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段白水一臉的不知所措,如果說劉巖踢落長劍是爲了救他,這段白水能明白,但是卻又被一腳給踹在地上,段白水就真的不明白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劉巖,臉上寫滿了茫然,就算是此時劉巖要提劍殺了自己已正法紀,段白水也絕對會引頸就戮,只是踹自己一腳,難道是對自己已經徹底的失望了。
看着段白水傻傻的看着自己,劉岩心中大是不忍,又是嘆了口氣,望着段白水,只是沉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你嗎,那我告訴你,爹孃給了你一條命,卻不是讓你涌來自殺的,我剛纔說過了,你殺人不成,死罪可免,只是活罪難饒,誰讓你死的,是個男人的話,就算是在戰場上戰死也是好的,自殺是最愚蠢的行爲,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笨蛋,你*就是個笨蛋——”
這一罵反而把段白水罵醒了,雙眼一亮,將軍很少罵人,但是罵人的時候卻都是絕不是真的生氣了,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就如札木合的事情一般,早就在近衛營傳開了,最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將軍捨得罵你,不但是沒有動怒,反而是以爲內愛護,想到這,段白水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猛地跪起來挺直了腰板,只是等待着劉巖打也好罵也好,無論如何比起比例不睬那是要強一百一千倍。
看着段白水,劉岩心中其實也很感動,但是這麼多百姓之前,卻又不得不責罰段白水,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沉聲道:“來人吶,給段白水杖三十,以懲處段白水企圖行兇殺人,幸好不曾造成特惡劣的後果,仗三十以儆效尤。”
自然有近衛應諾大步走過來,只是拿着長槍的木杆當做殺威棍,便狠狠地朝段白水身上抽去,耳聽‘啪啪’的沉悶的聲音,木杆於皮肉相磨,等是將外衣抽的撕裂,一道道血痕出現在背上,而段白水只是使勁的咬着牙關,卻不肯畜生,默默地忍受着,卻又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聲悶哼,轉眼便是十幾棍下去,段白水已經臉色慘白,嘴脣都已經咬出血來,卻依舊不曾喊出一聲來,也沒有人敢爲段白水求情,但是三十棍下去,卻只怕打不死也要差不多了。
一旁的陳宮終於忍不住了,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總不能自己裝聾作啞吧,兩步上前朝劉巖深深地一躬:“主公,請放過段白水吧,是我指使他的,剩下的那些棍就由我來承受吧,不然真要把段白水打死了。”
其實陳宮卻也是估摸着劉巖不可能真的對自己動手,這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是卻死活沒有想到,偏偏這一次劉巖卻真實出乎他預料,只是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錯了,早幹嘛去呢,我還想等打完了段白水在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自己站出來了,那也好,你教唆他人行兇,原本也是最擋死,念及不曾真正發生,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不過看在你身體衰弱的份上,杖十下,以儆效尤。”
話音才落下,斜眼朝段白水望去,卻見段白水已經搖搖晃晃,眼見着就要挨不住了,再打下去必然是要出人命的,心念一動,不由得喝了一聲:“住手,先別打了,剛纔已經打了多少下了?”
劉巖下令,近衛如何不停,再說也不是真正想打的,自然也就停了下來,恍惚間聽到劉巖想問,趕忙收斂長槍,朝劉巖恭聲道:“將軍,已經打了二十一下了。”
劉巖點了點頭,看着終於堅持不住倒下的段白水,眼角微微有些溼潤,輕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將段白水馬上擡去醫館,讓人趕快給他治傷,千萬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自然有人將段白水擡了下去,衆人都以爲這事情要散了,卻忽然聽劉巖哼了一聲:“來人吶,段白水剩下來的九棍我替他來受,近衛營是我親自統領,出了這種事情,也應該我來承受一定的罪責,動手吧。”
近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有人敢上去動手的,向劉巖動手那不是和造反一樣嗎,不過卻有人知道劉巖此話絕不是用來作秀的,此事劉巖已經有過一次了,便是在藍田城的時候,便曾經替人受過,那也是不打不行,最後還是董白下的杖,好在董白力氣沒那麼大,縱然是用盡全力,也不會有多痛,不然當日錢衛三人抗令攻城,那是死罪,也虧得劉巖代爲受過,而董白親手行刑,而且也是全力用盡,那時候徐榮纔算是原諒了錢衛等人,不然當時三千遼東子弟怎麼會實心來投幷州。
而今天劉巖爲了段白水又開了口,此時誰能阻攔,怕是董白在此也不能勸阻,只是今日都是大老爺們,都是劉巖的屬下,又有哪一個敢對劉巖動手,一時間卻是都傻了眼,只是冷冷的不知道該如何爲好,就連龐統衣袖昂自詡與足智多謀,也是無可奈何,看來眼下也只能挑選一個力氣小的來,眼光轉來轉去,卻想尋找一個,奈何此時不能留手,哪一個也不合適,龐統嘆了口氣,都準備自己上場。
“你們都傻了嗎,我叫你們動手行刑沒聽見嗎?”劉巖跪在當街,受刑自然是要跪的,並無其他意思。
劉巖一開口,衆多近衛傻了眼,哪一個敢上前,此時聽劉巖聲音有些怒意,一個個嚇得都是雙膝一軟,刷拉拉的跪倒一片,只是給劉巖哀聲道:“將軍,這剩下來的棍杖就讓我們來承受吧,您怎麼能受刑呢,我們——我們都是段柏書跌弟兄,也應該受刑。”
“將軍,受刑也應該是我,是我跟段大哥做的事,怎麼能讓將軍帶我們受過,求您了,你讓人打我吧,我求您了——”一隻沒緩過神來的張柱子此時算是緩過勁來,跪倒在地,只是給劉巖磕頭不已,一時間心情激盪,將軍竟然要帶他們受過,這種愛護讓他恨不得這一刻去爲劉巖赴死,哪怕是千刀萬剮,張柱子也絕不猶豫,也不肯皺一皺眉頭,何況只是杖刑,大不了就是被打死,有什麼可怕的。
劉巖哼了一聲,轉頭瞪了張柱子一眼,只是冷冷的道:“既然你這麼着急,那也好,你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不曾與段白水一樣窮兇極惡,也該杖二十,來人吶,給他杖二十,給我打——”
話音落下,然後有望向此時還呆呆的陳宮,嘴角撇了撇,嘿了一聲:“陳宮大哥,你還用我在多說嗎。”
陳宮啊了一聲,算是緩過神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只是朝劉巖拱了拱手,卻是明白了劉巖的意思,自然不能是無可奈何,便也走過來,於劉巖跪倒在一起,嘆了口氣:“來人吶,動手吧。”
可惜卻沒有人敢對他們動手,陳宮還好說,只要劉巖下令,近衛們豁出去也敢動手,但是劉巖,就是要他們的命也不敢也不肯,至於那些官員自然已經是嚇得噤若寒蟬,一個個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龐統咬了咬牙,忽然沉聲道:“主公,還是我來吧。”
龐統便是想明白了遭襲擊動手,最少是打的輕,九下應該沒有大問題,不然沒有人敢動手,劉巖下不來臺,那自然是一個麻煩,說不定事情會演化成什麼樣,到了最後也許劉巖還會走極端,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公。
哪知道幾乎是於龐統開聲的同時,卻也有人高聲道:“我來,我是事主,自然應該是由我來動手。”
衆人臉色各自一變,很多人眼中都是閃爍着殺機,龐統說話,大家也都能猜到龐統的意思,就連典韋也是一個勁的在一邊囑咐龐統輕一點,但是竟然還有人敢動手打劉巖,這個是等於捅了馬蜂窩,一時間,無數滿含殺意的眼光朝那邊望去,循着聲音就看到了黃家兄妹,而開口說話的便是黃珍。
不管是近衛營的弟兄,還是幷州的各色官員,或者是城防軍的兵士,昂或是許多百姓,所有人望向黃珍的眼光都不善,只是看到黃家兄妹卻是俱都是一呆,先前百姓拿東西砸他們兄妹,哥哥黃術只是將妹妹黃珍撲倒在地上,自己用身體爲黃珍抵擋,就在劉巖來的之前,卻早已經被東西砸暈了,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砸的,蔬菜水果亂七八糟的甚至也有磚頭瓦塊的,有人連鞋子也脫了下來,總之利用了手邊一切可以拿到的東西,甚至也有女人的鞋子,不知如何,竟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人的肚兜,只是剛纔一直沒有注意,此時卻都看到了,整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如山一般將兄妹二人淹沒,此時黃珍也是磁力的扶着黃術從這堆雜物中鑽了出來,甚至鬆開黃術,黃術在昏迷中都倒不下。
無疑黃家兄妹是悲慘的,如果不是劉巖及時出現,男包這兄妹二人就會被活活的砸死,此時黃術也不過是還留下一口氣,頭破血流的,更是身上有許多的傷痕,被黃珍扶起來,卻只是耷拉着頭不知世事,腦袋上還掛着一片菜葉,臉上都看不出神峨眉模樣,被雞蛋砸的掛滿了雞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