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一個身着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在一個年輕女子的陪伴下,從湖的另一側向假山方向走來。那個男人留一個平頭,手裡拿着一把黑白相間的雨傘。左上衣兜邊也插着兩支鋼筆,一黑一紅。女友挽着他的胳膊,倆人有說有笑的向假山方向走來。
坐在湖邊草地上的一對情侶,見那個中年男人和年輕女子走過去,倆人低聲交談了一下,隨即起身遠遠跟在那兩人身後。
在公園中間,有一座二層小樓,是公園管理處的辦公樓。鄒彤和薛玉明手持望遠鏡,躲在一扇窗戶的窗簾後,向外查看着。鄒彤的身後,站着一男一女兩位偵查員。
薛玉明手持望遠鏡,全神貫注觀察着。忽然,他看見了那個手拿雨傘的中年人和那個女子,薛玉明低聲說:“他出現了。”
鄒彤立即把望遠鏡對準那個方向:“對,就是他。”
“但是,他是軍師呢?還是那個總指揮?”
“等會兒就知道了。”
薛玉明突然說:“哎,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鄒彤扭頭看着薛玉明,驚喜道:“你見過他?彆着急,好好想想。”
薛玉明放下望遠鏡,凝神想了想,又舉起望遠鏡看了看。突然,他想起來了,驚訝地說:“是他,吳震中。對,就是他。我們在一起集訓過,他在軍統也幹過,後來,調到三兵團情報處了。”
鄒彤放下望遠鏡:“他和情報總局的關係熟嗎?”
“應該不熟。雖然都是搞情報的,但分屬不同的系統。我也是早年在一次電臺集訓班上認識他的。”
鄒彤激動地說:“太好了,知道他是誰就好辦了。玉明,你沒白來啊。”
公園的噴水池邊,有一位老者在慢慢溜達着,他右腋下夾着一個用報紙裹起來的東西,左手柱着一根柺杖。他的頭髮和鬍子已經花白,臉很瘦,還帶着一副眼鏡和一副白手套,完全是一個老學究的摸樣。他走走停停,不時地四處張望,尤其特別注意假山的方向。
這時,一個小女孩拿着一個氣球跑過來,一不小心,小女孩摔倒了,孩子哇哇地哭了起來。那位老者看見後,趕緊上去把小姑娘抱起來,哄着她:“噢噢,不哭,不哭,小姑娘,”那老者一邊給她揉腿,一邊說:“是什麼東西絆着你了?”
“是地下的石頭。”
“來,看老伯伯給你打它,”說着,那老者拿柺棍使勁敲了幾下地。小姑娘破涕爲笑了。
這時,小姑娘的媽媽跑過來:“淼淼,這麼不小心,摔疼了吧。”她對老者說:“謝謝您,大叔。”
“哎,沒事,沒事,”那老者對小姑娘說:“小姑娘,老伯伯帶你去假山那兒玩好不好?”
“好,”小姑娘高興地說。
“那多不好意思呀。”小姑娘的媽媽說。
“沒事,我喜歡這孩子,我要有這麼個小孫女多好。走嘍,老伯伯帶你去玩嘍了。”說着,那老者抱着小姑娘向假山走去。孩子的媽媽跟在後面。在外人看來,這是爺孫三人在逛公園。可那個老者卻是——朱雲鵬。
蕭劍鋒走到假山前,左右看了看,又擡頭看着假山,不慌不忙的掏出煙盒來,抽出一支菸點上。噴出一口煙後,他轉過身來,四處張望着。這時,他看見從右邊走來一對男女,那個中年男人手裡拿着一把黑白相間的雨傘。
蕭劍鋒看到那人後,就轉過身去,把手裡的雨傘夾在腋下,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吸菸。
中年男人看見蕭劍鋒夾在腋下的雨傘,迅速四下看了看。對身邊的年輕女子低聲說:“你等我一下,注意周圍情況。”說罷,中年男人掏出一支菸來,向蕭劍鋒走去。
那個女子站在原地,四處查看着。
楊進林坐在長椅上,側身對着假山,斜眼瞟着蕭劍鋒和那個男人,低聲對田嫂說:“他們要接頭了。”
趙佳欣一邊掃地,一邊觀察假山這邊的情況,她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情況。
一個偵查員對身邊的同事說:“他過來了。”
“那個人出現了嗎?”
“沒發現。”
公園管理處辦公樓裡,鄒彤舉着望遠鏡,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他們要碰面了。”
薛玉明也舉着望遠鏡看着。
穿中山裝的男人走到蕭劍鋒身後,左右看了一下,說:“這位同志,麻煩借個火。”
蕭劍鋒轉過身來,掏出打火機,給那個人把煙點上。那人迅速掃了一眼蕭劍鋒衣兜上彆着的鋼筆,蕭劍鋒也看到了對方兜上的筆。
“謝謝,”那人向蕭劍鋒道謝,然後,直起身來,轉身走去。
蕭劍鋒心中猛地一怔。他鎮定下來,轉身慢慢向前溜達着,準備發出暗號。
中年人走了幾步,擡碗看了看手錶,嘟囔着:“表怎麼停了。”他回頭又向蕭劍鋒走去。
“哎,同志,”那人叫住蕭劍鋒:“現在幾點了,我的錶停了。”
蕭劍鋒擡腕看了看錶:“10點20分了。”
“噢,謝謝,”那人調了一下手錶。又問:“同志,我看您的表是瑞士產的吧?”
“不,是意大利產的羅馬錶。”蕭劍鋒鎮定地回答。
“我的表也是羅馬牌的,怎麼老停啊。您的表是25年產的嗎?”
“不,是14年產的。”
“噢,那是老牌名錶了。”
暗號對上了,蕭劍鋒終於鬆了一口氣。
朱雲鵬抱着小姑娘繞到假山另一側,一眼看見蕭劍鋒和那個中年人正在對錶,他大驚失色。
中年人低聲對蕭劍鋒說:“我現在在亨德利路22號祥和五金商店,我是金老闆。”
“好,我後天下午2點過去。”。
“謝謝您,同志,”那個人大聲說着,轉身大步向那個女人走去。
蕭劍鋒看着那個人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假山另一側的朱雲鵬看見那個人和蕭劍鋒接頭成功,臉上現出焦色萬分的神情。這時,小姑娘的媽媽說:“淼淼,別老讓老伯伯抱着了,下來玩吧。”
“好,下來玩。”朱雲鵬把小姑娘放下來。他直起身望着那個中年人的背影,欲起步追趕。
這時,他突然看見,坐在長椅上的楊進林和田嫂站起身來,向那個中年人的方向走去。他又迅速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趙佳欣的身上。朱雲鵬審訊趙佳欣的情景在他腦海中快速閃現。
朱雲鵬心裡大驚,急忙拉着小姑娘的手說:“淼淼,老伯伯領你去湖邊玩好嗎?你看,那湖上還有好多水鴨子呢。”
“好,我們去看水鴨子。”小姑娘高興地跳着。
朱雲鵬領着小姑娘向湖邊走去。走到一片草地上,他拉着小姑娘,坐了下來,順手把用報紙裹着的東西塞進矮樹叢中。
(《神秘的隱形人》已登錄喜馬拉雅,由摩崖時刻團隊播講,歡迎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