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才無知!”見也見過了,所謂的占城王子,也不過如此,還是跟他一樣,一個腦袋兩隻手,若是沒有他那身華麗的,在劉尚眼裡過於花哨的衣服,他不過就是一個傲慢的胖猴子。劉尚可不想同一只越南猴子閒扯,直接令魏延出陣。
士燮這邊,見到是魏延出陣,都是眉頭一皺,下意識的看向徵氏三兄弟,那意思很明顯,這裡除了他們三個,還真找不出一個能夠擋住魏延的人來。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徵閔牛眼一瞪,袖子一挽,就要上前,輸人不輸陣,這麼多人看着呢,他可不想弱了徵家的名頭。
徵洛徵間苦笑一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無奈,這就是盛名所累啊,想不上都不行。
彷彿烈士一般,徵閔高昂着頭,騎着一匹雄俊的戰馬,縱馬提斧,滿臉悲壯的殺出陣來,那架勢,彷彿荊軻一般,就要一去不復返。
“又是你這小娃娃!你非我敵手,速速退下。”見到又是徵閔,魏延滿臉的不爽。徵氏在越族的影響太大,可以說是一面旗幟,劉尚曾經專門交代了,要大家手下留情。若是一不小心,錯把這人給宰了,就算劉尚不怪罪,那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哪知道,魏延本是好心,千不該,萬不該,觸到了徵閔的痛楚。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說他面嫩,偏偏魏延屢次三番的吼出來,這要是灰溜溜的轉回去,這張臉還往哪裡擱?
一聲怒喝,彷彿九天隕石,砸在鐵山上,那聲波,能把一個聾子振醒。魏延戰馬一抖,顯然受到了影響,徵閔抓住機會,瘋子一般,長柄大斧,沒頭沒腦的專往魏延腦袋上招呼,卻是打定了寧可受傷,也要讓面前這個大鬍子破相。
魏延慢了一拍,被徵閔連續的攻擊,打得有些不知所措,兩人都是以快打快,一直殺到五十餘合,不分勝敗。徵閔越戰越勇,難得搶佔了先手,他更是不願意輕易的放過,奮起餘力,真正是把吃奶的力的用出來了。
“殺的好,我越族的男兒,就該這樣!”區佔看的入神,就在車上大喊大叫,顯然,徵閔的越人的身份,很讓他有親切感。
徵家的部兵,也一掃以前那種沉悶的樣子,一個個興奮的嗷嗷大叫,彷彿以前那個無敵交州的徵閔又回來了一般。
事實上,現在的徵閔,卻是無愧於交州第一勇士的美名,或許,他在領兵打仗上,有些不足,但是說道雙方對陣,卻絕對是一把好手。
要知道,魏延在怎麼說也是頂尖的武將,徵閔能夠一上來就壓制住魏延,那時極爲難得。,雖然,裡面有着突然的成分,魏延本人,也沒有盡全力。
但是,徵閔卻不知道這些啊,他只知道,無論如何,都要狠狠的給這個瞧不起自己大鬍子重重的來一下子,不然,不能發泄胸中的悶氣。
不得不說,一個人打順手之後,那種忘我的境界,能夠讓人的潛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就像魏延的刀術,越是積蓄,威力越是強大,徵閔的斧法,也是如此,經歷連綿不斷的攻擊,徵閔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極點,這時候的他,眼裡只有對手,沒有他物,好幾次,那伶俐的斧刃,都是差點砍中魏延的胸口。
“文長,不要顧忌,越早得勝越好。”聽着士燮軍中連續不斷的歡呼,劉尚眉頭大皺,他派魏延出戰,是打擊敵軍士氣的,可不是給士燮鼓舞士氣的。看了這麼久,他多少也看出了魏延的顧忌。
聽到劉尚的話,魏延臉色一冷,眼中也是突然迸發出一縷震人心魄的寒芒。大聲怒喝道:“不知進退的蠻夷,真以爲你那三腳貓功夫,能夠同你魏爺爺過招不成!”
雄渾的聲音,彷彿虎豹的怒吼,居然壓住了士燮軍中的歡呼聲,也驚醒了忘我的徵閔。用出全力的魏延,那裡是他能夠對付的,就是爆發也不行。就見一片刀光,彷彿那狂風暴雨一般,源源不斷的傾瀉在徵閔在手上。
剛纔的戰鬥,魏延雖然偏於防守,可是也是慢慢的在蓄勢,這一次全部爆發出來,那種排山倒海,萬物寂滅的刀勢,一點不剩,一股腦兒的,全部隨着大刀,發泄了出來。
徵閔只感覺虎口劇痛,手裡的大斧,也是差點握不住。情況恰恰反過來,現在的徵閔,又開始被魏延壓着打,而且,是那種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狼狽躲避的壓制。
歡呼的交州兵,都是突然間楞住了,暫時還沒有從這種巨大的轉變中回過神來。但是他們沒有回神,徵氏兄弟可是全神貫注的盯着場中。他們可不認爲,自己弟弟常超發揮一次,就能夠打敗他們三個也也無法戰勝的魏延,所以,一見到魏延發威,徵洛一夾馬腹,飛身出陣,大聲喝道:“三弟挺住,我來救你!”徵間落後一步,隱在旗門裡,引弓搭箭,對着魏延就是一箭,越人嘯聚山林,可不僅僅是跑得快而已,這箭術,那也是從小就練。
弓入霹靂,箭似驚雷。只聽到空氣中嗡的一聲顫動,一隻黑羽箭簇,穿過無數士卒的頭頂,徑直衝向魏延的胸口。這時候,魏延還被拼命的徵閔纏住,這一箭,可以說是必殺的一箭,無論時機,力道,都把握的極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一箭要射中魏延的緊要關頭,突然之間,空氣中又是傳來一聲顫動,一隻白羽箭,彷彿一顆流星,從魏延的在手肘間隙穿過,叮的一聲,恰好同飛射而來的黑羽箭撞在一起。
緊緊一眨眼的功夫,黑羽箭裂成兩半,白羽箭也往地上跌落,就在魏延鬆口氣,徵間懊惱的時候,突然間,又是一聲弓弦響,那聲音又快又急,只見一點寒芒,眨眼間來到徵間面前,嗖的一聲,狠狠射中徵間的左耳,恰好掛在他那大大的金耳環上。
“嘶!”月牙形的箭簇,貼在徵間的耳朵上,透體冰涼。他只感覺手腳發軟,彷彿被老鷹盯住的兔子,不敢挪動一步,深怕這一挪動。
緩緩的收回弓箭,太史慈淡淡的瞥了一眼徵間,心裡不無遺憾。這一箭,他本來可以射死徵間的,只是臨時想起劉尚的吩咐,所以才稍微的偏了偏。
戰場上,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尤其是徵間的耳邊,還掛着那支箭羽。馬車上,士燮眼神一縮,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區佔更是感覺脖子發涼,急忙提了面盾牌,方纔覺得心安。
“吼…..”短暫的沉默,南海內外,突然傳來震天的歡呼,太史慈這一箭雖然沒有殺掉徵間,但是,依然令的士兵們歡呼雀躍,所有人都是自發的歡呼起來,士氣,原本的一點,因爲人數的劣勢而產生的擔憂,也彷彿隨着這一箭,突然間消失不見。
“子義好弓法,魏某謝過了!”因爲這一箭,魏延也沒了繼續打下去的興致,說到底,還是徵氏兄弟命好,劉尚也想盡量減少同越族的戰事,要不然,他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太史慈微微點頭,笑道:“就是我不出手,那隻箭,文長照樣也能應付。”說着話,太史慈看了眼魏延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中,居然多了一面皮盾,只是剛纔大家都被太史慈的一箭震住,所以沒有發覺。魏延咧嘴一笑,也不否認,依然回到劉尚身邊。
隨着這一箭,交州方向,再也沒有人敢出來挑戰。徵氏兄弟,也是面色複雜的聚在一起,雖然是敵人,但是他們也從今天這件事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至始至終,無論是魏延還是太史慈,一直都在讓着他們。儘管這殘酷的讓他們無法接受,但是,這卻是事實。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幫助士燮了。
徵氏兄弟的猶豫,人老成精的士燮如何感覺不出來。他一身本事,可是專精於此,慣於控制下屬。其實,就在太史慈射出的哪一箭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不對,只是礙於越人這一大助力,他纔沒有發作。現在看到三兄弟紛紛退後。士燮的臉色,更是陰沉。
知兄莫若弟,士武也是有些眼色,看到士燮的臉色,眼中,不禁帶出一縷詢問之色。士燮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反而作出一副沮喪的樣子,有些無奈的看着區佔,嘆氣道:“劉尚兵強馬壯,殿下也是親見,我交州,實在找不出什麼堪用的人才了,一切,還需要指望殿下手下無敵的雄兵啊。”
“這個自然!威彥放心,再勇猛的將軍,在我占城兒郎的衝擊下,也只能一敗塗地!”雖然對太史慈與魏延趕到害怕,區佔依然信心十足,尤其是聽到士燮提起他的無敵兵團,更是眉飛色舞,大咧咧的保證道。
“那麼,依殿下之見,你們的兵馬,什麼時候該上去?”強忍住心中的喜悅,士燮又小心的問了句。姿態,也是放的有些低,沒辦法,有求於人,儘管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也怕這個區佔出工不出力啊。
“這個,我看就現在吧,你先派人上去廝殺,然後詐敗,把他們引的越遠越好,我怕一開始就是讓兒郎們出來,這些漢人恐怕會嚇的躲進城裡不敢出來。”區佔想了想,難得的居然耍起了計策。
士燮巴不得如此,就是區佔不提,他也會這樣做,畢竟,能夠引出劉尚野戰的機會可不多,不趁着現在這既機會狠狠的消耗敵軍,等到攻城戰的時候,區佔的兵馬再強,那也是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