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韋琴畢竟是女人,體力很快跟不上了,好不容易砍死一隻喪屍,但眼見着身邊一個老人被喪屍纏住了不得脫身,她返身砍倒喪屍拉過了渾身哆嗦的老人,回頭卻看到前進的道路上又堵上了好幾只喪屍。
不行!這樣子,永遠到不了卡車那兒!
裘韋琴牙一咬,拼了吧,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
裘韋琴突然扔掉了手裡的斧頭,轉身――就跑了。
聚在她四周的人們又是一陣尖叫:“裘部長跑了,她丟下我們一個人逃命了,我們死定了!”
聽到尖叫聲的黃冬華手裡的砍刀頓時一怔,一隻喪屍趁機抱住了他的胳膊,旁邊伸過來一把斧頭,一斧剁下了喪屍的手第四百六十二章?sm女王的誕生:“別慌,相信裘部長,她不會放棄的。”
李波砍倒一隻喪屍後喘着氣道:“就是,裘韋琴部長就是想跑,這前後都是絕路,能往哪裡跑?”
果然,沒一會兒,裘韋琴轉身又跑了回來,只見她手裡拖着一根長長的鐵絲,那鐵絲的頭卻是搭在高壓電網上,高壓電網至今仍在發揮作用,這才讓衆老弱撐到了現在。
裘韋琴邊跑邊嚷:“快閃開,我手裡的鐵絲有電!”
衆人見裘韋琴去而復返,嘴裡還嚷嚷着古怪的話,正在不解,卻看到一隻擋在裘韋琴前進道路上的喪屍被裘韋琴用手裡的鐵絲只一觸,立刻癱倒在地――裘韋琴手裡的鐵絲果然有電。
高壓電。
原本正在驚慌的衆人。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裘韋琴裸手握着鐵絲,鐵絲上有着可以電死喪屍的高壓電,可她自己,除了頭髮因爲靜電的作用豎起來外,居然奔跑如飛,一點異樣都沒有。
黃冬華帶着興奮羨慕的尖叫聲打破了這瞬間詭異的安靜:“異能!裘部長有異能!”
異能,無論是在崖山還是在末世第四百六十二章?sm女王的誕生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種傳奇。
異能者,在喪屍中如入無人之境。是喪屍的天敵。
和異能者在一起。就意味着安全。
老弱真正安靜了下來,有人嚷了聲:“跟着裘部長啊,我們有救了!”
當然,誰都不敢靠得裘韋琴太近,她手裡的鐵絲可不是開玩笑的,連喪屍都一觸既死,更不用說普通人了。
大夥兒小心翼翼地與裘韋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向卡車推進。而這正好給了裘韋琴從容施展手裡高壓電線的機會,她將手裡的鐵絲像鞭子一樣甩出去,一甩就能擊倒一片喪屍。
謝玲和李波等人緩緩後退,一邊看着裘韋琴揮舞手裡“電鞭”一邊探頭看着防線外:“哥怎麼還不回來?”
這時,對講機裡響起了封海齊鎮定的呼叫聲,聽到突擊隊正在快速回援。衆人的信心更足了,有人壓下了心中的恐慌,再次鼓起勇氣,向旁邊的喪屍揮舞起手裡的武器,押後的謝玲等人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崖山老弱聚攏成團。一步步向卡車挨近,但喪屍明顯受到了智屍的指揮,越來越多的喪屍堵在了老弱與卡車之間,也就隔了短短一條馬路,衆人硬是衝不過去。
裘韋琴用手裡的高壓電鐵絲不斷擊倒喪屍,但更多喪屍衝着她撲了過來。甚至有喪屍伸手抓住了她手裡的鐵絲,雖然握着鐵絲的喪屍當即撲街,但裘韋琴卻要費力將依然牢牢握在它手裡的鐵絲抽出來,一來一往,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衆人與喪屍一時僵持了下來。
黃冬華突然唉喲了一聲,轉身擠出人羣就往喪屍堆裡鑽。
謝玲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瘋啦,亂跑什麼?”
黃冬華的聲音裡帶着哭腔:“那個人……叔叔。我把他忘了,要把他救回來,封部長說過……殺了他。”
謝玲一頭霧水,什麼又是救又是殺的,突然她腦海一閃:“奚加朝呢?奚加朝去哪兒了?該死,這傢伙如果趁亂跑了,可要闖大禍了!”
謝玲可不像黃冬華,她是知道奚加朝的底細的,當下也不猶疑,一把拉起黃冬華的手:“快告訴我,他――那個人在哪裡?你最後看到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黃冬華一指街壘哽咽着道:“在那兒,我把輪椅停在那兒後就上街壘幫大家殺喪屍了。我、我……對不起,我應該守着他的。”
謝玲重重握了一下黃冬華的肩:“呆在這兒,別做傻事,姐姐會幫你把他帶回來的。”帶不回來――就殺了他。
謝玲毫不停留,緊了緊頭盔,一頭又衝進了喪屍羣,幸好,如今智屍和喪屍的注意力全在卡車那一方,高壓電網防線雖然不斷有喪屍翻越過來,但數量並不多。
謝玲也不多和喪屍糾纏,仗着盔甲護身,壓低身子向前猛跑,手中的武器也盡向喪屍下三路進攻,只求遲滯它們。
遠遠的,她看到了街壘邊的一輛輪椅。
輪椅上,坐着奚加朝。
看着自己親手導演的劇本正在華麗上演,奚加朝卻並沒有多少歡喜,他正在遲疑:自己是藉機逃離好呢?還是招呼一隻喪屍,將自己推到卡車處,老老實實跟着崖山衆人回龍王廟?
這是一項兩難的抉擇,各有各的好處,但也各有各的危險。
逃離崖山很容易,但妻子和女兒怎麼辦?
自己如今“屍生”的意義就在她們兩“屍”身上,如果王路對她們下了毒手,自己就算是吃光崖山所有人,也是追悔莫及。
但如果乖乖自投羅網,奚加朝又不甘心,身在崖山受王路無時無刻的監控,自己很難有所作爲。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打擊崖山的機會,可在謝玲、裘韋琴、李波等人奮不顧身的拯救下,卻是功虧一簣,居然並沒有給崖山衆人以實質性的損失。
而裘韋琴表現出來的異能也讓奚加朝一驚,王路有異能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這個外表頗有風韻的半老徐娘也有這般能耐。
高壓電的威力,奚加朝可是在防線上看得真真的,喪屍都擋不住,可這女人卻像摸着一節五號電池一樣滿不在乎。有她在,自己這次精心操控的行動。再次落空了。
但如果自己能逃脫出來,躲在暗處,指揮喪屍智屍,對崖山日夜不停襲擾,奚加朝就不信崖山人都是鐵打的,就算是異能者,也是需要吃喝睡覺的,面對喪屍智屍一天24小時的不間斷進攻。崩潰只是個時間問題。
甚至,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硬攻崖山,只要隱伏在暗處,抽冷子偷襲,學當年甬港地區著名的傳奇三五支隊打游擊,零碎牛皮糖。王路連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崖山也同樣會四分五裂。
奚加朝盤算不定,甚至顧不上對正在激戰的崖山衆人派幾隻喪屍進行干擾,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衝着自己奔來。他擡頭一看。是謝玲,那個王路的女人。很愛的女人。
卻又不敢公之於衆。
虛僞。
男人無論在何時,都是種虛僞無恥的生物。王路也不例外。
奚加朝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沒有了。謝玲前來,一定會帶走自己――不是活的,就是死的。
罷了罷了。我的妻子,我的女兒,纔是我最寶貴的,我願和她們同生共死――哪怕是,再死第二次。
奚加朝靜靜坐在輪椅上,坦然看着謝玲逼近,甚至,主動替她驅趕走了幾隻擋路的喪屍。
謝玲前進的壓力一輕。頓時鬆了口氣,她幾步跑到奚加朝面前,嘴裡嘟囔着:“算你小子識相,老孃原本打算殺了你的,推着輪椅可不好跑路。”說着,收起武器,推起輪椅就準備往卡車方向跑。
就在這時,一人一屍頭頂的光線一暗,一隻喪屍出現在街壘上面,一隻武裝喪屍,一隻強壯的武裝喪屍,1、8米以上的個子,身上綁着好幾塊木板,手裡握着的,是一把雪亮的藏刀。
武裝喪屍握刀的姿勢很正確,刀尖向前,刀刃向下。
這一刀如果砍實了,就連謝玲身上的鋁片盔甲都擋不住。
武裝喪屍高高舉起了雪亮的刀,陽光在刀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奚加朝立刻命令武裝喪屍住手――殺了王路所愛的女人很爽,可自己的老婆女兒也得賠葬。
然而,武裝喪屍只是遲疑了一下,卻依然衝着謝玲撲了過來――該死,有別的智屍在指揮它。
奚加朝大叫一聲:“快逃!”這自然是叫謝玲逃,然後謝玲卻並沒逃,反而拔出腰間的武器迎了上去,面對這隻強悍的武裝喪屍,逃,是逃不走的。
更不要說自己還要推着一輛輪椅了。
噹啷一聲脆響,謝玲手一震,一鬆,手裡已經是空空如也,好大的力氣,垂着發麻的手,謝玲面對直向自己胸膛刺來的那抹雪亮一閉眼――要死了嗎?我,不想做喪屍啊。
“不!”奚加朝狂吼一聲,武裝喪屍又是一怔,然而,它從街壘上衝下來的慣性太大了,那龐大的身軀夾着巨大的動能,毫不停頓地向閉着眼的謝玲衝了過去――
撲,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
然後,謝玲就聽到了有什麼重物倒在自己的腳前,撞得街壘的磚塊碎石落了一地。
她一睜眼,卻看到一個身影正摟着那隻武裝喪屍在地上打滾,可奇的是,那武裝喪屍居然並沒有攻擊那個妨礙它的人。
那並不偉岸的身影,不是王路又是那個。
謝玲又驚又喜地歡呼一聲,轉身四下找着武器,就想上前幫王路的忙。
就在這時,哧一聲輕響,武裝喪屍巨人一動不動了。
王路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握着的,滴着喪屍腦漿的,正是長柄螺絲刀。
他灰頭土臉衝着謝玲一齜牙:“我回來了。”
王路。王哥,王隊長回來了!
王路帶着推着輪椅的謝玲回到崖山衆人面前時,大夥兒情不自禁發出了一陣歡呼。
就連裘韋琴,也是一陣輕鬆。
單純從視覺效果而言,裘韋琴揮舞“電鞭”一掃一片喪屍的sm女王的樣子的確很拉風,而王路靜悄悄行走在喪屍中的模樣稱得上有點猥瑣,但不知爲何,衆人看到王路時,卻猶如看到了最堅實不過的依靠,也許。那是因爲這個男人從來沒有讓大家失望過吧。
王路帶着謝玲和奚加朝趕回後,事情就簡單了,奚加朝在前開路,王路不時突前刺殺智屍,裘韋琴羣體性攻擊,輕輕鬆鬆,大夥兒就上了卡車。
卡車轟鳴着駛上四明東路後,喪屍們就是再多。也只不過是一堆臭肉,根本擋不住崖山衆人。
高壓電網已經完全垮了,成羣結隊的喪屍翻越街壘,但它們數量再多,也只不過是吃卡車尾氣的份兒。
脫險了,終於安全了。得救了,命保住了。
有女人甚至失態得哭出聲來,連聲催促着在車頭駕駛的李波:“快,開快點,趕緊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王路卻拍了拍駕駛室頂棚:“放慢速度。我們要等老封、周春雨、關新、沈慕古他們匯合。”
李波探頭出車窗,應了聲“是”,又問道:“要不要我們開車到各處橋頭接應?”
王路搖了搖頭:“不用,我相信老封他們肯定已經突出來了,四明東路是各處人馬撤退時的必經之地。我們就在這條路上守着。”
王路的話音剛落,官池南路方向就傳來殘疾車特有的類似摩托車的轟鳴聲。謝玲喜笑顏開:“是周春雨他們突圍出來了。”
殘疾車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看起來,從各處橋頭突圍而出的,不僅只有周春雨一路人馬,封海齊、關新看來也安然無恙。
王路吁了口氣,萬幸,沒有鑄成大錯。
就在這時。一陣劇痛從肩膀處傳來,王路忍不住悶啍了一聲。
異能,失效了。
幸虧,是在脫離屍潮後,要不然,這一身肉也不知便宜多少隻喪屍大快剁頤了。
王路雙手握住卡車邊廂的扶手欄,死死咬着牙,他並不願讓自己虛弱的一面暴露在崖山衆人面前――身爲領袖,是不能有弱點的。
卡車後車廂的衆人,正在因爲看到了殘疾車的身影而在歡呼,就連謝玲也拼命衝着帶頭一輛殘疾車揮着手,沒人發現王路的異常。
是的,沒人發現王路的異常,只有屍――智屍才能發現王路的不同。
在車廂角落裡,一雙帶着刻骨恨意的眼睛一直須臾不離王路。那正是奚加朝。
他已經感應到了王路恢復成了正常人。
就在這時,突然,街邊樓上一道黑影閃過,撲通一聲,那黑影硬生生從三樓跳到了卡車的後車廂裡,當場將王路身邊的一個老人砸得昏迷過去,而那黑影卻毫無妨礙地掙扎着起了身――那是一隻喪屍。一隻從三樓跳下來的喪屍。
因爲有車廂上的老人墊底,這隻喪屍居然並沒有受傷。
它一骨碌起身後,毫不停留就衝着離它最近的人――王路,張開大嘴撲了過去。
這一卡車人中,包括老人孩子在內,個個都身穿盔甲,唯獨王路,是一身家居服裝,原本,他有異能護身,爲了更方便在屍潮中追殺智屍,才特意穿成這樣。可現在,王路異能光環已經失效,在喪屍眼裡,正是一塊再美味不過的鮮肉。
王路下意識地向撲來的喪屍舉起手擋了一下,他的手上,連扶手的手套都沒有,迎向喪屍的,只是一隻空空的裸手。
就是現在!
奚加朝一咬牙,去死吧,王路!
在奚加朝的精確操控下,原本撲向王路胸膛的喪屍突然變了個向,一把抓向王路擋在身前的裸手――只要一個小小的傷口,哪怕只是一道帶血的劃痕,王路,就會變成喪屍!
整整一車廂的人,沒有人有動作,有人是因爲距離太遠,有人則是想當然地認爲王路會以異能擊退喪屍,所以,那喪屍,直愣愣地毫地無阻礙地向王路抓咬而去。
王路已經看到那喪屍烏黑的手指觸着了自己的手掌,皮膚上都能感受到喪屍指甲的涼意――老子今天要歸位!
突然,喪屍前撲的身影一滯。
它停住了,當它的手指已經觸及王路的裸手時,它居然停住了!
喪屍又動了動,然而,幾乎是一眨眼,它再次呆住不動了。
王路握着螺絲刀的手一揮,撲,螺絲刀穿過呆立着的喪屍眼窩。
黃冬華看着這一幕,兩隻眼睛直冒星星:“王隊長真是好厲害啊。”
衆人也七嘴八舌道:“就是,就是,什麼喪屍智屍,對王隊長來說,就是碴,你看,它都快抓着王隊長了,王隊長神色都沒變一下。這叫什麼,這就叫泰山崩於面前而不變色。王隊長就是牛。換了我,早尿褲子了。”
王路笑了笑――老子是沒尿褲子,可老子的背上全是一身白毛汗!
他轉頭看了看角落裡的奚加朝,點了點頭――行啊,奚加朝,老子承你的情了,如果剛纔不是有你干擾那隻喪屍,老子絕對完蛋。
奚加朝感受到了王路眼神中的脈脈“基”情,他永遠是一張白板臉,可是在心裡,奚加朝卻是怒發如狂――是誰,是誰在干擾自己對喪屍的指揮!只差一點點啊,只差一點點王路就會變成一隻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