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掌相抵,我倆都分別的退後了一步,終究是年紀小,力氣有限,那傢伙身子晃了下,就冷笑了一聲,我趔趄了下,後退了幾步,還未穩住身子,後背的領子,已經被兩個人緊緊的抓住了。
我奮力掙扎了下,反手就用肘子搗了過去,兩人偏着身子躲了下,隨後一人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而另一個忽然甩出了一把彈簧刀,在我偏頭去看他們的時候,橫在了我的脖子上。
“動作很快啊,哼哼,這不還是沒有跑得了麼。”那人說了一句,將彈簧刀面,拍了拍我的下巴:“別動了,剛換的刀片,很鋒利的。”
感受着刀鋒傳來的寒氣,我只覺得脖子口一陣的冰涼,心裡知道,他不會在這大街上,真的會割我的喉嚨,不過,兩手被制住,已經沒有了反抗了餘地。
我深呼了口氣,身子放鬆下來,不過手腕被緊緊的捏着,還是有點隱隱的作痛,我平靜的看着那人,見他緩緩的收起刀子,又將我的胳膊,反扣在後背,這才鎮定的說道:“唉,你們幹嘛?我只是路過有沒有惹你們。”
“媽的,你是路過的?上午我還見過你,媽的,是不是一高那個叫什麼的,跟小姐作對的那個高一的小子?”
那個臉上有疤的傢伙,聽我說完,就立刻罵了一聲出來。
聽他左一句‘媽的’有一句‘媽的’,我也火了,回罵道:“你媽的,我不是一高的學生,你他媽的認錯人了,趕緊把我放開。”
聽着我的叫罵,擰着我胳膊的人,又加重了幾分力道,然後伸手在我頭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叫喚什麼?給我老實點。”
我回瞪了他一眼,還未說話,那個那彈簧刀的傢伙,複雜的看我一眼,說道:“既然來了,你就別想走了。好好在這兒待一會兒吧。”
說罷,他就招呼着同夥,推着我朝足浴館門口走去。
進了大門,立刻有人將門關好,前廳空間很小,周圍佈置着咖啡色的格調,又沒有開燈,顯得光線很弱,看着一個收銀臺,和挨着門口邊的兩個供客人休息的軟榻,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不過,看着兩邊的走廊,一片的漆黑,好似一眼望不到邊,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多大。
我擡頭四下瞄了一眼,被反扣在背後的雙手,忽然被往上提了下,我身子隨着力道忍不住的直起了身子,這時候,那個帶着彈簧刀的傢伙,拎起一個毛巾,在我鼻子上捂了一下。
一股刺鼻的氣味,在我鼻息間蔓延,好似硫磺,又帶着濃郁的香味,期間夾雜着一絲的中藥氣息……我大腦立刻有些恍惚起來,正要開口罵的時候,後面的人,忽然擡手在我後脖子上猛擊了一下。
我眼前一黑,神智很快的模糊了,臨昏迷之前的一秒,我聽到有人對旁邊的同夥說道:“先把他關着,一會兒給小姐打電話,讓她來看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面好似有說話的聲音,好像是隔着門,聽得不是很清楚,悉悉索索的,好像是夢囈一般。
我睜開眼,周圍一片的漆黑,下身是軟軟的,我側身躺在那裡,用臉感知了下,是軟皮沙發,手腳都被綁住了,不過撐着沙發靠,我努力的坐了起來。
微微的喘息了下,我調整了姿勢,靠在那裡,眯着眼思索了一下,不過腦袋有些漲漲的疼痛,好似要裂開一樣。
記得暈倒之前,聽他們說‘小姐’什麼的,估計說的就是趙茜了。
媽的,他們抓了趙茜難道不是爲了威脅我?之後把我迷暈了,又把我綁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正想着,旁邊的角落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很低,很輕,就像是從鼻息間發出的一樣,有些略帶着譏笑的意味。
我警覺的看過去,過了這麼一會兒,也逐漸適應了着昏暗的環境,只看到旁邊的拐角沙發上,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半靠在那裡,身子和暗色的沙發,混在一起,難怪剛開始沒有發現。
“嘿嘿,小子醒了?”
那人見我看向他,當即站起身子,走到門邊打開了燈,屋子裡一下子清亮了起來。
身處在昏暗的環境,陡然亮起燈,那強烈的光線,讓我禁不住的眯起了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殺尺的時候,我心裡猛然的一突,緊跟着一絲的怨憤悄然從心裡升起。
當然,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次在工廠,他摔碎了酒瓶,讓我從上面跪過去的情形,那種恥辱和怨毒,一時間紛至沓來,我暗暗的攥緊了拳頭,身子也有點抑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雙手在背後綁着,殺尺看不出來,不過察覺到我眼中的怒火,他輕笑了下,很感興趣的看着我,然後坐在我斜對面,兀自的點了一根菸,悠悠的抽着:“想不到吧,咱們又見面了,小子,上次你運氣不錯,竟然有高人來救你,哼哼,這次可就沒那麼簡單啦。”
“怎麼?你還想殺了我?”我揚着眉毛,挑釁的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裝,看上去很精神的樣子,不過,嘴角上方,多了一道褐色的疤痕,如此近的距離,我能清晰的看到上面被針線縫過的痕跡,很長,幾乎將半邊臉切斷了一樣,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的。
能傷到殺尺,那人也算是高手了。
殺尺瞄我一眼,神情淡然,不急不躁的笑了下,也不在意我的挑釁,緩緩的說道:“想死還不容易。”他探着身子,很玩味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絲的陰笑出來,指着我後面被窗簾遮擋住的窗戶,說道:“後面的小池塘裡,老闆剛進了一批食人魚,食人魚聽說過沒?小子。嘿嘿,把你整個人扔進去,不出幾分鐘,連肉帶骨頭渣子,就能把你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下。”
我瞪着眼,絲毫不懼的看着他,不過心裡還是有點驚亂,嘴角抽了抽,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尼瑪,嚇唬我?
見我一副淡然的表情,殺尺撇嘴笑了下,繼續道:“小子,我知道你性子要強,心裡一定以爲,我實在嚇唬你,對不對?嘿嘿,你經常見人吃魚,還沒有看過吃人的魚吧?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瞧瞧。”
頓了下,在我心裡忍不住有些凜然的時候,他語氣忽然低沉下來,直盯着我的眼睛:“說吧,你來這幹什麼?是不是蘇家派你來的?”
我看他一眼,晃動了下手臂,媽的,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兩隻胳膊都有點痠麻了,說道:“能把我放開麼,就算是審訊,也有優待權吧,被這麼綁着,我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什麼都不想說。”
聽到我的話,殺尺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陰沉不定的看了我幾秒後,忽然笑了笑,說道:“你小子的身手,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放了你,你就該耍花樣了,之前,我讓他們把你迷暈,就是怕沒人的時候,你會想辦法逃走……”
“謝謝誇獎了,想不到,我在你心裡,竟然這麼狡猾。”我冷笑一下,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同時,我在心裡想着:怪不得剛纔打鬥的時候,裡面又會衝出來幾個人,原來,殺尺早就發現我了。
只是這傢伙當時在哪兒,車上?
“少磨圈子,老實的說了吧,省的等會兒,我再陪着你玩遊戲。”殺尺哼了一聲,將手裡的煙疤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了之後,從西裝口袋裡翻出一把亮閃閃的小折刀出來。
我晃了晃脖子,無所畏懼的盯着他將手裡的折刀,好似玩魔術一樣的打着轉,輕描淡寫的說道:“什麼輸家(蘇家)贏家的,我過來這裡逛街的,不行麼,難不成這條街是你們開的?來轉轉都不行?”
話剛落地,殺尺陡然揚手,一道流光閃動,嗖的一聲,那把小折刀穩穩的釘在我頭上方的牆壁上,勁氣帶着窗簾微微的晃動。
我脊背升起一絲的涼意,不過瞬間就消失了,看着他手腕一翻,又多了一把小折刀,就調笑着說道:“哎呦,可以啊,小李飛刀轉世啦?”
“再跟我廢話,下一把,可就不是牆上了,反正只要你不死,老闆也不會怪罪我。”殺尺冷冷的說了一句,眼眸深處隱隱流露出一絲的殺機出來。
我凝神看着他,收起一臉的嬉笑,感覺到屋裡的氣氛,一點一點的凝重起來,淡然的說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好端端的我來這有什麼目的?一個人來挑你們場子?嘿嘿,你太看得起我了。”
媽的,眼前的傢伙太陰很,跟蹤璐璐的事情,我還不能說,最起碼的,現在不能跟他說……不過由此看來,他們劫走了璐璐,確實不是因爲我的關係。
我一邊說着,一邊緊緊的盯着他手裡的折刀,現在手腳都動不了,坐在這就是活靶子啊,萬一這傢伙真的哪根筋不對了,在我身上來一下,我豈不是活受罪?
殺尺哼哼的冷笑着,看了我幾秒,忽然站起身子,對我說道:“好啊,你嘴硬,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看到後面的小花園了沒,旁邊的池塘,這時候天冷,裡面的魚都在水底下潛着呢,不過一丁點的血腥,就能讓他們甦醒過來。”
他邊說着,就打開了門,然後從口袋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說了一句:“過來一下。”然後就掛斷了。
之後,他回過頭,有些猙獰的臉上,帶着嗜血般的笑意,盯着我的兩條腿說道:“等下我在你腿上打下麻醉,然後在你腳上割道傷口,把你雙腳放倒水裡……嘿嘿,放心,保證讓你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不過。”
他忽然語氣一轉,臉上流露出幾分的玩味出來,陰測測的笑道:“不過,你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腳上的肉,一點一點的被魚吃了。”
我這下才真的有些慌了,心口噗通噗通的直跳,有些怨毒,又有些憎恨的看着他,心裡怕,不過嘴上還是死撐着說道:“好啊,你來,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食人魚長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