在你看來,我不可能有精神本源?”
藏玖櫻失望地搖了搖頭。
塗山景冷笑道:“絕無可能!”
藏玖櫻笑了笑,然後一抹淡淡的金光浮現在她的眼眸當中。
“這…這不可能。”
塗山景臉上帶有震驚。
緊接着,他的目光就漸漸失去了神采,雙臂下垂,緩緩地倒在了雪地上。
在他的記憶深處,一個清晰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一個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山門口,他的臉上流露出失落和無助,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哼,塗山怎麼會有你這一個血脈低劣的東西,還是一隻半妖,簡直丟塗山的人!”
“就是,我勸你還是早早離開塗山吧,真不知道真君是怎麼看上你收你爲徒的!”
“對啊,不過那老東西近年來傷勢加重,恐怕是時日不長了,你識相點就趕緊滾吧!”
一羣人圍着他,臉上帶着濃濃的嘲諷,不屑地譏笑着。
“我不許你們說我的師尊!”
男孩緊緊地握着拳頭,眼眸通紅。
“呦,半妖大人急了?我說的就是你那個廢物師尊,您能拿我怎麼樣?”
一個面容倨傲的人在衆人敬仰的目光下,緩緩撥開了人羣,走到男孩的跟前。
“聽見沒有,用不用我再重複一遍?”
那人輕擡眼皮,刻意壓低聲音,在男孩的耳旁挑釁道。
“啊!”
男孩再也忍不住了,他臉色猙獰,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氣勢,一掌朝那個人轟去!
“半妖打人了!”
“快,快來制服他!”
見男孩率先動手,衆人非但沒有慌張,反而臉上帶着無比的興奮。
男孩自然是打不過那麼多人,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衆人對男孩拳打腳踢,但男孩始終沒有吭一聲。
他的心被沉重的復仇和屈辱緊緊揪住了。
他發誓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擺脫低等的血脈,他發誓他要達到高階的存在,報復塗山的所有人!
那一天,他被所謂的同門弟子廢除了修爲,像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到了山下。
但是儘管如此,塗山的高層卻沒有任何表示。
只有他的師尊,在聽說此事後費盡周折地尋找他,但他傷的實在太重了,最終一病不起。
“師尊…”
塗山景從記憶之中醒來。
他眼眶溼潤,死死地咬着嘴脣,低吼道:“是塗山的人害了你,我要殺了他們爲您報仇!”
如今的他已經邁入了高階,曾經那些羞辱過他的人也一一慘死在他的手下。
但是他永遠不會忘記,在他師尊僅需要一株草藥吊命時,塗山的掌權者斷然拒絕了。
“我會奪取整個藏域的精神之力,就算達不到九尾,七尾也是足夠了…”
“等我血脈淨化之後,我的實力必將翻倍,到時候整個塗山都會踩在我的腳下!”
塗山景陰冷地笑着,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所預期的未來。
“以整個靈族的靈力爲載體,應該是足夠了。”
塗山景期待地舔了舔嘴角,看向了遠方那座若隱若現的雪山…
與此同時,在一個巨大的峽谷裡,藏玖櫻正看着地面發呆。
“塗山景把掠奪來的靈族都均勻地埋放在了三山底部,只要我一有行動,他就會啓動連在靈族身上的開關,到時候磅礴的靈力滲入地底,恐怕會在一瞬間擊穿封印!”
藏玖櫻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迷茫。
“或許我把塗山的事解決了,塗山景自然就收手了?”
想到這裡,藏玖櫻搖了搖頭。
“那麼深的仇恨,怎麼可能由我結束。”
“再睡百年,未嘗不可…”
藏玖櫻思來想去了很久,只落下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她的眼眸之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到了。”
我擦了擦額上的汗,感到眼前有些發黑地說。
這一路上,只有一小部分是我們走過來的,更多一部分是藉助我的空間之力傳送的。
藏域十分遼闊,再加上我對源的敏感度只有一半,所以傳送起來需要消耗大量的靈魂力量。
“你不要緊吧?”
宋清涵關切地問。
我搖了搖頭,饒有興味地欣賞林芝的景色。
這裡路邊載滿了櫻樹,居民來來往往,十分的愜意。
在藏域,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靈族的存在,所以白靈就沒有躲起來,而是大大方方地和我們一起。
我們先到市鎮裡面的一個餐館,打算吃點東西。
菜上來了以後,白靈目不轉睛地盯着桌子上的飯菜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吃唄。”
我指了指她的碗筷,說道。
“真的可以?”
白靈聞言有些驚訝,臉上帶着一抹難以掩飾的驚喜。
我愣了一下,失笑道:“當然啊。”
她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筷,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剛開始她還很拘束,基本就是什麼在她跟前她吃什麼,後面就隨意了起來。
吃完飯,我們走到了大街上。
在市區要打聽東西不容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市長。
一念至此,我們傳送到了市政府的位置。
本來是不讓隨意進出的,但我們有安局的徽章,於是在覈對完身份後,我們就順利地進去了。
市長正好就在他的辦公室。
我們說了兩句,就直接進入正題。
“市長,請問您知道關於三山的事情嗎?”
宋清涵開口問道。
市長一愣,然後搖了搖頭,納悶地說:“你們是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的?”
我正要回答,宋清涵就把我攔住了。
“安局接的任務,與三山有關,希望您可以透露一些信息。”
宋清涵笑了笑,解釋道。
市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不好意思啊,關於三山,我也沒有懂很多。”
“這樣吧,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問一下市裡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老。”
“他應該知道不少,不過我也不保證他一定會見你們。”
我聞言一愣,然後高興地點了點頭。
市長到裡面打了個電話。
再次出來時,他的臉上帶有一抹喜色。
“長老同意見你們了,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現在就可以。”
說到這裡,市長的臉上帶有一抹好奇。
“這麼多年,長老還沒有說過要見什麼人,你們是第一批。”
市長嘖嘖稱奇。
由於不想引人注目,我們打車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長老就居住在那裡。
這是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庭院,在院子的正中心,則有一棵遮天蔽日,開的正盛的櫻花。
我們驚訝地走進院子,發現裡面居然異常的涼快,氣溫十分的舒適,與外面截然不同。
但是當我看到眼前這一幕時,我頓時傻了眼。
只見一個面容溫和儒雅的男子站在櫻花樹下,笑着和我們打招呼:“幾位不遠萬里前來拜訪,在下十分感激。”
“你…你就是市長說的長老?”
我驚愕地問。
“正是!”
眼前這個面容俊朗的男子拱了拱手,笑着迴應道。
我:
這怎麼跟我想象的長老不太一樣?
還是說,我在仙殿和魔殿看到的那種兩鬢斑白的長老多了?
關鍵是,他這個長老居然還挺帥,身上散發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氣質。
宋清涵打量了一下他,沒有開口說話。
“市長還是先離開一下吧,我跟這幾位小友有話要說。”
男子溫和地說道。
“行,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
市長點了點頭。
他有些不解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離開了庭院。
“先生知道我們要來?”
宋清涵淡淡地笑了笑,率先開口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說:“既然來了,那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我不會介意的。”
我笑了笑,說:“第一個問題,請問你怎麼稱呼?”
男子聞言一愣,然後有些尷尬地迴應道:“這…很抱歉啊,我忘了自我介紹了。”
白靈身形一動,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在下許林安,幾位稱呼我正名即可。”
宋清涵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問:“安哥,請問您知道藏玖櫻這個人嗎?”
許林安點了點頭,說:“當然知道,她當年失去記憶昏迷在櫻花樹下時,正是我的父親收留了她。”
我感到有些恍然,問:“那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許林安搖了搖頭,說:“這我也不清楚,她在甦醒後不久就離開了,對於她的身份我們也不知道。”
“那三山具體在那裡呢?”
白靈問。
許林安說:“三山位置不定,我能做的也僅僅只是帶你們到三山出現的大概位置。”
“您能帶我們到三山?”
宋清涵驚訝地問。
許林安攤了攤手,說:“當然,這個院子就是一個傳送法陣,我完全可以定位到三山的大概位置。”
“但是,具體出現在哪裡我可不好說。”
我聞言有些興奮,問道:“那裡有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
許林安沉默了片刻,說:“危險是肯定的,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您沒去過嗎?”
宋清涵奇怪地問。
此時此刻,宋清涵的感應幾乎失效了。
因爲關於三山的感應太多了,具體而言,她根本沒有感應到想要的信息。
許林安說:“去過,但危險也是不確定的,換言之我也不知道你們會遇見什麼。”
氣氛沉寂了片刻。
許林安再次開口:“對於三山,完全就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們一點。”
聽到這裡,我們頓時認真了起來。
“多想,不要按照自己的常態行事,否則你們永遠找不到它們。”
許林安一字一句地叮囑道。
“明白了。”
我們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又說了一會,才決定來到院子裡,麻煩許林安給我們開傳送陣。
畢竟太遠了,光靠我一個人能累死,再加上我還不認路。
許林安感慨地撫摸了一下正中心的那棵櫻花樹,有些心疼地說:“陣法一開,櫻花又要落一半了。”
我聞言一愣,然後頓時想到藏玖櫻臨走前的那句話。
“當林芝的櫻花在八月開放之時,就是我回來的日子。”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把這句話轉述給了許林安,靜靜地等待他的解釋。
許林安聞言眉頭緊皺,臉上帶有一絲罕見的凝重。
“莫非事情真的已經無法挽回了?”
許林安喃喃自語。
“若真是如此,看來我有必要尋求她的幫助了。”
我們看着低頭沉思的許林安,也有些不安地問:“櫻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林安這纔回過神來。
他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說:“字面意思。”
宋清涵翻了個大白眼,沒有說話。
許林安笑了笑,打趣道:“小姑娘,話說我有那麼老嗎?都讓你用上您了。”
宋清涵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就開啓傳送陣了!”
許林安提醒道。
我們點了點頭,站在了一起。
許林安憑空拿出一根法杖,猛然砸到地上。
緊接着,大量的花瓣從櫻花樹上紛紛脫落,在空中漫天地飛舞。
片刻後,花瓣在空中開始燃燒,化作了一縷縷白煙,包裹在我們周圍。
“祝你們好運!”
過了一會,許林安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對我們說道。
我們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然後毫無徵兆地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