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現世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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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芽趕緊讓點翠去煮又濃又熱的薑茶送過來。

和徐麗儀一起扶着秦順容返回了自己的廂房。期間,秦順容一直顫抖不停,表情異常的痛苦。“別擔心,沒事了。”徐麗儀讓侍婢先倒了一盞熱茶端過來。“薑湯驅寒,只是要等一等。你先喝口熱茶暖一暖身子。這已經是咱們自己的地方了,你別害怕。”

秦順容抱着茶杯一仰脖就喝了下去。熱的有些燙的茶水流進喉嚨,嗆的她咳嗽起來。

“你瞧你,這是做什麼。”徐麗儀趕緊拍她的後背:“都是我不好,好端端幹嘛要讓你去御花園賞花。若是我陪着你去,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若是你陪着我去……咳咳……”秦順容咳個不停,一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騰芽擰了熱綿巾過來,給她擦拭額頭上的冷汗,目不轉睛的看着秦順容,很是心疼。“順容,你好一點嗎?”

好不容易咳嗽停下來,她漲紅的臉色看上去更不自然。

“你沒事吧?”徐麗儀擔心的不行:“今天的事情都怪我,你若是生氣,只管罵我就是。”

“和你有什麼關係?”秦順容搖了搖頭:“如果你真的和我一起去御花園,那四公主的石子也未必不是打在我身上。再說,誰也不能保證這樣的事情有第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而我,只不過是那個倒黴不湊巧被撞上的。”

“騰芽,你先去外面候着太后……”徐麗儀有些話不想當着騰芽的面說,纔會故意把她支開。

“其實……”騰芽咬了咬脣瓣,皺眉道:“是我一個人回來的,也並沒讓妙嫦姑姑去請皇祖母過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你們不用揹着我。”

“你這丫頭……”徐麗儀也懶得在這個時候說她。“罷了罷了。四公主一再的傷害李芳儀,這件事情不管淑妃如何過問,皇上都不會視若無睹。畢竟李芳儀腹中懷的極有可能是個皇子。這話,我單獨與皇上見面的時候,透露過。想來,皇上必然會設法保住這個孩子。也就是說,淑妃必然會倒黴。”

秦順容輕嘆了一聲,好像已經從恐懼之中走出來。“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和三公主。若不是你們護着我,這事情還不知道要悲慘到什麼地步。我有點累,我想睡一下。”

“好。”徐麗儀輕輕一笑:“那你就好好睡一覺。房裡暖着,等下薑湯熬好了給你送進來。什麼都別想了,睡醒咱們再從長計議。”

“嗯。”秦順容微微點頭。

徐麗儀拽着騰芽往外走:“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淑妃要是知道太后根本就沒過來,指不定等下怎麼收拾你。”

“隨便她怎麼收拾。”騰芽撇嘴道:“望宮不是還在那麼!”

“嘴還挺硬的。”徐麗儀讓人關好了房門,皺眉看着騰芽:“你可真是個厲害的丫頭,這後宮裡誰有權勢你就得罪誰。韋妃獨攬鳳權的時候你和她過不去。現在淑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又和她作對。我說你是不是嫌你自己的命太長了?”

“哪有!”騰芽漫不經心的說:“我不過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若人人都那麼隨心,這後宮裡就沒有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了。”徐麗儀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呀,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我知道當初你針對韋妃,也有想着幫太后收回權勢的心思。可是你這個年紀,保護好你自己,選個好婆家,比什麼都有用。”

“你扯到哪裡去了!”騰芽轉過臉,眼底的溫柔有些藏不住。

“我說的都是真的。”徐麗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母妃若是在天有靈,也是這樣希望的。”

騰芽沒做聲,要她放棄替母妃報仇,那她寧願就這麼死了。

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那些人如何對待母妃和弟弟,她就要一百倍的討回來。

“咣噹”一聲,從秦順容的房裡傳出來。

騰芽和徐麗儀齊唰唰的看過去,都格外的驚訝。

“糟了。”徐麗儀猛然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飛奔着往秦順容的房間衝。“開門,快開門。”

秦順容的房門從裡面栓住了,她撞了幾下硬是沒撞開。

“快來人,把門給我撞開。”徐麗儀急的不行,臉都漲的像要滴出血來。

內侍監連忙上前使勁,三兩個人才總算是把門撞開。

門撞開的一瞬間,騰芽就嚇傻了。

秦順容竟然把自己懸在了房樑上。

“快把人先放下來!”徐麗儀顧不得害怕,指揮着內侍監們把秦順容放平在地上。她走過去按住秦順容脖側的動脈,感覺到脈搏沒有了。情急之下,她趕緊讓人把秦順容扶起來,一下一下的揉她的心口捶後背。

好半天,秦順容又劇烈的咳嗽起來,人漸漸醒轉。

徐麗儀卻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順着臉頰汨汨的往下落。“望宮裡那麼多年我們都熬過來了。怎麼這點氣你就受不住?咱們的日子這不是剛剛纔開始好過一點嗎?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

秦順容嗚嗚的哭着,傷心的說不出話來。

“去請個御醫過來給秦順容看看。”徐麗儀含着淚,對小石頭說:“你記着,一路跑着去。有誰問你這麼急火火的幹什麼,你就嚷嚷說秦順容受了委屈懸樑自盡了。”

“奴才明白。”小石頭答應着腿腳利索的奔了出去。

“還有你們也是。”徐麗儀環顧了一眼周圍的宮人們:“等下出去幹活也好,吃飯歇着也好,逢人就說這事,明白了嗎?”

“諾。”宮人們也都緊忙退了下去。

只有秀畫和寶琴陪着徐麗儀、騰芽照顧秦順容。

“你們何必管我呢。讓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秦順容哭的可憐,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忘記這樣的羞辱。“我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

“你爲何沒臉見人?”徐麗儀有些生氣:“你撕破了自己的褲子,騰芽拼了命的撲過來抱着你的腿。根本沒人看見什麼。那些侍衛和內侍監,我都記住他們長得什麼樣子。大不了將來一個個剜了眼睛割了耳朵,再縫上嘴,我看他們誰敢亂說。至於淑妃,你才和她交手第一次,哪裡有敗了。現在她女兒的命可掌握在你手裡。你放心,這件事情上不光我會幫你,李芳儀更會幫你。幫你就是幫她自己。淑妃的女兒是一定要被好好懲治的,而她也會因爲縱容而被皇上責罰。”

“所以你故意讓奴才們把消息傳出去……”騰芽皺眉。

“是啊。”徐麗儀冷着臉道:“淑妃鬧到復春殿門外,還險些鬧出人命。我就是要讓宮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回事。皇上即便是顧念舊情,也架不住這後宮裡有人借勢收拾她。這一回,說不定韋妃能幫上咱們大忙呢。”

秦順容紅着眼睛,弱弱道:“你們就不要爲我的事情勞心了。我真的不知道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讓我死了,還能清清靜靜的。”

“夠了。”徐麗儀冷吼一聲,氣憤的不行:“在望宮裡咱們吃不飽,睡不暖的時候你怎麼不想着去死?如今錦衣玉食,婢僕成羣你反而受不住了?解決羞辱最好的辦法,不是含恨而終,而是百倍的羞辱回來。那個人今天怎麼對待你,明天你就要怎麼讓她難堪。等着你隨意翻轉手腕就能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時候,誰還敢去想昔日你所承受的屈辱?他們只會附和你逢迎你,唾棄你唾棄的,修理你討厭的,這個道理難道你在宮裡活了這麼多年還不明白?”

“你說的我都懂……”秦順容嗚嗚的哭着:“可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堅硬的心腸。”

“沒有你可以去有。”徐麗儀把着她的肩,迫使其與自己對視:“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我身邊默默的支持我陪伴我。如果不是你,我熬不到現在。難道你有難,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嗎?我不會這麼無情的,我要你振作起來,和我一起面對。我一定會幫你的!”

騰芽說不出那麼多大道理,她只是走過去握住秦順容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我已經沒有母妃了,身邊就只有你們對我好,你忍心丟下我嗎?”

秦順容看着騰芽的眼睛,再也沒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起來。

徐麗儀的拳頭打在她背上好幾下,又是心疼又是氣:“你真有個什麼閃失,哭死的都是我們自己人。淑妃那對母女,還不知道怎麼在宮裡笑呢。你怎麼這麼傻呀你!”

“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秦順容抱着騰芽,就像抱着自己的女兒一樣。“我不會再讓我身邊的人傷心難過了!”

“這就對了。”徐麗儀抹了把眼淚,忍住了悲傷:“你倆也別哭了,打起精神來,該歇着好好歇着,咱們馬上就要和淑妃打一場硬仗。”

“好。”秦順容連連點頭。“我都聽你的。”

“皇上,事情真的不是這個樣子……”淑妃跪在皇極宮的正殿外,哀哀哭訴:“玧兒的確是有些貪玩,也愛使小性子。可玧兒是臣妾一手調教的女兒,斷然不會存那麼歹毒的心思。那秦順容不知道爲何要夥同李芳儀,冤枉臣妾的女兒,還請皇上明鑑。求皇上明鑑啊!”

正殿上,皇帝煩不勝煩,竟是連淑妃的面都不想見。

李芳儀臉色蒼白的坐在皇帝身邊,目光有些苦澀。“皇上,臣妾真的沒有說謊。臣妾也確實不願意淑妃姐姐這樣難受。不如,皇上您把臣妾送去行宮裡靜心養胎吧。待臣妾平安誕下孩兒,過了坐蓐期,再接臣妾回宮就是。”

皇帝微微凝眸,冷冷道:“若朕連一個公主都教導不好,卻要將有孕的妃嬪送出宮去安胎,豈非要被這滿朝的臣子們戳脊梁骨了。何況你現在已經有些動了胎氣,也不適宜再舟車勞頓。”

聽皇帝這麼說,李芳儀稍稍安心一些。嘴上卻說着格外爲難的話。“可是四公主到底還小呢……”

“正因爲小,纔要好好管教!”皇帝掃了德奐一眼:“你去安排一下,即刻送四公主出宮。”

“諾。”德奐恭敬的應下。

“父皇,玧兒哪裡也不去。玧兒要留在母妃身邊,玧兒要留在馨德宮。”騰玧跪在殿上,放聲大哭。見皇帝不理睬她,索性倒在地上開始打滾。邊滾邊嚷着不要出宮,那樣子頑劣的讓人頭疼。

“閉嘴!”皇帝果然還是惱了。

這一聲怒吼吧騰玧嚇的身子都僵住了。硬是愣住了好半天,才哇的一聲又哭起來。

淑妃被關在殿外聽着這樣的動靜,簡直揪心死了。“皇上,皇上求您開恩啊。皇上,求您念在臣妾多年侍奉在身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玧兒吧!她到底也是您的四公主,她身上流着皇族的血脈。她還這樣小,皇上……”

殿門被敞開,德奐一臉平靜的走出來:“淑妃娘娘,您還是請起吧。皇上的旨意是讓奴才送四公主出宮。離開皇城前往會都,學着做些農活陶冶性情,待年滿十週歲,再由宮中派去年長的姑姑悉心教導宮規禮儀,兩年後方可回宮。”

“你說什麼呢……本宮的玧兒纔不過六歲,你就讓她離開本宮身邊數年,還要年滿十二週歲才能回來?”淑妃紅着眼睛,哽咽道:“這麼多年,她不在本宮身邊,叫本宮如何能不惦念?”

“淑妃娘娘。”德奐皺眉道:“奴才只是奉命告訴娘娘一聲。已經有奴才再爲四公主收拾行裝。您還是回宮去看看,可有什麼需要給四公主帶着的。皇上開恩,允准四公主帶侍婢一名,隨侍左右。至於帶誰去,也還得要娘娘您拿個主意。”

“勞煩公公替我通傳一聲,本宮要求皇上收回成命。”淑妃淚落如雨,滿心的不捨。

“娘娘。”德奐嘆了口氣:“奴才勸您還是回宮去替四公主收拾行裝比較好。皇上下旨,一個時辰之後就送四公主出門,這已經午時了,再耽擱只怕娘娘也來不及收拾什麼。”

“一個時辰之後?”淑妃難以置信的看着德奐:“難道皇上連我們母女最後相處的時間都不肯多給麼?就不能明日一早再送玧兒走?”

“反正早晚都要走的。”德奐若不是看淑妃位分尊貴,早就不耐煩了。“淑妃娘娘再怎麼捨不得,也終究一別。”

說完話,德奐轉身進了殿。內侍監利落的將殿門又關上。生怕淑妃闖進去似的。

看着那道門重新關緊,淑妃的心都涼透了。

不就是個有孕的李芳儀嗎?不就是她懷的可能是個皇子麼?

恩寵優渥的蘇貴妃,最終不是也沒能保住自己和兒子的命麼!她一個小小的芳儀,難不成還有通天的本事?揮淚往馨德宮去,淑妃不預備再求誰了。

“皇上啊皇上,既然你這麼絕情,那也就別怪我不顧念皇恩。我留不住我的女兒在身邊,難道會讓你如願的有皇子承歡膝下嗎?咱們姑且試試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找幾個精壯的侍衛一路護送。”皇帝皺眉道:“會都那邊的侍衛也增派些人手。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四公主逃出控制。朕偏要教她個乖!”

好像是明白了自己厄運難逃,騰玧忽然就不哭了。“父皇要把女兒送出宮去,那女兒有個要求。”

她仰着頭,邊擦眼淚邊說:“我要三姐陪我去,她最會變戲法,她陪我去我就不會那麼悶了。”

德奐的心“咕咚”一下,按說四公主的要求,皇上是不會答應的。可萬一皇上要是真的答應了怎麼辦?眼下太后似乎很寵愛三公主呢……

“父皇,求您答應玧兒吧。我要三姐陪我去,我要三姐陪我去!”騰玧又開始哭鬧了。

“皇上……”李芳儀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臉色青白:“臣妾的心口好悶啊,臣妾實在是沒有力氣支撐……皇上,能否先送臣妾去歇息一下?”

皇帝也煩不勝煩,大掌遞給她:“朕陪你去暖閣裡歇着。”

“多謝皇上。”李芳儀慢慢的起身,就着皇帝的手,小心翼翼的離開正殿直接往後院的暖閣去。臨走時,還不忘記對德奐遞了個眼色。

那意思就是趕緊把這丫頭給弄走,省的煩人。

德奐一向都是誰有權勢,就聽誰的話去辦事。畢竟現下皇帝更看中李芳儀和徐麗儀。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三公主纔可。

“我說四公主,您就別做夢了。就憑你還想要三公主陪着?可能麼?三公主身份高貴,也只能留在太后和凌夫人身邊。至於你,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會都用勤勞的汗水澆灌豐收的莊稼吧!”

他一揚手,就有人過來把騰玧給架了起來。“別叫淑妃看見了又哭哭啼啼個沒完。直接弄上馬車先送出宮在宮外等着就是。回頭等東西都收拾利索了,讓隨着她伺候的侍婢給給她帶去。”

“是。”侍衛手上有勁兒,提溜着騰玧就給捏着小兔子似的。不管她怎麼掙扎怎麼哭嚎都沒有用。她的命運已經被徹底的改寫了。

消息傳到後宮的時候,韋逸霜高興的簡直要跳起來了。

“淑妃啊淑妃,在本宮面前這般放肆,還真當你是這後宮裡的人物了?怎麼樣,這就是現世報。皇上既然已經下旨把那賤丫頭給送出宮去,那你們也就別跟着可憐她了。讓德奐辦事利落一點直接給人扔出去,別叫淑妃再見着她。”

純好眼底盡是笑意:“要不怎麼說呢,德奐是最聰明的人。他呀,不等娘娘您這麼吩咐,就已經按照您的心意把事情辦妥了。這時候,四公主大抵是在宮外的馬車上哭鼻子呢。淑妃卻在馨德宮裡哭成了淚人。就連她給四公主準備的東西,也未必能送到。保不齊就進了哪個奴才的腰包。”

“那可真是活該!”韋逸霜看着桌子上的橘子不錯,對純好道:“選幾個又甜又好看的橘子帶着,咱們好好去給淑妃道喜。”

“諾。”純好知道韋妃的性子,這時候也不加阻攔。“奴婢一定好好給淑妃挑幾個好橘子。”

韋逸霜今天,穿了一套霞光四溢的裙褂,走在宮道上被陽光那麼一照,簡直要映紅了半邊天。裙襬上,珍珠與保溼錯落的點綴着,隨着婀娜的步姿,閃爍這熠熠的光彩。她在這樣的時候,穿着的如此隆重,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給韋妃娘娘請安。”澄光將韋妃一行人攔在了宮門外:“我家娘娘此刻正在爲四公主收拾行裝,實在是沒有功夫見韋妃娘娘。還請娘娘改日再來!”

“知道淑妃正忙着呢。”韋逸霜眉頭一擰:“這不,怕四公主去了會都就再也吃不到這麼好的橘子了,我特意叫人挑了一些給淑妃送來。塞在四公主的包袱裡帶在路上,慢慢吃。”

“多謝娘娘美意,不如讓奴婢轉交給淑妃……”澄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韋妃隨行的內侍監一把推開。

韋逸霜看她跌倒在地上,冷蔑一笑:“不是都說好狗不擋道麼?怎的淑妃不會調教自己的女兒也罷,就連宮人都駕馭不了?馨德宮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在打點的?看來本宮也不得不費點心幫着淑妃操持操持。再不然,指不定要落敗成什麼樣子。”

“韋妃娘娘,您不能進去……”澄光知道,韋妃這一進去,肯定會羞辱淑妃的。可是她被內侍監掐着脖子給控制住了,根本就攔不住韋妃。“娘娘,您不能進去,娘娘……”

不進來還好,一進來當真是給嚇一跳。

馨德宮裡一片狼藉,所有的宮人都跟打仗似的,拼命的從各處抱了東西來前庭的院子裡。

那樣子就好像巴不得把整個宮裡的東西都給四公主帶上。

“到底是親孃啊。”韋逸霜看着淑妃忙前忙後的指揮着,硬是連哭都顧不上,心裡難免不痛快。“我說淑妃娘娘,您在這裡瞎忙活什麼呢?”

淑妃聽見是她的聲音,根本就不稀的搭理。只顧着去收拾好眼前的東西。

“四公主已經被皇上扔出宮去了,怎麼淑妃還不知道呢吧?”韋逸霜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眼珠子不錯的盯着淑妃。果然淑妃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頓時就不會動了。

“怎麼了這是?”韋逸霜看她怔怔的站在那裡,款款的走了過去。“呦,淑妃,你這不會是動作太大,閃了腰吧?都老胳膊老腿的了,你說說你還弄這些個東西做什麼?你就是把整個馨德宮給裝在馬車上,也未必能駝到四公主面前啊。指不定經過哪個奴才的手裡,就給密下些。等真的送到了你女兒手裡,估計也就只剩下一點皮毛了。你說說你,還花這些個力氣做什麼?”

淑妃聽了她的話,猛的轉過身子往外走。

韋逸霜動作敏捷的不行,擡起腿當即就把她給絆倒了。“呦,淑妃,你這是幹什麼呢?”

淑妃摔在地上,冷笑了一聲:“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本宮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韋妃,你以爲你還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不外乎就是落井下石!我不好過,你又能好過到哪裡去?”

“你不好過,所有人有目共睹。可即便是我沒有因爲你不好過,而好過到哪裡去也無妨。最起碼我看着你被糟踐成這個樣子,我心裡痛快。”韋逸霜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用力的碾。

“唔……”淑妃疼的五官都皺在一起,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不能。她當機立斷,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抱住韋逸霜的踩着自己的小腿。

“你幹什麼!”韋逸霜嚇了一跳,連忙要抽回腳的瞬間,忽然瞪圓了眼睛。

只見淑妃用受了傷的手一起握住了她的腳踝,用力的將她的腿擡起來。

“嘭”的一下,韋逸霜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摔的齜牙咧嘴。

“淑妃,你個瘋子!”她氣的大吼大叫:“皇上不該只是罰騰玧去會都,應該連你也一併罰去務農。讓你們母女倆好好的吃些苦頭!”

純好趕緊去把韋逸霜扶起來,半蹲在地上仔細的打掃去她身上的塵土。

“可惜你不是皇上,皇上也不會聽你這個賤婦的話。”淑妃瞪着韋逸霜,惡狠狠道:“和自己的孩子分離這種錐心刺骨的痛,恐怕你這輩子都體會不到。所以今天,當然是你來本宮這裡奚落諷刺,羞辱謾罵,可是一旦回到你的華榮宮,你還有什麼?不過就是一張空牀罷了。”

“哼。”韋逸霜冷蔑的笑了:“沒有孩子怎麼了?沒有孩子我不一樣當上過貴妃。你呢?你倒是有個孩子。差點沒把你害死。如果是這樣的孽子,那我情願不要。你說的自己這麼了不起,那就多生幾個這樣的好了。我倒是要看看我們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怎麼作繭自縛,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背上。”

“你……”淑妃氣的渾身發抖。“韋逸霜!”

“怎麼?”韋逸霜平靜的看着她:“我在想一個人要多生氣,才能把自己活活給氣死?還是又要忍着母女分離的痛苦,又要生氣,又要傷心,還要記掛自己孩子的安康……這重重疊疊的折磨,能不能馬上把淑妃你給打倒呢?還是一夜之間,你的頭髮就急的全都白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都好,看着你這麼難受,我心裡就痛快。你不是取笑我沒有孩子麼,你不是諷刺我遭皇上貶斥麼?前者是天意,不是我能左右的。可後者,淑妃,你忘記我爲何被皇上責罰了?都是你的好女兒惹的禍。所以呢,只要我活着,她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你想要保住她的命,最好對我尊敬一點。說不定我心情好,她就能從我的指縫裡溜走,保住小命。可若是你再對我這種態度。我保證她第一個倒黴。”

“你威脅我!”淑妃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活的這麼艱難,爲什麼你們還要這麼做?玧兒自幼就不如騰芽風光,不如騰玥出身高貴,我心疼她我呵護她,她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是她親孃啊,有什麼不可以的?怎麼娘疼自己的女兒,就疼出錯來了。你們憑什麼要拆散我們母女。”

“就你的女兒是人,別人都不是人嗎?”韋逸霜眼底只有霜意:“她要是真的傷了李芳儀,倒黴的是李芳儀,也同樣是本宮。你可別忘了,太后把李芳儀和周貴人的龍胎,都交給本宮看顧。你寵愛自己的女兒,卻對別人的生死安康置若罔聞,你活該有今天的報應。”

這麼公正的話從韋逸霜嘴裡說出來,還真是叫人覺得怪怪的。

但是淑妃卻聽明白了。

她的女兒,已經成了後宮裡公認的潑皮公主。她的呵護,把女兒慣得無法無天才會走到這種局面。

淑妃含着淚,忍着疼站起來:“你們,把這些東西都放回原位。”

澄光紅着眼睛走過來:“娘娘……”

“韋妃不是說了麼,這些東西就算都裝在馬車上,也未必能落在玧兒手裡。既如此,我又何必傾盡所有,去便宜那些從中獲利的人?”淑妃一邊抹去臉上的淚水,一邊走到韋逸霜面前:“還真是多虧了韋妃,讓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後宮之中,若想要保全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就得冷漠如你。孩子,不過是羈絆着自己向上攀爬的障礙罷了。就如同蘇貴妃那樣,如果不是三公主,也不至於這麼短命。”

“你明白就好。”韋逸霜看着她強自鎮定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但願你明白的不會太遲。”

“你又想說什麼?”淑妃與她四目相對。

“我只是想提醒你,太后剛剛纔決計要給你一點甜頭,你可倒好,被自己的女兒害成這個樣子。現下,皇上都不願意見你了。這後宮裡還有誰會甘心情願的替你辦事?這馨德宮往後,可能真的沒有什麼好前程了。我若是你,就關起門來好好反思反思,別等着皇上下了聖旨,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那樣子得多沒意思。”韋逸霜將手搭在了純好的手上,儀態萬千的轉身離開。

淑妃看着頭頂上的金燦燦的太陽,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癱在地上。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澄光拼命的拖着她的身子,想把她喚醒。

可是淑妃根本就聽不見她的聲音。

腦子裡,是騰玧嬌小可愛的模樣,淑妃咧着嘴,似乎是在笑。

可那表情竟然比哭還要難看。

澄光嚇壞了,真怕她一口氣上不來,拼命的搖晃她的身子。

好半天,淑妃才吁了一口氣,痛心疾首的嚷道:“我的女兒,我的命根子啊……”

“娘娘,您放心,韋妃不敢亂來的。奴婢聽說,皇上讓德奐加派了送四公主去會都的侍衛。並且在會都那邊,也增派了看守。您只要好好的保全自己,再尋個機會,討得皇上和太后的歡心,就一定可以儘早接四公主回宮。到那個時候,咱們就不用怕韋妃了。”

“是啊。”淑妃用力的點頭,可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沒有了女兒,她哪裡還看得到顏色。“我得撐下去。再難都要撐下去。我必須把我的玧兒給救回來。如果連我都出事,那她纔是真的沒有了指望。澄光,快,快給我梳妝,快,我要把從前的淑妃給找回來。皇上說過,我當初也是當得起這個’淑’字的,我不能讓皇上生我的氣,我不能讓太后對我失望。你快給我梳妝,我要去福壽宮請罪!”

“知道了,娘娘,奴婢這就扶您回內室梳妝。”澄光忍着眼淚,吃力的扶着身子酥軟的淑妃回房。“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東西放回原位,好好的整理妥當。”

“諾。”宮人們又是熱火朝天的幹起來。

可這馨德宮終究不復從前了。

這邊韋貴妃沒閒着,那邊四公主被送出宮的消息也傳到了青鸞宮。

英雲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綠沫,御醫去看了秦順容吧?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夫人放心就是,秦順容並無大礙。虧的是徐麗儀發現的及時。”綠沫溫和的說。

“那就好。”英雲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不過後宮裡秦順容被淑妃刁難的懸樑這事情鬧得’滿宮風雨’,皇上和太后恐怕也不會坐視不理。”

“是啊。”綠沫也這麼覺得。“只是現下皇上的心思都在李芳儀身上,恐怕顧及不到秦順容。夫人要不要幫秦順容一把?”

“也好。”英雲點頭:“我看見廚房裡有新做的銀耳羹。你去端一盅送去皇上的皇極宮。”

“知道了夫人,奴婢這就過去。”綠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算算日子,世子也該把焸公主和宛心公主送去開樂了。奴婢要不要着人沿途去接應?”

“不必了。”英雲皺眉道:“讓他一個人清靜下也好。”

“諾。”綠沫慢慢的退了出去。

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後,皇帝就來了復春殿。

騰芽和徐麗儀從秦順容睡了就一直坐在正殿裡發呆,直到皇上走進殿中,兩個人還渾然不覺。“嗯哼。”皇帝輕咳了一聲。

徐麗儀皺眉看了一眼,連忙站起身子。“皇上,您來了。”

騰芽也趕緊起身行禮:“拜見父皇。”

“什麼事情,想的這麼入神?”皇帝納悶的看着兩個人。

徐麗儀尷尬的揉了揉眼睛,掩飾去哭過的痕跡:“臣妾只是擔心秦順容。讓皇上惦記了。”

“她可好些了?”皇帝拉着徐麗儀的手,走到殿中央的位置落座。“你的眼睛都哭紅了,想必一定嚇壞了吧?”

“從前在望宮裡的時候,就只有她陪伴在臣妾身邊不離不棄。這麼多年,望宮的日子也過來了,誰知道好容易重獲恩寵,她卻這樣想不開。臣妾替她心疼罷了。”徐麗儀溫和的依偎在皇帝身邊,小鳥依人。

騰芽看着她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心裡也是感慨的。不過自己原本是什麼樣子的人都無所謂。要緊的是要做皇上希望你是的樣子。

她低着頭,靜靜的聽着他們說話,好像也是到了現在,她才懂這些。

“朕想去看看秦順容。”半晌,皇帝撫摸着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徐麗儀,溫和的說。

“好。”徐麗儀爽快的點了下頭:“臣妾陪您去。”

騰芽則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遠遠的跟着。她很想知道,她如果想要爲母妃報仇,是不是也得向徐麗儀一樣,找到一種父皇喜歡的方式,取悅他。成爲昔日他心裡在意的那顆掌上明珠。只要取回了父皇的信任,她說的話,父皇就一定會相信。

“三公主。”德奐在她身側輕輕喊了一句。

騰芽這時候纔回過神,看着秦順容的房門被關上。

“皇上與徐麗儀、秦順容有話說。三公主不如就在外頭等一等吧?”德奐笑模笑樣的說。

也是他臉上的笑容,讓騰芽覺出了自己如今身份的變化。母妃剛薨逝的時候,德奐哪裡有這樣的殷勤臉色。“多謝公公提醒。我見了父皇覺得親切,就一直跟在身後,險些壞了規矩。”

“怎麼會呢。”德奐笑吟吟的說:“三公主的規矩是蘇貴妃娘娘親自教的。肯定錯不了。”

“多謝公公。”騰芽微微一笑。

“對了。”德奐想到了什麼似的,將三公主請到了一旁。“外頭的消息剛剛傳來,說鮮欽的三位皇子,後日就到皇城了。三公主的衣飾可準備妥當了嗎?到時候若是能挑個稱心的額駙,那往後的日子也就敞亮多了。”

“多謝公公提醒。”騰芽笑的有些羞赧。但其實她根本就沒想着這件事。

德奐心裡覺得,這位三公主真不是個簡單的丫頭。

短短的日子,就扭轉了自己被動的局面,當真是不簡單。

“往後三公主若是想見皇上了,就只管告訴奴才。奴才設法替三公主安排就是。”德奐笑的特別熱絡。

騰芽從自己的腕子上摘下了一支赤金的鐲子,從寬大的衣袖裡遞給德奐。

那鐲子很沉,拿在掌心裡分量很足。

德奐不由得一愣:“三公主您這是……”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騰芽微微一笑:“公公一直待我這樣好。我只是想請公公喝杯清茶而已。”

“那……”德奐有些猶豫。

“公公若不收下,騰芽如何能安心?”

“多謝公主厚賜。”德奐沒想到,這三公主還挺懂事的。

這時候,徐麗儀從房裡走了出來,讓人從外面關上了門。

德奐趕緊把鐲子藏到衣袖裡,殷勤上前問好:“麗儀娘娘可有什麼吩咐嗎?”

“哦,沒有。”徐麗儀看他拉着騰芽在說話,微微一笑:“皇上陪順容說說話,我就先出來了。對了,原本答應凌夫人要去她宮裡用晚膳的,現下恐怕是不能了。芽兒,還得麻煩你轉告凌夫人一聲。”

“是。”騰芽行了個禮:“那我先回青鸞宮了。”

“好。”徐麗儀微微一笑,見她走遠了,纔對德奐道:“淑妃在復春殿外鬧事,逼得秦順容幾乎懸樑。這件事公公可有聽說?”

“自然是聽說了。”德奐皺眉道:“也不知道淑妃娘娘到底是怎麼了?從前是最和順賢淑的,如今這性子卻烈的一點就着。這也得虧是順容命大,要不,可真就是太讓人痛心了。”

“是啊。”徐麗儀捂着心口道:“真是把我嚇壞了。”

“麗儀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纔好。”德奐熱絡道:“皇上已經打發了四公主去會都,說是年滿十二才能接回來。對了,方纔來這裡之前,奴才還聽說韋妃帶着婢子去了一趟馨德宮呢。好像是把淑妃給羞辱一番。她前腳剛走,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淑妃又往太后的福壽宮去了。還不知道太后那邊怎麼說呢!”

“這後宮裡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徐麗儀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我這般,只懂得在望宮如何生存的,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熬得住。往後呀,皇上面前,還得勞煩公公多美言兩句。”

“麗儀這話奴才怎麼敢當。”德奐笑的合不攏嘴,徐麗儀袖子裡遞過來的,可是一袋子的碎石珍珠。隔着袋子,就能摸到那圓潤碩大的珠子,誰不會動心呢。“倒是皇上惦記着麗儀,時常誇讚麗儀您的醫術品德呢。”

“當真?”徐麗儀故作不覺,一臉的驚喜。

“自然是。奴才怎麼敢信口雌黃啊。”德奐的笑容映着徐麗儀的笑,兩個人說的格外熱鬧。

而這個時候,房裡的秦順容卻似一隻小綿羊一般,畏縮在皇帝的懷裡,瑟瑟發抖。“臣妾自盡,並不是光彩的事情,難爲皇上還肯來看臣妾。”

“罷了,這件事不怪你。”皇帝親耳聽見秦順容又將整件事情敘述一遍。心裡暗暗有數。

“多謝皇上。”秦順容瑟瑟發抖,不光是因爲講述之前的事情氣憤所致。實際上,她也已經有許久沒有這樣依偎在皇帝身邊。她畏懼他的威嚴,更害怕這樣的時候只是鏡花水月。一旦習慣了那一份溫暖,恐怕就不再適應這冬日的涼了。

騰芽剛剛返回青鸞宮,就和小皮子撞了個滿懷。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衝撞了三公主。”小皮子一邊去扶騰芽,一邊告罪,那樣子滑稽的要命。

“沒事沒事。”騰芽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皺眉道:“你什麼事情這麼慌張啊?”

“三公主,出大事了。”小皮子壓低嗓音道:“凌夫人才出宮去齋心殿誦經,就有人送消息過來,說世子在宮外被人拿住了。”

“世子?”騰芽心口一緊:“被人拿住了是什麼意思?”

“奴才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小皮子從懷裡摸出了一封信。“有人讓把這封信交給凌夫人。另外有口信說要救世子,就按信上說的做。”

“信上寫的什麼?”騰芽納悶的不行:“給我看看。”

“不可以。”小皮子連忙搖頭:“送信的人說一定要給凌夫人親自過目。奴才不是不相信公主,可事關重大,奴才實在是不放心。”

“這樣吧,你把信給我,我去找凌夫人。”騰芽擔心凌燁辰的不行,她是一定要看過信的內容才能安心。

”那好。“小皮子想也不想,就把信交給了她。

騰芽接過信直接就給撕開了。

“三公主您……”小皮子急得不行。

“沒事,我都知道了。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找夫人。”信上的內容讓騰芽大爲震驚,她趕緊攥着信往齋心殿奔去。

凌燁辰,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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