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秋刀法

原來張飛也爲了早日見到關羽,直接提前從成都趕過來,他剛到葭萌關之時馬超已經出來迎接劉備衆人,張飛來時正好看到兩人大戰,他當然不會打斷,想看看兩人的武藝到了什麼程度,畢竟好長時間沒有比試過了,而且張飛又是好武之人,便藏在軍中觀看!到精彩之處自然是大聲叫好,此時關羽與馬超兩人已經大戰近百回合,聞聽張飛喊叫,關羽一刀架開馬超刺來的一槍,也大聲道:“三弟既來,何不一試?”

“啊?”衆人都是驚呼聲,沒想到關羽居然想一人獨挑張飛和馬超!

張飛此時已經是縱馬而出,本來想阻止兩人,聽關羽這麼說也大笑一聲道:“二哥,俺來也!”

馬超此時也是戰鬥正酣,正感到酣暢淋漓,對張飛的插入自然有些不滿,但看他架勢也是阻擋不住了,見張飛衝過來,也不好對關羽緊逼,錯馬讓到一側,只見張飛一聲爆喝,他的長矛並沒有直刺過來,而是以泰山壓頂之勢雙收抓着槍柄直接砸了下來,關羽叫道:“來得好!”他也知道張飛的力量過人,丹鳳眼突睜,雙手拿刀架了上去,又是一聲巨響,只見關羽長髯被帶起的勁風吹的亂舞,身後的長袍也是高高漲起,不過由於他的戰馬經過長途奔跑,又與馬超大戰,此時已經是體力不支,一聲悲鳴,前腿直接跪在地上,張飛一看也收了力道,將馬拉開,見關羽不等坐騎臥倒,長刀掃過向地上一點,直接縱身而起,落到兩人面前!

張飛大笑道:“二哥,你這馬步功夫都有長進啊,來人,換馬!”他還沒過癮,想讓關羽換馬再戰!

劉備在那邊喊了聲:“三弟!”本來他見張飛又犯了好戰本性,想讓關羽休息一下,還沒說話,就見關羽毫聲道:“何須換馬?”

張飛一愣之間只見關羽身形急轉,單手將手中長刀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同時又高高躍起,直接攻向馬超,馬超雖在一旁觀戰,但也時刻注意着場中的情形,此時見關羽的招式,雖然速度不快,但好像封住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而且這招的角度很詭異,一時自己還想不到破解的方法,加上關羽的招數是在地上使出,自然要比坐在馬上靈巧了很多,馬超一時無法化解,也只好舍了自己的坐騎,一聲大喝,從馬背上倒縱下來,衆將士都知馬超乃是西涼騎將,馬上功夫嫺熟,此時竟然被關羽一招逼下馬來,不驚都有些吃驚,但看馬超的姿勢也不像是已經敗了!張飛在一旁看到關羽這招,頓時驚叫道:“原來二哥早就有了新招了,那俺來會會你!”

張飛說着話將馬繮一帶,坐下烏騅馬前踢高擡,張飛也是將長矛矛尖朝天,在馬匹下跺的一瞬間直接刺向關羽,他的矛本來比別人的長出不少,此招來勢又猛又快,正是爲了對付步卒所用!周倉在那邊驚呼道:“哎呀,將軍危險了!”他自己作爲步將,自然知道這招的厲害之處,而且又是張飛用出來的,那情況又更是不同!

衆人也跟着緊張起來,就在此時,卻見關羽一隻腳往後錯開,蹲身馬步,雙手將長刀拉過來,刀面貼着地面掃向張飛的坐騎,同時左手一拉刀柄,只聽“叮”的一聲,張飛的矛尖正好刺在大刀的刀面之上!由於張飛剛纔見關羽大刀掃過,只好一手將馬往旁邊帶了一下,另一隻手將矛刺出!當然力道和精度都被減弱,要是常人早就被張飛的這個氣勢壓制,怎麼還會有反抗之心,而關羽自然不一樣,雖然沒有破了張飛的招式,但是也化解了危險,張飛大叫一身“好”,正要將矛往上挑刺,卻見關羽手中翻轉刀柄,刀面一轉,將張飛的矛尖壓在一旁,同時藉助張飛的上挑之力將大刀順勢反撩上來,張飛縱然本事高強,但對這突然的一招也是一下子化解不了,而且關羽剛纔的那一轉,直接讓自己的招式緩了一下,對於高手而言,這一下短暫的停頓就是制勝的關鍵!張飛豹眼環睜,大喝:“厲害!”同時也從馬上跳下!他知道這一下坐騎不保,當然還是先自救要緊!

關羽的刀刃眼看就要掃中張飛的坐騎,衆人都在想下一刻那馬被一刀砍斷的情形,就見關羽微喝一聲,身形轉了一下,竟然將刀勢收住!好像只有剛剛的刀影還在!那匹馬雖然沒有沒傷害,但也是被刀氣所驚,撒腿向一旁跑去!衆人此時都張大嘴巴,連驚呼都沒有了!關羽的刀法已經到了收發隨心的地步!

一旁的馬超看見自然也知道關羽的境界已經比自己高出一籌,作爲武人的一種求戰慾望頓時涌起,也是大喝一聲:“二將軍,接招!”挺着長矛衝了上來!看馬超的身手,在地上的功夫也不不錯的啊,就算是周倉也是自嘆不如!周倉悶悶道:“本來俺想我軍中將軍個個都是馬上大將,一旦離開馬背,便是俺的強項,如今一看,原來在地上,俺還不是他們十合之敵!”

關平笑道:“你也莫要泄氣,試想如今除了父親幾位將軍外,還有幾人能有這等本事!”

孫禮在一旁聞言也不由想到曹操手下的大將,也許除了許褚,其他幾位都不行,張遼等將軍也只是在馬上能與場中三人交手,而且最後還不是敵手!不禁感慨劉備手下猛將如雲,又想到若是自己不小心碰見這幾位,能接下五招嗎?連他自己都搖搖頭!

擡頭再看場中三人也是進進退退,不相上下!沒想到關羽竟然能一人抵擋張飛和馬超的進攻,雖然都不在馬上,但驚險和刺激程度同樣讓觀看的人發出陣陣驚歎!張飛的招式講究的是爆發力,每一擊都在最後的一下充滿力量,而馬超的卻是一種雄渾的力量,處處舞動長矛都帶起陣陣風聲!雖然兩人都是以力量爲主,但側重點不同!馬超的長槍也是不同於常人,他槍頭奇大,比一般的槍頭粗大不少,所以力量用出來都有一陣慣性!張飛的蛇矛自然有長度上的優勢,兩人雖然沒有配合過,但經驗和對招式的領悟要高過常人,倒是配合的錯落有致,幾次將關羽逼得回身自救!

此時場中的場面已經有些人看不清楚了,只有張飛的爆喝和關羽馬超不時的喝咋聲讓人覺得熱血洶涌!而且關羽也已經開始節節敗退了,畢竟能擋住張飛和馬超兩人合擊的人現在還找不出來,別說是兩人,就是隨便出來一個,怕也沒有人能敵得住!

正當大家以爲快要結束了的時候,卻聽關羽一聲大喝:“好,就試試某的春秋刀法!”

衆人一驚,春秋刀法?王舉在劉封邊上興奮的叫道:“關將軍說自己近幾年新悟的刀法不就正是叫春秋刀法嗎?他說已經有所大成了!”

劉備在一旁聞言道:“原來二弟在武藝上從來沒有鬆懈,而且比之以往更有進步!氣勢和刀法都大有不同!不知這春秋刀法如何?”劉備想到自己自從入主益州以來就再也沒有練過這些,畢竟身份不同,也不用親自上戰場了,看到自己的部下一個個都如此厲害,尤其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更是越來越強,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劉封在旁邊聽見回道:“二叔武藝本來就少有敵手,如今能悟出春秋刀法,當然是其畢生刀法的精華,想來定然已經達到另一種境界!以孩兒來看,二叔現在或許已經到了武聖的境界了!”劉封想着這個歷史上的武聖現在真是名至實歸,竟然能抵擋張飛和馬超的合擊,說出去不就是變態嗎?

劉備沉吟道:“武聖?”他看着場中戰意高漲,不退反進的關羽,也有些神往!

只見關羽刀法突變,比之前好像更加緩慢,但卻將張飛和馬超令人逼退了兩步,張飛一見頓時興奮起來,也跟着加緊了招式,馬超雖然沒有張飛那麼熱烈,但看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他也是戰意正濃!雖然看起來笨重的虎頭槍,在他手中舞的看不見槍影!此時關羽的刀法已經是大開大合,整個人的形象都好像變了一樣,而且在漸漸昏暗的夜色之中,竟然能隱隱看見刀尖上泛起的刀氣!鄧艾驚叫道:“刀氣!”衆人也是跟着驚呼!武藝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會產生刀氣,就連王舉也能用出一定的刀氣來,也是隻有武人才能感受得到的,但能像關羽這樣把刀氣凝練出來的恐怕還沒見過!

鄧艾嘆道:“沒想到關將軍竟然比傳聞的更加厲害!看來就算是曹操手下第一猛將許褚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劉封笑道:“許褚雖然厲害,但悟性不夠,估計最多也就是維持原狀,想要精進卻是很難!但二叔自來天資過人,而且又熟讀春秋,經常帶甲一方,不像許褚只作爲一名護衛,很少在戰場上殺敵,自然能感受的東西更多!如今看二叔的情形,也許只有當年的溫侯能與他一較高下!”

劉備在一旁也道:“不錯,如今的二弟,恐怕已經達到呂布的境界了,想當年虎牢關之下,我兄弟三人力戰呂布,孤也從他身上感受到這種殺氣和霸氣!但是如今二弟身上卻少了一股慘烈的殺氣,還真不知道誰高誰低呢!”旁邊的人聽劉備對呂布的武藝也是很推崇,絲毫沒有貶低嫉恨之意,佩服關羽的同時,也更加敬服劉備的胸襟!想到他曾經也是力戰呂布之一,不僅僅只是眼前的這個漢中王,這些沒有目睹當年一戰的人看場中的情形便能想象當年一戰的激烈,那可是生死之戰,不像現在這樣的只是切磋較量,不由對劉備的形象又重新做了一番改變!劉備要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能有這個效果,心中還不更加偷笑?

劉封道:“父王所言甚是,但是武道的精神講究一個“和”字,天人合一纔是最高境界,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呂布的招式戾氣太重,而二叔在的刀法卻是一片平和,圓潤而又無缺,所以能到達到最高境界的也只會是二叔,而不是呂布!大道無痕,仁者無敵!”

衆人一聽劉封的這段話,心中都有不同的感慨!劉備更是被“仁者無敵”觸動,鄧艾和旬炎等人對劉封看法又改變了不少,這些感悟可不僅僅是針對武藝上的,其他很多地方也能講通,劉封也只是藉着後來人的總結說出這些經典,知道肯定能對在場的人造成觸動!一定要改變以前劉封那個只知道打仗,毫無思想的形象!

正在衆人討論的時候,場中的三人同時發出一聲大喝,看來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了,關羽長刀橫掃,張飛和馬超也是長矛同時刺出,一聲巨響,劉封等人都覺得耳膜被震木了一下,場中也是灰塵亂飛,只能看見三人的輪廓!片刻的安靜後,便是張飛的大笑聲:“二哥,你這春秋刀法什麼時候會的?,要是沒有孟起,俺一個人恐怕是擋不住啊!”

馬超也道:“早就聞聽二將軍武藝超人,超還尚有疑問之心,如今一試,當真不是將軍敵手!”

場中的煙塵漸漸落下,只見馬超和張飛的頭盔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頭上的髮髻也已經裂開,滿臉的灰塵,關羽也是頭上的布巾被勁氣震散,鬚髮亂舞,張飛拉着關羽的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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