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偏心

“什麼?”黃月英聽到劉封的話第一反應便是等着劉封,恨不得將劉封生吞活剝的樣子,“你這纔來不到幾天功夫就又要走了?我真是看錯你了!”

劉封被黃月英的氣勢嚇得退了好幾步,乾笑道:“師孃,這......”

黃月英指着劉封鼻子氣道:“哼,當初追我家果兒時候的樣子去哪裡了?現在卻是連人都見不到!”

劉封本來以爲不好向諸葛果交代,沒想到先發飆的會是黃月英,剛纔路上想好的說辭一下子全都用不上了,不由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卻聽諸葛果緩緩道:“夫君國事爲重,母親就不要爲難他了!”

“啊?”劉封和黃月英都不由吃驚的看着諸葛果,沒想到這次她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黃月英嘴巴張了幾次終究沒說出話來,只好道:“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同意你出征肯定還有那老傢伙一份,我這就去找他問問!”說完話也不理劉封轉身去找諸葛亮。

劉封只好轉身看着站在當地的諸葛果,雖然她臉上在笑,但劉封還是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和落寞,心中也愧疚不已,走過去將她擁在懷中,這種時候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這個深明大義的女人。

靜了半晌,諸葛果才幽幽的說道:“若是伶兒再長几歲,我便可隨你一起策馬馳騁了!”

劉封心中一怔,當初是自己追的諸葛果,到如今好像她對自己的依賴卻更大了,倒也是,在這個年代,女的一旦出嫁,就是從一而終,而且劉封也算是功成名就,一時豪傑!作爲他的妻子當然也很自豪,更難能可貴的是劉封並沒有納妾的想法,始終對她一心一意,讓她心中也寬慰感動不已,畢竟劉封現在可是蜀國的攝政王,要是有七八個小妾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劉封嘆口氣,拍着諸葛果的後背說道:“說來我也欠你的太多了,伶兒已經快有兩歲了,可我與他共處卻時日有限,只是天下未定,未能完成父皇宏願,封也不敢妄自菲薄,當盡心竭力,日後九泉之下,也好向父皇有個交代!”

諸葛果向劉封懷中深處鑽了一下,臉龐貼在劉封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淺淺笑道:“夫君無需多言,妾身明白!”

劉封欣慰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忽然想到李商隱的一首詩,輕聲吟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諸葛果嬌軀微震,半晌才擡頭說道:“夫君之情,妾身早就知道,只是剛纔的那首詩,可否寫給我看?”說着話兩行清淚奪目而出。

劉封輕輕擦去她的眼淚,笑道:“這有何難,我這就給你寫!”

“好,我去給你拿筆墨!”諸葛果臉上突然綻開的笑容讓劉封心湖波動,這種美麗似乎和他們之前相處所帶來的感覺又有不同,如今兩人已經是相濡以沫了。

“父王!”正在劉封發愣的時候卻聽見身後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知道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來了!

果然這小子正顫顫巍巍的從後堂向他走過來,一個丫鬟跟在後邊緊緊的看着他,生怕他摔倒了!

雖然和這個兒子相處時間不長,但劉封哄小孩還是有一套的,幾天就把這小子逗得離不開他了,就連黃月英都忍不住要罵他是白眼狼!

劉封過去一把抱起他,往空中一丟,小傢伙就咯咯直笑,一雙小手在空中亂畫!

每個人對小孩的愛護之心似乎是天生的,尤其是他們那天真無邪的眼神和晶亮的眼睛,水靈靈的讓人從心中生出愛惜之情,大人的眼睛如此渾濁也許是對世上的東西看的太多了吧,劉封不禁想到!

不一時諸葛果拿着筆墨進來,劉封將小傢伙交給她,在桌上將剛纔剽竊的佳作寫好!

轉身對兒子說道:“今晚我們去外婆家吃飯好不好?”

小傢伙一聽這話頓時手舞足蹈,恨不得馬上就去!

劉封苦笑道:“這傢伙怎麼聽見要去岳父家如此興奮?”

諸葛果有些無奈的道:“你有所不知,這事都怪父親,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父親用筷子蘸了一點就往他嘴上抹了一下,沒想到從此之後他吃飯前都要嘗一下酒的味道才肯吃飯!”

“什麼?”劉封瞪大眼睛,轉臉看着小傢伙高興的嘴角流不停的口水,不由想起了歷史上那個酒仙,不會真是這傢伙吧?

小傢伙卻不知道劉封在想什麼,嘴裡吹着泡泡,指着門外跳躍不已!

諸葛果幫他擦去口水,哄着他道:“伶兒乖,我們馬上就去啊!”

劉封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自己是賺了還是虧了!

第二日諸葛亮帶朝中大臣和劉封一起接見羌族使者,領頭的正是那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個光頭,頭頂的一個朝天辮更是惹人注目!

見禮之後諸葛亮笑道:“我國素與貴族交往甚深,既然此次羌王有事想請,豈有不幫之理?”

俄何一聽諸葛亮答應幫忙,甚是高興,馬上起身說道:“多些丞相相助,俺也與張將軍多年未見,爲何今日他還未到?”看來他還是擔心張苞不能前去!

諸葛亮揮着羽扇笑道:“俄何將軍休要急躁,此次我國不但同意張苞前去相助,還打算派遣五千騎兵作爲調遣之用!”

俄何沒想到諸葛亮會這麼大方,不禁大聲道謝:“丞相如此大恩,在下回去之後稟明大王,日後貴國若有所需,我們定當全力以赴!”

諸葛亮點頭道:“結交貴國,亦是我國之幸,此次出兵,便由攝政王親自前去!”

俄何更是吃驚,轉頭看到劉封也是微笑着向他點頭,心中驚喜,劉封現在的名聲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不知道的,而且作爲諸葛亮的高足,更是計謀迭出,怎麼能不讓他高興,一時間反而愣在當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此時劉封站起來說道:“能和羌族第一武將俄何將軍共同殺敵,本王也是幸甚!”

俄何忙抱拳道:“王爺過謙了,若得王爺親自相助,何愁大事不定?”

劉封朗笑道:“只要你們共同一心,區區匈奴何足掛齒?本王與將軍約定共同飲馬花城湖!”

劉封這句話頓時讓在座的各位鴉雀無聲,就連諸葛亮都有些吃驚的看着劉封,似乎沒料到劉封會這麼說!要知道花城湖自古爲遊牧民族聚居地,也是遊牧部落爭奪之地。如今,花城湖一帶更是匈奴貴族和官員的捕獵場,得到匈奴王庭的重視和保護,成爲糧草儲備、供給重地,若是拿下花城湖,豈不是滅了匈奴?

倒是俄何聞言大笑道:“燕王雄才大略,在下領教了,我這裡先敬燕王一杯!”他覺得劉封只是爲了鼓舞士氣說的場面話,卻不知道劉封心中還真有這個想法!

衆人也都齊聲道賀,諸葛亮卻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封,也許他對劉封的這句話有所感想,說不定還真能再創出什麼奇蹟來!

得知張苞在漢中等候的消息,俄何也是十分高興,和劉封等人一起痛飲!

第二日一大早,拜別衆將官,劉封和姜維帶着親兵連同一衆羌人向漢中趕去!難得劉禪也親自相送!

“早就聽說燕王曾經降服一隻白色大蟲,爲何俺在成都數日,也未曾見到?”路上無聊,俄何隨口問道。

春天的確給人一種生意盎然的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劉封仰頭迎着微風:“白虎一直呆在襄陽,並未和本王在一起!”

“哦,”俄何點點頭:“常聽人說燕王計謀過人,此次還要仰仗燕王之威啊!”

劉封側臉看了俄何一眼道:“將軍客氣了,本王也只是聽說匈奴騎兵十分剽悍,正想領教一番,不過此次要仰仗的恐怕是張苞和身邊的這位姜將軍了!”

俄何似乎還對劉封身邊年輕的姜維有些輕視,但既然劉封這麼說,也抱拳向姜維說道:“有勞將軍了!”

姜維側身答道:“俄何將軍客氣了!”雖然他也看出俄何的懷疑,但軍人都是用實力來說話,也不以爲意!

由於都是蜀國境內,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半月之後終於到了漢中境內,這裡比起當年劉封看到的更加富饒,畢竟已經遠離戰亂了,春天到處都是綠油油的莊稼和樹木,生機勃勃!

遠遠才隱約看到漢中高大的城池,就見眼前一隊騎兵狂奔而來,帶起高高的灰塵!

劉封等人知道是漢中派人來迎接,但也不至於這麼着急火燎的啊!

正驚奇間卻見隊伍中當先一人打馬而來,從馬匹的樣子和身形看不是張苞還會是誰?汗血寶馬果然不同,早將其他人遠遠甩在後面了!

“哈哈哈,大哥,終於可把你給盼來了!”還未走近,張苞就在馬上大呼小叫。

劉封等人只好從馬上下來向前而行!

張苞卻是一身短打扮,原來他早就到了漢中,閒來無事,便和趙統等人一起練兵,突然聽到劉封已經到了,顧不得準備直接就從校場趕來!還未等戰馬穩住身形,張苞就從馬上跳下,跑到劉封面前伸手就是一拳:“大哥,一年多不見,可想死俺了!”

劉封胸口被張苞一拳打得退了兩步,咳嗽道:“你小子下手夠狠的啊!”

“哎呀!”張苞也覺得自己剛纔有點用,乾笑幾聲走過來替劉封拍着後背道:“俺太過高興了,大哥不會怪罪吧?”

劉封苦笑着搖搖頭,這一拳自己是白捱了!

“張將軍!”一旁俄何等人見到張苞也很是激動,連忙行禮!

張苞抱拳笑道:“俄何將軍幾年不見,還是如此威猛啊!”

俄何忙道:“哪敢和將軍相比?”

張苞大笑道:“將軍不必客氣,馬上我們就要並肩作戰了,到時候我們戰場上一見高下!”

俄何也被張苞的氣概感染,朗聲道:“這次俺可不會輸給地將軍!”

張苞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此更好!”

正說笑間其他人也都趕來了,卻是趙統兄弟和鄧艾、孫禮等人,孫禮自從拿下長安之後劉封就讓他和鄧艾一起帶兵了,畢竟也算是一員虎將,給自己當親兵有些浪費人才,當然還有劉封最老的朋友手孟達!

“大哥!”“將軍!”衆人都對劉封行禮!個個眼神熱切,孟達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一下劉封,生怕眼淚掉下來!

劉封看大家對自己如此掛念,也是心中感慨,總算沒有白來三國一趟,強壓心中激動之情,只怕他一動情,其他人就會忍不住掉眼淚了,大笑着過去拉住衆人的手道:“快一年不見,大家都還好吧?”

衆人點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張苞過來拍着劉封的肩膀埋怨道:“俺早就說要一直跟着大哥,你卻讓俺守在長安,沒想到你又跑到荊州去打仗,真是後悔死俺了,而且關索又跑到荊州和你在一起,大哥你偏心!”

衆人都被張苞的這句話逗樂了,紛紛誇讚劉封!

劉封笑道:“我哪有偏心?關索是回荊州看望二叔的,誰知道孫權竟然如此不識大體,還敢跑來找我們的不是,若不讓他吃點虧,還以爲我們好欺負!”

趙廣也怪笑道:“這可真應了大哥那句話:老虎不發威,還以爲是病貓呢!”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劉封對張苞說道:“你也不用斤斤計較,這次我們去征討匈奴,關索不也沒趕上嗎?”

張苞聞言心中也算平衡了一些,點了點頭卻又馬上搖頭道:“怎麼每次都是大哥參加呢?看來我還是要跟着你!”

劉封有些無奈,攤開手道:“那好,這次我就不去了!”

張苞急道:“別別別,大哥,俺可不是那個意思!”

幾人看張苞的表情又是大笑不已!

張苞瞪着環眼喝道:“笑什麼笑?再笑就出來和俺比武!”

衆人一聽頓時神色有些尷尬,不敢再笑得那麼張狂,看來張苞還是和當年的張飛一樣總喜歡和人比武!

趙統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等大家鬧夠了,才說道:“大哥遠道而來,我們還是趕緊進城吧!”

大家這纔想到劉封還在路上沒休息呢,趕緊上馬向城內走去!

看趙廣眉飛色舞的樣子,劉封問道:“你小子一點也沒長大,箭法練得如何了?”

趙廣得意道:“那還用說!”這傢伙還是這麼自信!

劉封斜眼看着他:“可別在這裡吹牛了!”

張逵在一旁忙道:“將軍,趙將軍所言是實,如今在軍營中就連趙老將軍的箭法都不如他呢!”

“哦?”這倒讓劉封有些吃驚,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還是高興不已,不過看趙廣得意的神色卻說道:“你光顧自己了,卻不知那些神箭營的士兵如何?”

趙廣仰臉答道:“不勞大哥費心,個個都是好樣的!”

劉封只好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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