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語搞得那阿炎一陣膽戰心驚,聽林辰的語氣,他似乎不打算放過自己,若是真的在留在雷鳴閣,那麼豈不是屍骨無存?
阿炎打了個寒戰,恍恍惚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他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會去招惹林辰,現在可好,搞得自己無地自容,朝不保夕,彷彿脖子上的那顆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了,沒日沒夜的提心吊膽,生怕被人取了去。
如墨的夜空無形無月,好像是一襲黑衣罩住了天地,黯淡無光。
推開窗櫺,夜九玄看着外面的夜色,一片昏黑,沒有一丁點的星光。
夜九玄起身說道:“沒想到,有朝一日回來,會被副掌門當成敵人來對待。”
“副掌門?他可是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掌門了。”林辰沒好氣地說道。
夜九玄無奈地笑了笑,走到了林辰的身後,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要和穆天河打麼?他畢竟看着我長大的,我不希望你們……”
“穆天河打不打還是兩說,只不過那武度是非殺不可。”林辰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本來他並沒有起殺心,但是當他用聽風咒偷聽到穆天河和武度的對話之後,他就殺機盎然了。
這場決鬥已經是生死鬥了,如果林辰還天真地以爲是一場公平的決鬥,那就大錯特錯了,畢竟現在是在穆天河的地盤上,他想耍小手段輕而易舉,如果林辰仁慈,那麼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
雖然林辰不是嗜血之徒,但是他也不是聖人,別人要殺他了,他不可能傻到去感化他,什麼最重要?命最重要,如果命沒了,什麼都是徒勞,林辰可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只是,林辰這堅決的態度讓夜九玄有些爲難了,因爲一邊是勝過親人的長輩,一邊是心中掛念的愛人,讓夜九玄選的話,着實太爲難她了。
“對了,九嬰呢?”林辰看了一下房間裡,卻沒有發現九嬰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
夜九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回想起回來路上九嬰的反應,林辰心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奪門而出,利用聽風咒去尋九嬰的身影。
然而,林辰並沒有聽到有關九嬰的消息,而且即便是林辰轉遍了整個雷鳴閣,也未能找到九嬰。
“莫非他下山了?”林辰暗忖,張開山海翼飛下了山,在山下漆黑如濤的林子中,林辰的聽覺穿透了沙沙的風聲,定位到了九嬰的聲音。
此時,九嬰揹負着夜空,身體逐漸膨大,而在他的面前,是兩具體無完膚的屍體與狼狽不堪的阿炎。
“你……你究竟是什麼怪物?!”阿炎兩股戰戰,聲音顫抖,身體抖得就跟篩子一樣。
九嬰眼中一道幽藍色的光越過,隨即,水箭從他的嘴中射出,將那白日還耀武揚威的阿炎射成了篩子孔。
“呼~”
巨大的風流掀起來樹葉,一個人收斂了翅膀降落。
“九嬰?”林辰錯愕地看着眼前這個比他高了一倍的身體,雖然他是九嬰沒錯,但是他的身體上卻開始出現了鱗片,牙齒也變得鋒利無比。
他現在還是九嬰麼?
“吼~!”九嬰甚至不認識了林辰,一口水箭朝着林辰射去。
林辰猝不及防,拍了一下腰間的長劍,一道墨色的劍氣透鞘而出,橫在了林辰的面前,將水箭斬成了水滴。
“轟隆隆~”
天空烏雲壓頂,電閃雷鳴,頃刻間大雨傾盆滂沱,豆粒大的雨點密集砸下,濺起嘩嘩的箭頭。
“咻!”
水箭穿透了雨幕,朝着全身溼透的林辰射去。
雖然雨幕斑駁了視線,溼漉的衣服減緩了林辰的動作,但是林辰依舊能察覺到那道水箭正在迎面射來。
“破!”
一聲爆破般的吼聲從林辰嘴中射出,破開了雨幕,擊散了水箭。
這一聲怒喝之中含有真氣,乃是聚氣境強者方纔擁有的能力。
林辰腳下踏着青雲步,速度飛快,腳跟彷彿要離地,他張開五指,掌心明亮透徹。
“***!”
“咔嚓!”
隨着***射出,天空一道道雷電撕開漆黑如煙的天幕。
在銀白色的天幕之下,在寒冷如冰的夜雨之中,九嬰龐大的身體慢慢地倒下,身體也逐漸恢復了原狀。
“呼~呼~”喘息急促,林辰拖着溼漉漉的身體,走到了九嬰的身邊,把他扶了起來,“幸虧你還存有一絲良知,不然我就交代在這了。”
雨一直下,風一直刮,前方的路崎嶇難走,坑窪交錯,迷茫而漆黑,難以看清方向。
林辰扶着九嬰,步履維艱地行走在雨幕之中,直到後半夜,林辰才和九嬰回到了住處。
一進門,林辰他們這一身溼漉漉的裝扮就把夜九玄嚇了一跳,不過現下夜九玄也顧不得去詢問,連忙先去找了一些衣服來給林辰他們換上,然後又去熱了一些粥爲他們驅寒。
九嬰躺在牀上昏睡,林辰默默地坐在牀頭,神色凝重。
“到底怎麼回事?”夜九玄不解地問道,“難道是武度他……”
林辰擺手說道:“倒不是他,而是那阿炎,不過他已經死了。”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解釋與詳談,夜九玄也算是搞清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只是,雖然說阿炎那羣小混混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的屍體萬一被雷鳴閣的人發現,那豈不是……
“我得趕緊去看看屍體。”林辰連忙從牀上跳了下來,剛要出門,就被夜九玄拉住。
“你先換上蓑衣,不然又要淋溼了。”夜九玄爲林辰找來蓑衣換上,林辰這才闖入了雨幕之中。
重新回到了那個林子,只是,令林辰意想不到的是,那裡已經沒有了屍體,只有三個人形的坑能證明這裡曾經躺着過人。
林辰心絃繃緊了起來,突然,雨幕中傳來了雜亂無章的聲響,一把鋒利的刀刺透了雨幕。
聽那些雜亂的腳步聲,林辰可以斷定,來的絕非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