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電影

在這裡工作已經半年了,一心集團是個非常嚴謹企業,每天早上店長必須點名,查人數,如果遲到早退,就按曠工扣工資。

最讓我頭疼的是那個白美宣,成天就盯着我和雅姍,她不敢找雅姍的麻煩,就來找我的岔兒,剛開始的時候我因不熟悉店規,不小心碰掉了玻璃杯,她跑了過來在大庭廣衆之下狠狠嚴厲的呵責我,當時我窘得眼淚都出來了,雅姍過來幫我說情也沒用,非要扣除我這個月的工資,最後驚動辦公室的瑾宇,此事方纔作罷。

瑾宇把手裡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坐在中央,兩旁則坐的是經理和白美宣,我們這些職員都坐在下面。

瑾宇翻了一下文件,嚴肅質問經理:“這個月的營業額怎麼比上個月的營業額下降百分之四十?”

經理一臉惶恐,額頭上已經滲出微微細汗,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這個..。。”

這時瑾宇右手旁的白美宣語氣涼涼的開了口,“換了新的蛋糕師。蛋糕的口味和質量難免會改變,客人吃起來肯定會不適應,回頭客自然就少了。” 說完,朝我和雅姍的位置這邊白了一眼。

經理找不到藉口,也在旁邊附和着,說:“顧客是有反應蛋糕的口味與原來的有點差距。”

瑾宇眉頭微蹙點點頭,剛想說話,白美宣卻說:“要我說重新聘請新的蛋糕師,把那些不會做蛋糕的都辭退掉,公司養着他們不是讓他們吃白食的。”

白美宣剛說完,大家旋即都看着我和雅姍。

我咬了咬脣,還是站了起來,揚聲道:“我能向經理提點意見嗎?”

經理看瑾宇一眼,見瑾宇沒反應,就對我說:“你說吧。”

我看着瑾宇,坦蕩的說出我的想法,“要想吸引顧客,不只是蛋糕味道,店內裝璜也很重要,來蛋糕店吃蛋糕的都是一些年輕人,他們喜歡追求潮流,咱們可以按照他們的喜好去營造蛋糕店氛圍。”

白美宣一臉不宵,說:“又不是開的是咖啡館要什麼氛圍,再說了有那麼多年輕人,誰知道他們喜歡什麼氛圍。”

我接着說:“咱們也可以按照節日內容,大致給店鋪裝修一下,比方說馬上六一兒童節要到了,咱們可以把店鋪牆面上可以貼上小動物,小星星之類的,還有小朋友買蛋糕時,送給他們小禮物,這些都可以吸引顧客。”我說完不止雅姍用吃驚望着我,瑾宇更用讚賞的目光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的起來。

經理點點頭,說:“這是個好方法。”說完,扭頭看向瑾宇。

瑾宇說:“既然大家都看好這個方案,那就按照這個方案試試。”又說:“既然店內要裝修,那大家休息十天。”說完,導致我在一心第一次參加會議是從歡呼聲結束的。

瑾宇一臉微笑的看着他們雀躍歡呼,我望着他,其實他的內心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冷漠。

雅姍在一旁不由的讚歎道:“佳佳,你好聰明,怎麼想到這麼好的方法。”

我將頭一揚,驕傲的說:“那是,不看看我是誰。”

雅姍笑着斜睨我,在後背重拍一掌,“看把你傲的。”

正在笑鬧中,白美宣不聲不響的站到我面前,沒好氣的對我說:“這個主題是你提出來的,那店內部設計,裝修都由你來負責。”

一隻母老虎跟前有兩隻小老虎,一隻小老虎歪這頭虎媽媽正用嘴餵它食物,另一隻小老虎在四周尋覓着食物,面前的食物已經成堆,一副愛的模樣。我拿着畫筆在牆上勾畫完老虎最後一筆,我的畫畫功底比起妍心專業水平還有千差,不過畫這些卡通動物倒綽綽有餘。

雅姍回家去給妍心做飯了,這會店裡就我一個人,我到儲物間搬梯子,準備把店鋪天花板的四角都掛滿彩色氣球,我剛從儲物間搬着梯子出來,就看見瑾宇經過門口,好奇的朝裡面看一眼,又邁着步伐輕快的走掉了,他怎麼不進來,我走到門口,開口想叫他,只見他上了公交車。

如果這時我叫住他,讓他提早的融入我的世界裡,也許我的婚姻會很幸福,也沒有後面發生的故事。

我拿着氣球上到梯子上,把氣球掛了釘子上。

“佳佳,你在上面幹什麼?”

我回過頭見妍心,雅姍,瑾宇手裡提着飯盒走進店裡,雅姍和妍心一臉緊張的望着我,“你快下來,那麼高很危險。”

我不在意的一笑,說:“沒關係的。”說完,轉過頭繼續把氣球掛在釘子上。

雅姍急切的對我招了招手,“哎呀,佳佳你快下來吧,我看着都頭暈。”

“好。”我扶着梯子兩側,準備下臺階,腳剛落到第二個臺階上,我腳下一空,我未反應過來,就從梯子中間空隙掉落下來。

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差點摔落到地上身子,我一轉頭,他的臉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聞,他身上獨特的男子氣息,讓我沉迷,他眸子裡淡淡的看着我,面無表情問“你沒事吧?”

我腦子裡一道閃電閃過,我渾身一顫,立即脫離他的懷抱,臉頰滾燙起來,雅姍一臉驚恐的扶着我,“佳佳,有沒受傷?”又蹲下觀察我的腳,“腳怎麼樣,扭到了嗎?”

我臉頰發燙,呼了口氣,說:“沒事,就是嚇了一跳。”

瑾宇看了看梯子,說:“這種爬高危險舉動,應該讓男生來做。”說着,拿過我手裡的氣球,把剩餘三個角都掛上氣球。

我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一股甜不由得在我心裡漸漸升起。

“思佳,思佳。”妍心遞到我手裡一雙筷子,我才把目光從瑾宇身上轉到面前妍心身上,妍心諱莫如深的看我一眼,把手裡飯盒打開。

我問:“是什麼好吃的?我真是餓了。”

雅姍說:“是瑾宇做的油燜大蝦。”

我一聽是瑾宇做的,就更加想吃了,迫不及待的從飯盒裡拿起一條蝦,連皮都沒剝就填到嘴裡,瑾宇的廚藝絕對是一流的,蝦一到嘴裡,香味就竄到我的喉嚨裡。

瑾宇 看着牆上的圖畫,冷不丁問一句,“你設計這些圖案有什麼寓意嗎?”

他是在和我說話嗎?我覺得自己臉頰越發的滾燙,呼吸有點艱難,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勉強自持說:“沒什麼特別寓意,就告訴小朋友,不要依靠媽媽尋覓食物,靠自己獵捕食物才能收穫更多。”

瑾宇聽後贊同的點點頭,回頭淡淡的看我一眼。

雅姍說:“我留下幫你,保準把店鋪裝修的煥然一新,我來往牆上刷漆。”

妍心說:“那我發揮我的特長,往牆上畫畫。”又笑着對我說:“王思佳,你看看你畫的那是老虎嗎?簡直是兩隻小花貓。”

我不服氣的對她“哼。”了一聲,繼續吃着手裡的蝦。

瑾宇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瞧着我們三個,深眸裡多了一絲笑意。

晚上躺在牀上,身體明明疲倦到極點,但眼皮不敢合上,只要一閉上眼,眼前馬上浮現第一次在汽車上遇見瑾宇的情景,現在想起他的笑容,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把頭蒙在單子裡吃吃笑起來,心裡突然一顫,猛然掀開被子,我在想什麼,怎麼會不自主的想起他,我坐了起來,可又想起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心裡一下字感覺落寞。

“啪,啪,啪。”我兩隻手輕輕拍打我臉頰,試着讓自己清醒,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我的頭一陣猛搖,你瘋了,王思佳,不行不行,喜歡誰都不能喜歡他,他是雅姍的,他喜歡的是雅姍。

我躺下心中反覆默唸一句話:他喜歡的是雅姍。

他喜歡的是雅姍。

......。

念着念着眼睛酸澀起來,眼皮不由的粘在一起,一滴淚從眼角流到雲鬢裡。

“王思佳,王思佳。”前店的付元元捂着肚子跑過來叫我:“快來幫我看會兒,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去一趟廁所。”說完,快速的向外庭廁所裡跑。

我答應一聲:“好的。”

白美宣卻說:“等等,這箱蛋糕你看時間了嗎?快好了。”

“我來。”沒等我說話,雅姍進來說:“這箱蛋糕我看着,佳佳,你快去,這會兒是買蛋糕的高峰期,藍月在前頭只怕忙不過來。”

我點點頭,只聽後面白美宣低聲罵:“付元元真是屎尿多。”

一心集團的蛋糕質量兼優,口味獨特,老少皆宜,所以下班時間是賣蛋糕的高峰期,而且分店人手本來就不多,今天又是六一兒童節,店裡舉行了有禮相送的活動,只要是小朋友自己來買蛋糕的,都有禮物相送,現在店門口買蛋糕的人排着長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片刻休息時間都沒有。

我身旁的藍月忙得焦頭爛額的,見我過來,百忙之中對我笑笑,然後繼續給顧客裝蛋糕。

“小朋友,你要哪種口味的蛋糕啊?”我面前站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我微笑的問他。

他仰頭先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他媽媽,他媽媽給他一個鼓勵般笑容,小男孩鼓足勇氣大聲說:“姐姐,我要一斤草莓蛋糕。”聲音洪亮,笑容燦爛,露出潔白的兩排門牙。

“好。”我笑着用給他稱好一斤草莓蛋糕,裝入牛皮袋裡遞給他媽媽,對他說:“歡迎下次光臨。”說着,從旁邊禮物箱裡拿出一個塑料小熊玩具送到他手裡。

小男孩咧嘴開心的笑着,“謝謝姐姐。”

我摘下手套拿着錢,有一個鋼鏰掉了,我彎下腰去撿。

“要一斤香蕉蛋糕。”一個熟悉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把掉到角落的鋼蹦撿起來,擡頭放進抽屜裡,“你要哪種口味的?”眼睛沒有看前方,重新戴上手套。

“王...王思佳?”一擡頭就看見周子奕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身穿校服,手裡拿着錢,“你怎麼,在這兒?”

有段時間沒見到周子奕了,我對他一笑:“我在這裡做蛋糕啊,這些蛋糕都是我做的,你嚐嚐。”說着給他裝了一斤香蕉蛋糕,放在秤上。

他說:“我說你不是在洗車嗎?怎麼又在這裡了?”

我扭頭看一眼白美宣,她正盯着我看,我快速稱好蛋糕,我對周子奕說:“我現在在上班,不方便說閒話,你到外廳去坐一下,等我下班了,咱倆再聊。”我把蛋糕給他,他拎走前,我還特意多給他一塊,開玩笑的對他說:“今天是六一兒童節這塊是贈送你的,大朋友,歡迎下次光臨。”他接住蛋糕給我璀璨笑容。

付元元到快下班的時候才從廁所出來,一見她出來經理就到她面前一頓訓斥,付元元厚着臉皮笑笑,說:“不好意思哦,店長,沒辦法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可能吃壞肚子了。”快下班了白美宣懶得說她,白她一眼,就去換衣服下班。

我把手套還給付元元,小聲對她說:“今天謝謝了。”

付元元接過手套,說:“別客氣,誰都知道她的想法,不就是想把你趕走,讓她親戚過來上班,偏偏你又是宇少介紹過來的,她不敢明着趕你,只能死死盯着你,挑出你的不是來,乘機趕走你,”

我哀嘆一聲,沒有說話,付元元說:“對付她這種人,就應該厚臉皮,不怕她,你越怕她,她就越覺得你好欺負。”

這時候白美宣換好衣服出來了,我趕緊跑到後廚,幫雅姍把蛋糕液倒進模子裡放入烤箱裡烤。

白美宣下班之前吩咐我和雅姍,把明天早上賣的也烤出來,我撅着嘴,一臉的不情願,說:“烤好都幾點了,妍心還沒吃飯呢,再說了,蛋糕現做現賣菜好吃。”

雅姍說:“這箱快好了,家裡桌子上放的有錢,妍心要是餓了,她自己就會去弄堂口吃飯。”

“雅姍,雅姍。”瑾宇從辦公室出來,一邊穿西裝外套,一邊說:“今天晚上有新的電影上映,票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

雅姍說“可我還有蛋糕沒有烤完。”

瑾宇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柔聲說:“蛋糕明天再烤,電影要是錯過了,你可就看不到了。”

雅姍有些爲難的看着我,我對她說:“你們去吧,這有我看着,這箱也快好了。”

雅姍對瑾宇說:“要不再等等,等這箱蛋糕好了,和佳佳一起去看電影。”

我連忙說:“不用了,一會看電影要遲到了,你們快去吧,妍心還在家呢,你們快去吧。”

見我如此說,雅姍只好換了衣服,跟瑾宇走了。

看到瑾宇牽着雅姍的手一起走了出去,才感覺到腿站麻了,靠的案板滑落到地上,頭無力的靠在烤箱門上,烤箱發出“哄哄,哄哄。”的聲響圍繞在耳邊,隔着烤箱裡通紅的壁燈,照的我眼睛發酸,疲憊的閉上眼,有冰涼的東西滴在臉頰上,心裡有份渴望,可是那份渴望永遠不屬於我 ,也觸碰不得。

外廳只有藍月在加班,蛋糕店一般晚上九點才正式關門,我跟她打聲招呼,正要走出去,只見周子奕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叫了聲:“王思佳。”我纔想起來周子奕在等着我。

我和周子奕從店裡出來,天已經全黑透了,天上連一顆星都沒有,寒風凜凜,我的呢子大衣被風吹的翩飛,風直往我脖子裡灌,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周子奕問我:“你還沒吃飯吧?”

我點點頭:“回家看看妍心吃沒,如果她沒吃,我們倆就下面條吃。”我的廚藝水平,只會下個麪條,還是不久前才學會的。

周子奕伸出手看了看錶,說:“這麼晚了妍心一定吃飯了,走吧,我請你吃泡飯。”說着,他拉着我的手往對面小吃街走去

我被周子奕拉到一個小吃店門口,他告訴我:“這家做的泡飯特別的香,有大粒的火腿塊。”

進了店裡才知道周子奕是這裡常客,老闆娘看到他熱情的用上海話跟他打招呼,“來了,今朝還是泡飯醬菜?”

周子奕說:“今天我帶着同學來,把你這兒的好吃的小菜全部上來。”

老闆娘一聽他說這話,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儂女朋友很漂亮。”

周子奕看了我一眼,怕我不高興,忙跟她解釋,他說:“你誤會了,他真是我同學。”

老闆娘笑而不語走過去給我們上菜,四小碟醬菜,兩碗泡飯,明亮亮的米飯泡在牛肉湯裡,拿起勺子了一勺,裡面果然又大塊牛肉粒,放在嘴裡很有嚼勁。

周子奕問:“怎麼樣?不錯吧。”

我點點頭又吃了一口,周子奕給我夾了醬黃瓜放在我的勺子裡,說:“這個是老闆娘自己做的,買都買不到,嚐嚐吧。”我看了看四周桌子上,基本上都有這道醬黃瓜,試着咬了一口,鹹香清脆。

周子奕說:“言歸正傳,你怎麼在做蛋糕啊。”

我嚥了口米飯,把妍心懷孕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對周子奕說了出來,“就這樣妍心離家出走了,學也不上了。”

周子奕似乎被米飯嗆到了,憋的臉通紅,大咳了出來,“咳咳,你說她...她懷孕了?而且還被男朋友給甩了,怪不得好長時間沒在學校見過她。”旋即又氣憤的拍桌子罵道:“她男朋友真不是個東西,真想揍他一頓。”

“妍心懷孕的事你別跟他其他人說。”我慎重對他說:“萬一要是傳到她媽媽耳朵裡可怎麼辦?跟你說我覺得你是爲人很仗義,信得過的朋友,纔對你說的。”

他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證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還能對誰說去,再說你是因爲信任我,才告訴我的,我怎麼可以辜負你對我的信任呢。”他又問我:“那你現在一心集團分店上班做蛋糕?”

我說:“是啊,我朋友的男朋友是那裡的老闆,是他介紹我去的。”

他接着問:“那你做的還習慣嗎?會不會很累啊?”

“還好,不算累。”我說:“你吃的蛋糕可能都是我和我朋友做的。”

“真的?”他笑說:“那我可要好好品嚐。”

吃完飯,周子奕就送我回家,到了樓下我看了一眼樓上房間,發現妍心房間的燈還是亮着的,我對周子奕說:“我和妍心現在住我朋友家,就在這裡,你上樓去去喝杯茶吧。”

妍心一見到他驚叫道:“周子奕,你怎麼來了?”又問我:“你們是在哪碰見的?”

“在蛋糕店。”我又問妍心,“回來的晚了,你吃了嗎?我給你下面去。”

“我剛纔去弄堂口已經吃過了。”妍心請周子奕坐到沙發上,又問:“雅姍呢?”

我說:“瑾宇約她去看電影去了。”

妍心“哦。”了一聲,又看了看我的臉,扭頭去和周子奕說話:“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學習很忙嗎?”

周子奕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也不是特別忙,主要是我媽把我看的太緊了,一放學就讓我回家,把我當成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看管,今天要不是我提前跟她說,我要吃蛋糕,說不定現在被她關在家裡學習呢,高三那會兒,都沒見她管我這麼嚴的,這段時間都不知道是怎麼了。”

我知道周子奕的媽媽把他看管你那麼緊是怕他過來找我,他媽媽對我說過的話還依稀的在我耳邊,我的雙手不由的顫了顫,站起來說:“看我,忘了給客人倒茶了。”

周子奕說:“不用了,我又不是別人,再說我就要回家了,回去的晚了我媽又要念叨我。”說着站了起來,就往樓梯走。

妍心挽留道:“你再坐一會兒。”又說:“你上次還說你要當思佳的老師,要借課本給她看。”

周子奕炯炯看着我,眼睛裡充滿了期待,我被他看的不知所措,只勉強說:“我現在哪有時間學習啊,再說你平時的學習也挺忙的。”

周子奕目光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憂傷,他的眼神灼痛了我,我下意識的躲開,強笑對妍心說:“忘了跟你說了,我已經把周子奕認做哥哥了,”

妍心聽後看看他又看看我,笑道:“真的?是什麼時候?剛纔嗎?”

我說:“不是,是你和雅姍第一次見面那一天。”

妍心“哦。”了一聲,說:“那祝賀你們,結爲異姓兄妹。”我笑了笑,沒敢看周子奕。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周子奕聲音有點僵硬,說完快速的下了樓梯。

我瞥了一眼茶几,發現周子奕把蛋糕忘下了,我拿上蛋糕,快速追下樓:“哥,哥,你的蛋糕忘拿了。”

好在周子奕剛走到門口,聽見我叫他回過頭,我喘了一口氣,把蛋糕遞了過去,“哥,給。”也許是弄堂裡風大,周子奕鼻頭紅紅的,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們吃吧。”他沒有接,啞聲的說。

我把蛋糕塞到他手裡,故作很輕鬆的說:“不用了,你忘了這蛋糕還是我做的,我還在蛋糕裡上班,還缺蛋糕吃?”

半響他才伸手去接,聽見他小聲說了句:“我會等到你不想認我作哥哥那一天。”他的聲音很小,小的我以爲是自己的幻聽。

看着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弄堂裡的風很大,吹的我面前那扇已經生鏽鐵門左右搖擺,“吱吱”的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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