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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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誰都不怪,但就是憋氣,真的,怎麼就我這麼倒黴?左曉潔把手裡的煙掐滅,我趕緊把盒裡面最後一支菸叼到了嘴裡,她都快抽了一包了,屋裡現在就個大煙囪,打開窗以後我都怕人家以爲着火了報警。

其實我知道,左曉潔是我們這些人裡面最想嫁人的,她就是平時不顯,聶青雖然天天叨叨,但是她過的還是很幸福的,我知道有個人暗戀她,不過聶青一直想找一個跟漫畫裡面的帥哥那個樣子的,她也不想想,真有這樣的男人誰還看的上她啊。

模特這個行當其實挺狠的,每個人都控制着吃飯,有的時候真是一天一天的不吃飯啊,爲了連形體站在地上靠着牆,別想那是簡單的事,你不信就站一個試試,腿,腰,肩,頸全都貼牆上,能貼多嚴實就貼多嚴實,一站就是幾個小時,我敢打保票,站半個小時你就噁心了,想想你還是吃飽喝足了的呢,人家小模特可真不敢吃飯。

聽說這個圈子裡面隔段日子總得趴下幾個,基本上都是厭食症,還有的是心理疾病,沒辦法新人上的太快,今天你是大美女,漂亮的衣服架子,明天就是該扔的貨,觀衆們的審美是無時無刻在變化的,而且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合適,經常就穿着特緊的衣服的時候,還得使勁的縮着不然大庭廣衆的,衣服撕了丟人就丟姥姥家去了。

左曉潔有一陣子也瘋狂的減肥,她減肥樣子我是沒見過,倒是劉赫在家裡減肥的時候,餓的跟鬼一樣,還哭呢,一點出息都沒有。

那陣子好像有人爆出來說劉赫不是帥哥了,該叫豬哥,全是肉,還夾雜了人氣下滑什麼,後來那個經紀公司老闆就叫劉赫減肥,其實他不算胖的,就是過年的時候多吃了點肚子有點出來,再加上那天穿的衣服不是很合適,看着是肥了點點,後來毛毛就帶着行李搬來我家,看着劉赫減肥,最後我媽恨不得把毛毛扔出去,要不是他,我哥遭不了這麼多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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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劉赫還挺美,毛毛給他的食譜裡面有全麥的三明治,我們都以爲減肥的伙食不錯,那會劉赫白天什麼都不吃,天天帶着丟丟去跑步,下午在健身房,然後回家吃一個三明治,多幸福,還有吃有喝的,喝的都是什麼蔬菜汁,毛毛用一堆蔬菜熬的說是減肥湯,那叫一個難聞,我家裡全是爛了的柿子椒味兒,太噁心了。

那天我爸懶的出去買早點,看着冰箱裡面有好幾包的三明治呢,就拿了片吃着,嘴裡一直咀嚼到中午,最後實在是吃不了了,他說那麪包有一種米糠的感覺,咬一口嚼半天,還越嚼越多,在嘴裡成倍的增長,你想啊,那玩意那麼硬,放嘴裡咬可不是一分二,二分四……還真是成倍的增長。

後來我又看了看毛毛給我哥準備的三明治醬,就超市那種分成好幾塊的奶油,其中一塊也就是手機電池大小吧,還得是內置式的電池,掀後蓋換的那種,愣是抹了一個星期還剩一半,我說劉赫怎麼最後連三明治都說不吃了,吃這個東西嘴裡得有勁兒,他天天這麼折騰能有什麼勁啊。

後來劉赫回來以後給我爸心疼的,用殺人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掃了毛毛半天,毛毛也委屈,就爲了給我哥減肥,他都成了階級敵人了,那段日子我們吃飯都特別的神速,主要是怕劉赫看見,上次我加班晚了回來熱飯吃,正好劉赫回來,一巴掌我媽就給推陽臺去了,讓我就着小凳子蹲着吃,不能站起來,回頭劉赫看見了饞,靠,招誰惹誰了。

減肥減的劉赫開始對所有能吃的東西臆想,那天看着我的狗跟狼似的,眼睛都綠了,不斷的摸着丟丟的大腿,還唸叨:真好,這腿兒,怎麼也得有2斤多,從這下刀,片下來放點醬油,蔥花,胡椒粉,鹽,在來點料酒泡半個小時,然後上鍋,先爆炒薑片,再放肉,倒啤酒,加水……咕嘟咕嘟咕嘟……嘶……劉赫擦了擦嘴角,丟丟也不傻,它一眼就看出來劉赫的險惡用心了,嗚嗚嗚的直叫喚,渾身上下哆嗦着,眼淚的汪汪的,要不是我下班早,不定嚇成什麼樣子呢。

爲了防止我哥餓急了咬我的狗,我把丟丟放在了聶青家,本來是想找左曉潔來着,但是我聽說她也在減肥,沒敢往哪裡放。

最後我爹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覺得大家一起拯救劉赫,先是謊稱給毛毛介紹了個女朋友,我們爲了這個人選發了半天的愁,現在上哪裡找一說找對象就興奮的馬上見面的姑娘去,而且這個姑娘還得答應一起扮上這個戲,後來大家一致不厚道的相上了聶青,別的先不管,救劉赫重要。

然後我媽帶着毛毛去見聶青,我開車拉着劉赫去我們郊區的親戚家,這一路上劉赫就跟個喪屍似的,扒着窗戶,看着外面,我都怕他咬我,怎麼着挨一口也夠要命的,趕緊的改變路線躲着飯館一類的建築走,本來就1個小時的路程,我活活走了2個小時。

我爸早就在親戚家等着了,帶着600塊錢,買了很多東西做飯,把人家村裡的陳年臘肉都買來了,切切剁剁又炒又燉的,不知道都以爲我家親戚打算提前過大年,進門以後劉赫熱淚盈眶啊,坐下就吃,人家親戚的老太太都說,這是餓了多少天啊,怎麼,鬼子又打回來了?

劉赫把能吃的都吃了,連鹹菜都沒給人剩下,然後心滿意足的打着飽嗝,一邊打一邊就睡着了,我們家親戚用了三半大小子纔給他擡上車,這邊的事情是全部解決了,那邊我媽正跟串通好的聶青一起給人家灌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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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以爲左曉潔怎麼也得多鬱悶會,後來她聽我說劉赫的減肥經歷就笑了,前仰後合的,徹底沒事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傻妞。

那幾天晚上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有左曉潔在一起,我們一起罵着該死的男人和程光亮,後來就到了我和2號見面的日子,除了左曉潔還有一幫兄弟在後面跟着,我看他擾亂我家的安定團結,一切都安排好了,見面的時候後面有兄弟認人,然後用把小水果刀收拾他,在回去的路上挨流氓劫了總要說孫子活該吧?聯繫不到我。

但是我們千算萬算的沒想到,丫太陰險了,涮我,估計是報復心理,就因爲我有2次說沒出來,他就放我鴿子,這混蛋東西,後來我找人查了他的公司,正好還是我的一個下家,差不多一公司的人就靠着我們吃飯呢,然後隨便說了幾句讓他下崗回家了,這就是報應。

後來劉赫來接我回家,我媽也聽說了2號放我鴿子的事,不過沒聽說我把孫子折騰下崗了,然後也很氣憤的說什麼人品,叫我哥接我回家,順便也是給我個臺階下,不下才傻子呢,我可是不想跟左曉潔在一起吃紅燒大排和土豆絲了,吃頂了,現在聞着味兒我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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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以後我就接到一個噩耗,李想突發奇想的抽風,硬是要把AB兩組合並,當時我就覺得天旋地轉,媽的,當初我跟程光亮差點結婚的時候怎麼不併?現在打的都恨不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還合併個勁什麼啊。

“我反對!”我衝進李想的辦公室的時候程光亮正好在裡面,咦?你還想惡人先告狀了!

“你看,我說吧,哥們,算了吧。”程光亮撇我一眼,然後特別熟絡的拍着李想的小肩膀兒。

我看着程光亮和李想,兩個人好像很熟悉,後來我才知道,李想原來和程光亮住一個大院,大小一起玩到大,後來上學以後搬家才斷了聯繫,但是終究是小時候的玩伴兒,大家一說就什麼都想起來了,我差點坐地上,這個該死的程光亮,又給你算計了,弄個發小來勾搭我,然後你看熱鬧是吧?你夠狠的你……

李想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成心,就是不同意兩個組繼續分開,說什麼是上頭的主意,再說大家都在一起要團結,而且以前我們合作的天衣無縫,簡直是所向無敵,死活非讓我和程光亮合併,最後給我討價還價的變成了先合作3個月試試,無奈之下我們三個好各退一步妥協了這個辦法,各自回去工作了,這個消息一宣佈大家簡直是雞飛狗跳,有說是新boss成心整我們的,還有說新boss是想看看裁掉那個組,總之大家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連累到自己,我也想和這事沒關係啊,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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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組的合併把所有人折騰了個夠,大家搬東西的搬東西,互相熟悉的熟悉,我和程光亮的隔斷也給拆了,一個人的辦公室成了3個人的,李想不好好的在副總辦公室坐着,非下來和我們一起坐,AB兩個組的同事全部穿插着坐,好像上頭覺得這樣纔是團結合作。

東西搬了一天人差點給弄散了,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我揉着脖子打算打車回家,不開車了,再開溝裡去,前面說過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這事都是很神奇的,你不信不行,說白了就是倒黴催的,我居然掉到了公司前面的井蓋裡面,咚的一聲我就下去了,好在裡面有個人家不要的破輪胎,不過不死我也得半殘,太慘了,一氣之下我坐在上面哭,手機也不知道摔哪裡去了,大爺的,新手機又報廢一個,一開始是我掉眼淚,到後面就越想越委屈,放聲大哭,那動靜鬼哭狼嚎的,反正沒人知道,哭大點聲招來人還救我呢,最後我嚎到嗓子都啞了。

“誰在裡面?”天不絕我,上面有人來了,趴着口哪裡問我。

“誰啊?”我擡頭往上面看,啥也看不見,黑乎乎的就一腦袋,反正是人就對了,鬼也不怕,先拉我上去再說,一道光從上面打下來晃的我直閉眼。

“哈哈哈哈!”那個人就蹲在那裡不厚道的笑,一直笑,到最後笑的直咳嗽,他一笑我就聽出來了,是程光亮那個變態,我怎麼那麼倒黴,碰上是李想也好啊,他一定是先拉我出去……還是算了,跌成這個樣子,臉也哭花了,怎麼見人,我低頭看着自己的白襯衫變成灰色,上面還好多泥,動動才發現鞋也少了一隻,裙子好在沒撕,剮了個洞,嗚嗚嗚,我的名牌!

“我說你幹嘛跑那麼快,原來想找地方歇會。”程光亮那斯笑夠了以後對我說。

“沒錯,這是個好地方,山泉散漫繞階流,哥們下來試試?”我真想把他揪下來,這裡面還有水流呢,你看前面的小污水流的嘩嘩的,幸虧不是電井,不然明天頭條就是《京城女白領失足掉如電井內,一命嗚呼!》他們還是挖的在深點還能有個後續《女白領系名演員劉赫之妹!》

“算了,我還是回家吧,我喜歡能伸開腿的地方……”程光亮馬上站起來就要走。

“你個王八蛋的,沒人性,一會撞死你!”給我氣的啊,要不是站不起來,一定拿僅剩的那隻鞋塞丫嘴裡。

“你就嘴硬,上來吧。”程光亮又開始哈哈哈笑,然後把我拉了上來,別說,他還是很有勁的,一隻手就差不多把我拉出來了,以前也是,就這雙手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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