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看我一眼,有些苦澀的笑道:“相信你也見過陳儀嘉的父親,呵呵,儀表堂堂,溫文爾雅,沒想到他也是個黑心的煤老闆吧,呵呵,其實,無商不奸這句話不假。”
頓了頓,他又說道:“之所以煤礦廠,被國家收了,就是開始的時候,葉戰沒有將煤礦廠併入葉家的產業,而是私自歸納了自己的名下,不過法定的責任人是青龍,你明白了沒?”
我被他說的有些稀裡糊塗的,一時間,也沒有理清裡面的各種層理,不過,聽到他說收入了國家,我就嘆了口氣。心裡暗暗的說道:嘉嘉,對不起,我盡力了。
葉飛似乎不願意談起陳儀嘉,見我沉默了,就趕緊轉移了話題,說道:“好了,不說這麼多了,趕緊吃了,咱們去練車。”
我緩過神,點點頭,將杯子裡的酒喝光了之後,葉飛叫來了服務員,吩咐着讓他端來了兩杯醒酒的茶水,快速的喝完之後,到了前臺,葉飛付了帳,就和我出了火鍋城。
出了門,經風一吹,葉飛似乎更加興奮了,帶着我開車,一路飛馳,到了一家小型的練車場,看門的保安看到車牌,就迅速的開了門,在我們經過的時候,保安還特恭順的敬了個禮。
我此刻腦子被酒精浸嗜,思想有些飄乎乎的,看到那保安恭敬的樣子,我轉過頭,對着葉飛半開玩笑的說道:“你開的莫非是哪個首長的車?”
葉飛繞了幾個彎道,到了一個掛着標杆的場地,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沒有做過麼,這是青龍的車。”
我愣了一愣,腦子嗡的一聲,酒一下子就醒了,感受着屁股下面軟軟的坐墊,腦子裡頓時就響起了,青龍一臉的血肉模糊,雙手痛苦的揮舞着,掉下深谷的情形,瞬間後背就出了一層的冷汗出來。
葉飛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而是繼續說道:“青龍的車子不少,這一輛還是限量版的呢,我託了關係,纔沒讓ZF收了去,唉,說起這輛車,能買你那好幾家網吧了。”
我沒有理會這些,只是淡定的問道:“青龍那天怎麼會一個人跑的?就算是蘇家和你聯合一起,也不可能將他逼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啊?”
葉飛靜默了下,熄了火,車前燈忽然滅了,我只看到他側臉的輪廓,然後葉飛就靜靜的說道:“蘇家是牽制了他的人,不過,同時的政府那邊也盯住他了,你忘了,開始你跟我說的,那個副市長託你傳的話,不是準備法辦葉戰麼?呵呵,怎麼說他也是葉家的人,我也不願看他在牢裡過下半輩子,所以……”
“所以,你就找了關係,把原本是葉戰的罪名,全部都安在了青龍的身上?”我沒等他說完,就快速的接口。
葉飛轉頭看我一眼,一雙眸子在昏暗中顯得格外的清亮,說道:“那天咱們行動的時候,ZF也出了警力,將青龍的場子全部封了,他的嫡系,得力的手下,早就上了J局的名單,所以……那晚趙家的人,見到大勢已去,就使了了瞞天過海的計策,用了個假青龍,想瞞過咱們的眼目,然後讓他躲在一家物流的運輸車裡面,呵呵,沒想到,還是被蘇家的人查到了……”
我心裡黯然了下,暗歎着世風日下,沒想到,青龍爲了葉戰,拼着命保着他的家主位置,沒想到最後還是因爲葉戰,死在了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名譽上面。
見我沉默了,葉飛也不再說話,點了一根菸之後,又遞給我一根,兩人默默的抽完了之後,葉飛打開車窗,將菸蒂丟出去,冷風灌進來,登時讓我的神智爲之一清。
隨後,葉飛好似很輕鬆的笑道:“哈哈,那名車練手,在平陽市,估計你也算是第一個了,草,我學車的時候,還是跟着老爸的司機,開的豐田呢,你現在倒是比我高了好幾個檔次呢。”
我跟着微微一笑,說道:“別給我帶高帽了。”
說笑了幾句,葉飛就開了車裡的燈,手把手的叫我打火,起步,還有一些細節上的事情,我認真的聽着,摸了一把之後,我笑道:“靠,還不是個騎摩托車差不多,只不過一個趴着,一個坐着。”
葉飛哈哈笑道:“你這麼理解也行,還有一點,摩托是手握離合,車子是腳踩的,別弄混啦!”
學了一會兒,看着時間不早了,過了午夜凌晨,葉飛把我送回了世紀王朝,然後一個人走了。
回到世紀王朝的時候,和前臺打了招呼,我就徑直的回了休息室,經過走廊,聽着還有幾個包間的客人,在鬼哭狼嚎的。
到了房間,剛坐下,馬超就走了進來,有些訕訕的對我說道:“揚哥,今天的事……”
我擺擺手,笑道:“算啦,剛開始,鬆散一點沒事,不過,以後別這麼做了,場子裡連個管事的都沒有,你們以後好好的排班!”
馬超見我沒有生氣的意思,眉開眼笑的點點頭,然後笑道:“嗯,知道啦,對了,那幾個人聽鄭勇說,捱了一頓揍之後,還有些不服,準備找人來砸場子呢,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接了個電話之後,就灰溜溜的走了。”
我唔了一聲,知道是蘇父幫了忙,然後就將和蘇父,葉飛商議的決定,跟他說了一遍,囑咐着他,從明天起,再有來鬧事的人,千萬別再動手了,實在解決不了的,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交代了之後,我就讓馬超走了,然後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牀上,或許是喝酒的關係,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我回了學校,進班的時候,正看到東方白和劉昕在興致勃勃的說着什麼,近了一聽,才知道他們說的是青龍的勢力被清剿的事情。
我皺了皺眉,心想着,真是不想聽到什麼,偏偏就有人在你跟前說什麼,心裡雖然厭惡,不過也不好去阻止他們。
坐在位置上,我翻開一本書,妝模作樣的看着,心思卻是注意着幾人的談話,東方白幾人見我進來,就下意識的放緩了音調,不過見我一臉的淡然自若,也就毫無顧忌的繼續說着。
忽然,一個非正常渠道傳出的消息,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青龍掉下了深谷之後,JC派人下去搜尋,沒又發現屍首,不過警方已經確定了死亡的消息。
聽到這,我心裡忽然有些不安和彷徨,腦子裡竭力思索着,當時的情況,那座鐵橋下面,說是深谷,下面其實是個深澗,原本是一條大河,最後被人工引出了一條渠道,說到這,上堯的那條人工渠道,就是從那條大河引過去的。
深谷下面是湍急的活水,屍首被沖走,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過,聽到沒有找到青龍屍體的消息,我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有些心驚,欣喜,還有些惴惴不安。
這個問題,一上午就在我的腦子裡閃來閃去,也忘了都上了什麼課,只知道,被代數老師提問,自己傻愣愣的站起來,說不知道,然後就被轟出了教室,在外面的走廊罰站了兩節課。
中午放學的時候,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和東方白幾個打了招呼,沒有跟着他們去飯廳,而是直接回了宿舍,葉飛這小子,沒有在飯堂吃飯的習慣,一般中午放學之後,他就會換身衣服,跑到外面溜達。
到了葉飛宿舍,這小子果然在。
見我有些茫然的樣子,葉飛疑惑的看着我,說道:“怎麼了?”
我喘了幾口粗氣,緊緊的看着他的雙眼,說道:“青龍的屍首沒有找到,是不是真的?”
葉飛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問道:“問這個幹嘛,你不是說,自己捅了他兩刀,然後他又捱了小P一槍嗎?再說了,那鐵橋那麼高,你還擔心他沒有死?”
我呼口氣,有些自嘲的笑笑,說道:“可我總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
葉飛輕嘆一聲,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或許是殺人的之後的後遺症吧,別想那麼多了!”完了,他又有些調侃的笑道:“呵呵,你還怕他變成殭屍回來找你討命啊?”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說道:“算了,我可能心情太過緊張了。”
告別了葉飛,我就到飯堂吃了飯了,下午的課程熬過了之後,隨着學生出了門,早就等候在那裡的兄弟,將車門打開,對着我招了招手。
我緩步走過去,鑽了進去之後,那兄弟就對我說道:“揚哥,場子裡又出事了,今天來了一羣人,要了三個包間,進去了之後,就挑毛病……”
我皺了皺眉,縱使之前心裡有所準備,不過聽到這消息,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我擺擺手,示意知道了,然後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回到了世紀王朝之後,看到場面正混亂呢,好在沒有打架,我按着和葉飛商量的,先是陪着笑,好言應對,發現軟硬不吃之後,就打聽來路,最後讓蘇家或者是葉家出面。
此後的幾天,不斷的有人來找麻煩,有時是幾個街上的混混頭目,有時是一些道上混的,不過最多的,還是那些和政要有關係的親屬,來消費的時候,都是先點了包廂之後,就以各種理由找茬,其目的都是一個,擾亂場子的正常運作,總的來說,都是趙家派來的。
開始的兩天,我心裡還憋着火,不過漸漸的,我也就有些波瀾不驚了,好似習慣了一樣,如此的過了幾天,來搗亂的人少了。
葉飛一直給我透露趙家的動作,同時的囑咐我,就算是遇到了麻煩,也別動手,儘量讓蘇家跟他碰。
東方家,依舊是平靜如水,沒有一點活動的跡象,上次吧小偉哥從東方家的大院接出來之後,我也一直沒有去再見東方圖,因爲和蘇父走的近了,再去找東方圖,深怕會被懷疑。
東方白那小子,還和以前一樣,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對我依舊是開始的那種態度。
一切都歸附了平靜。
而這時學校裡,也臨近放假了。
春節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