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我想與你一輩子在一起,好嗎?”在她記得他是誰時,隱逸輕聲地問。
她笑着偎在他的肩頭,看着那落下的紅日,輕點了頭。她想,忘了什麼,她也不願意忘了他呀!他這麼美好,又待他這麼好。知道她有失憶的毛病,卻不因此而嫌棄她。
“隱逸,如果可以,不光這一輩子,我還要你的生生世世。”她很貪婪的,可是那又怎樣,她就是認定他是她的唯一啊!
聽到這話,隱逸不由得輕輕地笑開了,肩頭也因此輕輕地顫着。
“不許笑話我。”渺無煙挽住他的手,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的味道真好聞,象晨間露珠的味道,那般地清新。
“我沒有笑,”隱逸輕拍了她挽住他的手,“我只是太高興了,你之所想正是我之所想,其實我也想要生生世世與你在一起。”
“嗯,那就說好了,你的生生世世都是屬於我的,不許反悔!”渺無煙輕仰着臉,精緻的臉泛着迷人的笑。
“絕不反悔!”隱逸話雖柔,卻落地堅定。
聽着這句話,渺無煙的笑意更深了。可是,那潛在她身體裡的風鈴,卻是不由得眸子一暗。隱逸,你說過絕不反悔的,可是,爲什麼你的下世,洛君臨卻不能如你愛着渺無煙這般愛着我呢?
淚無聲地落下,隱逸卻忽然感應到似的。他恐懼地喊着,“渺渺!”
“嗯,”渺無煙輕聲應着,那張笑臉上,分明沒有哀傷,沒有淚意。
雖然隱逸的心裡已是如此地迷惑,爲什麼他偶爾可以感到渺無煙內心裡有個人影,她總是那般地悲傷,讓他有時也覺得有些無措。可是待他探她時,她又那般無蹤,就象從沒存在過一般。或許,真是他患得患失了,他笑,“沒事兒,明日,我便會求天后賜婚於你我。你就準備做我的娘子吧!”
第二日,隱逸便向天後賜婚。他去時,渺無煙還在睡夢中,最近她很嗜睡,那麼便讓他睡會兒吧!
在他離去不久,便有一條黑影竄了進來。是夢露瑤,她一身黑色勁裝,面也罩上了一層黑紗,只露出一雙大眼。
她與戰無塵也在前些日子回了天庭。迴天庭後,一直都想着爲渺無煙織夢,可是隱逸總在她身邊,讓她找不到點兒機會。她在這裡等了這許久,纔等到這個機會。
“渺渺,認命吧!”夢露瑤輕勾起脣角,“我會爲你織一個悽婉的夢。夢裡,你就是魔!”
魔!不,我不會成魔。如果我成了魔了,他怎麼辦?
渺無煙在意識裡掙扎着,她絕不成魔。
“不成魔嗎?可是那血罌粟已經種進了你的心裡,你如今已經是真真正正地魔了。”夢露瑤笑着,笑着猙獰。
夢裡,渺無煙面前是伏屍萬里,那鮮紅的血在她面前流動,那豔麗的顏色讓她着迷。
“魔是嗜血的,渺渺,喝下它,它是那麼香甜。”夢露瑤的話如同魔咒,在渺無煙腦際裡盤旋。
她蹲下身,看着那血,那裡可口,她只覺得厭惡。
“不,我不是魔!”渺無煙那般地篤定,“我不是魔!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爲何如此引誘我?”
“奇怪,看你白日裡迷迷糊糊的。可在你的意識裡卻是如此地清醒!”夢露瑤搖了搖頭,一頭按住渺無煙的頭,她反覆地念着,“這血是你的最愛,你忘了嗎渺渺?喝吧,不要再掙扎了,你是魔已經是事實。”
她這樣反覆地念着,渺無煙也跟着輕輕地念叨。夢露瑤掀脣一笑,可不是,就這樣進行自我催眠吧!
有腳步向這邊兒靠近,夢露瑤撤手隱身而去。
剛纔似有人來過,隱逸輕擰了眉。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塌上的渺無煙,她還在沉睡,看樣子很是恬靜。
“渺渺,天后已經同意我們的婚事了,”隱逸笑着,將她的手拿入自己的臉龐,那樣寵溺地看向她。
而此時,渺無煙正陷入夢魘中,無法自拔。
她一步一步向着那鮮血而去,原來她是如此地渴望着鮮血。她覺得全身都因這血液而沸騰了起來,突然間她覺得飢渴,只有那血能夠滿足於她。
“渺渺,你在幹什麼?”隱逸驚憤得看着她。
“我……我……我什麼也沒做。”渺無煙很慶幸,自己被他一語嚇醒,她站起身,臉色惶惑。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不關我的事?”渺無煙想告訴隱逸,這些人一直都在這裡。
“你是魔!”隱逸身子一閃,瑤琴便出。曾經那麼溫和的眸子,卻那般地冷漠,這讓渺無煙很是受傷。
“我不是魔,隱逸你不相信我。”
“如今,證據皆在,你叫讓我怎麼相信你。”隱逸眼裡那般地厭惡,讓渺無煙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鏜!”琴音一出,聲音如弦便向着渺無煙而來。
“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渺無煙絕望地道,這個世上,她在乎的人只有他,爲什麼他不相信她。
“她們都說我是魔,可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不是,你們不要逼我。”渺無煙從夢裡醒來,便是如此淒厲地一句。
“渺渺,”隱逸無措地望向她,她先前做了什麼惡夢,讓此時的她如此悲傷絕望。
“我不是魔,我不是!”渺無煙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眸子裡已升起一絲狠戾與決然。
他竟然對她動手,他竟然不相信她。
她飛身而去,在憤急下的她竟如一絲幽靈,輕盈地從他身邊飛走。
“渺渺,”隱逸緊跟而上,他的渺渺一向是溫順的,可是如今的她讓他覺得陌生又害怕。
渺無煙如一抹輕雲,穿過竹林,飛過雲霄。
“渺渺,”隱逸眸子裡刻着隱痛,在她面前堵住她。
“你不相信我,爲何還要追來。”此時的渺無煙完全沒有分清夢境與現實。她只知道,就在剛纔,這個人不相信他,傷了她的心。