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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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劉赫和程盈盈說了什麼,但是我家裡算是成了水果集散地,劉赫幾乎包了程盈盈家裡所有的水果,然後騙程盈盈說買出去了,一共付了不少錢,家裡的水果味兒就別提了,我現在很慶幸程盈盈沒進榴蓮,不然沒辦法活了,現在我都覺得自己身上全是變質水果味兒,那山竹都幹了,得拿錘子砸着吃,門框都碾不動,要知道,以前我家吃核桃全是用門框碾,一下子就碎了,後來實在是吃着費勁,我們發明給狗玩,連狗都不愛搭理。

回到公司以後聶青打來電話說和那個男人掰了,說的斬釘截鐵,氣氛之極,我頭一次聽見她大聲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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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聶青一直在美,旱了那麼多年終於老天爺下雨了,不然就旱死莊稼了,聶青可是爲了這個準備了多年的嫁妝,那個豪華陣營,簡直無與倫比。

那個男人是一家報社的記者,開始的時候跟聶青的交流一丁點問題沒有,但是漸漸的聶青發現這人有點摳,起初還沒覺得,後來在一次吃飯的時候給拆穿了,如果說他是全北京第二摳,我想找不出第一摳了,太傳奇了,我很佩服該人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前幾次聶青一直在用短信和這個人聊天,大家很投機,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說起來吃飯了,該人給聶青講起來上次吃自助的經歷,他好像跟另外一個人就要了一份小料,而後分着吃,因爲小料收錢,聶青還傻了吧唧的跟人家笑,她估計是以爲逗着玩呢,這件事就是完全的教育了我們,有些事情是需要聽話聽音的,不是隨隨便便的就能笑的,不然後果很鬱悶。

一天下班後大家相約看電影,電影很好看,新片子聽說拍的特別好,當月聶青憑教師證好像是買一送一,合着半價,所以男人欣然前往,倆人還在電影院裡面卿卿我我來着,半個小時以後吃飯是時候就崩了。

他們一開始來到一家日本料理,我原來和聶青老去,主要是套餐有特別實惠還東西多的,門口的時候男人猶豫了下,但是還是進去了,臉上有點不自然,什麼也沒說,坐下以後聶青點了我們常吃的東西,男人一聲沒吭,還表示自己不餓,不吃了,喝水就夠了,聶青還沒天真到這種程度,她知道男人是矜持,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都侃那麼久了矜持個屁,她做主幫男人點了一份定食。

吃到一半,男人突然瞥見了聶青新買的手鍊,看了半天,問多少錢,那是我們一起買的,上面刻着名字呢,左曉潔也有,大家說好一直做朋友,友情紀念,現在朋友這倆字很難得了,所以我們都花了重金買的,在男人眼睛裡面的重金,對我們倒是無所謂,聶青看了看說一起的姐們一塊買的,不貴480,男人倒吸口氣臉綠了,驚呼出來那麼貴!嚇的聶青差點把芥末擠滿了壽司。

男人有點怒了,他開始頻頻的嘮叨聶青怎麼那麼能花錢,聶青就是在老實也忍不住了,她說句我花我自己的錢呢,男人就更來勁了,什麼現在是自己的以後是大家的,你是不是想花完了自己的錢還花我的錢啊……巴拉巴拉巴拉的說了一車話,氣的聶青想拿醬油潑死他,不過這她打小受的淑女教育,沒敢動,這要是我,拿醬油瓶子潑,潑死你!

後來結賬的時候聶青氣鼓鼓的喊服務員算賬,男人就死活不動,完全沒有拿出錢包的意思,真是丟人,人家服務員小姐就那邊站着,孫子就是不動換,得,我當餵豬了,聶青壓着火付錢,本來想就自己走了就完了,後來那男人更加的丟人現眼。

他指着那塊擠滿了芥末的壽司說,你太浪費了,這得多少錢?吃了吧,聶青當時就拍桌子了,要吃你吃唄,我吃不下了,然後冷笑着看着他,他還真膽大,上來就塞嘴裡了,後來蹲了半天沒能站起來,聶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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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咖啡廳聽完了聶青的描述笑到不行,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本來想勸勸聶青就走了,沒想到還下上雨了,只好吃了飯再走,其間不要臉的摳門男人還打了幾次電話,問聶青爲什麼不搭理他了,還說什麼她說成心,欺騙他感情,後來我實在憋不住了,接過電話跟他說,我去你奶奶的腿!再敢打電話來我讓你看不見明天早上的太陽!瞬間世界就清淨了,聶青激動壞了,死活要請我吃飯,還說要給我買最愛的蛋糕,其實她不知道,對於那種蛋糕我已經戒了幾年了。

和程光亮在一起的時候我喜歡一種奶酪蛋糕,當時只有一家蛋糕店在買,而且離我們還遠,所以基本上很少買,有時候看看哪個姐們哥們的去那邊帶一塊。

那天雨特別大,不知道爲什麼,我們非要去看電影,而且還突發奇想不開車,程光亮騎車帶着我去,說是要學學瓊瑤奶奶的浪漫,結果沒浪起來,到是漫了,雨水給我來了個水漫金山,他也不知道怎麼騎的把我扔到水坑裡面,新買的衣服啊,我幾乎花了大半的工資買的限量版的牛仔褲,髒了不說還劃了個大口子,心疼的我啊,當時罵了程光亮一頓扭頭回家了,現在想想真不值當的,不就是一褲子麼,玩什麼命啊。

後來在家呆了大概有2個小時,程光亮抱着一個盒子來找我,裡面裝的就是那種我長久以來一直夢寐以求天天吃的蛋糕,他把蛋糕全部包了,整整20塊,爲了不讓蛋糕淋溼他用外套包着,自己淋的跟落湯雞似的。

後來程光亮感冒了一星期,差點轉成肺炎,天天發燒說胡話,差點就燒到40°了,嚇得我在家裡哭,蛋糕也沒吃,一直凍在冰箱裡面,爲了讓程光亮能吃點東西,我在家裡儘量做稀的吃,然後一點點的往他嘴裡塞,然後按藥說明上面的時間喂藥,有種藥特別討厭,每隔三個小時吃一次,於是我整夜沒敢誰,生怕誤了時辰,萬一沒吃好程光亮再有個好歹的,我成寡婦了……

聶青後來叫半天我才緩過神兒來,原來是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了,我擦了擦,然後跟聶青說感冒了,一眯眼睛就流眼淚,不過我知道她根本不信,回家的時候還真去了蛋糕房,我買了20塊奶酪蛋糕,和那個時候一樣,買那麼多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聶青以爲我瘋了,其實我清醒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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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酪蛋糕其實是不能長期放着的,這是經驗教訓,當時我忙着照顧程光亮,完全忘記了蛋糕的事情,後來程光亮好了,纔開始享受蛋糕,結果在不知不覺中蛋糕已經壞掉了,只吃了一口我就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程光亮心疼的不得了,當然他心疼的是人,不是蛋糕,聶青那個人間極品不是到處有的,都能算是孤本了,多珍貴。

20塊確實有點多,我只吃了一塊,剩下的交給劉赫消滅,讓他當早點吃,吃到劉赫差點吐,到現在還怕蛋糕呢,因爲我說過他敢扔弄死他,誰叫他沒事弄那麼多的水果回來,扔還不能明目張膽的扔,我們得偷偷摸摸的扔,生怕叫那個程盈盈認識的人看見,有幾回我爸晚上出去扔,還叫保安盤問半天,估計以爲丟屍呢,也不想想,有派一個半大老頭往垃圾箱裡面扔死人的麼,當是拍大片呢,異想天開。

不過後來這個事還是叫程盈盈知道了,也不知道誰嘴欠,說我們家沒事老給鄰居送水果吃,我估計是那個佔不着便宜的嫉妒,你說幾箱水果至於的麼,這是什麼世道,佔便宜沒夠的東西,然後劉赫連夜就跑出去拍戲了,弄的我這幾天上班也膽戰心驚的,萬一程盈盈逮不着我哥再跟我沒完。

果然事情來了,程光亮非給我10萬塊錢,說是我不要他就死定了,還說利息過幾天就到,要不程盈盈就親自送到我的辦公室去,說實話我有點怕程盈盈,主要是她太威嚴了,那臉一耷拉夠十五個人看半拉月的,然後我很不人道的報出了劉赫的電影拍攝地點,程盈盈知道以後就拿着錢開車去了,我和程光亮也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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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曉潔說那幾個大款全吹了,沒有一個靠譜,完全是爲了肉體而來,一點正經意思也沒有,週末兩天就揪着我痛訴男人的不是東西,有時候我贊成這一點,不過倒是不對着所有的男人,程光亮雖然可惡了點,本質上還算是個好東西。

原來左曉潔的第一任男朋友就是她的經紀人,這個圈子裡面跟經紀人有一腿的人太多了,主要是方便,一般關係達到這麼密切以後,什麼機會經紀人都會使勁搶的,誰還能叫自己的人吃虧的,那些年電視上面的大半廣告都有左曉潔的份,不過全是什麼遠景啊,什麼一堆人一塊出現的角色,漸漸的左曉潔覺得虧了,人家傍經紀人就能拍大電影,再不濟也是個大製作的廣告,還出國呢,怎麼到她這裡就是什麼羣衆演員,後來她想方設法的攀上了高枝兒,經紀人男朋友是真不錯,完全的諒解左曉潔的意願,倆人平靜的分手,就是太寵她了,左曉潔有時候老說,那個時候如果他罵她一頓,或者打她一頓,現在早結婚了,什麼出名不出名的,去他大爺的吧。

這個經紀人男朋友每年在左曉潔過生日的時候都會送一束玫瑰花,從來沒間斷過,沒打過電話,也不見面,就那麼執着着,讓人看着都心疼,我老跟左曉潔說,你就是妖精,專門作孽來的,回去找這個男人多好,她非告訴我好馬不吃回頭草,還說什麼不能叫以前的人看不起,這是什麼邏輯,我看她也是一抽風的。

不過左曉潔倒是不用相親,她從來不少桃花,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聽說就前呼後擁的,到哪男生都開,無數人在掃聽她的學號,然後就寫信,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有惡俗到家的,不過其中一個文筆雋秀,到現在左曉潔都捨不得扔,我看過,那小詩寫的,跟徐志摩似的,聽說後來出國了,就沒怎麼聯繫過,不過這樣的趁早別聯繫,誰知道現在長成什麼鬼樣子了,這叫往事不堪回首。

聶青就碰上過這個倒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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