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莉雅並沒有從哈德格的身上感覺到謊言的味道。
那似乎真的是事實一般，但用理性去想也只是可以感覺到對方是在胡說八道。
愛莉雅完全沒有生氣，也沒有對於哈德格的那一番話表示出任何疑問的神色。
但是在背地裡，愛莉雅的魔導書已經完全了蓄力。
只要身爲主人的愛莉雅用自己的意念下達命令，魔導書中的咒文就會馬上釋放。
並沒有需要把自己的魔導書露出對方的面前，只要對方的臉上露出少許的異色就能馬上釋放出來。
愛莉雅正在等待這個時刻的出現，因此她的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甚至亦沒有從哈德格的眼神裡望到有任何的異色。
這似乎…只是普通的對話而已。
愛莉雅很想這樣相信，然後把自己的命運再一次交到去神的手中。
但是這不需要多麼強烈的感性，只要還存在「理性」這麼一回事就可以知道－－
事情的發展是不可能平和的。
在她的身邊在存在的黑暗氣息，以及是這個巨大的地牢裡傳來不安的感覺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說明了這裡絕對不是善地，而這般狂亂之地的支配者卻表現得這般友善，無疑是在告訴著愛莉雅－－
可疑，非常的可疑。
在背地裡準備釋放咒文的魔導書，那是名爲《水神克塔亞特》的魔導書。
那是一本以各種在常人眼內視之爲禁忌的魔術，以及各種算是比較殘忍的手法所創造出來的魔導書。
由於製作人似乎是初次製作出這樣的魔導書，所以外表看起來有些粗糙。
這般的粗糙亦似乎是在仔細作爲「素材」到底是承受著怎樣的痛苦纔去到終結之前。
不用多想，這一定是沒有人會想去了解的事。
製作的手法以及是素材也絕對沒有其本人所說明的那麼簡單。
像是什麼人類的靈魂，強烈的惡意，又或者是什麼珍貴的魔物材料，這些全部也不是重要，甚至是佔據爲原因亦是一個疑問。
因爲，那些素材的質量根本就是完全不重要的，那不過就只是爲了承載著那「重要」的事物而存在的容器而已。
那是以「災厄遺物」相類似的東西。
在這本魔導書之內以一道禁忌般的魔術連結著一位神明的意志，就像是魔紋仙道一樣，只要啓動上面的魔術，那麼…
那位存在於拉萊耶的邪神化身就會把自己的力量投射在這裡。
雖然只是邪神的化身，但神仍然也是神，那同樣也是擁有把地球所毀滅的力量。
至於這本魔導書的來歷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實際上愛莉雅自己也不知道，那好像是突然之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樣，正確來說是莫名奇妙的一次回憶令到自己想起這樣的東西。
但實際上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怎樣來的。
所以，什麼殘忍的手法，什麼活祭品之類的，全部也是推理出來的。
她要是有這樣的手工，那就不需要去到賣假書的地步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去到了最後的最後亦也只能使用吧，到時候那至少也能令到施術者擁有比起死靈秘法之主還要恐怖的魔力吧。
有了如此的準備，愛莉雅反倒是演戲像是興奮起來一樣。
她不單單沒有因此而表現了自信心，反倒是露出形同沒有辦法反抗的孩童一樣的表情，任由哈德格帶路。
而且，愛莉雅可是比起自己的「前世」來說，可是那一種一點也不懂得坦誠的人。
「就算是由我來說…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太多的，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說明，但是她也這樣說，如果我沒有找錯人的話，那你一定會聽得懂的，反之，你根本就不是她需要的人，這樣的話你就算是死去了也無關大局。」
「這些大局什麼的，我不想懂，更加不知道，反正你只是需要知道一點－－」
「假如你真的是我想要找的人的話，你應該可以聽懂的。」
哈德格說出了形同暗語一樣的話。
那既沒有邏輯，也不像是有意思的連續。
愛莉雅心中迷惘，但卻又是露出瞭然的神色。
「你聽懂了嗎？」
哈德格用猶如大蛇一樣的目光看著愛莉雅。
愛莉雅是完全聽不懂的，她甚至連哈德格所說出來的語言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一說，那就是哈德格他根本就是搞錯人了，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而剛纔正是最後的測試。
但問題是，他之前的測試到底是什麼時候做的？而自己又做了什麼合乎於他的測試呢？
愛莉雅不斷去想，但卻意識不到去到目前爲止，除去了那句暗語之外還有哪裡像是測試。
雖然是想不透，但卻不能把自己的無知暴露出來。
愛莉雅如此地確定自己表現，在哈德格那形同魔物一樣的眼神之下仍然做出自己明白的反應。
「假如你真的是我要找的人，你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
哈德格用冰冷的語氣和毒蛇般的眼神指向愛莉雅。
但半刻之後卻又是有些改變。
「不過，以你這樣的情況，做出這樣的反應也好像是正常的。」
－－情況？他到底在說什麼？
愛莉雅心中存在疑問，但卻沒有說出來，更加沒有用自己的表情說出來。
因爲她知道對方不單不會解答，甚至還會因爲最後的測試出現了問題而想要殺死自己。
明白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
於是，愛莉雅沉默著，接受對方的打量。
下一刻，愛莉雅就這樣說了。
「然後，你就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愛莉雅只是仔細地思考一下，就明白到對方實際上亦是一個信使。
他口中的測試更加像是別人給他的題目一樣，在完成了之後就露出了真面目。
雖然只是出現了一瞬間，但卻被愛莉雅所注意到了。
因此，愛莉雅就自信地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同時亦露出了妖嬈的笑臉，雖然眼神仍然一貫的冰冷，但卻不刺痛，也沒有空洞的感覺。
對於哈德格所指的話，愛莉雅一個也不知道。
對的，她完全聽不懂哈德格所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因爲那些也許就只是測試用的句子而已，而對方的需要知道的就是自己在那個時候表現的反應。
愛莉雅可以非常肯定自己模擬出來的人格是合乎於原身的，所以是沒有錯的。
但理解力卻跟不上。
假如信使能愚蠢一些的話，也許完全可以當成是問答機器。
但哈德格似乎不是這樣的人，只是一瞬間而已－－
哈德格的眼神裡露出了懷疑。
很微弱，但卻很顯眼。
因此，愛莉雅注意到對方在這一閃而過的眼神。
因此，也許接下來的會是新的測試，所以接下來的話有機會是真的，有機會是假的，甚至混合在一起。
而愛莉雅對於真正的反應是一無所知的。
－－最後，還是力量與運氣嗎？
愛莉雅想了一想，然後就等待對方說話了。
「當然我會這樣做了，這並非是什麼秘密。」
「比如說這場永劫，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某個人固有的能力而引發的，那是一種神秘的力量所覆蓋在這裡，而被一個引子去激活的而已。」
「也就是說，逆轉時空的權能在這裡一直也不存在，就算是自以爲擁有這種力量的人啊，也不過就只是一個隨意可以更換的開關而已。」
「而這種力量，正是主所擁有的力量，她的目光一直關注在這裡。」
說完之後，哈德格專注地觀察愛莉雅的反應。
即使是手指之間的運動也好，眼神與目擊點，還是表情上的反應，身體的抖動，這些都是哈德格所看的範圍。
由於要觀察的信息量不少，眼神看起來有一種形同食慾一般的錯覺。
這種的眼神，愛莉雅非常熟悉。
所以在這種眼神的反應之下，她到底應該怎樣做也是很清楚的。
只是－－
這個理所當然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對方想要收到的反應？
愛莉雅並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愛莉雅只是猜想對方的說話裡是存在謊言的。
「是嗎？你這麼的肯定？哈德格。」
愛莉雅露出了疑問的眼神，似乎是對方所說的話與她的認知並不相同的樣子。
－－她嗎？對於神而言，應該不存在性別，那甚至連能不能定義爲「生物」也是一個問題。
－－對於不死不滅的神明，用「她」來形容？
毫無疑問，這是古怪的。
但愛莉雅並不肯定這是否是故意的，假如自己用這一點來進行疑問的回答，那麼說不定反而會落入陷阱。
因爲這是基於常識上的回答。
所以，愛莉雅也只能以整段話爲主體露出了疑問而已。
不過，這似乎被聰明的哈德格看出了這點，但同時也沒有流露出破綻說下去。
「嗯，這是當然的，因爲，過去未來，全部都在主的視界當中，就算是做成時空環的魔人特利昂大導師，逆十字最強的魔人，暴君尼祿，他們的出生和終結，所有都在主的預料之中。」
這不知道是否被看穿了，哈德格似乎是想要試探似地拿出了一本圖書。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不過這是一本看起來精英的圖書，不是什麼古代的書籍，也不是隨意用手書寫出來的手抄本。
而且還是用日文書寫的。
－－拿這本書出來幹什麼？
愛莉雅並不知曉，但書面上是兩個人的樣子，那是一幅圖畫。
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少年，以及－－
形同白銀一般的少女。
少女大約只有十多歲出頭，有著一對翡翠色的雙眼似乎帶給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奇印象。
那頭及腰的長髮也散發出女性的魅力。
雖然只是一張圖畫，但是這樣立體的印象卻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但愛莉雅似乎是想不起來，於是她就根據自己的本能改變自身的表情。
哈德格看到對方露出來的表情之下，懷疑似乎亦是消失不見了，就像是對方做出了正確的反應一樣。
書的名字是－－《斬魔大聖》
「斬魔大聖嗎？」
愛莉雅向哈德格投向了疑問的眼神。
「這只是一本而已。」
「但是，這卻又是世界的奧秘所在，因爲，主早就已經看透了所有的東西，並且把這一切都寫好了，主把這些的未來，過去的情報注入到衆生的意志裡，讓他們創造，他把這一切都放在一個叫做歐安（注）的地方。」
注：《未元少女洛芙克萊夫特》的現實世界
「歐安嗎？」
愛莉雅呢喃道出這個名字，然後又望向哈德格
「那麼，你所知道的，都是來自於這本書嗎？」
這似乎只是開玩笑一樣的說法，但哈德格卻沒有這一種的感想，他似乎是認真地回答。
「只能說有一部分是，不過我能說的，你知曉的，那全部都在這裡了。」
「因爲，這本書正是你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親手交給我的。」
「也就是說，你的目的本來只是把書送來給我嗎？」
「……」
哈德格突然之間頓了起來，接著，一道甜美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響起來。
「哼，這麼簡單就被套話了嗎？真是蠢斃了。」
「有才能而且萬能的我，爲什麼會有你這樣弱小而且無能的廢物作爲僕人的？」
愛莉雅意識到，這一把的聲音是出現在以諾書的身上。
於是她猛一後退，拿出了自己的魔導書，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但是，以諾書身上的法術力場，竟然把這道法術完美地擋下來。
而在下一個瞬間，在這本以諾書的身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紋，然後又產生出更多的龜裂。
當這些醜惡的裂紋完全延伸到整本書上的瞬間。
光，光從裂紋之間出現了。
並非是純白的光輝，亦不是純粹的光輝，那是形同世界萬物一樣的光。
美妙的，猶如無限之極彩般的美好之光。
很難想象這般的光彩會出現在這種魔導書的身上。
這一點也不合乎於魔導書那種黑暗的氣息。
但是在下一刻，那裡傳來了太鼓一般的聲音。
那形同於心髒的跳動。
那就猶如是魔物就在哪裡一樣。
而下一刻，她出現了。
那是一個甜美可愛的女孩子，她有著一頭蜂蜜色的長髮，長達腰際，並且留下了發簾。
身型嬌小，穿著一件素白的禮服，但與身型不同，她的胸前兩團巨大的肉球卻絕對不是這個年齡會有的。
肌膚白嫩得像是絲綢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用雪造的娃娃一樣。
在這形同於天使般的少女的臉上，卻完全沒有人類的情感，那似乎只是一個魔偶一樣，就是那種以魔術的手段所製作出來的人偶。
而且，她的口中所說出來的話卻完全沒有外表一樣美妙。
溫柔而甜美的聲音卻被用來說出形同詛咒一樣充滿了惡意的話。
這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愛莉雅心裡想道，但這種表裡不一卻非常率直。
因爲這並非是指想法與行爲的不一，而是外表與個性的不一。
她並不討厭這種人。
甚至會覺得看著這種人反抗的表情會非常有趣。
在這般詭異的現象當中，愛莉雅似乎是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惡意所在。
因爲這個人就好像是不存在惡意一樣，即使對方口中的說話聽起來根本就一點也不能令人感覺到喜愛也好，但是，對方所表現的情緒卻是純粹的，而是形同是光線一樣純粹。
那似乎就算是在罵人也好，仍然可以表現出全善的態度一般。
所以，那甚至有一種即使是被罵也好，同樣亦會感覺到喜悅一樣的感覺。
愛莉雅並不否認，自己根本就不討厭對方。
當然，她也覺得生出這種感覺的自己是存在著問題的。
這不是什麼好的感覺，更加不是那種令人覺得欣喜的感覺。
但愛莉雅控制不到這種感覺不斷在自己的心中出現。
不過與意志力薄弱的愛莉雅完全不同，哈德格並沒有被對方那形同天使一樣的外貌而受到影響，理性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塞拉伊諾斷章？」
這並非是給予人類的名字，甚至是用「書名」來形容也好都會令人感覺到問題所在。
因爲世界上不應該會有人給自己的書起名爲「斷章」的。
但奇怪的是，被這般稱呼的少女卻是默認了對方的說法一樣，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同時，她也沒有像是被唸錯名字一樣的不滿，更加沒有被人亂起名字一樣的怒意。
但這一個的名字，同時亦令到愛莉雅回想了一些的事情。
那是名爲《六禁書》的存在。
但仔細一想，愛莉雅發現自己似乎也不記得那是什麼一回事。
這是事實，因爲愛莉雅本來就不應該知曉那是什麼一回事。
倒不如說，如果對方真的是知道那是什麼一回事的話，那麼這無疑是最古怪的一件事。
不過此時愛莉雅詭異的反應並沒有吸引到哈德格的注意。
因爲，哈德格已經把自己的注意力，以及精神全部也放在對方的身上。
放在那，名爲《塞拉伊諾斷章》的存在身上。
「你竟然這麼簡單就把所有的事情也說出來？幸好，你所知曉的事情並不多，不然的話，現在的我可應該以處刑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的。」
「就算她的外表和主人是一樣的，同樣流露出來的反應亦是正確的－－」
「你能完全肯定對方的本質就是你要找的人嗎？你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是我們的目標嗎？」
「蠢斃了，蠢斃了。」
「而且，就算你有這般信心的話…那麼你又可以肯定，這裡所聽的人只有她一人嗎？我們所辦的事，可不是任何人也能聽的。」
塞拉伊諾這樣說道，但即使是想要表現出自己的怒火也好－－
除去了說話的內容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那怕是萬一可以看出對方是在生氣的。
但下一刻，她就是以自己的行動來表達內心真正的想法。
「你…是你在窺視這裡吧。」
塞拉伊諾回頭一看，然後伸出了自己形同白玉般的小手。
她的手指很美，看起來絕對不是什麼可以用來殺人的東西。
然而在下一刻，那美麗的指尖上卻射出了一道光線。
那就像是炮彈一樣射出，但沒有任何的聲音，也沒有感應到有任何的震動。
但是，在這道光線擊中目標的瞬間，對於其威力的疑問亦會在瞬間就消失了。
因爲塞拉伊諾的一擊就只是打中了不遠處的一道石牆上。
那就石牆是施加了不少防禦的魔術，就算是野豬的撞擊都不能令到它有任何的損害。
就算用來製作魔術工房也是合格的。
但這樣的牆壁卻像是紙片一樣被擊碎了。
不，不是被擊碎，而是消失了。
那就像是於瞬間被氣化一樣，不是因爲高熱而氣化，因爲那裡看不到有任何的熱力釋放卞來。
但被擊中了的地方，那就形同是氣化一樣沒有痕跡地失去了固態，那完全變成了一團看不到的氣流一般。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爲什麼那裡只是出現了一個就算用精密的機械也做不了，工整得完美的圓型空洞？
不過，這似乎並非是完整，因爲那很快就擴散了，然後就崩潰了，轉瞬之間竟然變得一點也不剩下來。
但做成了這般破壞的她，卻似乎非常不滿意地說話。
「逃得真快啊，阿撒託斯之書，不過沒有下一次了，吉爾默，要是再有下一次…後果我不想說了。」
咦？這個人在說什麼？阿撒託斯之書？她知道？並且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這個人，真的是人類嗎？
不，從哈德格的話裡來看，她應該是傳說之中的《塞拉伊諾斷章》吧，也就是所謂的原典？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塞拉伊諾斷章的本體，是一塊巨型的石板吧。
愛莉雅心裡想道，同時，水神克塔亞特這本魔導書浮起，足以溶化常人精神的恐怖魔力被施放出來，那怕沒有施放任何的法術，它仍然可怕。
克蘇魯的神力從上面流動。
本來，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功能，愛莉雅真的不想用，但是深潛者愛莉雅都用她的身體控制了那麼多次，再加上她並不是一個笨蛋，只是控制少量的邪神之力，如此簡單的事，她當然做到了。
而塞拉伊諾無視了身前的哈德格，轉身望著愛莉雅，露出了甜美可愛的微笑，愛莉雅只是感覺到臉蛋突然之間一紅。
這是奇怪的，愛莉雅可是覺得自己有「正常的取向」的，也就是除去了妹妹以外絕對不會喜歡其他人。
可是最近臉紅的次數是不是有些多了呢？真是古怪。
「你就是愛莉雅吧，初次見面，我的主人。假如你的所有行爲都是真實的反應，那麼，這一個稱呼就不應該有錯了。」
「雖然在看到你的外貌的瞬間，我就知道你正是我的主人，你的靈魂裡釋放出來的神聖，那正是最好的證明。」
「主人？」
因爲阿撒託斯之書的關係，她對於這個的名詞絕對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愛莉雅不禁後退了數步，水神克塔亞特就好像要護主似的守護在她的身前。
而且，什麼神聖？
愛莉雅聽到了這個說法之後臉色就變得不滿起來。
因爲這似乎就是在說她是非人的怪物一樣。
假如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這樣想。
於是，愛莉雅就根據這樣的分析露出了自己「應有」的表情。
而塞拉伊諾就只是做了一個放輕鬆的手勢。
「嗯，因爲你的確是我的主人，雖然現在的你很軟弱，也很無能，智力又好像是金魚一樣完全沒有可取之前，要是說你是我的主人，一本有才能而且萬能，完美的魔導書的主人，也許的確是不能想象，因爲這根本就不是像是主人你這樣普通，平凡的人類應該擁有的東西。」
不過和最初的印象相反，塞拉伊諾這種的行爲卻是非常令人反應的。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愛莉雅說自己不討厭她，但這果然實際上只是因爲自己不是被她罵的那位而已。
所以纔會產生出喜愛的感情。
但就算是抱著善意去揍人同樣亦是會被人討厭的，在外人看起來會喜歡這種以「善意」對待別人的人，但當自己是接受這種「善意」的人，那就好像有些不好受了。
於是，愛莉雅收回自己之前所想的東西，果然自己還是很討厭這種人。
不過，此時愛莉雅又是想起了奈雅店長所說出來那些詭異的話。
那似乎又和眼前的事對上號了，這不禁令人生出是陷入了某個人所設計的劇本里一樣的感覺。
疑問變得更加深了，她開始對於自己走過來搶回自己肉體的行爲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這也許是錯誤當中的錯誤也說不定。
「主人，你很快就會知道所有的事，有的人以爲這樣就可以阻止全能的主從沉睡歸來，但一切的阻力，都只會成爲新的踏腳石，沒有辦法阻止主的降臨，當然，沒有去到正確的時機，主還是沒有可能來臨吧。」
「無能的主人，我爲這個連野狗也不如的廢物向你道歉，因爲，你知道太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了，雖然我不會把這回收，但是…請你也不要再查探下去了，和金魚完全沒有分別的你，並沒有這個的才能知道這些東西。」
這人，真的是很討厭啊，可是卻對於她口中的主非常有敬重的感覺…但卻又把我稱爲主人？
愛莉雅真的是不太懂這樣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矛盾的感覺出現在愛莉雅的心中，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行快，她一定是生病了。
愛莉雅如此地確認。
而在塞拉伊諾轉身的時候，她那形同天使的容顏上卻又是露出瞭如同惡鬼一樣的表情，同樣善意也化爲了惡意。
哈德格感應到對方的惡意，同時亦感覺到那恐怖的，難以名狀的，令人感覺到不安的力量正在她的肉體裡出現了。
似乎只是爲了不嚇到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才抑制下來而已。
不過這種忍耐可以去到什麼時候，這就令到他很好奇了。
好奇歸好奇，但應有的恐懼感卻完全不少。
因爲他知道眼前這位「天使」可不是舊日支配者又或者外神，而是那些擁有無聊而醜惡的人性。
神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對於世界上的任何人而言，這似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但一個人類擁有了神明的力量，這就很恐怖了。
雖然哈德格知道這只是一本魔導書，但是對方所擁有的「人性」以及對方所擁有的力量加起來，這正是比起面對諸神而言還要恐怖的事。
因爲後者所帶來的恐怖，是因爲對方的存在。
而前者的恐怖，是來自於人類的想象。
想象所帶來的恐懼，是沒有辦法被克服的，只能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而不是在思考的恐怖出現之後才抵抗。
在恐懼出現的瞬間，那就說明了名爲「哈德格」這個人類的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