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初晨覺得自己現在迫切需要找個地方將整件事情理順一些,這樣毫無頭緒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其實,從自己內心而言,並不排斥這件事情,從小到大,每當師傅恢復正常的時候,自己心裡總是希望她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能有個堅實的臂膀可以給她靠。
想到這裡,突然間夢初晨覺得貌似有個父親,有個那樣可愛的妹妹,貌似並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突然一下,眼前的迷霧都被撥開了,夢初晨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看看四周,這不就是自己房門前。
想想屋裡那個就是自己的妹妹,放在門上的手竟有些微顫,初晨稍微平復一下心情,戴上面具局,這才推門進去,屋裡沒有電燈,黑漆漆的,夢初晨卻似早就習慣了一般,目光在屋裡掃視了一番,便看到了抱着雙腿窩在牀角的憐月,心裡莫名的一疼,有一種要抱她入懷的衝動,夢初晨壓抑着這股衝動,小心翼翼的向憐月靠近。
窩在牀角的憐月,只感到有坨黑影在向自己靠近,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暗暗地握緊手中的鎮紙,準備當那黑影靠近時就擲出去。
“你怕黑嗎?”
憐月聽到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這才鬆開手中的鎮紙,癱坐在牀上,可憐兮兮的祈求道:“可以點盞燈嗎,我找不到火舌。”
夢初晨從燈盞下的暗格裡拿出火舌,點了燈,這才發現牀上的憐月小臉煞白,顯然被嚇得不輕,想安慰卻又不知如何想起。
“咕……”憐月不好意思擡頭看看眼前的黑衣男子,“有吃的嗎?好餓!”
夢初晨聞言將目光投向屋裡放着的點心,這才發現,那盤子已經空了。憐月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越發的不好意思,連忙小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餓了。”
“是我疏忽了,我去再給你拿點吃的,等我。”初晨衝憐月微微一笑說道,走時還順道拿走了桌上的盤子。
憐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愣神,心裡琢磨道:“這人挺好的,不像壞人,那他爲什麼要擄我,難道…不會吧,我還這麼小…他貌似也不大啊!”
此時興沖沖跑向廚房的夢初晨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妹妹此時正在心裡給他安上了頂大帽子,如果知道,估計要得內傷的。
半柱香後,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腹的嶽憐月看着眼前桌子上擺的盤盤碟碟,眼睛瞬間就發出綠光,一股腦的把自己剛纔的猜測忘在了腦後,不顧形象的抓起一隻雞腿,啃了起來,由於吃的太急,中間還被噎住了幾次,也是毫無防備的接過初晨手裡的水就喝,也許,這些在憐月心裡都不算什麼,但看在初晨眼裡,卻是大大的滿足。
“終於吃飽了…咯…”,憐月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捂住小嘴,右手捂着有些發脹的肚子,這纔想起自己開始的猜測,暗暗有些後悔,萬一他在飯菜中懂了手腳怎麼辦,那我不是死定了,不過貌似也沒有頭暈的徵兆。
憐月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面具男子,終於鼓起勇氣,問道:“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這是哪?”
初晨似是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問,又倒了杯水,才說道:“這裡是鳳凰嶺。”
“鳳凰嶺?什麼,你說這是鳳凰嶺!”嶽憐月大驚失色的叫道,見對面的那字點點頭,忙又急切的問道:“那你有沒喲見到三個人,四十歲左右,一個多月前。”
初晨再次點點頭。
“那他們在哪”嶽憐月見他點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伸手抓住那男子的衣服,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忐忑的問道:“他們還活着嗎?”
初晨內心清楚的感覺到了憐月心中的害怕,出聲安慰道:“放心,他們很好,都在谷中,理你不是很遠。”
嶽憐月一聽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雖然父親失蹤後,心裡一直都在暗示自己,父親絕對不會出事,但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但現在聽面具男親口告訴自己,才終於放心下來,憐月也不知爲何會如此相信這個男子,只是直覺告訴自己,應該相信他。
“那你能帶我去見我父親嗎?”憐月祈求道。
“可以。”
“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就去!”憐月二話不說拉起那男子的手,就要往門外走去。
初晨愣愣的看着那握在一起的兩隻手,竟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憐月見他沒動,又搖了搖他的手,怯怯的問道:“怎麼不走?”
“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去,”初晨出聲解釋道,“另外,你能給我講一下你父母親的事嗎?”
憐月聽他這樣說,心裡猛然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母親…”,話未說完,便停了下來。
初晨不解的看着他的反應,道:“是你父親告訴我的,還給了我這個。”說着從懷中掏出那條繪有畫像的錦帕遞了過來。
憐月伸手接過錦帕,打開一看,果然是父親的,這錦帕父親是從不離身的,既然給他,那定是信任他的,給他講講也無妨。憐月不知不覺的只往好的方面想,絲毫不想懷疑眼前的這個男子。
憐月微微思索片刻,這才遲疑的說道:“既然父親都把帕子給你了,那我也可以給你說說,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初晨點點頭,面具遮掩下的雙眸中透着刻意壓制的渴望。
“這些,我也是聽藍姐姐給我講的,”似乎怕初晨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藍姐姐是誰,憐月又專門解釋道:“就是我母親的養女,藍水。她說,我母親是以前泣血宮的宮主,因爲和我父親相愛,解散了泣血宮,然後便和父親在山林中隱居,生下了我大哥大姐,對了,藍水就是我母親在山林裡撿到的。後來母親剛生下我就被人帶走了,父親帶着我們四個回到岳家後就一直四處尋找母親的下落,直到七年前有了些線索,父親懷疑母親被關在鳳凰嶺,就開始日夜鑽研陣法,直到一個月前,父親就和另外兩個人一起闖進了鳳凰嶺,沒了消息,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對了,我父親找到母親了嗎?”憐月講完後滿臉希冀的看着初晨。
初晨看着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師傅,哦不母親可能已經忘記了,於是含糊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帶你去見你父親後再說,你早點休息,我明天早上來叫你。”
憐月略帶失望的答道:“哦!”對着即將走出門地初晨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夢初晨。”
話音未落初晨就已將門輕輕帶上,看着周圍黑漆漆的樹影,想着憐月的話和下午三人的對話,心想,原來他一直在找,這個父親貌似還不錯。還有這個妹妹也不錯,很相信自己,雖然師妹夭夭也很信任自己,但這兩種感覺是不同的,貌似前者的信任更令自己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