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嶽令鈞也聞訊趕來,弄清了事情後自然很爲憐月開心,在憐月的再三保證下,依舊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直接乘船到南平。
嶽令鈞顧忌着人多會影響憐月休息,臨近南平有些事情也要和夢初晨、喬秩和宇文凌汐(霄)商議一下,便邀請他們到自己的房間。
宇文凌汐(霄)提醒紫竹將藥房中的一味藥拿出,便跟了上去。
坐立不安的夭夭看着夢初晨的身影消失,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幾圈,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便迫不及待的也出了房間。
很快,屋子裡就安靜了下來,憐月手裡拿着喬秩臨走前扔下的玉扇,腦海中閃現着宇文凌汐(霄)別有含義的眼神,總覺得他那雙眼睛和記憶中三年前的那雙眼睛哪裡有些不一樣,但又找不到不一樣地方。
心情有些煩躁,連帶着頭又暈了起來,憐月趕忙服了一顆宇文凌汐(霄)留下的藥丸,這纔好受了不少。河面上的夜總是涼些,憐月吃了宇文凌汐(霄)給的藥丸後,暈船的症狀就減輕了不少。
憐月將手中的玉扇遞給藍水,“藍姐姐,這玉扇上的洞能補上嗎?”
藍水接過,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我沒有把握,而且天蠶絲現下我們也沒有。”
“這樣啊,”憐月略微有些失望,不用想都知道那個桃花眼留下這把扇子是什麼意思,若修補不好,把柄抓在他的手中,那還不被他這張狗皮膏藥貼的死死的。
藍水將扇子放在一旁,安慰道:“不過,我倒聽說南平有個繡錦閣在這方面很是在行,倒是可以拿過去試試。”
憐月抿着嘴脣嘆道:“也只能這樣了,到時再說吧。”
“小姐,該喝藥了。”紫竹端着藥走了進來。
現在,憐月身子也有些力氣,便沒讓藍水再一勺一勺的喂,這般苦的藥在喉嚨裡過一次就難受的很,那一勺一勺的更是苦不堪言。
憐月接過紫竹手中的藥碗,試了溫度,便閉着眼一飲而盡。然後接過紫竹遞過來的清水漱了口,又吃了幾顆蜜餞,口中的苦味才被壓下。
宇文凌汐(霄)的藥中本來就有一味安神的藥,沒過多久,倦意襲來。憐月便又睡了下去。
藍水擔心憐月醒後肚子會餓,便讓紫竹在房間裡守着,自己到船上的廚房給憐月先備些吃的。
路過嶽令鈞的房間時,猶豫了一下,還是移步離開。
這時,嶽令鈞的房間裡,只坐着宇文凌汐(霄)、喬秩、夢初晨以及嶽令鈞四人,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嚴肅。就連喬秩也收起了那層保護色,顯得莊重沉穩了許多。
嶽令鈞率先開口詢問道:“羅剎殿給的解釋,諸位有什麼看法?”
“這個解釋倒也說的過去,我在河洛府這兩年,對那田煥的行爲也有耳聞,他確實作惡多端,有人在羅剎殿下單取他性命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至於後來我們遇到的那羣自稱是羅剎殿的黑衣人,他們解釋說是羅剎殿的叛徒,已經被絞殺,也是死無對證,我反而懷疑的是那個擄走月兒妹妹的黑衣人,他在羅剎殿到底是什麼身份。”
喬秩說這話時,眼中閃出的睿智,哪還有一絲平時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樣子。
對他的改變,其餘三個人一點都不意外,皇家相較於他們這些世家和門派,內部的腌臢事情更盛一籌,爲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交椅,可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當今太上皇總共九個兒子三個女兒,現今還健在除了已經坐上那把交椅的當今聖上和他的胞弟南平王喬彬,也就只剩下以六王爺喬秩和三個公主。
喬秩雖有太上皇的庇佑,但若顯得過於驍勇能幹,必然也活不到現在。
三人對他的分析都很贊同,就暗羅剎殿的說法那羣黑衣人是叛徒,但若那個擄走憐月的黑衣人只是一個簡單的殺手,他們又何必窮追不捨。
喬秩繼續道:“關於黑衣人身份的問題,可是嘗試着去問問月兒妹妹,她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些。”
夢初晨眉頭蹙了一下隨即展開,道:“這個我問過,月兒貌似不願多說,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宇文凌汐(霄)心裡一動,看着這丫頭對大哥也是有那麼點意思的。
喬秩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慢慢查了,羅剎殿肯給出這樣的解釋也是忌憚我們五大勢力的緣故,至於其他的還是不要多想了。”
“如今只能這樣了”嶽令鈞將目光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宇文凌汐(霄),“宇文兄地意思呢?”
“喬兄地分析很有道理,宇文家這邊也會繼續查下去,另外今天猛兒帶來消息,周家已經在前面的渡口等着了。”依舊是低沉沙啞沒有溫度的聲音。
“猛兒?”本還挺沉穩的喬秩眼睛亮了起來,“你說的是你那隻白雕!在哪?待會兒讓我見見。”
宇文凌汐(霄)沒有否認,猛兒今天落到船上,有心人肯定也注意到了。
然後又向嶽令鈞和夢初晨解釋道:“宇文的這白雕是玉雪雕和黑錢雕的後代,這小子運氣好,當年我和他一起探訪天山,偏偏就讓他撿到了。”喬秩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玉雪雕整個霓裳帝國據說也只有一兩隻,而且也只在天山頂上出現過,這可是雕中的王者,至於黑錢雕則是出了名的兇猛狠辣,他們的後代,不僅喬秩就連嶽令鈞和夢初晨也有些眼紅,隱宗的穿雲雕和它可是雲泥之別。
在喬秩的慫恿下,這次會談到這裡就草草結束,幾人來到甲板上,宇文凌汐(霄)將手指湊到嘴邊衝着空中打了個響哨,便見一道白線劃過昏黃的天幕,便落在了宇文凌汐(霄)的肩膀上。
渾身潔白如玉的羽毛沒有一絲雜色,兇狠和尖銳的眼神趁着琥珀的眼球,讓人不敢直視,而它反射着寒光的利爪更是彰顯着它的鋒利。
嶽令鈞三人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火熱和欣賞,待三人打量完後,宇文凌汐(霄)動了動肩膀,那白雕便展開矯健強勁的雙翼,眨眼便消失在雲端。
宇文凌汐(霄)看了眼已經被抓破的衣衫,打了招呼便回房間去換衣服。
喬秩的腳剛向憐月屋子的方向邁了一步,便被嶽令鈞阻攔,“月兒現在想必已經休息了,喬兄的事若不急,還是等到明天吧。”
喬秩下一步就換成了自己屋子的方向,“我只是想去拿回扇子,也不是什麼關緊的事,就按嶽兄說的辦。”
待喬秩走遠,嶽令鈞和夢初晨這才收回目光。嶽令鈞又看了眼憐月的方向開口道:“二弟,你有沒有覺得王爺對月兒不是一般的上心。”
夢初晨道:“是有些,不過又是一個動了情自己卻沒發覺的同路人。我知道大哥的顧忌,可你我都明白,若是他真的能虜獲月兒的芳心,縱然我們怎麼阻止也是多餘的,倒不如靜觀其變,月兒並不見得會喜歡上他。”
被夢初晨這麼一說,嶽令鈞也想起自己的經歷,確實也是這樣,話鋒又轉向了另一個人,“那你覺得宇文凌汐這個人怎麼樣?雖然孃親臨終前留下話讓月兒自己選擇,父親雖然不會違背孃親的遺願,但也不想輕易就取締婚約,他能這麼快的趕到河洛,恐怕也有父親的緣故在。”
嶽令鈞甚至懷疑,父親交代在河洛停留固然有看望姑母的緣由,但真正的目的應該就是在等宇文凌汐。
夢初晨也是這麼認爲的,若沒有父親提前告知,宇文凌汐怎麼會趕的那麼巧,他現在反而比較好奇自己這個大哥的想法,“那大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