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下意識地朝旁邊走去,他想離那個男的遠一點,免得自己被無辜噁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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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若是可以帶走仇恨,刀槍便不會再見血腥。
言猶在耳,那股涼意才真讓他如入冰窟。
而坐在離家的馬車上,南秋晚將自己身上昂貴的皮袍改在了老丫鬟的身上,囑咐她注意保暖,老丫鬟一邊慌忙脫下,一邊感動地直說,“使不得,我一個下人怎麼能穿這麼貴重的袍子,要是讓家裡人知道了,連小姐也要捱罵的。”
南秋晚沒有糾纏,任由那件袍子重新披在自己身上,只是淡淡地說,“不礙事。”
她心裡卻想,下次再回南府,估計就不是燒一棟房子這麼簡單了吧!
南秋晚撩了一下自己的長髮,故作嫵媚的樣子,笑着問木小川:“你看看清楚,城東客棧的兇案是我做的嗎?”
話語裡的挑釁意味,任誰都聽得一清二楚。
凌朗天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局面竟然朝着對自己有力的一面發展,以爲必敗無疑的戰鬥卻突然聽到勝利的號角,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凌朗天忍着喜悅,擺出一副嚴肅且不悅的臉色,厲聲問道:“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這小斥候污衊栽贓證據確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
凌朗天一邊說着一邊望着杜一閣,毫不避諱地暗示自己目光所及便是那指使者的意思。
出現這種情況,讓木小川有些意外,不過他倒沒有慌亂,也跟着笑道:“大人真是冤枉小的了,從頭到尾,我可沒有指認什麼人是兇手啊?只是這個裝扮成軍部衛兵的女人硬要站出來和我攀扯,冰塊沒有來,冰蟲粉不能顯影,我哪裡指認的了兇手?”
“你……”凌朗天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木小川毫不畏懼地叫着冤枉,他的確從來沒有確信地指認誰是兇手,只是南秋晚沒有忍住主動站出來對峙,還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了客棧裡被殺女子的確切數字,若是硬要說他誣陷栽贓,實在牽強的過分。
“行了,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今天便先這樣吧,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談吧。”杜一閣一錘定音地下完命令,自己率先起身,理了理白髮上的發冠,便準備離開議事廳。
他的舉動,讓自詡上官的凌朗天非常不滿,氣惱地喊道:“站住,沒有我的命令,今天誰也別想走出議事廳一步。”
走到一半的杜一閣聽到凌朗天不滿的喊叫,停下腳步,慢慢地回過身,一臉正色地說:“凌朗天,論官階,你低我三級,今日念你身爲軍部派員,不與你計較,否則你擅坐長官位,對長官不尊不敬,我將你當場斬殺,誰都無話可說,更別提你讓女人混跡軍中,等等不軌行爲。”
杜一閣鏗鏘有力的聲音迴響在議事廳裡,讓凌朗天臉色頓時難看無比,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正中凌朗天的軟肋,軍部派員到地方上,都會受到禮讓,一來二去往往退讓之下,坐在主位的都是他這個頂着軍部名頭的上官,但是確實有違禮法,深究起來罪名確實不小。
“哈哈,杜城主好大的官威,着實讓人害怕呢!”南秋晚迎着一臉怒容的杜一閣笑起來,她倒不是在爲凌朗天解圍,只是真的完全不在意杜一閣罷了。
杜一閣看着南秋晚,忽然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地說:“你來北漠不是代表南家,而是代表宗神殿吧?”
南秋晚不置可否,“那想必杜城主也猜到了我爲什麼來北漠的,對嗎?”
杜一閣捻着自己花白的鬍鬚,皺起了眉頭。
三個月前,北漠發現了一處礦量豐富的晶石礦,而且還是難得的綠晶石。
一兩晶石萬兩金。
連傻子都知道晶石礦意味着什麼,更別提那些嗅到氣味的超級家族們,杜一閣當然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能力獨吞整座晶石礦,爲了得到保護,安穩地賺錢,於是就暗中聯絡了幾家超級家族,提出共同開發晶石礦。
剛一發現晶石礦,杜一閣就親自下礦探了一次,確定無疑之後,才命人暫時將礦口封住,並且派了重兵把守。
只是雖然一直都處於保密的狀態,可是畢竟經手的人不在少數,所以要想真正做到密不透風,實在不可能,消息一貫靈通的大家族多少都會收到點消息,所以當他得知龍都軍部準備派人過來,他便知道南家也想涉足其中,不過南家遠在萬里之外的龍都,哪怕勢力通天,可真要做什麼,其中也會困難重重。
杜一閣原想着,南家經過考察便會知難而退,卻沒有想到引來了這麼多事情。
看到南秋晚有恃無恐的模樣,杜一閣首先便是想到了南家天才入了宗神殿的事情,他怎麼也想不通堂堂宗神殿竟然也會貪圖一座晶石礦,只是此刻聽到南秋晚故意強調自己一定知道她來北漠的真正目的的時候,他心裡便知不妙。
“杜城主雖然年長,可記性應該不會差到需要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提醒你吧?”南秋晚玩味地說道。
杜一閣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南秋晚見狀更是開心,竟然笑着說道:“沒關係,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命人殺光了這裡所有的人,保證沒有活人能夠在外面瞎說。”
杜一閣想都沒想,立刻擡手止住南秋晚的話頭。
凌朗天和木小川都聽不懂兩人你來我往的話,不過他們都清楚,南秋晚最後一句話絕對不是玩笑。
現場一下子騷動起來,雖然不清楚杜城主到底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現在事關自己的小命,不慌亂是不可能的。
凌朗天心有慼慼地想,自己一路巴結,費勁討好,卻落到了這樣一個任人宰殺的局面,要是回去了定然要向姐姐好好的告上一狀。
木小川也是心裡發毛,不過好在杜一閣這個老頭還算有些良心,沒有考慮南秋晚殺人的提議,否則真是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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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杜城主願不願意和小女子合作呢?”南秋晚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