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玉重紗擡起頭,看了看她,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蘭若,你雖已經不是我九黎宮宮中之人,但你現在有了另一個身份,從今往後,你便與碧照一樣,待在夫人身邊,伺候夫人,還有兩位小小姐。”
“是,屬下明白。”其實早在九黎宮的時候,宮主對自己所下的處罰的時候,自己便已經明白了,這位夫人在宮主的心裡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是宮主付出心血的九黎宮,也比不上這位夫人的一根毛髮。
見此,玉重紗將懷裡的小女兒也放到了牀上,親了親兩個女兒的額頭,再看了她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碧照,蘭若,這兩個孩子我與焚琴便交給你們了,這些日子你們便待在密室裡,除非見到我們夫妻二人一起來接你們,否則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你們也不能出這間密室,知道了嗎?”
“宮主放心,蘭若明白,從這一刻起,兩位小宮主就是蘭若的主子,蘭若一定會用生命保護她們。”
“姑爺放心,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兩位小小姐的,兩位小小姐也會等着姑爺和二小姐回來的。”
蘭若與碧照二人跪在玉重紗面前,紛紛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見此,玉重紗最後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轉身便離開了。在走到密室門口的時候,對着黑夜說道:“今日,我九黎宮宮主懇求各位,請各位保護好我的孩子們,若是本宮主能夠平安回來,定不會忘記各位的恩德,將會以江湖之禮待之。”說完,什麼反應都沒有,玉重紗便也轉身就離開了。
當玉重紗離開之後,一陣微風吹過,在暗處的黑影稍稍晃了晃,待風平浪靜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第二日一早,天早早的便亮了,許是昨日下了一夜的雪的緣故,今日的早晨看起來是格外的清麗,一切都像是嶄新的一般,就連空氣呼吸起來也是如此。
長孫府。
“小姐,老爺說,一會兒小姐洗漱完畢之後,請到北廳用早膳,用完早膳之後,老爺將會帶小姐去見一個人。”侍女站在夜焚琴身後,一邊幫她梳頭髮,一邊說道。
聽到侍女的話,夜焚琴的嘴角微微一笑,看了看鏡子的自己,笑道:“煙花,沒想到你這麼會梳頭,我還真想把你帶走,讓你天天爲我梳頭。”
只見煙花在聽到夜焚琴這句話的時候,手一頓,呆呆的看着鏡中的小姐。
“嘶”,被煙花這麼一拉,夜焚琴吃痛的呼了一聲。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見到小姐如此,煙花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夜焚琴沒想到自己這一呼痛,竟能讓一個侍女嚇成這樣,連忙將她扶起,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是奴婢不好,奴婢不會梳頭,將小姐的頭髮給弄斷了。”煙花從手心裡拿出幾根方纔被拉斷的頭髮,展示給夜焚琴看。
見到她手裡的頭髮,夜焚琴閉了閉眼,搖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每個人每天都要掉很多頭髮的,這些啊,就當做是我掉的了。”夜焚琴將她手裡的頭髮打掉在地上。
聽到小姐這麼說,煙花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小姐,一臉不敢相信:“小姐?你不責怪奴婢?”
“責怪?爲什麼要責怪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好了,別傻站着
了,快幫我把頭髮梳好,我都餓了。”說完,夜焚琴轉過頭去,坐直了身子。
煙花看着小姐的動作,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姐梳了一半的髮髻,愣了一會兒,拿起梳子,再一次小心翼翼的爲小姐將頭髮梳好。
坐在銅鏡前的夜焚琴看着鏡中的她,心想:這個丫頭還是有可塑的地方,碧照也快要嫁人了,要不就將她帶回去吧!
馬車上。
“不知舅舅這麼神秘,是要將琴兒帶到哪兒去啊?”用完早膳之後,夜焚琴便被長孫無忌帶着,坐在馬車上,不知道要去哪兒。
只見長孫無忌一直閉着眼,幽幽的說道:“放心,老夫又不會把你賣了,你可是皇上的長公主,玉家四公子的夫人,夜家的二小姐,還有突厥可汗名義上的王后啊!就憑着這些,老夫又怎麼會將你怎麼樣啊!更何況,今日是有人要見你,又不是老夫要怎麼你。”
“有人要見我?”聽完長孫無忌的話,夜焚琴的心裡一陣疑惑。
“恩,見完這個人,要是你想走的話,那你就走吧!”長孫無忌依舊閉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見此,夜焚琴的心裡也有些疑惑了,這到底是誰要見自己?還弄得如此神秘?
“老爺,到了。”就在夜焚琴猜想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
“恩。”只見長孫無忌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道:“啊呀,好了,到了,快下車吧!”說完,長孫無忌便下車了。
隨後,夜焚琴也下車了,一下車,便見到一座氣勢恢宏的莊子,門口是兩個大大的石獅子,一左一右待在大門兩邊,整個莊子看上去很是黯淡,往遠處看去,竟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高山,原來這座莊子竟是在深山之中,怪不得有種陰寒的感覺。
“走吧,進去吧。莫叫主人家等急了。”長孫無忌等了一會兒,說道。
聽到長孫無忌的話,夜焚琴回過神來,看着門頭上的兩個大字“深山”,點了點頭道:“恩,舅舅請。”
隨後,夜焚琴便跟在長孫無忌的身邊,進了這座深山之中的莊子了。
走進這座深山裡的院落,剛一邁進院門,原本想着外頭都是那樣的雍容典雅,想來裡頭的裝飾也是不差的。可是一進院子,入眼的竟沒有外表看起來的華麗,反倒是一片素淨,偌大的院子也沒有下人在一旁伺候着,院子裡也是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絲的人氣,這也就更別談什麼富貴了。不過仔細看這座院子,卻是乾淨的很,整個院子的地上倒是看不到一絲的灰塵,就連院子裡的花盆裡的花兒也是看不到一點兒的落葉,樹上的凋落的樹葉也更是找不到一點兒,整個院子看上去就是一片乾淨的所在,只是這肅穆之氣太重了,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夜焚琴跟在長孫無忌的身後,慢慢的走着,看着舅舅的背影,夜焚琴的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滿肚子的疑惑,皺着眉頭,到底住在院子的那人是誰,竟能讓堂堂的長孫大人都是如此的謹慎。
突然,在一間屋子面前,長孫無忌停下了腳步,側身站在門邊,說道:“進去吧。”
“恩?”夜焚琴疑惑的看了看他。
見她沒反應,長孫無忌依舊低着頭,說道:“不用害怕,進去自然就知道了,放心,舅舅不會害你的。”
聽到舅舅的話,夜焚琴
想了一下,點了點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方,總得要見見這兒的主人。”說完,夜焚琴也不等長孫無忌的反應,推門便進去了。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院子給人的感覺是肅穆與莊嚴,而裡頭的顏色卻一反外頭,夜焚琴剛一邁進去,便被裡頭的景象給嚇了一跳,沒想到裡頭竟然是這般的:首先入眼的是一抹明黃色,那帷帳、桌布、椅布,還有那窗簾竟都是明黃色的,亮晃晃的顏色;再者放眼望去,這裡頭竟然是用金絲線繡上的龍騰圖案,還有那桌案上拜擺放的器具也都是些稀世之物,甚至於有的只有皇上才能用的;另外,那牆上的壁畫也絕非等閒之物,雖不似官宦人家的華美,但也絕不失那雍容之態。
看到這些,夜焚琴不免得有些懷疑了,住在這裡頭的到底是誰?從這裡外的裝飾來看,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忽然,腦海中一陣靈光閃過,夜焚琴的眸子不由得睜大,難道是他?
“咳咳咳咳……”就在夜焚琴自我猜測的時候,一陣咳嗽聲將她喚了回來。
順着聲音望去,夜焚琴看到了屏風後面好像有一個人,沒有多餘的停頓,緩緩地便走了過去。
“咳咳咳咳……”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停了一會兒,而後便聽到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去,將煎好的藥拿過來。”
“是。”隨後就見一個小丫頭轉身去取藥去了。
就在夜焚琴躊躇着要不要走進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既然來了,就坐下吧,等會兒我吃完藥了,我們再聊聊。”
聽到這聲,夜焚琴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奈,便尋了個凳子坐了下去。
沒一會兒,先前那個小丫頭就將藥端了過來,站在那人身邊,服侍着他將藥喝下,沒說一句話,而後便退了出去。
此刻,屋內就只剩下夜焚琴與那個人了。空氣凝固住了,夜焚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是做些什麼來緩解這尷尬的局面。
“坐近點兒吧!你坐的那麼遠,我可看不到你啊!”就在這時,那人先說話了。
聽到他的話,夜焚琴便往前坐了坐。其實早在那人咳嗽的時候,夜焚琴便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只是夜焚琴有點兒不相信他竟會在這兒出現,難道不上朝了?
時間就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一樣,聽不到水滴的聲音,也聽不到鳥兒的歡語,更聽不到人聲的鼎沸。
“真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當初的模樣,你長得真的像你的母親。對了,你母親的身體可好,還記得你母親自從當年生下三胞胎之後,她的身子一直就不怎麼好。也不知這些年怎麼樣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只能讓人去送些補品之類的東西給她補補身子,其餘的什麼也做不了。”只聽見那人虛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夜焚琴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神情,夜焚琴一肚子的疑惑,怎麼幾日不見,原先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竟成了這般了?
“多謝皇上關心,家母一切都好,先前生孩子的虧空已經補的好多了,身子也比從前好多了。”
“恩。”只見皇上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怎麼叫我皇上?你啊,就是太注重君臣之禮了,你可是大唐名副其實的公主,皇家的女兒。現在這兒又沒有外人,你應該叫我舅舅,我可是你的親孃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