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帝處置了李堯和其他反賊後便翻身上馬,“朕今日必取反賊性命!”
他微微蹙起了眉,望向了一旁有些狼狽的夏禾,“皇后可要緊?”
夏禾此刻髮髻也亂了,披着許名的披風擋住了衣裳的凌亂,只是她堅毅地搖了搖頭,隨後也翻身上了一匹馬,“臣妾無礙。”
許君彥和方立謹也緊跟其後,往洛陽城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有探子來報,王昭動用五城兵馬司的人馬攻進了宮城!
許君彥道:“程林可有消息傳來?”
方立謹搖了搖頭,“還不曾有,不過應該也不會有差池。”
他頓了一頓,“睿王也在玄武大營,早就佈置了人手在宮門處了……”
這時候幾匹快馬遠遠而來,“報……”
永寧帝身着明黃色的皇袍,頭上的金冠威嚴尊貴,眼裡透着幾分肅殺之氣。
馬上的男人急忙勒緊了繮繩,翻身下馬後單膝跪在了地上,“啓稟聖上,程將軍和睿王殿下已經率軍堵住了王昭的人馬,正在太和門僵持住了,五城兵馬司的人手已經攻下了各大城門,還望聖上再等一等!”
“荒唐!”永寧帝的眸子裡滿是殺意。
許君彥上前拱手道:“朱雀大營後山可走,臣願領兵先行與程將軍接應。”
方立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朱雀大營的後山易守難攻,臣看可行。”
永寧帝握緊了手裡的馬鞭,沉聲道:“從朱雀大營趕到宮門……再快的馬也要半個時辰。”
許君彥垂眸,“還請聖上帶着皇后娘娘往朱雀大營的後山一避,臣從南城門走。”
南城門離太和門最近!
方立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南城門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可人家王昭也不傻啊?!
萬一這許君彥出了點兒差錯……
方立謹也開口道:“臣同鎮國侯所見略同,還望聖上批准讓臣同去!”
永寧帝深深望了他二人一眼,“將這六萬人馬帶上,朕準了。”
此時的洛陽城內一片驚慌,王昭利用邢正手裡的兵馬圍住了各個朝臣的宅子,又將各大城門攻下了握在手心。
平民百姓自然是殃及最深的,都被那些個造反的士兵用刀劍強行趕到了城南,一路上碾壓致死的人數不勝數!
靖安侯府內,江錦言也趕到了前院。
江士恆聽着外頭的動靜擔憂到了極點,只能是來回踱着步,見到江錦言忙走上前來,“錦言!你昨夜就讓護院小心今日……莫非你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江錦言沒有回答,只是先問道:“外頭怎麼樣了?”
江士恆連忙回道:“亂起來了……都亂起來了!方纔還聽到那些個帶刀的侍衛拿刀趕人!還聽說隔壁巷子已經有好幾家宅子被圍住了!都是做官的……莫非錦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錦言也咬住了脣,只得安慰他道:“父親您放心……”
話還沒說完,外頭已經吵雜了起來,“我們奉太師之命來保護你們的安危!”
“胡說!你們想私闖民宅不成?!”
那爲首的金甲男人二話不說便拔出了刀,“
少廢話!我們只聽太師的!”說着那刀已經割下來那男人的脖子!
“來啊!將靖安侯府圍起來!等太師的意思!”
江錦言忙扶住了要倒下的江士恆,“父親別擔心,事情還未成……王昭不會輕舉妄動的!”
江士恆略微緩了下來,可驀地又提起了心,“錦言……你是不是知曉了什麼?!”
江錦言不忍父親擔憂,只是搖了搖頭,“女兒也很害怕,不若我們還是將護院安排好。”
江士恆卻沒有注意到,那些個護院都換了面孔……
江錦言對爲首的文掌櫃點了點頭,那已經鬍鬚半百的老人此刻卻是神色凜然,絲毫沒有懈怠!
主子說了要護住靖安侯府!
臨秋殿外的園子裡,周承瑞倒是悠閒自得,他拿着一支白玉杯,瞥了眼裡頭剛呈上來的溫酒。
“承瑞,今日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像是堵着一口氣似得。”李太妃蹙着眉,扶着額頭嘆道:“你近來也總要收收心的,你舅舅的事……罷了,不提了,我也是想通了,聖上已經很是忌憚我們李家了,這件事恐怕也是必然的……”
周承瑞起身扶住了李太妃,“母妃放心,兒子有分寸。”
李太妃仍是覺得煩躁,“罷了,你母妃也老了,日後將懷淑嫁去一戶好人家也就可以頤養天年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周承瑞瞥了眼一旁伺候的宮女,“太妃娘娘這是累着了,還不快扶進去歇着?”
那兩個宮女忙屈膝請罪,“王爺恕罪。”
隨後李太妃也點了點頭,“我還是去躺着吧……這心裡總是不踏實。”
周承瑞送走了李太妃,對不遠處的嚴讓道:“邢正那裡怎麼樣了?”
一旁候着的嚴讓忙上前回道:“回主子,邢大人送來的消息,說是一切妥當,只是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
周承瑞抿了口杯中的酒,“外頭的形勢呢?”
“王爺將人手都撤了,甚至還幫着王太師清理了那些個絆腳石,可不是更順當了。”
嚴讓都有些鬱悶了,王爺這做的都是什麼事啊……
周承瑞放下了手裡的玉杯,輕輕起身,望着院中的一株海棠。
花期已過,殘花落在土中仍是鮮紅的樣子。
這般明豔,當真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她此刻怕是嚇壞了?
不,大概自己又低估了她,這女人總是讓自己捉摸不透,又放不開手……
“有沒有許君彥的消息?”
嚴讓剛要搖頭,可很快一個帶刀侍衛就疾步進了院子,“稟報王爺,鎮國侯領兵要攻南城門!”
周承瑞眸子一沉,“他真是好本事……”
嚴讓問道:“南城門離太和門最近,王太師也是有了佈置的吧?”
周承瑞細長的桃花眼裡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讓他早些進城吧。”
那護衛不解,“王爺,這可是……”
“本王不想再說第二次。”
周承瑞說完便轉身而去了。
他不否認,自己想讓這個可惡的男人去死……
但他的作用還沒完,自己不能輕易失去了這
個機會。
宮門處,程林眉頭緊蹙,對一旁的睿王急聲說道:“王爺,援兵要到何時?!”
睿王也是一臉的急切之色,“本王只是聽從鎮國侯的意思……”
“你也不知道?!”
程林望着頂住太和門的三千侍衛,頓時便覺得頭疼了,“玄武大營的人手都被派去埋伏了,我們這……這是要唱空城計?!”
睿王拔出了劍,“就當是博一次吧。”
宮門外,王昭一身的棕褐色錦袍,眼眸裡近乎是染了瘋狂,“給我撞開!”
他的話一說完,那撞門的侍衛又狠狠地撞起了宮門!
一旁的邢正心裡忐忑不安,不住地往身後瞄去。
王爺還不曾有口信傳來,自己再不動手……這要是做了反賊,命還能在自己手掌心麼?
王昭望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邢正,“邢大人莫非此刻想要反悔?!”
邢正忙道:“下官不敢!既然下官願意追隨太師身邊,那就是把命也交出去了!”
王昭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夫大事既成……必當記你從龍之功!”
邢正忙面帶喜色,“下官便知曉跟着王爺沒有錯!”
南城門的戰況混亂,守城的正是王氏的族人,他一身的戎裝,騎着黑馬握着長朔便要上前,“還不快快投降?!說不定我還能替你向太師求個全屍!”
許君彥一身的黑色騎裝,眼裡的寒光讓人心驚!
他沒有多說,舉起了手裡的玄鐵長劍,朗聲道:“進城!”
兩軍頓時便混戰起來,那王氏族人的長朔還沒來得及舉起就軟軟地從馬上倒了下去,後心口一支長箭不知從何處射來!
主帥一死手下的人馬都慌亂起來,許君彥忍住了心裡的疑惑果斷地收拾了殘局,這南城門才用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時候便拿下了!
“立瑾,守住南城門,其他人隨我去太和門!”
許君彥隨後便帶着人往工程而去。
朱雀大營早就被佈置過了,表面上被王昭控制住的幾座大營在聽到許名的暗號後便當機立斷地處置了那幾千王昭的人手!
永寧帝騎着馬,一身的威嚴之勢銳不可當,“隨朕去宜合門!”
太和門的宮門終於被撞破了,程林和睿王對視了一眼,紛紛握緊了手裡的刀。
王昭大喜過望,“給我衝進去!今日立功者重重有賞!”
邢正趁着混亂後退了幾步,一個護衛模樣的人漸漸靠近,閃了閃手裡的白玉腰牌,“王爺讓邢大人等他親自來。”
邢正大吃一驚,“王爺要親自過來?”
那護衛模樣的人點點頭,很快就隱進了人羣中……
程林和睿王帶着人手邊擋邊退,幾乎要抵擋不住!
這時太和門外的人都瞪大了眼,那一身黑衣氣勢卓然的男人不就是應該被困在龍溪嶺的鎮國侯許君彥?
“快去報太師!”
許君彥的眸子裡滿是冷冽,“殺……”
他身後的將士皆是朱雀大營的人手,個個都是身手極好的,立馬就衝上前誅殺了門口的幾百士卒!
“堵住太和門,其他人隨我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