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然亮起。
趙乾和吳禪,耗時將近三個時辰的切磋,也已到了尾聲。
正如吳禪所想,這場捨棄所有武技、功訣,單純以金身做出的比試,以吳禪的落敗宣告結束。
吳禪身上的金光,早已消失不見,神通五重靈力更是耗盡,累得不行。
他的拳頭、手臂、腿腳,更是出現大片淤青、紅腫。
趙乾怎麼樣了?
在吳禪看來,趙乾此時狀態,和之前沒有區別,就好像,這場金身碰撞,趙乾根本沒有參與。
皇子趙乾的強大,吳禪早已有所見聞。
然而此刻,見趙乾雲淡風輕模樣,吳禪仍是生出幾分頹喪。
同樣是神通境,他還比趙乾高出好幾個小層次,怎麼他們之間的差距,竟是大到了這種地步?
這種差距,讓吳禪完全生不出追趕的心思,信心受挫。
趙乾適時說出的這句話,就像是擁有治癒力量,讓吳禪一掃頹廢,眼中放光。
“我……我……”
吳禪想要重重點頭,卻又生出躊躇。
對於趙乾修煉的金身術,吳禪說不想學,那是自欺欺人,但又覺得自身沒資格,去獲得傳授。
先前得了趙乾傳授,亂披風杖法,吳禪已是欠下天大人情。
又怎麼能,再厚着臉皮,去學金身術?
“我只問你一句,想、還是不想?”
看着吳禪糾結表情,趙乾都渾身不自在,隨即發出心靈拷問。
“想!可是太貴重了,我一無功勞,二無回報之力,皇子好意只能心領。”
說出這話,吳禪患得患失的心思,就又恢復波瀾不驚。
“此外,皇子或許不知道,神級功訣有多麼珍貴,就算是魂宮境大高手,都不可能擁有太多。”
同時,吳禪還不忘提醒趙乾,免得趙乾爲此遭受厄難。
從表象看,大乾皇朝天下太平,實則不然。
或許,找不出幾個修煉者,有敢於與聖皇趙崑崙正面交鋒,暗地裡的小動作,卻從來沒少過。
皇子趙乾,實力雖不弱,但也未必能擋住,那些真正的高手。
“說得很好,可惜大錯特錯。”
趙乾笑着搖頭。
“神級功訣珍貴與否,是因人而異,在我看來,只是普普通通。”
“再有,你是怎麼生出錯覺,覺得可以拒絕我的提議?”
如今,趙乾已然把吳禪,當成了探索養成子系統工具人,投入必定更多,先說清楚也是好事。
吳禪能感念這份恩情,固然很好,就算最終忘恩負義,趙乾也不覺得有損失。
“皇子大恩,吳禪無以爲報,唯有效死。”
這次,吳禪沒有拒絕,而是做出了重大決定,把這條命賣給趙乾。
或許趙乾說的都是實話,可對吳禪而言,金身術以外神級功訣,他拼上性命都沒可能觸碰到。
皇子趙乾,卻是一送就是兩部。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不必覺得有所虧欠,就算換了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
“你難道就不覺得,如今的修煉界,問題很大?”
“五千年,足足五千年這樣漫長時間,沒有再出現登神境修煉者了。”
“就連法相境、魂宮境,乃至神通境修煉者數量,相比數千年前,也是呈現出跳崖式的滑落。”
“要是繼續這麼下去,我很擔心,修煉界會不會步入衰落、直至毀滅。”
這話,是趙乾在天書閣翻閱藏書得來感悟,從未和其他人說過。
末法世界!
在前世,或許只是某種暢想,但如今的趙乾,卻是直覺,修煉界在朝着這個方向,脫繮而走。
“登神、飛昇,原來皇子有如此志向!”
聽了趙乾這番話,吳禪卻是抓錯了重點,暗歎趙乾志向高遠。
放眼天下,修煉者以數十億計,其中又能找出多少,是以飛昇爲目標?怕是連一千人都沒有。
登神、登神,如果可以,哪個修煉者不想,然而既知無望,又何必自尋煩惱!
“你覺得,修煉界是怎麼走上滑坡路的?”
既然吳禪已經表達追隨之意,趙乾也樂得提點。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吳禪給問倒。
“是因爲從前的飛昇者,帶走太多本源力量,導致天地間靈氣衰落?”
默然片刻之後,吳禪給出了他的看法。
登神、飛昇,對那個層次修煉者自身,是好事,但對整個修煉界來說,反而變成了一大禍事。
這個回答中規中矩,相信也是大部分修煉者認知。
“有這方面原因,卻不是最主要的。”
趙乾閱覽羣書,從中汲取的信息,遠比吳禪更多,歸納總結後,才知道,這是一個不小謬論。
修煉者登神、飛昇,帶走天地本源不假。
然而,世界之中誕生飛昇者,同樣能夠得到,來自更高層面的獎賞。
若是那飛昇者惦念舊情,更是可以做出回饋舉動,讓整個世界都得到好處。
“在我看來,導致修煉界江河日下的根本,是傳承斷絕!”
緊跟着,趙乾拋出了他的結論,這本是個很簡單道理,卻少有修煉者看得明白。
“傳承斷絕?”
吳禪從未往這個方向考慮,然而越想,越覺得趙乾這個說法,內蘊豐富。
不用想都知道,修煉高階功訣,遠比低階功訣,速度更快、提升更多,成就自然也天差地別。
想想,如果真的每個修煉者,都是修煉的神級功訣,修煉界會變成什麼樣?
怕是整個修煉者格局,都要往上竄一竄,是不是就有修煉者,能竄到登神境?
“我有一個夢想,希望天下間修煉者,都能修煉頂級功訣、武技,全都登神而上,飛昇天界!”
“吳禪,你能和我一起,完成這個夢想麼?”
趙乾說着說着,都有些覺得,爲了唬弄吳禪想出的東西,或許真有些搞頭?
真要有數十億人,在趙乾的指點下,得到提升,趙乾能夠得到的好處又有多少?
倘若全部修煉者飛昇天界,趙乾立地成聖,怕是都不太遠。
“願爲前驅!”
吳禪聽了,同樣熱血沸騰,真要把這事做了,不管最終成敗,都將是他此生做出最耀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