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東方的天際一片朝霞。
宏德機場停機坪上,十二架飛機拉開距離,依次排列在停機坪上,準備行動的飛行員和機組成員都已登上飛機。
十幾個人簇擁着兩航總經理走到“雄鷹”號飛機面前。
機長說:“兩位老總來了,我已經檢查過飛機的各個角落,一切正常。”
鄒彤對兩位總經理說:“祖國人民和中共中央領導都在等着你們,我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兩位老總請登機吧。”
劉化隆向鄒彤伸出手:“謝謝鄒局長給我指出一條新路,回國後,我會盡畢生的精力爲中國民航的發展謀劃。”
鄒彤和劉化隆、孫慶東握手:“我們北京見。”
孫慶東激動地說:“鄒局長,後會有期。”
劉化隆和孫慶東在兩航領導小組兩位領導的陪同下登上“雄鷹”號,十幾個家屬和保衛人員隨後登機。
塔臺指揮拿着話筒喊道:“雄鷹號,飛行準備。”
“雄鷹”號發動,機身劇烈抖動。
塔臺指揮室所有的人目光齊聚停機坪。
塔臺指揮:“雄鷹號,進入跑道。”
機場跑道的導航燈亮起,“雄鷹”號滑出停機坪,向跑道駛去。
塔臺指揮:“雄鷹號,起飛。”
1949年11月9日6時,隨着發動機的巨大轟鳴,央航的“雄鷹”號速度越來越快,機頭揚起,機輪收回,昂首向空中飛去。
C-131號飛機機艙裡,許炳鬆盯着飛向空中的雄鷹號,激動的臉上淚光點點:“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各架飛機裡的飛行員和機組成員都懷着激動萬分的心情,注視着空中的雄鷹號。
塔臺指揮拿起話筒:“C-131號,飛行準備。”
機艙裡,許炳鬆深吸一口氣,按下點火鍵,“轟隆”一聲,發動機啓動,機身劇烈抖動。
機械師盯着儀表盤:“飛機各項設備運轉正常。”
通訊師:“通訊信號正常。”
導航員:“導航系統正常。”
揚聲器裡傳來塔臺指揮的聲音:“C-131號,進入跑道。”
許炳鬆一推操縱桿,飛機向跑道滑去。
鄒彤和郭處長、申主任站在停機坪上,盯着跑道上的131號飛機。
遠處,幾十個機場工作人員目光齊聚飛機跑道。
C-131號的機艙裡傳來塔臺指揮的聲音:“C-131號,起飛。”
許炳鬆拉動操縱桿,機頭昂起。C-131號向空中飛去。
緊接着,第三架、第四架飛機起飛。
鄒彤默默地注視着即將遠去的飛機,忽然,他指着第四架飛機喊道:“158號的艙門怎麼還開着。”
郭處長大叫一聲:“哎呀,壞了,機組人員太緊張了,忘了關艙門。”
這架飛機裝載的是飛機發動機和航空器材,艙門開着一旦發生事故,不僅器材會毀掉,北飛計劃也會泄露!
鄒彤立即下令:“郭處長,你馬上趕到控制室,讓158號立即返航。”
郭處長撒腿向塔臺跑去。
鄒彤向第五架飛機跑去。
此時,靜雨軒餐館裡的楊子和賈明坤爬在餐桌上,鼾聲如雷。
霍子雄和幾個小夥子進來。
望着酣睡的楊子和賈明坤,霍子雄笑道:“呵呵呵,睡得挺香,對不起,給你倆換個地方睡吧。”他一揮手,幾個小夥子擡起楊子和賈明坤出了屋,將倆人塞進一輛汽車裡,汽車急速駛去。
塔臺指揮拿着話筒喊道:“N-158號,請立即返航。”
郭處長氣喘吁吁的看着空中。
158號飛機裡傳來塔臺指揮的聲音:“N-158號,請立即返航。”
劉振驚道:“怎麼回事,爲什麼讓我們返航?”
副駕駛說:“是不是行動暴露了?”
“那怎麼辦?返回去就是個死啊。”
揚聲器裡傳來劉化隆的聲音:“劉振,執行塔臺指揮的命令,馬上返航。”
劉振說:“要是行動暴露了,回去就完蛋了。”
劉化隆的聲音:“塔臺只呼叫158號返航,並未呼叫其他飛機,很可能有緊急情況。”
塔臺指揮的聲音再次響起:“N-158號,請立即返航,立即返航。”
劉化隆的聲音:“劉振,執行命令。”
劉振大喊:“是,返航、返航。”
停機坪上的各架飛機裡,飛行員和機組人員個個緊張萬分。
“怎麼回事?爲什麼讓158號返航?”
“是不是暴露了?”
N-158號從空中俯衝下來,進入跑道。
鄒彤向158號跑去。
158號停穩後,鄒彤氣喘吁吁的跑到飛機旁。劉振從窗戶上伸出頭來:“什麼情況?”
鄒彤指着艙門大喊:“艙門沒關。”
劉振大叫一聲:“哎呀,真他媽該死,快去關艙門。”
機組成員頓時鬆了一口氣。
N-158號重新起飛,飛向空中。
緊接着,飛機一架架起飛,12架飛機全部消失在空中。
鄒彤盯着遠去的飛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空中,金色的陽光映照着12架飛機矯健的身影。
12架飛機緩緩爬高,鑽進雲層裡。
飛機通話器裡傳來劉化隆的聲音:“各機注意,現在我們已經脫離機場塔臺的控制範圍,各機立即調整航向,全速北飛。”
“明白,全速北飛。”
“全速北飛。”“北飛!”“北飛!”
各機機長的聲音興奮激昂。
12架飛機調整好飛行方向,全速向北飛去。
陽光灑進一間破屋裡,照在草叢中的兩個人身上。
楊子翻身爬起來,揉揉酸脹的眼睛。他四下看看,破屋裡佈滿灰塵。
楊子大驚失色,使勁推推身邊的賈明坤:“明坤,快起來。”
賈明坤爬起來,懵懵懂懂的看着楊子:“怎麼了?”
“我們怎麼睡到這兒了。”
賈明坤四下看看:“媽的,誰把我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倆個人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出破屋。
望着荒涼的野地,楊子和賈明坤驚得目瞪口呆。
12架飛機穿雲撥霧,飛向北方。
各機廣播裡傳來劉化隆的聲音:“各機注意,快到長沙了,我們已經脫離了敵機的控制範圍。”
“噢,太好了。”各機機長興奮地喊着。
突然,揚聲器裡傳來劉振的聲音:“左前方發現一架敵機!”
劉化隆的聲音:“各機準備,分頭行動,鑽雲層或貼地面飛行。”
各機機組人員臉上立刻現出緊張的表情。
一會兒,劉振報告:“報告,報務員過於緊張,把左前方的一個黑點誤看成戰鬥機了。”
虛驚一場,各機機組人員頓時輕鬆下來。
劉化隆的聲音:“各機調整隊形,繼續北飛。”
“明白”,“明白”……
9點30分,12架飛機的廣播裡幾乎同時響起了清晰的女聲播音:“這裡是漢口人民廣播電臺,這裡是漢口人民廣播電臺,……”這個親切的呼號,每15秒反覆一次。
雄鷹號機艙裡,劉化隆莊嚴宣佈:“各機注意,這是中共中央專門爲起義機羣安排的導航信號,我們安全了。”
“噢,起義成功了!”各機機艙裡一片歡呼聲,許多人流下激動的淚水。
12點15分,央航 “雄鷹”號飛機,載着劉化隆等兩航領導人安全降落在北京西郊機場。
機場上人羣鼎沸,一片歡呼聲。手持鮮花的孩子們,向“雄鷹”號跑去。
13點20分,11架飛機,陸續降落在天津張貴莊機場。
機場一片沸騰。
報童拿着報紙在香港的大街上奔跑:“號外、號外,中航、央航2000多名員工通電起義。”
行人們紛紛停下腳步,購買報紙。
陶亮在辦公室裡看着報紙,渾身顫抖,癱倒在沙發上。
狼狽不堪的楊子和賈明坤膽戰心驚的看着陶亮。
(《神秘的隱形人》已登錄喜馬拉雅,由摩崖時刻團隊播講,歡迎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