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瘋狂之書(44)

「嗯……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愛莉雅此時的雙眸都瞪大了起來。

她似乎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南希會說出這種話。

「這可是非常知名的作品來的,爲什麼會連聽也沒有聽過的樣子?」

「你這個問題,就和看着喪屍但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似的,你不認爲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愛莉雅如此地說着,眼神也變得像是看着穿越到現代的古代人一樣。

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誇張,誇張得足以令人心生不滿的水平。

此時,愛莉雅的表情可是完全地展現出什麼叫做「不可思議」。

這種充分地反映了自己想法的表情,理所當然地被南希看到了。

這種表情確實是有些傷人的,因此,南希在此時就露出了惡狠狠的表情,似乎想要隨時對着她狠狠地揮出一拳。嗯……是施展了〈才能〉的拳頭。

看到了南希的反應之後,愛莉雅纔是對自己的表情進行制約,令到自己看起來正常多了。

愛莉雅可是一點也沒有想過要用自己的身體去進行實驗--有關於〈超高校級的拳擊手〉到底有多大力氣的實驗。

這種白癡一樣的實驗,還是留給其他的蠢蛋去做吧,愛莉雅並沒有想要親身嘗試的意思。

雖然在知情者的眼中,愛莉雅無疑是一個邪神的眷族,那些魔神可憎的後代,是強大的外界之神,猶格.索托斯的血脈。

不過,在愛莉雅的眼中,這所擁有的意義卻和他人所認同的並不一樣。

因爲--邪神根本就沒有「血統」這種的東西。

甚至那到底是否血肉的生物也是一個疑問。

不……確實來說,超越了死亡與生存,非生非死,不老不滅的邪神……這到底能不能用生物來形容,無疑正是最大的一個問題。

因此,能和凡物生下後代這一個的說法,理所當然地否定,因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邪神擁有這種想法,不然的話--這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只有創造出奇蹟的神,才能把不可能轉化成爲可能。

而被施加上「奇蹟」的人,無疑正是受到了神的眷戀,世界的主人公。

不過……這種的事情也是沒有可能發生在愛莉雅的身上。

什麼奇蹟……什麼眷戀,這些全部也是錯誤的。

這並非是來自於無可名狀的邪神所擁有的惡意,這是來自於魔神的惡意,冥冥之中的詛咒。

連邪神所被困在當中的詛咒。

不可知不可論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魔神的惡意。

他們的想法,所代表了的是無限的世界的所有。

不管是怎樣的事情,不管是可以被描述的還是不可以被描述的。

所有的事情都在「魔神」的設定當中。

這種世界的不完美,不完全,災厄,甚至是邪神的存在,這都是魔神所引發的結果。

對於那些一無所知的人來說,邪神以及魔神也許是相同的存在。

就和魔術與魔法的分別--這只是翻譯的問題,原文還是同一個。

但對於擁有邪神之力,並且親自地感覺過邪神的偉力的愛莉雅卻知道,這是否定的答案。

邪神是魔神在此世的具現化。

邪神即爲魔神,但魔神卻不是邪神。

但邪神卻代表着魔神的本身,是他們的他我投影,也是被魔神所支配着,統帥的存在。

這並非是愛又或者是偶然,幸運,這只是魔神的冥冥之中所出現的必然,就算是邪神都會服從的必然。

就算是萬能的邪神,不管是怎樣的「設定」當中也是最上位的邪神,在冥冥之中的安排中也只會懵然不知地完成自己被附加的「任務」。

愛莉雅自身的存在,那就正是如此。

在冥冥之中被決定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是順從還是逆行,甚至是利用邪神的力量都沒有辦法所擊破的永劫,不管走到哪裡都沒有可能去到盡頭。

就算是在這個世界的黑幕,同樣也只是在這種冥冥之中的安排而行動。

魔神的力量在不久之前閃動,即使能被凡人所利用,並且使用出來的力量必定是有限而不全能的,但是,這種能量的本質卻是能產生出無比強烈的衝擊。

愛莉雅感覺到那突如期來的衝擊,在魔神的力量交鋒的戰場上,記憶什麼的已經出現了覺醒的痕跡。

愛莉雅看到了,在冥冥之中的設計當中,這個世界,這個多元宇宙的未來到底是怎樣。

邪神的死去,渦動破壞神所引發的災厄,多元宇宙的崩壞,以及那一個又一個爲了阻止「黃昏」的降臨而存在的永劫之渦。

但是,這種的行爲註定是無力的。

希望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從舊神成功封印邪神的瞬間,這所代表的正是來自於未來的破壞神終結邪神的結果。

從未來回溯到過去的必然。

所以,這個多元宇宙到底會變成怎樣,在這之後到底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還是不去想吧。

這裡……本來就沒有自己可以做的事吧。

心安理得地作爲怪物活下去,然後,快快樂樂地等待終結的來到吧,這不是很好的嗎?

愛莉雅心裡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可以維持到什麼時候。

因爲愛莉雅已經看到了,仍然作爲人類的自己最終會把自己消除,長眠的邪神隱居於自身的意識也會在那個時候引發。

邪神化已經是不能迴避的事情。

因爲覺得什麼也沒有所謂了,看到了木馬的魔神之力引發出來的「命運」,愛莉雅已經不再想要考慮未來之類的事情。

什麼也不想去管,同時也沒有力量的她,只是感覺到很累,連拼命也覺得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所以,望着了南希的表情之後,愛莉雅連想要反抗的心也沒有了。

(哎喲…很沒趣啊,這種的事情,怎樣也好了,反正,不管怎樣努力,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改變。)

(不,並不是這樣,就算是未來不可能被改變,在這之間的過程也不會是白費心機的)

堅強而且充滿了意志力的回答,在愛莉雅的心底裡響起來了。

目擊到了未來的愛莉雅,並沒有身爲人類時候的記憶,但是也至少可以猜得出是什麼一回事。

(原來你還沒有完全昏死過去的嗎?「人類」啊,爲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醒來?此時的你,並沒有把我擊倒的力量)

(纔不是這個問題了,擊倒什麼的……不管是人類也好,怪物也好,我就是我,會做出這種的行爲,不過就只是因爲你並沒有屬於我的記憶而已)

那道心聲迴應道。

(所以?)

愛莉雅並不是太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是因爲自己看到了那個冥冥中的結果,所以,過程出現了改變嗎?

還是說--因爲對方同樣也是自己,所以目擊到「冥冥之中」的時候,她同樣擁有了部分超越的本質呢?

但是,沒有相應的力量看到了這些……那又有什麼的用處?最終還是什麼也改變不到,必然發生的事情也只會以另外一種的方式實現。

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改變到。

如此的想着的愛莉雅,意識在不知不覺之間加速了。

(所以說,你之所以會想要放棄,是因爲你根本就沒有自己重要的事情,感知到永劫的瞬間就會令到你的目標完全毀滅而已)

(但是,我是不同的,和你不同,我並非是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的人,如果不能把所有的東西也奪回來,我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是未來是怎樣絕望而無光,根本就沒有一絲希望的存在。)

心聲回答道。

(在這個邪神都已經死去了的時候?就算邪神的死去對於它們自身來說也只是長久的沉睡而已,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就和永遠地死去了沒有分別。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這個永劫你也許可以越過去,但是再之後呢?再之後又怎樣?)

(已死的邪神不會迴應任何人的祈禱,只有無意識之間的意志,以及自然地散發出來的邪神之力受到他人吸引。)

(你不可能會得到依靠的,沒有邪神的幫助,奇蹟是不可能發生的。)

愛莉雅在心底裡回答着,此時,她開始感覺到思維的凍結,看來魔神所引發的風波已經停下來了。

餘波也在不久之後就會完全消失不見,但是愛莉雅並沒有感覺到遺憾,因爲她都已經絕望了,如果可以忘記的話,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愛莉雅知道,這一次的對話同樣也是沒有意義的,最終,對方什麼也不會再記起。

只是,如果因爲知道沒有意義就不做的話,愛莉雅可是會念頭不通的。

(那麼,就呼醒邪神啊,如果邪神的恐怖以及絕望,正是希望的所有的話……那麼只要叫醒它們不就可以了嗎?已死對於邪神來說,就只是漫長的沉睡而已,把神明打醒的話,不就是什麼事也沒有了嗎?爲什麼還需要迷惘?)

心聲強烈地迴應道。

(因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未來……寄車無限也已經這樣做了,身爲魔神中分裂出來的神,魔人.寄車無限的本身已經是和邪神是同格的存在,但是這樣,她還是沒有辦法把這一切也改變,所有的事情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爲什麼還要去做?是因爲如果不做的話,你的心底裡會不舒服嗎?會感覺到念頭不通嗎?)

愛莉雅又回答道。

而聽到了她的迴應,心聲最後這樣說道:

(現在你願意和我說話,不正是因爲如果不這樣做,你自己也會很不舒服嗎?就算是怪物也好,你和我也是沒有分別的,你只是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而已。)

(也許再一次醒來的話,你我之間就只剩下敵對的關係吧,在這場的永劫當中,註定會有一方是沒有辦法安息的。)

(就看看「冥冥之中」這一次到底是選擇了人類還是怪物吧,對於我們來說,命運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但是對於魔神而言,這就不過就只是無意識之間所作出來的選擇而已,連改變也沒有能力發現的我們,即使命運再一次改變了,恐怕我們也沒有辦法意識到改變的本身,甚至連我們的一切都會跟着命運一同改寫的吧)

時間去到了最後,魔神之力引發的風暴真正地完結了,連餘波也是平息了。

有關於這一切的記憶,兩人已經沒有辦法再回想起來了。

洛芙所施加的封印亦是再一次具現出來,把身爲人類的愛莉雅封印,把作爲怪物的愛莉雅向上浮。

一切都變得和以前一樣,只有她自身才能略爲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回神之後,愛莉雅又開始說道。

「簡單而言,這是出自於一本非常出名的恐怖小說裡的一種虛構生物,那是與《克蘇魯神話》的名氣可以相提並論的小說來的,而那種像是扭曲線條組合出來的奇怪東西,那就是相對於鬼怪啊,喪屍啊,異神啊之類的東西,反正都是一個原創出來的種類來的。」

「等一等…小說裡的虛構角色嗎?」

南希呆呆地說道。

「你剛纔是不是連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愛莉雅質疑對方是不是耳朵出現了問題,她明明在不久之前才說完,怎麼可能會聽不見纔對?唯一的理由,那就一定是對方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了。

愛莉雅覺得去到了這個情況但仍然可以一無所知的傢伙,那腦袋一定是受到了很嚴重的衝擊了,這都壞得很嚴重。

而愛莉雅只是在想,南希到底是腦袋壞了,還是耳朵壞了。

「不,我只是沒有想到是小說而已,畢竟形象能被人清楚地記得的,一般不應該會是動畫,電影,漫畫之類的作品嗎?」

南希說出了很有道理的話,這令到愛莉雅也是啞口無言了。

(的確,如果光是看影像就能看穿對方的身份是什麼來的話,那在錄入記憶內的,那同樣也應該是影像纔對。這反而是我的說法有問題嗎?)

愛莉雅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於是她也只好老實地道歉,然後再開始解釋道。

「至於那本小說到底是什麼一回事這就不說了,我總不可能直接拿出整個系列出來,那可是比起波南佐夫(注1)系列還要長而且重複的作品。」

「在這個影像裡的怪物,那是一種由時間與空間結合出來的異神,它擁有一種可以自由從角落地穿梭而來…」

「等等,這不是和廷達洛斯獵犬的設定相撞了嗎?」

「所以,這下子你明白到爲什麼那會被具現出來吧,看來那是被視之爲神之化身而存在的傢伙了,象徵着廷達洛斯獵犬的異神。」

「……你是說,那是神嗎?」

本來安琪還和愛莉雅在爭論着,但是說了一會兒之後,她才注意到重點。

同樣,愛莉雅對此也是非常友好地點一點頭說。

「沒錯,那就是神啊,是異神,是邪神,是惡神,是恐怖小說裡的神,而且和舊日支配者,外界之神這些不同,那是對於任何的生靈都有惡意的怪物。」

「但是,在作品的表現裡,它的行動卻又是有一定的準則的--每一天只能奪去一個人的生命,如果一天之內殺死了兩個人的話,那麼…實際上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這只是它自身的遊戲規則。」

「反倒是如果你逼到它違反了規則,那這位異神就會進入無限制模式,也就是團滅的模式了,在目前出現的作品當中,沒有一名角色能在無限制的異神當中逃跑。」

「爲什麼你要用異神來稱號它?」

安琪問道,愛莉雅也回答道。

「因爲這是它的設定啊,就像是喪屍不叫喪屍,你還想我叫什麼?對了,這段影像是什麼時候拍出來的?」

「嗯…這是在十二個小時之前的影像吧…」

「十二小時嗎?」

愛莉雅呢喃地說,南希也是搖了一搖她。

「你幹什麼啊。」

「不,我只是看你完全不說話,呆了…所以纔會…」

愛莉雅粗暴地用自己的手勢來示意自己完全不想聽到對方的解釋。

「反正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還是先走吧。」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琪注意到對方語氣上的不對勁,但愛莉雅卻露出了一個比起哭喪而言也好不多到多少的表情說。

「因爲,異神的時間觀是…十四小時爲一天的。」

「……你說什麼?」

南希用力地抓住了愛莉雅的肩膀,使得她嗚嗚作響,就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抱歉,用力了一些…」

南希放開了愛莉雅,而愛莉雅的肩膀上也露出了烏清。

「所以說…我們才只有最多兩個小時而已。」

愛莉雅一邊說着,同時安琪和南希的臉色也是更加難看了,這不是因爲愛莉雅的話令到她們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而是,在電視機的影像裡,那位宛若是扭曲的線條所組合出來的異神,它那宛如無數的黑色蟲子所化作的面孔裡露出了嘲諷的表情,那…那猶如是在說--我已經看到你們了,接下來的就是你們了。

這一種的信息化爲恐怖的氣場從電視機裡露出來,異神的面孔對準了鏡頭,然後…南希拿去了水杯一口氣向電視機拋過去。

電視機被砸爛了,水杯打穿了屏幕,強大的力量化作的衝擊力把電視機的硬件都弄壞了,整部電視機都變成了黑屏,然後露出了慘白色的電光。

「我的豪華電視機啊!」

發出這樣小家子的慘叫者,那當然就是安琪了。

「這個時候是在意這些東西的時候嗎?」

愛莉雅痛罵道,然後就什麼也不想說地就走回去,把自己的東西也拾好了之後就想要走了,誰也不想在這裡和敵人

作戰。

「真是完全沒有人情味的作風啊…」

安琪這樣評價道,但是她也做出瞭如同愛莉雅一樣的行爲,她得要去逃走了,這怎樣看都不像是安全的地步,那自稱爲「異神」的怪物恐怕也是會來到這裡吧。

當然了,安琪也知道異神實際上是指舊日支配者等的神,而不是那扭曲線條的怪物,但是誰叫那本小說的人是這樣用,所以安琪也只好這樣稱呼它,就像是明明神格即爲神明,但現在誰也把它當成是結石一樣的東西一樣。

「你們就沒有哪怕一點的勇氣嗎?」

南希指責愛莉雅和安琪兩人連盡力抵抗也沒有就馬上逃走的行爲,但是自己本來甚至連衣服都是速度地換好了,而且宛若神速一樣地馬上趕到去門口,正準備駕車走了。

指責別人就特別的愉快,但是逃走的手腳卻又是一點也不慢。

「你說得這麼有勇氣,爲什麼就不能好好地呆在這裡和異神戰鬥呢?說不定那你可以打得過呢?」

愛莉雅看到一臉正氣地指責自己的南希竟然如此快就準備好之後,就提出了疑問。

南希則又是呆呆地回答道。

「因爲,那裡又不是我的家,我爲什麼要爲了其他人的家而去戰鬥呢?」

(嗯,她說得很有道理啊…)

愛莉雅被南希的理直氣壯嚇到了。她真的是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邪門歪理,人與人之間的相任就好像是一下子就拋到去深淵裡去了。

「話說,異神的設定到底是什麼一回事?那是類似是地縛靈之類的東西嗎?」

安琪問道,愛莉雅則是這樣回答的。

「當然不是了,它的設定是和廷達洛斯獵犬是一樣的,只是,它殺的人不一定和時空有關係而已,實際上你逃到去哪裡,它都會追逐而來的,當然了,它是從角度而來,只要走到去沒有角度的地方就可以了。」

愛莉雅說出了逃生的方法,但卻令人很想去揍她一頓的感覺。

注1:出自於《未完少女洛夫克萊夫特》的歐安小說系列,而且同樣也被具現在蘇夏的當中,是一本連靈感和題材都會重複使用並且主線大綱絕對不會有改變的作品,但男主角康那卻非常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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