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字擺件

一個人在家裡,就這麼突然死了,擱誰心裡都難受。最關鍵的是死得那麼怪異。

一般來說,都會懷疑是不是兇殺,或者有人進入屋子盜竊,被主人發現了,然後惱羞成怒,狗急跳牆,將主人殺死,再或者還有別的因素。

生日宴會的第二天,柳老爺子今天破例沒有早起,似乎很疲憊。要按照平時,早的時候,四五點鐘,有的時候天還沒怎麼亮,柳老爺子就會起身,洗漱一番,在家裡的院子裡稍微先活動一下筋骨,做做簡單地拉伸動作。之後就會出門,或者慢跑,或者走路,主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叫秋湖公園的地方。秋湖公園離開柳老爺子住的地方,不算遠,可也不近。

秋湖公園每天早上晨練,打太極,吊嗓子,練身段的都有。

柳老爺子是一個愛清淨的人,到秋湖公園,無非是圖那裡空氣清新。柳老爺子每天去的都特別早,他到秋湖公園的時候,公園裡還沒幾個人。

秋湖公園當然有一個湖,是人工湖,給起了個名字叫秋湖。沿着秋湖是一條環形道,和現在外面國家政府爲居民人工建造的健行步道性質差不多。

秋湖公園裡有一座山【不過要按真正山的標準,那不能叫山,連丘陵都算不上,貌似一個很高的土墩】。那座山不是人工山,雲州地界的人通常叫那座山爲秋石山。

秋石山,有什麼特點和傳說,或者什麼明確的記載嗎?都沒有。秋石山山上沒有什麼建築,沒有廟宇,沒有道觀,連土地廟都沒有。以前是不是曾經有過,大家都不記得了,或者都不知道。連地方誌裡只是簡單地帶一句秋石山,雲州百姓親切地稱呼,鮮有記載。

秋石山,不是一無是處。夏天的時候,雲州所有的地方都是熱烘烘的,悶熱地讓人難受,即使是呆在空調間裡【因爲人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空調間裡,哪怕就是有汽車帶空調的,總有時間是要離開空調的】。雲州也正在現代化建設和規劃,高樓大廈到處可見。

你說怪不怪,全市就那麼一個地方,秋石山是不熱的。也沒有見秋石山有很多樹木,什麼參天古木。秋湖也只是一條人工湖,剛開始的時候水還不是很多。後來慢慢地就形成了湖。

秋湖不是很深,都能見到湖底,但是和一般的湖水不同的是秋湖水很涼,應該說很清涼【注意不是冰冷的感覺】。秋湖公園剛建造好的時候,因爲湖水太清澈了,有的老年人就直接將湖水罐裝到塑料桶裡帶回家或燒或直接飲用,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一哄而起,因而引起了有關方面的注意。

雲州市市委市政府,衛生部門,檢疫等多部門聯合下發了有關禁止市民採集秋湖水飲用,雖然經過檢驗檢疫湖水沒有細菌,病菌,湖水也沒有出現污染,但是畢竟達不到國家衛生飲用水的標準。

爲此專門在電視臺,公開做過一檔政府宣傳節目,希望廣大市民,不要採集秋湖水飲用。

秋湖公園大門口,公園裡很多地方都樹立着醒目警示牌,禁止採集秋湖水飲用。

大家都知道公園裡的湖是不允許下河游泳的,也是出於安全考慮。就是外面的河流湖泊也是提醒市民不要下河,以免出現意外。

秋湖公園在湖邊環形道都有禁止下湖,禁止釣魚,水深危險的告示牌。

但是總有人,不聽勸阻,偷偷下湖游泳或者摸魚。

秋湖連五米深都不到,都能很清晰地看到湖底。

秋湖公園曾經出過事情。

有家長帶着小孩,還是幾個小孩偷偷下湖玩水,結果有一個小孩忽然就好像被什麼拖住了,就往下面沉。小孩子們大聲呼救,等到有人跳下去救人的時候,那個沉下去的小孩子不見了。公園裡有應急的小船,小快艇什麼的,都在湖裡來回巡邏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那個孩子。爲此,公園方面還報了警,家長情緒很激動,認爲是公園方面的責任。

最後小孩子的屍體竟然出現在了秋湖公園外面的河裡,這太不可思議了。因爲秋湖是人工內湖,和外面是不通的。這個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

這件事情,本來是傳的沸沸揚揚,越傳越邪乎。市裡電視臺,電臺裡專門出面闢謠,說這是迷信,大家要相信科學。後來這件事情就慢慢地平息下去了。

家長和公園是怎麼協商,或者打官司的,後面就沒什麼消息了。

不知道秋湖公園夏天不熱是跟這條人工湖有關,還是跟秋石山有關係。

柳爺的夫人一早起來,不見丈夫,還以爲丈夫早起晨跑或出去有什麼事情呢,也沒怎麼太在意。起來之後,就做早飯,還要叫醒小孩子吃早飯,然後要送小孩上學。

柳爺是一個兒子,雖然夫妻結婚不算晚,可是孩子到這個家比較晚。別人家的孩子已經讀初中,早的話都高中了。柳爺的兒子還在讀小學。

柳爺的兒子叫柳少寶。

柳爺的夫人叫醒了少寶,讓他自己洗漱,然後又去忙活了。

柳爺一大家子沒有住樓房,而是一種類似於四合院的平房。柳爺當然是在別的地方買了房子的,可是老爺子死活不願意去住兒子買的房子,說住不慣,拘束。

後來,柳少寶到了要讀幼兒園,小學的時候,柳爺就搬回了四合院,也是爲了兒子讀書,接送。

柳少寶上廁所的時候,經過了書房,看到書房門沒關,裡面的檯燈燈光還亮着,爸爸一動不動地抓着個東西,眼睛睜得大大的。

柳少寶還開玩笑地跟媽媽說,爸爸好奇怪地在書房裡。

柳夫人想自己老公在書房裡幹嘛呢,也不出聲,就走到書房去。

這一去,可嚇壞了,老公死了。一動不動。

這一嗓子哀嚎,驚動了柳老爺子和柳老太太。

柳夫人的第一反應是報警,柳老太太是乾着急,也拿不出主意,柳少寶也似乎明白出了什麼事情了。大家都沒注意到柳老爺子的表情。

柳老爺子先是表情凝重,繼而嘆了一口氣,嘟囔了一句什麼含混不清的話。

聽到兒媳要報警,柳老爺子是反對和勸阻的,說報警也沒用,不是命案,查不出來的。

兒媳當然不聽,也不相信。

警察就來了。

聽了事主,就是柳夫人的陳述,也詢問了家裡人有關情況,現場都拉了隔離帶。刑偵鑑識人員,法醫都在做相應的工作,採集樣本,尋找蛛絲馬跡。

刑偵人員的第一感覺,這不是兇殺案,因爲沒有強行進入的痕跡,也不像盜竊殺人。書房裡有幾件瓷瓶,字畫,桌子上還有玉器的擺件什麼。牆上還有一個保險櫃。都沒有撬動,挪動的痕跡。書房裡更加沒有搏鬥的痕跡。

死者眼睛睜得大大的,手裡有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不像是文物,也不像是風水擺件。應該說是一個四不像的擺件。

那是一個車載掛件想似的擺件,是一塊木頭,但是當中鑲嵌了一塊像玉的東西。底下是掛珠【佛珠之類】。。

唯一奇怪的是那個擺件,死者正看着的,上面有一些字:柳浩,生於1969年,卒於2018年,下面還有一個名字或綽號之類,陳二。

這還不奇怪,奇怪的是字是紅色的,似乎是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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