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那抹紫色身影倏的勾了勾手指。修長的睫毛翕動着,像是蝴蝶的翅膀。
神獸白澤舔了舔她的眉眼,開心的‘嗚嗚’兩聲。
睜開眼,見自己正身處於一張頗爲華麗的牀上,金色的帳子隨着微風輕輕翻動。白澤就在旁邊,依舊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不由得撫摸着白澤,會心一笑。
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活了過來?
想到死前的一幕,她的心臟倏的一陣抽痛,竟然有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清風拂動,隱隱透着一絲涼意。
應紫流這才下意識的朝身上摸去,驚喜的發現,心口的肌膚竟是完好無損,一如往常。
心臟跳動着,歡快有力。
這麼說……他已經看過自己的身子了?
可轉念一想,畢竟當時關乎性命之憂,又怎能拘泥於這禮儀廉恥呢。不由得放鬆下來。
扭過頭,不禁又多看了他幾眼。
可她分明看到,那樣一張居高臨下的臉上,居然有些許的憔悴。
只是,那個神一般,執掌人生死的男子,也會疲累嗎?
應紫流不禁一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清楚的記得,中劍之後,她倒在了那個潔白無瑕的白衣男子懷中。莫非……是無邪公子救了自己?
那他是用什麼辦法救了她?又怎麼會和她一起半裸在這牀帳之中?
應紫流顧自挪下牀,一眼瞥見桌邊擺着一套乾淨的紫色衣衫。
這?是爲她準備的?
可是她身上沾滿了血污,就好像沾上了這世間最污穢的東西一般,令她難受不已。該到哪去洗個澡呢?
應紫流朝周圍看去,見這寢殿比月韶城的要華麗上許多。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而出了內室走到外間,更是寬敞。
應紫流一眼便看到了外間最左側的、一個足有幾十丈的寬大浴池,冒着蒸騰的熱氣,浴池邊上是一籃籃花瓣,清香撲鼻。
伸手試了下溫度,竟是剛剛好。
應紫流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無邪公子,這才放下心來。
不由分說,當即將身上的衣服盡數褪去,邁進池中。
溫熱的池水一點點浸過她的皮膚,驅散了滿身的疲憊。那樣的舒適,像是一個不小心,便會在這池中睡過去。
應紫流躺在其中閉目養神,忽而覺得有片陰影壓了過來。待睜開眼,正對上那抹驚世容顏。
應紫流本能的‘啊’了一聲,嚇得不輕。
無邪公子顯然還沒有恢復往日的神采,帶有幾分病態的美感,卻越發的傾倒衆生。
雪白的衣衫整齊的穿在身上,聖潔的不染一絲纖塵,好似綻放的千山雪蓮般燦爛奪目,悠然的神情恍若謫仙下凡。
聽到應紫流中氣十足的喊聲,無邪公子翩然一笑,便是這一笑,足以勝卻世間的美好。看來她該是痊癒的差不多了,一顆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面前的女子,如墨的髮絲整齊的挽在腦後,只餘兩綹垂在臉側,沾上了些水氣,溼答答的,透着幾許靈動與可愛。
美麗的臉上一雙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臉頰泛着紅暈,還有緊咬的脣瓣,無一不展示着她此刻的羞澀。
眉心的一抹飛仙印,宛若紫色的流霞,沉靜美好。
白皙的脖子上殘留着幾片花瓣,嬌豔欲滴,一顆顆頑皮的水珠從她頸間悄然滾落,引人迷醉。頸部以下浸在水中,令人想要探究藏在水下的曼妙身姿。
應紫流本能的捂住了胸前,見無邪公子直直的看着自己,莫名的心跳加速。
白澤神獸躲在無邪公子身後,上揚的嘴角透着幾分詭異,心中正策劃着些‘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