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心底的噩夢，瞬間浮現。
程澄哪裡還是戲耍心思，腦海只剩下唯一念頭：
逃、逃、逃！
唰！
吳禪橫掃而過玄鋼棍，以毫釐之差，在程澄身前掃過，落了空。
“無光衛，果然不簡單。”
話音剛落，玄鋼棍已是由橫掃轉爲直刺，如同蛟龍出海，緊追不捨。
“嘭。”
這次，總算沒有落空，正正點在程澄身上，然而程澄卻像是變成紙人，輕飄飄沒有幾分重量。
雖口吐鮮血，還是藉助吳禪打出的力量，順勢疾退。
“啪。”
玄武突然從樹枝滾落，砸在程澄頭頂，將其砸暈，讓追上來正要補刀的吳禪，一口氣憋心中。
“以有心算無心，都讓他躲過兩招，你也太廢了吧。”
玄武長吁短嘆，對吳禪做出誅心之言。
這是事實，卻又有所出入。
要不是程澄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暴走，速度大幅度提升，吳禪的攻擊，斷然不會落空。
“還有一個，交給你了。”
玄武搶功得手，見好就收，重新飛回高處樹枝。
然而，沒誰察覺，就在落到樹枝閉眼瞬間，玄武眼中有厲芒閃爍。
“瘋魔杖、風魔杖，原來如此。”
海元珠神情複雜，目光在暗夜程澄，以及其他修煉者身上掃過，心中暗叫好險。
如果不是，吳禪出現了那麼瞬間失誤，讓他抓到機會擺脫，真就要落得那些修煉者相同下場。
鎮海宗少宗主，慘敗於無名之輩。
這樣的結果，不說外間怎麼看，海元珠自身都難以接受。
大相國寺是天下第一聖地，然而，吳禪只是衆多弟子之一，海元珠，可是得海連山親手指點。
放眼天下，能有海元珠這樣待遇的，寥寥無幾。
要是慘敗於此，海元珠哪裡還有顏面，去見海連山，以及鎮海宗上下。
“怒海！”
或許是真的憤怒至極，海元珠覺得自身打出驚濤駭浪，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兇猛狂暴。
海之闊，無邊無際。
海之深，無量無盡。
海之涌，無止無休。
“轟轟轟……”
靈力源源不斷，從海元珠身軀涌現，化作驚濤駭浪，只頃刻，已經把整片區域，化作了水澤。
嘭嘭嘭！
吳禪身形閃爍，玄鋼棍連點，把程澄和其他那些修煉者，全都挑飛。
要不然，他真有些擔心這些人會在海元珠無差別攻擊下，真的把性命丟掉。
“驚濤！”
海元珠似乎早已預料，吳禪會有這舉動，趕在吳禪收手之際，打出殺招。
數十條，由水系靈力凝練而成海豹，從水澤中躍出，圍獵撲殺。
“咚咚咚……”
如此奇特攻擊手段，吳禪還真就沒見過，卻也無懼，手中玄鋼棍由攻轉守，徹底護住了全身。
原本是大開大合的招數，卻在這時候，顯出細緻入微。
吳禪每每出手，都精準點在靈力海豹額頭，勁力震盪將其破滅。
原本，這些靈力海豹，就算被人打破、擊碎，其核心都能保存下來，融入水中，能快速出現。
可現在，吳禪看似普通普通點殺，卻是直接摧毀核心。
歸根結底，海元珠還沒真正踏足魂宮境。
得自趙乾傳授的亂披風杖法，卻是有着傷及神魂功效，打破海元珠留存魂力，堪稱對症下藥。
“金身出，不動如山。”
與此同時，那水澤也不完全是擺設，而是奔涌、呼嘯，要把吳禪捲入。
可在吳禪施展真正的不敗金身後，如同化身磐石，任由海浪衝擊而不動搖分毫。
海元珠藉助水澤隱蔽，打出的各種隱秘手段、特製靈兵，雖然擊中目標，卻破不開吳禪防禦。
不敗金身，加上不滅金身，讓吳禪的防禦，何止強出十倍。
若是換了其他神通九重，就是三人聯手，都會敗在海元珠層出不窮手段下。
然而，面對只修煉了兩種功訣、一種武技，手段單一的吳禪，海元珠卻是生出前所未有無力。
以海元珠如今修爲，想要打破吳禪雙重金身，幾無可能。
真要說起來，海元珠身上，不是沒有強大靈寶。
身爲天下少有大勢力，鎮海宗少宗主，法相境頂尖高手海連山之子，海元珠少不了保命之物。
只不過，這些靈寶得來不易，真要爲了爭口氣，就這麼消耗在這裡？
而且，靈寶威能太強，海元珠根本沒法掌控，若是一個不好，把吳禪轟殺……
皇子趙乾，倒是沒什麼值得擔心的，可大相國寺好不容易培養出，如此強者，怕是難以善了。
“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海元珠帶着苦澀笑容，艱難的說出這話。
“你說什麼？風浪太大了，我聽不見！”
吳禪冷哼，如果真讓海元珠就這麼走了，皇子威嚴何在！
當然，他也清楚，這樣的事情可以做，但不能亂說。
“嘭嘭嘭！”
幾次嘗試，都沒能靠近海元珠，吳禪索性放棄，提着玄鋼棍，對着身處水澤，就是一頓亂砸。
帶着風力的重擊，每每落下，都會大爆小片水澤，消耗卻是微乎其微。
此消彼長之下，即使海元珠靈力充沛，又哪裡經得起這樣消耗。
“要耗是吧，我成全你。”
吳禪完全不給面子，海元珠徹底被惹怒，反手之間，已是掏出幾瓶補氣丹，毫不吝嗇的吞食。
幾個呼吸，消耗的靈力悉數補回，快要消失水澤再次盈滿。
“玄武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要拼消耗，就算海元珠再拿出幾十瓶補氣丹，吳禪都不皺眉頭。
但吳禪始終記得，他的任務不是逞威風，而是擋住窺探，真要這麼下去，怕是會引來更多人。
“滴答、滴答……”
恰此時，忽然有雨滴灑落。
“轟隆隆……”
初時動靜極小，然而隨着雨滴落下，那毫不起眼水滴，好似化作一顆顆墜星，呼嘯着砸下來。
無聲無息的風，停下了。
喧囂、崩騰的浪，崩散了。
在這瞬間，吳禪也好、海元珠也罷，都像遭受泰山壓頂，連手指都動彈不了，腦海一片空白。
然而，下一刻，一切又都恢復正常了。
沒有雨滴，也沒有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