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上,星河下,清夢纏繞。
夜風,彷彿縷縷青絲纏住林辰的臉,林辰低頭看了看懷裡入睡的夜九玄,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沒想到她卻行了。
“唔……”夜九玄睡眼惺忪,睜開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辰。
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愛的人,這應該也是一種幸福吧?
“我睡着了?”夜九玄有些朦朧的問道。
林辰微笑着說道:“沒事,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船艙休息。”
夜九玄搖了搖頭,看着河邊的熒光植株,道:“我們靠岸吧。”
“好。”林辰點了點頭,搖着船槳,把小船靠到了岸邊。
岸邊的陸地有些鬆軟,就像是熱騰騰的饅頭一樣,林辰拉着夜九玄上了岸,九嬰緊隨其後。
兩岸長滿奇異植物,絢麗迷人,落英繽紛,如夢如幻。
三人穿梭在這些奇異的植物之間,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愉悅了起來,他們從沒見過如此神奇的植物,夜晚散發着夢幻般的光亮,就像是一場夢一般。
走着走着,三人見到了一座小破廟,小破廟看起來有不少的年歲了,斷壁殘垣,牆壁漆黑如墨,房頂也漏了好幾個窟窿,房樑已經坍塌。
只是,它還大概的保留着曾經的形狀,勉強可以算得上是一座房屋。
林辰與夜九玄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小破廟走去,豈料,這小破廟裡面居然有人居住,他們剛走到門前,裡面就傳出來了一個嬌媚的女聲。
“幾位客人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啊?”
林辰幾人心頭微震,這荒山野嶺的,遇到了一座小破廟,裡面還有一個聲音嬌媚的女人,這怎麼想怎麼不對,倒像是那些書生們傳頌的聊齋故事。
夜九玄看到林辰的表情,她顯然有些不高興了,用手掐了一把林辰的腰間肉,道:“你發什麼愣?”
林辰吃疼“嘶”了一聲,道:“我只是在想,這荒山野嶺的,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感覺甚是詭異。”
“聽聲音是個俊俏的公子呢,現在天色已晚,何不進來休息一下,小女子也好服侍幾位呢~”
九嬰剛往前走了幾步就捏着鼻子退了回來,道:“大哥,裡面一股臭味。”
林辰點了點頭,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現身吧。”
那女人咯咯咯的笑了幾聲,尖銳的笑聲在夜晚顯得甚是詭異,這片漆黑的草地也因爲她的笑聲變得更加寂寥,更加恐怖。
九嬰眯了眯眼,往前走了幾步,剛通過廟門往裡面探頭,突然,一顆巨大的腦袋從裡面衝了出來,血盆大嘴有半個門大,獠牙利齒,涎液粘稠。
林辰揪着九嬰的後衣領,把他往回一帶,那怪物一口咬空,恨得牙癢癢。
“到嘴的肥肉,到嘴的肥肉啊!臭小子,我殺了你!”那個女人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如同野獸的咆哮。
林辰冷冷的一笑,看着廟內探出半個身子的怪物,這個怪物上身是一副女人樣,只是皮膚卻鐵青,披頭散髮,獠牙利齒,眼睛血紅,就像是一個落魄的潑婦。
而下身卻並非人體,而是大蜈蚣般的百足之軀,她雙手撐在地上,擡着頭,惡狠狠的看着林辰他們,卻不上前。
林辰皺了皺眉,往前走了幾步,那怪物張嘴便咬,但是卻因爲距離不夠而咬不到。
“辰,小心點。”夜九玄囑咐道。
林辰點了點頭,往裡面探了探頭,這才發現,這隻蜈蚣怪物的身體被鐵鏈拴着,鐵鏈的一端連着一根紅色的鐵柱,鐵柱上刻滿了紅色的符文。
“降魔杵?”九嬰見狀,錯愕的驚叫道。
那蜈蚣女擡頭看了一眼九嬰,道:“你也是妖,爲何跟人類混在一起?”
“他和你不同。”林辰冷冷的看着她,朝裡面望了望,發現裡面還有很多人的屍體,不過那些屍體基本都已經是骨架了,看衣服,多半是男人。
“這方水土,養育了你這種妖孽,而九嬰乃是八卦之坎離二位之精所化,你與他乃是雲泥之別。”
蜈蚣女不屑的一笑,道:“那不還是妖嗎?你和那個村的人一樣,都虛僞。”
林辰迷惑的皺起了眉頭,道:“這裡還有村子?”
蜈蚣女抱着胳膊冷哼一聲,不去回答他的話。
見狀,林辰微微一笑,蹲下和她面對面,道:“你在這多久了?”
蜈蚣女不答。
林辰也不惱,彈出食指,森羅烈火燃燒着,他微微一笑,用手指去點蜈蚣女的身體。
“嗤~”
“啊~”蜈蚣女慘叫着扭動身體,想要把身體縮回廟裡,不料,那林辰卻釋放了劍意天賜劍雨,密密麻麻的劍化爲鎖鏈,把她鎖住,是她動彈不得。
“我的命苦啊!先是被那些傢伙用降魔杵鎖住,現在又被你鎖住!啊!沒天理啊!”蜈蚣女居然哭了起來。
林辰道:“你害了這麼多人,也該有報應,不過嘛,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燒你。”
蜈蚣女也是欺軟怕硬的主,聽到林辰的話後,連忙諂媚的賠笑,道:“是是是,小妖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望大仙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在這多久了?”林辰問道。
蜈蚣女眨巴着眼想了一會兒,道:“大概……記不清了,反正很久了。”
林辰翻了翻白眼,道:“那你是怎麼被鎖在這的?”
提起這個,蜈蚣女突然神色一寒,道:“和你有關係嗎?”
看到神態驟變的蜈蚣女,林辰再次點火,但是奇怪的是,即便林辰用森羅烈火燒她,她也不說。
看到她的身影在滾燙的烈焰中翻滾彎曲,林辰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寧可被燒成這樣也不說出來?
就在這時,衆人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叫喊聲,聽到這個喊聲的蜈蚣女又驚又喜。
“喂!不要傷害她!”
林辰眯了眯眼,把火焰收了,回頭望去,便見到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趕着一頭牛,朝着他們走來。
那個男人擡頭問他頭頂的貓頭鷹:“他們是外村來的嗎?”
那些貓頭鷹嘰嘰咕咕的叫了幾聲,那個男人便點了點頭,似乎他能聽懂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