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瘋狂之書(37)

「這…這個嘛…」

對於她們所提出來的問題,安琪已經想到了很多,很多的方法去迴避這個問題。

可是,假如說提問的兩人中,一個是擁有壓倒性戰鬥力的角色,一個是敵我不明,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其目的到底是什麼的魔物,這就不是能隨意地忽悠,迴避過去了。

這種的事情,怎樣想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安琪真的只是打算隨意地找一個理由來糊弄過去的話,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糟糕吧。

所以,安琪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爲的,她還想要迎來自己的無慘生活。

這種黑暗的日子,安琪完全沒有想要自覺親自去體驗一下的意思。

而且,安琪同樣也不能把自己對於愛莉雅的情報說出來。

儘管安琪的態度對她是非常惡劣,但這也是因爲魔導書的關係而已。

並不代表安琪真的是把眼前的這個幼女當成是孩子,這種搞笑的事情當然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了。

安琪還沒有蠢到去這個地步。

如果她是在裝傻的話,那麼,安琪也是隻好和對方一起裝傻了,除此之外,安琪也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她總不能直接拆穿對方,然後把事情變成到戰鬥的流程吧。

這種的行爲的蠢事,安琪是不可能會做的。

首先,安琪並不知道如果打起上來的話,南希和愛莉雅到底是哪一邊會勝利,但是考慮到南希之前的表現,那甚至連一隻行屍都不能以絕對的優勢來完成結局。

這樣一想的話,自己的一方得到勝利這一點,似乎並非是這麼樂觀的。

而且,自己也似乎並沒有和對方作戰的理由吧,如果能成爲友方的話,這當然是最好的事情了,爲什麼非要把對方推到去敵人的身上?

所以,安琪可不想要拆穿對方的身份,這種的蠢事,安琪是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安琪的確是不喜歡這個幼女,甚至上是有一種本能上的不適感,但是這也不代表了安琪想要和這個人戰鬥。

接着,身爲邪神眷屬的愛莉雅,她到底擁有怎樣的能力,她所身處的立場到底是什麼?這對於安琪來說也是完全的未知性。

克蘇魯神話並非是屬於那種善惡二元的故事,絕對的惡,絕對的善,這些都是不存在於克蘇魯神話的世界觀當中。

因此,安琪並不會因爲愛莉雅是來自於《克蘇魯神話》的世界而視對方爲敵方的勢力。

而假如那真的是完全站在於敵方勢力,知曉到木馬的存在以及是擁有神力的神孽,想要殺死自己這樣的凡人更是輕輕鬆鬆的事情,也不會去到連禁書也交給自己。

也許這是一件不好安心的事情,但是對於安琪來說,這正是不折不扣的希望啊。

和愛莉雅戰鬥,這種的事情安琪是想也沒有想過的。

(但是……爲什麼只是一個土著的角度,卻會知曉到木馬的存在呢?)

(這也是太誇張了吧……我,我到底應該要怎樣辦纔好?)

安琪對於自己的未來感覺到非常迷惘,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辦好了。

像是以前一樣,以混入到調查員的局外者來阻礙遊戲的進行?令到調查員之間互相殘殺?還是……應該像是一個真正的調查員,和自己的同伴合作一起找到通關的生活?

(說到底,不管是那一方都知道木馬的存在,這真是太令人煩惱了吧,而且還是知道--我就是來自於銀色木馬的調查員,有比起這更加惡劣的事情嗎?)

(這可真是退一步就陷入深淵啊。)

安琪心底裡如此地抱怨着,但是,時間實際上並沒有過去了多久。

特別是--這裡的土著竟然知曉<木馬>的存在,就算是以前的<黑魔王>都沒有辦法發現到<木馬>的身影,這真的是太恐怖了。

安琪並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的模組會是這麼特別……不,這到底是不是木馬所展開的模組?於此時,安琪甚至認爲這也是一個疑問,一個沒有辦法得出肯定的結果,沒有辦法完全確定的事實。

這場的模組,由此至終也是在一團又一團龐大的迷霧當中所展開的劇情。

安琪在這裡,已經近乎是失去了全部的勇氣。

不管是神明的知情權也好,還是自己所得到了的魔導書,又或者是其他……其他的事情也好,這些的疑問於此刻都化爲了一條又一條的枷鎖束縛着安琪,制約安琪。

而作爲安琪的才能,也就是所謂的--〈超高校級的偵探〉的才能,這是近乎是全知一般的才能。

但也是因爲了解的事情多麼,人類纔會感覺到恐怖。

恐怖的根源正是來自於能被意識到的神秘,以及絕望……

安琪通過了自己的才能看到了。

那是恐懼和絕望的化身,那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冥冥之中」,又或者是「命運」之類的存在。

其本貌到底是什麼,安琪的認知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來。

安琪也是第一次體會到,自己所知曉的詞彙是如此的貧乏,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精確地說出那個怪物的形象,不……甚至連它所表現出來的萬有也沒有辦法說明出來。

無可名狀,難以名狀,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會得出了這種結論吧。

怎樣說也好,這也是隻有安琪纔可以聽到,纔可以看到的事情。

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辦法認知到這個世界的本質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安琪望向了對自己提出了疑問的愛莉雅,通過對方的眼眸,通過對方的視線,安琪似乎從對方的眼內望到了一個自己不能描述的存在。

那是一道恐怖的凝視,令到安琪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使用自己的才能。

難道說,那道凝視的主人就是在自己的眼前的此人嗎?

安琪心底裡多出了疑問,龐大的疑問,其原因只是因爲她沒有辦法理解到那道神秘的本相是什麼一回事。

那宛如身處於世界之外,在這個宇宙之外的存在所擁有的凝視。

如果非要安琪去得出一個結論的話,安琪所得出,同樣也是想到的可能性……恐怕就只有一個而已吧。

那就是……設計了這一場遊戲,身爲守秘人的木馬,金色木馬吧。

安琪在心底裡向木馬發出了提問,但最終卻又是石沉大海了,什麼的迴應也是沒有,自己的聲音並沒有傳遞到去木馬的那裡。

這一個的結果,就和安琪的心情一樣沉下去了。

安琪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想象,再去想象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了,這種的事情,安琪完全不知道,也不能理解,完全地沒有辦法理解到這是什麼一回事。

當然,對於安琪的想法之類的東西,愛莉雅是一無所知的,更加沒有想到安琪又再一次產生了誤會。

雖然愛莉雅的確是知曉到〈調查員〉之類的東西,但是……她還是從來也沒有成爲調查員,不能理解到調查員的生存環境是什麼一回事,她所掌握的信息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這些,全部都是愛莉雅所不知道的。

也正因爲是這樣,愛莉雅纔會是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到安琪到底在思考什麼,爲什麼又會想到去哪個地方?這樣的事情,對於愛莉雅來說更乎是沒有辦法得出的答案。

因爲在實際上,愛莉雅也不過就只是在好奇而已,好奇安琪所看到的,好奇她所恐懼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這個名爲〈超高校級的偵探〉的才能,到底又可以做到去哪裡?這些的事情,愛莉雅非常想要知道。

這不過就只是好奇心所驅使的行動而已。

但是卻被安琪錯誤地解讀成爲一些更加恐怖,更加過分的事情。

愛莉雅並非完全是這個世界的土著,雖然她已經沒有任何記憶,沒有記起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事情。

由洛芙親自所施展的魔術封印,這當然沒有那麼好就被消除的。

不過,因爲木馬的〈招待卷〉纔來到這個世界的愛莉雅,在本質上和安琪她們是沒有任何分別的,都是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人。

而在主世界就已經是怪物的愛莉雅,被安琪所意識到這種異質性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同樣,並非是土著的愛莉雅自然會擁有一種不合乎於這個世界的神明那種的感覺,因爲她並非是〈唯一真〉的被造物,而是從洛芙那裡分裂出來的個體。

因此,安琪感覺到的並不能說是完全性的錯誤。

會產生出錯誤的理解,這同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而在本能地,愛莉雅會忍受到這個地步而沒有殺人,當然也是因爲作爲〈調查員〉這樣同類的感覺所使然的事情。

像是忍受也好,慈悲也好,施加希望以及奇蹟也好,這些全部都是建基在同類的視界當中。

正因爲把對方當成是同類,所以纔會把魔導書交給安琪,也因爲這樣,才能忍受到安琪那種惡劣的態度。

儘管這種〈同類〉的感覺是非常微弱,微弱得非常過分,但這卻又是存在的,並非是虛假的。

「怎麼了?難道說,那是什麼令到你完全不想說出來的東西?」

去到了此時,安琪仍然也是沉默的,瘋狂而混亂的思考不斷充斥在安琪的腦袋當中。

就算只是一般人,都可以看得出此時安琪的難受以及是不對勁的感覺。

可是,南希卻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一樣。

「你是不想說出來嗎?」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啊!)

對於南希宛如總結一樣的說法,安琪在內心中咆哮着。

可是,這種的話也是不能說出口的。

安琪整理一下自己的語言之後,露出了爲難的表情。

她吞吞吐吐地說着。

「與其說是不想說的話,倒不如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樣說吧。」

「不知道怎樣說嗎?」

聽到了安琪的話之後,愛莉雅就突然之間發出了嘲笑般的笑音。

就是因爲這樣理由,所以才浪費了自己這麼多的時間嗎?

並不知道安琪到底考慮了多少的事情,對此一無所知的愛莉雅只是根據着有限的情報作出了這種連普通人都可以輕鬆地得知到的結論。

「身爲<超高校級的偵探>,連怎樣把自己知道的事也不懂得怎樣說出來嗎?真的是蠢~斃了。」

愛莉雅所說出來的話,無疑就是那種非常氣人的話。

這再一次說明了愛莉雅這個幼女根本就沒有任何內在美可言,她那一個甜美可愛的外表之後,那裡就只有一個充滿了惡劣性質的人格而已。

她根本就不能理解什麼是叫做〈心平氣和〉地說話。

「你要是這麼厲害的話,爲什麼不知道去想想去,還需要我說出來?哼!」

安琪的表情在此時變得難看了起來,顯然地愛莉雅的話對於安琪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至少,這是非常簡單地令到安琪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了起來吧。

愛莉雅燦然大笑道:

「我可是<超高校級的圖書管理員>啊,要求一個圖書管理員去進行推理,這可真是一個偵探大人應該去做出來的事?」

「嗯?你以爲偵探是幹什麼的嗎?」

「分析也好,推理也好。那完全就是警察去幹的,身爲偵探的我,只是需要蒐集足夠的情報,以及指出地方就可以了。」

「至於怎樣描述推理的過程什麼的--那是小說家的工作吧,我可不是談判人士。」

面對安琪強而有力的反駁,愛莉雅點點頭總結道。

「簡單而言,你就是一個連自己知道什麼也說不出來的傢伙,真是蠢~斃了,這個德行還是<超高校級的偵探>開什麼玩笑?」

「而且,你明明就連情報也說不好出來,這完全就是偵探失格吧!」

愛莉雅的語氣就宛如吐出了劇毒一樣,這令到安琪非常不高興。

於是,她甚至是站起來,然後把自己的臉蛋也是貼近了愛莉雅的臉頰,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安琪呼吸時的溫度。

這令到愛莉雅嚇了一跳,並且拉開了。她激動地問:

「你又再搞什麼鬼啊。」

「你自稱你讀懂了所有的書籍沒有錯吧。」

「對,那又如何?和現在有任何關係嗎?」

明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特別意思的話,但在安琪的耳邊卻又是聽出了一種嘲笑的語氣。

(我完全沒有必要和一個土著生氣,對的…我現在只是在扮演而已)

(我根本就沒有必要生氣,這只是一個遊戲的背景設定而已,就算是多麼詭異的遊戲,也只是遊戲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地費心,冷靜一下,忍耐啊。)

作爲孩童一樣的安琪,她的肚量和孩子也是完全沒有任何分別,只是這種單純的行爲就差一點令到她都氣得做出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了。

在心底裡如此說道,安琪冷靜一下,然後就這樣說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就算我所說的話怎樣難懂,分析,並且理解我所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的意思,這同樣也是你的工作吧。」

(咦?怎麼突然之間把問題拋到去我的頭上?而且偏偏找不到反駁對方的說法?)

愛莉雅如此想道,再一次證實了她是一個笨蛋的事實。但是死要臉的她也只好這樣說:

「那麼,你說吧,我聽着。」

(啊,要是真的是聽不懂的話怎麼辦了?)

(結果還是要說出來嗎?不過,這樣的話就只是需要隨便說就可以了,聽不懂的話,那完全只是對方的智力問題而已。嗯……雖然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說出來,不過,我只要裝作很懂的樣子就沒有問題了,對方聽不懂,這怎麼可能會是我的錯誤?對……就是這樣。)

兩人同時抱着自己的想法,各懷鬼胎地開始了對話。

「你們的感情看起來真的很好啊。」

「你的眼睛有問題嗎?」

對於南希突然之間的發言,安琪以冰冷的口吻回答道。

然後,安琪清一清嗓音,表情也是變得更加認真了起來。

「正如你們也知道的一樣,我的<原.超高校級的偵探>,不過才能和稱呼並非是完全對應的,就好像是你一樣。」

安琪拍一拍南希,而南希一臉懵比,完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會把自己指出來。

「你雖然是<原.超高校級的拳擊手>,但實際上你並非是有拳擊的才能,只是你有其他的才能令到你可以得到這個稱呼而已。」

「而我,也是同樣的,我的才能可不是什麼偵探工作之類的才能,沒有過人的分析力,也沒有任何偵探的技巧,所以纔會是尼特族偵探,因爲外出也好,還是在家內也好,對我來說也是沒有分別的。」

(咦?也說是說,安琪在這裡根本就完全沒有工作的吧,這個懶鬼……)

在心底裡如此咆哮的,當然是南希了,不過此時她仍然也在聽到對方的說話,並沒有把這種心理的想法轉化爲語言說出來。

「對於我來說,情報這樣的東西,只要混用才能的話就可以輕鬆地得到,只要使用這一個方面的<恩賜>,我就可以從任何的媒體裡得到情報,可以在電腦,也可以通過外出,只要我想的話,我就可以走到去正確的地點,得到正確的情報。」

「所以,你只是需要呆在家,然後使用才能,這樣就可以得到正確的情報嗎?」

南希這樣提問道,並且像是中小學生一樣舉手提問,而安琪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正確,就是這樣,而一般的偵探工作也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一樣,需要的不是頭腦,而是情報的收集力,而從常識而言,我只是需要把情報交給僱主,那就可以順利得到一筆美好的回報。」

「但是,這一次有些不同了。」

「不…不同?」

「嗯,正確而言,這一次我沒有辦法從任何常識的媒介裡得到情報,所以,那就變成了宛如天啓一樣的刺入我的大腦裡,那就好像是在基督教神話裡的先知一樣。」

「……」

「當然了,我得到的情報實際上都已經上交了。畢竟--我的工作本來就只是把收集情況而已,之後的工作…本來就和我完全沒有一點關係吧。」

「要不是我的家裡宛如變成了什麼好吃的肥肉一樣被什麼古怪的東西入侵的話,我現在就應該完全去了享受人生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安琪露出了殘念的表情,這似乎是在說明她對於這一件事也是感覺到非常遺憾的。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完全沒有打算想要工作吧。」

「否定,我是完成了工作,然後--我就是休息而已,畢竟危險還沒有過去,你可得要記得…委託我們的人,可是神。神明的事,那是人類可以參與的嗎?」

安琪沒有感覺到任何羞恥,反倒是大方地說出來。

只是誰也沒有在意到,她已經偷偷地把話題轉變了,她根本就沒有說出自己看到了什麼,並且以餘光打量了一下愛莉雅。

「那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安琪美好的想法瞬間就變得煙消雲散了。因爲在下一刻,她就發現到話題又變回到本來的方向,本來安琪還打算說其他的事情來扯開語題。

既然對方這麼不死心,那麼……接下來誰會因爲神話學技能而降低san值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而把問題拉回來的,當然就是愛莉雅了,她並沒有這麼簡單就被安琪的話胡弄過去。

「我看到了那在空間與空間之間的結合,無限與無限之間的蛇在互相吞噬對方,在那萬有的大門之中,海底王國的神龍從海里現身,帶着它無數巨有的魚人將士攻擊地上。」

「而指揮者看起來宛如銀色光輝的人影,它在那科學與魔法所福音所照耀的都市裡,在米斯卡託尼克大學的摩天大樓上。」

「這是預言來的吧。」

「因爲沒有收到情報,所以纔會變成這樣啊。」

「可是,這非常清晰啊,這段的預言──看不懂的人才真的是蠢~斃了吧。」

愛莉雅冷靜地說道,然後,她才決定說出了一些的東西出來。

「既然你也說出了你所知道的東西,那麼,我也說出一些我知道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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